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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网—蛇年谈蛇

萌宠菠菠乐园
2025-02-13 17:05

■郭耕

2013年是中国农历蛇年，大家对蛇的印象较之其他生肖动物则大打折扣，因为大家心目中的蛇，或许就是毒蛇。据印度的一个统计数据，1922年全国有1603人命丧虎口，而这一年中被毒蛇夺去性命的竟达75000人之多。我们总爱说老虎吃人，可毒蛇伤人的比例要远远高于老虎啊！

人类在与各种动物的斗争中，蛇乃是一个重要的对手。他们捕蛇为食，或被蛇咬快速死亡。这种磨难和经历，势必会在原始人类的头脑中留下深刻印象，由此产生对蛇的敬畏。现在每年全球遭蛇咬者不下几百万，死者愈两万。许多人，包括声称爱动物的人也不乏惧怕蛇的，但是，蛇的窈窕身段和美丽外观又每每令人作出“美女”的遐想。听算卦的说，梦见蛇预示发财，但如被毒蛇咬一口，也许小命就完了，不值！还是躲着点为妙！

蛇毒有多剧烈？1克眼镜蛇的蛇毒可以杀死7万只小鼠；1克银环蛇的蛇毒可以杀死30万只小鼠；澳洲虎斑蛇、爪哇毒蛇、印度蓝蛇的蛇毒更厉害，1克蛇毒竟可以使200~500万只小鼠致死。

蛇是进化了1.3亿年的古老的脊椎动物，与龟、鳖、鳄、蜥蜴同属于爬行纲，最早的蛇类来自恐龙时代。目前，全世界的蛇共有3000种，四分之一为毒蛇，中国约200种蛇，毒蛇约50种。世界上最大的是蟒蛇，长达10米，重达百余斤，最小的盲蛇10多厘米，才几克重。

无论毒蛇多么可怕，它们都不会主动进攻人类。但野外工作者必须“打草惊蛇”故弄声响，就是害怕碰上蛇，因蛇天生胆小，一有动静就逃之夭夭。

对了，你一定会写“它”字？但知晓其意吗？从这个字，可以知道，蛇与人类的文化渊源有多深。让我们从“蛇”字辨析一下“它”背后的含义吧。远古人们相互问候的第一句话是：“无它乎？”“它”即蛇，虽难考证，但从汉字的象形视角看，这个“它”，俨然就是一条昂立的蛇，加上“虫”字边，就更是形神兼备了。因为“虫”亦即蛇，我们至今还称蛇为长虫。福建的简称“闽”是因闽人以蛇为祖。

从生态位分析蛇的作用，世界上不能没有蛇，人类更是不能离开蛇。老鼠和很多昆虫有着惊人的繁殖力，过多就会成灾，但为什么没有全面出现这种老鼠成灾的现象呢？这完全是蛇等天敌的功劳。

一条菜花蛇一夜可捕田鼠数只，守护20亩农田，一条中等大小的蛇一年食鼠150余只，按每只老鼠耗粮8~10公斤计，一年可以“鼠”口夺粮1~2吨。

我们对蛇的利用历史悠久，在传统饮食文化和中医药中占有重要地位。随着经济发展，全国每年对活蛇的消耗量都在一万吨以上，约有20多种蛇被列上了食客的菜单。人们对药品、保健品、甚至宠物的需求量与日俱增，严重刺激了蛇类的非法贸易，使原来的有蛇之地，已是蛇踪难觅。

蛇类的急剧减少，致使我国部分地区鼠害频发，既造成农林生产的危害，还招致了传染病的发生。蛇咬人致命是零星现象，而“无它乎”——无蛇导致的灾患则严重得多。所以，为了控制鼠害，维护国人的健康，必须保护蛇类。

现在我们在强调保护蛇类的时候往往面临一些难题：一是公众的保护意识淡薄，受商家误导严重，其过分夸大蛇的保健作用；二是管理失控，过度利用。大量的野生蛇从野外捕获、收购到养殖场饲养，再流入市场、餐馆，违法利用情况严重。目前多数养蛇场瞒天过海、掩人耳目，打着养殖之名，实际上是收购站、中转站；三是法规不完善不健全。我国的蛇类中除了一种蟒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眼镜蛇、眼镜王蛇、滑鼠蛇为《国际濒危物种限制贸易公约附录二》的种类，多数蛇难以受到妥善、有效地保护；四是蛇类养殖技术不成熟，资源的可持续利用水平低。亟待加强研究力量，以促进和配合物种和生态的保护。

蛇的世界如此神奇，可惜，我们身边的蛇却越来越少，包括我工作的麋鹿苑，十多年前，遇见蛇是司空见惯的，可现在却“千载难逢”了。幸亏还有黄鼬和老鹰的存在，否则，老鼠就会大行其道。

我与蛇曾有的亲密接触是在印度生活的岁月里，印度是热带国家，蛇类无处不在。在印度三个月的生活，不仅常见经典的街头耍蛇人与蛇共舞，还参加过一次蛇主题的乡村葬礼。一个孩子遭眼镜蛇咬而亡，全村孩子围坐一圈，大吃大喝，接受受害者家属的宴请。我不解，答：蛇是他们心目中的神，被神蛇咬死就等于被神招去了，不是坏事，所以招待大家。

在一个蛇类中心，我曾手握一条肥大而柔顺的鼠蛇照相，并以为他们都是这样温驯。一天傍晚，在下榻宾馆的花园，遇见一条鼠蛇，我自不量力地像拾起一根棒子样，想捏住它，掌控之。不料，这条蛇竟飞身窜起，向我面门冲来，吓得我急忙躲闪，它扑了个空，便翻身隐入了草丛。这是一条什么蛇？不知道，无毒的还好，顶多给我留个牙印；有毒的呢，则吾命休矣！从此我知道，蛇是万万不能惹的动物。我们即将告别虚无飘渺的龙——2012年龙年，跨入2013年蛇年。但愿你、但愿我、但愿他，都喜欢“它”，喜欢这种美丽而有些妖娆的动物——蛇。

《中国科学报》 (2013-02-08 第15版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