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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宠攻略》马淤阏　^第2章^ 最新更新: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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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27 05:14

啊林家再见

　　三月初八，即是选秀之日。
　　初五，宫里的婆子来做体检。
　　皇帝老儿选妻还挺有讲究。我看着年老的婆子对我一个小丫头片子恭敬地行礼，心想。
　　“老身失礼了。”说罢对我上下其手。
　　要不是她是宫里派来的我绝对装疯卖傻把她打飞。
　　一番检查过后，那婆子又是一个行礼：“老身先告退了。”
　　嚯，这跑得也忒快了些，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像宫斗小说里一样给她点碎银子呢。有钱不挣，真不知道我和她谁是傻子。
　　初六，林傲霜和林傲寒破天荒来看我，带了一堆吃的。我满脸的茫然，不是在装，是真的不知道她们想干什么。
　　“傲夏，我们来看看你。”林傲寒率先开口。
　　“你后日便要入宫，姐姐实在是舍不得。”林傲霜惺惺作态。
　　我强忍住呕吐的欲望：“姐姐要是觉得舍不得夏儿，就让姐夫帮帮忙，不要让夏儿离开家好吗。”
　　林傲霜惊愕地看了一眼林傲寒，扔下一句“姐姐还有事”扭头就走了。留下林傲寒一脸尴尬，不知所措。
　　我心想这小妮子应变能力也不行啊，还是我来帮她一把吧：“姐姐刚刚应该是回仙界了吧，她是仙女下凡啊。你就不是吧，所以你回不去，我说的对不对？”
　　不出我所料林傲寒一脸吃了屎的表情，有苦难言，最后留下两声干笑一溜烟跑了。
　　我抻了个懒腰准备睡个回笼觉，刚刚还没睡醒这俩人就来了，扰人清梦。
　　迷迷糊糊中听见兰珠说：“我最喜欢小姐现在的样子，很像从前。”
　　嗯，真是个嘴甜的丫头。我喜欢。
　　三月初七，林老爹和林老娘结伴而来。
　　林老爹为了不让我给林家丢脸，硬生生嘱咐了我一个时辰：“不要多说话，行完礼就不要再开口，不要出风头，说多错多……”磨叨完临了还加一句：“诶哟算了，这是个瓜娃子，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害，您要气死谁不是？说了俩点最后来一句这个，您是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林老娘听了也来气了：“和你说了多少遍这孩子不傻！当年她娘，阿宋，多聪明啊，这孩子要是傻也是随你！”
　　林老爹成功被林老娘气走了，都没用我出马。
　　“这是些首饰和银子，想着你进宫里总需要这些，我就背着你爹拿了点，拿得匆忙，也不多。”林老娘语气僵硬地说完这一段话，把布袋塞进我的怀里便作势要走。
　　“谢谢娘。”我有些感动，脱口而出。
　　林老娘身形顿了一下，没回头：“阿宋你在天之灵多多保佑这孩子吧。”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竟然一时语塞。幸好这在兰珠看来也只是她家二小姐极为日常的沉默。
　　“小姐平日只叫夫人呢，今天竟然叫了娘，看来小姐也知道夫人心地其实并不坏。”
　　晚上，林家在正厅为我饯行。
　　谢南风也在，一起的还有那个给林傲霜送轿的远房表亲，名唤薛冲，因为是个读过书的，还有个字号叫“子央”。林老娘让姐妹三人都唤他作“冲表哥”。
　　“子央此次来京，除了给霜表妹送轿，其实还有一事相求。”酒过三巡，薛冲起身，对着林老爹娘道。
　　林老爹看了林老娘一眼，示意薛冲说下去。
　　“子央将至弱冠之年，襄阳老家的产业父亲已经基本交由大哥打理，子央不才，会点拳脚功夫，想请姨夫在京中看看可否为子央谋得一官半职，子央定当感激不尽。”
　　林老爹正为难，林老娘笑着把话接下来：“这事你姨夫记下了，今天是傲夏的送行宴，先不说这个。”
　　我吃得正香，突然听到有人cue我，吓得我差点噎了一下，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还没忘抬头献上一个大大的微笑。一抬眼对上薛冲的目光，对视了两秒，我赶忙又低下头去，心想别被他看出来我是个傻子吧。诶不对，我本来也不是傻子啊？
　　乖乖，我真是越来越入戏了。
　　晚上睡觉时兰珠硬要凑到我床上，和我说私房话。我心里一万个不情愿，吃饱了就该睡，两个小姑娘躺在床上说个什么劲。
　　“小姐最近真的长大了。林傲霜和林傲寒说小姐最近不像个傻子，要我说，小姐一直也不傻。”
　　废话。我当然不傻。
　　兰珠侧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小姐只是活得自在、简单。我娘说，像小姐这样的人都会好命。”
　　兰珠陆陆续续又说了很多，说着说着她的音量越来越低，我记得的最后一句话是“小姐要平安顺遂”
　　我在林府的最后一夜在兰珠的絮絮叨叨中安然度过。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更多的是即将长眼的猖狂。虽然我知道这是个不存在的朝代，但皇宫总都是金碧辉煌的。一想到我这个九九六的平庸现代人有机会一睹封建社会的糜烂生活，我的内心就狂笑到不能自抑。当然，只是在内心而已，毕竟我不可能在一众贵女之中狂笑。
　　我今天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莺莺燕燕”，眼睛能看到的地方全是花花绿绿的大裙子。我今天打扮得中规中矩，毕竟林老爹只是区区一个三品文官，我若是打扮得太出格，只怕是要被雪藏。
　　这会时候还早，各家贵女都在和同来的闺中密友叙旧聊天。我自认原身是个傻子，应该没有什么旧识，准备去宫墙边靠一会，这鞋子忒小，脚累，腰累，心更累。
　　我正在墙边cos罗伯特德尼罗cos得起劲儿，突然瞥见一个红衣女子向我走过来，满脸笑意。老天不要再搞我了，我可不想要什么深宫里一条绳上的姐妹。
　　“夏妹妹还是和以前一样呆。”红衣女子搭着我的手，神情之中竟然有一丝慈祥之态。
　　我不知此人姓甚名谁，不敢轻举妄动，但见她穿着打扮，年龄样貌，心中已知晓她同是进宫的贵女。
　　“姐姐。”我不敢多言，仔细观察她的一举一动。
　　女子生生愣住了一会，复又眉开眼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怡姐姐呢。林大人和夫人的身体可好？家中姐妹可好？”
　　我点头：“好。”
　　“那便好。妹妹娇憨可爱，一定能被留牌子。”
　　我摇了摇头，尽力表达抗拒。说实话，我来之前都想好了，要是真被选上了，就开始装疯卖傻。宁可被一丈红，也不呆这皇宫里。
　　我见她笑了笑，她本就生得娇艳，一袭红衣，虽笑没露齿，却也更显明媚娇贵。
　　“妹妹生性单纯，远离这高墙是非之地倒也好。”
　　我一时没想好如何答复，只是笑。
　　这会儿从门里走出来两个太监，一老一小，小的在旁哈腰点头，恭敬至极的样子。老的则不卑不亢，先扫视了一圈众人，才慢慢开口道：“各位小姐，今儿个皇上政务繁忙，一会儿的选秀全由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操持。”说罢，那老太监转头便又进门了，那小的低着头跟在后面也进了门。
　　一时间众贵女议论纷纷，我装作紧张踱步去她们周围刺探消息。
　　“听闻皇后娘娘选人的眼光最是挑剔，唉，这可如何是好？”
　　“妍妹妹何必担心？反正不是挑剔我们。”
　　听到对话，我仔细将这两人看了又看，只觉得后者不知天高地厚，无论是容貌谈吐气质都与怡姐姐相差甚远，也不及那位妍妹妹半分。
　　“妹妹一直盯着李淑看，可是认识她？她父亲是李太傅，是皇上的亲信，妹妹怎会认识她？”怡姐姐在我身后道。
　　哦，好吧，果然是无论什么时代都是拼爹的时代啊。
　　“我只是看看她的衣服，好看。”
　　“那是自然，李太傅得皇上重用，宫中每每有新鲜贵重玩意儿，皇上必赐李家各样一件。我瞧这件衣服在太阳下有金光闪烁，想必是前一阵邱喃国使臣进贡的布料，据说邱喃的公主发明了一种可以在布料的生产之初就将金丝想镶嵌进去的方法。没有难看的针脚，丝线亦不易脱落，世上除了邱喃国公主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巧妙的方法，这布料也成稀罕之物。”
　　怡姐姐也是个话匣子，打开了就关不上。她话音落下不久，刚刚的小太监就从门里出来。他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说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已经来了，请众贵女按姓氏笔画排排站。
　　姓氏笔画？？没搞错吧？没想到端庄严肃的选秀活动竟然是按姓氏笔画排序？我深深怀疑自己出现了某种听力障碍，但见包括怡姐姐在内的其他人都迅速站好，我也赶忙算起我的笔画。林，八画。不对啊，其他人我也不认识，是多少画我也不知道啊？我眼见其他人都站定，末尾处留了个空缺，便只好站在那。
　　还没等到我一身冷汗消尽，前面两排人早已经进去，紧张得我又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一汗未消，一汗又起。
　　怡姐姐在我前面一排，刚刚也被传了进去。这会儿有前面的贵女出来了，一个个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个李太傅的女儿倒是一脸得意，想必是被封了个什么不低的位份。
　　小太监终于传了我们最后一排的，我急急的小碎步跟上。一路上我不敢抬头，只敢用余光看周围的环境，这不是个装潢华贵的宫殿，相反处处透露着宫殿主人的朴素低调。
　　回廊不长，约摸走了不到百米便是另一扇门，老太监在门口候着，待我们走近了，便轻轻和里面说了句什么，将门打开。
　　我跟着前面的人慢慢走进去，仍旧不敢抬头。
　　屋内有清香的味道，我分辨不出是什么。
　　上面坐着的人半天没说话，其他人自然也是沉默，殿里一时安静得我想听海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