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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习|综述之宠物与过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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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7 00:16

学习|综述 ~宠物与过敏

以下内容选自《中华临床免疫和变态反应杂志》

今天在家收听了中国医学科学院北京协和医院王良录教授的分享，受益匪浅。老教授讲的很幽默，通过他的“不敢劝病人扔宠物”以及“不敢收患者赠送他蟒蛇宠物”的案例，了解到很多有关人与宠物接触过敏的故事。意犹未尽，找出一篇综述再学习下。

综述作者：马仕坤，王瑞琦，尹　佳#

摘要

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过敏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方面，宠物可以导致过敏，引起过敏性鼻炎、哮喘等。另一方面，近来的研究发现，在生活早期尤其是母亲孕期即开始接触宠物，可能对过敏性疾病的发生有预防作用。本文就宠物与过敏的关系作一简要综述。

关键词

宠物；超敏反应

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养宠物的人越来越多，过敏的人也越来越多，宠物与过敏的关系随之受到关注。由宠物皮毛、皮屑、分泌物、排泄物等所导致的过敏，称为宠物过敏。不仅可以发生在养宠物者身上，与之关系亲近的家庭成员， 甚至不养宠物者，由于邻家或者社区养有宠物同样可以发生过敏。宠物与过敏的关系具有两面性，一方面可以肯定的是宠物能够导致过敏；另一方面，近来也有观点认为养宠物可以预防过敏[1]。本文就宠物过敏的诊治以及宠物与过敏之间的关系作一简要综述。

宠物变应原

所谓变应原是一种抗原物质，能够刺激特应质个体产生IgE介导的Ⅰ型超敏反应，大多是蛋白质，也包括一些可作为半抗原的小分子物质。猫和犬是最主要的宠物变应原来源。在对欧美16国进行的调查显示，儿童中养猫和犬的比率分别达到了48%和49%，成人相对较低，也分别有22%和19%。各国中，以美国养宠物者最多，儿童达到了68%(猫)和86%(犬)[2]，其中约有10%的被调查者对宠物过敏。国内目前尚无精确的普通人群流行病学调查数据，北京协和医院对2 413例门诊患者血清sIgE检测结果分析显示约5.4%的患者血清对猫或者犬的变应原提取物呈阳性反应。

变应原提取物中某种特定的能够致敏机体的蛋白分子称为该种变应原的致敏蛋白组分。目前已经鉴定的猫的致敏蛋白组分有8种，分别为Fel d 1～4、5w、6w、7 和8(表1)，相对分子质量11 000～1 000 000，其中Fel d 1为主要致敏蛋白组分，最早由Ohman等[3]在1974年发现并鉴定，主要产生于猫的皮脂腺而后分泌到皮毛上，其次在猫的舌下唾液腺和肛门腺也有分泌。Fel d 1 相对分子质量约17 000，是由分别含70和90～92个氨基酸的两段多肽通过二硫键连接而成的异源二聚体。90%～95%对猫过敏的患者血清中可检测到针对 Fel d 1的特异性IgE抗体，猫变应原提取物中60%～90%的变应原活性由它提供[4- 5]。Fel d 2是猫次要致敏蛋白组分，约20%猫过敏由其引发。

目前已鉴定的犬的致敏蛋白组分有7种，分别为Can f 1～7(表2)，相对分子质量16 000～69 000。Can f 1 和Can f 2是犬的主要致敏蛋白组分，前者由舌的上皮组织产生，后者由舌和腮腺产生。犬过敏患者中，约45%的个体仅对Can f 1起反应，约25%的个体同时对Can f 1和 Can f 2 有反应[6]。Can f 1、2、4及6，与Fel d 4一样，属于Lipocalin家族；Can f 3为血清白蛋白，与Fel d 2属同一蛋白家族，相对分子质量均在69 000左右。同一蛋白家族的成员间，结构有程度不等的相似性，可以发生交叉反应。因此，同时对猫和犬过敏的患者有可能是对其中的交叉反应性致敏蛋白组分过敏。

宠物变应原的环境分布

对猫、犬主要致敏蛋白组分 Fel d 1和 Can f 1的空气动力学特征的研究发现，空气中的Fel d 1和Can f 1被大小不等的尘埃颗粒携带。其中约20%为直径<5 μm的微小颗粒[8]。这些微小颗粒不易沉降，会长时间飘散于空气中，不利于变应原的清除。而且猫、犬变应原的黏附能力很强，比尘螨变应原更容易黏附于墙壁和家具表面。衣物，特别是纯棉制品是宠物变应原的重要载体。衣服上黏附的宠物变应原被穿衣服的人携带到办公室、公共汽车、学校等地方，造成这些没有宠物的环境中也有宠物变应原分布。因此，宠物变应原的环境分布相当广泛。对于养宠物的家庭，把 宠物养在室外比养在室内，家中宠物变应原的水平明显减低[9]。

表1　已鉴定的猫致敏蛋白组分列表[7]

表2　已鉴定的犬致敏蛋白组分列表[7]

宠物过敏的诊断

任何疾病的诊断都包括三个最核心的部分，即流行病学特点或者接触史、临床症状和相应体征以及相关的辅助检查结果，过敏性疾病也不例外。

就接触史而言，如上所述，由于宠物变应原分布的广泛性，患者家中或者其生活环境中常有接触宠物等情况时需考虑，在没有时也不能完全除外。

宠物过敏的表现，主要包括呼吸道症状如变应原鼻炎和(或)哮喘以及皮肤黏膜的症状(如皮炎/湿疹、荨麻疹、过敏性结膜炎等)。症状多为常年性，室内比室外重。利用鼻内镜观察鼻腔黏膜及听诊器听诊肺部有助于相应体征的判断。

辅助检查方面，最常用也最经济的办法是用宠物的变应原提取液进行皮肤试验，包括皮内试验和点刺试验。后者的安全性和特异性更高，常作为首选办法。但这种方法受患者的皮肤状态、用药史以及操作者的主观因素影响较大。检测血液中变应原特异性IgE的体外诊断试验，结果稳定，影响因素少，所以相对更为可靠。目前在国内外广泛使用的是以酶联免疫荧光法为原理的ImmunoCAP检测系统。对大多变应原，传统的血清特异性IgE的阳性判断界值是0.35 kU/L。但Linden等[10]发现，诊断界值0.12 kU/L(猫)和0.20 kU/L(犬)与0.35 kU/L相比，可以显著提高敏感度，而特异度无明显下降。

随着蛋白分离纯化、基因重组等技术的发展，分子诊断在变态反应学领域的应用越来越广泛，对传统的针对粗提液中所有致敏蛋白组分进行分子水平的IgE检测是对传统体外诊断的一种有益补充，并能提供更多的信息，具有无可替代的优势。西班牙Uriarte 等[11]对猫、犬等过敏的患者进行了分子诊断，并对其临床相关性进行了分析。结果发现仅有5%的患者仅一种宠物致敏蛋白组分IgE阳性，换言之，绝大多数患者均被两种及以上的宠物致敏蛋白组分致敏。犬过敏者中，Can f 1特异性IgE与持续性鼻炎相关，Can f 2与哮喘诊断相关，Can f 3与中重度鼻炎及哮喘相关， Can f 5与持续性中重度鼻炎相关。猫过敏者中，Fel d 2与中重度鼻炎和哮喘相关。对两种及以上的变应原分子过敏及对宠物白蛋白过敏者呼吸道的症状更重。

Asarnoj等[12]的随访队列研究发现，儿童期猫或犬变应原组分Fel d 1、Can f 1 IgE阳性及对多种猫犬致敏蛋白组分致敏对青少年期猫或犬过敏症状发生有预测价值，且优于针对猫或犬变应原粗提液的IgE。

特异性IgE之外，血常规检测能够帮助发现患者外周血的嗜酸性细胞绝对值及比率有没有升高，肺功能测定有助于明确哮喘或气道高反应性的诊断。值得注意的是，嗜酸性细胞不高不能除外过敏，肺功能正常也不能除外哮喘的可能，必要时需要行支气管激发试验以进一步确证。

宠物过敏的防治

根据宠物变应原的产生部位以及分布特点，采用一些针对性的措施可以明显减少或者避免宠物过敏的发生。这些措施包括：

(1)不在居室里饲养宠物，尤其不在卧室内养；

(2)在移出宠物的同时，进行彻底的环境清洁，搬走装饰品和家具，清洗墙面，变应原水平会在1周内迅速下降；

(3)床垫中容易存积宠物变应原，不养宠物后，应更换新床垫；

(4)不用地毯、布艺沙发、毛绒玩具；

(5)每周给宠物洗澡2次[13]等。

对已经产生过敏的哮喘患者，如果继续在家中养宠物，会比不再养者更频繁地出现症状，吸入或口服激素更多，峰流速异常、嗜酸性粒细胞计数增高，气道高反应性增加[14]。 一般来讲，一旦诊断宠物过敏，最佳的办法是将其送走，并彻底清洁居室，以去除宠物变应原，避免诱发和加剧过敏症状。由于不同宠物的变应原之间可能存在交叉反应，没有直接宠物暴露的患者，偶然的宠物接触也可能导致严重的呼吸道症状[15]，所以过敏者最好也不再考虑换养新的宠物，在生活和工作环境中，也应避免接触各种可能诱发症状的宠物。

宠物过敏者更多地将症状发生归因于居室环境，而少有报告症状是由于直接接触宠物引起。宠物从居室中转移后，患者的症状在20周左右才能明显缓解，因为室内宠物变应原水平需20周左右才能降至与不养宠物的家庭相当。由于宠物与人类特殊的感情，大多的过敏患者即使得到明确诊断，且症状严重，也不愿与爱宠分离。在这种情况下， 严格控制室内的变应原水平是必须的。除了上述预防性措施外，van der Heide等[16]的研究表明在起居室和卧室使用高效空气清洁器可以显著改善养宠物且对宠物过敏的年轻哮喘患者的气道高反应性，降低峰流速的变异幅度。对宠物引发症状持续的中重度过敏性鼻炎和(或)哮喘而又不愿放弃宠物的患者， 免疫治疗是一个较好的办法，采用由低到高的剂量， 通过皮下注射或者舌下含服，诱导患者机体逐渐产生耐受。

宠物与过敏的关系

宠物能够引发宠物过敏已经毋庸置疑，然而宠物与过敏性疾病发生的关系却一直存在争议。有研究认为养宠物是过敏性疾病的危险因素，养猫或犬增加相应的猫或犬过敏的风险[17- 18]，也有研究发现养宠物或者幼儿期在农场生活可以预防过敏[19- 22]，母亲孕期接触动物可以降低新生儿脐带血的IgE水平，可以减少儿童早期特应性皮炎的发生[23]，并且养两种及以上宠物在降低过敏风险方面具有协同作用[19,21,24]。而近期一项纳入欧洲11个出生队列总计22 000名儿童的前瞻性研究发现，婴幼儿期家中养宠物既不增加也不降低学龄期儿童鼻炎或哮喘的发生[25]。

Apfelbacher等[26]对96篇涉及宠物暴露与过敏关系的研究进行了系统分析，发现不同研究中对宠物暴露情况认定的不同导致了宠物暴露与过敏发生关系的结论不一致和相互矛盾。宠物暴露可分为直接暴露与间接暴露，宠物暴露的剂量与过敏发生密切相关。Platts-Mills等[27]发现高剂量暴露于猫主要致敏蛋白降低过敏及哮喘风险，在受调查的226例12～14岁儿童中，Fel d 1暴露剂量越高，其血清特异性IgG的含量越高。而IgE的情况有所不同，在较低剂量范围内(<1.7 μg)，随着暴露剂量增加，血清IgE产生增加；在暴露剂量达到1.7 μg及以上时，血清IgE的含量随暴露剂量增加而逐渐下降，在76例暴露剂量达到甚至超过23 μg的儿童中，有31例儿童只有Fel d 1特异的IgG而没有产生IgE，表明其主要表现耐受而非致敏。 有其他研究结论[28]与此一致，家中养猫但实际接触猫较少的儿童对猫过敏的风险增加，花粉症的患病率也与猫接触频率呈负相关。

养宠物和过敏性疾病发生的关系到底如何？

也有研究者持更加审慎的态度，认为儿童期养猫对哮喘和变态反应性疾病的部分保护效应可能是由于选择性避免[29]。父母的回忆偏倚可能提供宠物暴露和过敏及哮喘发生的矛盾关系[20]。父母本身的过敏史以及社会经济因素等多方面的原因可能导致儿童养宠物与过敏性疾病横向关联的失真[30- 31]。Mandhane等[21]的研究则驳斥了这种观点，他们发现无论对成人还是儿童，父母的过敏史对孩子是否养宠物没有影响。

在变态反应学权威杂志Journal of Allergy and Clinical Immunology上发表的一篇论著中，Roduit等[19]采用的前瞻性研究策略，避免了回忆偏倚对结论的影响，并且在描述观察到的母亲孕期接触动物对孩子过敏的保护效应之外，他们更进一步探索了这种保护效应可能的机制，发现脐带血TLR- 5和TLR- 9表达升高与医师诊断的特应性皮炎减少相关，且母亲孕期接触猫与TLR2基因多态性之间存在显著相互作用，提示基因与环境相互作用影响过敏性疾病的发生。养宠物可以改变居室环境中微生物的浓度及多样性[1]，而TLRs是机体抵抗病原微生物的第一道防线，以清除病原微生物为主要使命的固有免疫反应可以影响过敏性疾病的发生[32- 34]。这与多个流行病学调查揭示的微生物较多的环境对过敏性疾病的发生有保护作用的结论相符[33,35]。由此，可以较好地理解为什么养宠物尤其是在生活早期如母亲孕期接触宠物可以预防过敏性疾病的发生。

在过敏性疾病越来越普遍的今天，采取返璞归真的生活方式，避免滥用清洁剂、消毒剂使居室过于洁净，鼓励人们更多地与动物和睦相处，也许是最有效的预防措施。

参考文献：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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