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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狗的使命，它用一生守护老家的院子

萌宠菠菠乐园
2024-08-10 11:13

-------------生命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传承

在老家，老爹以前养了一只小土狗，母的，邻居们给它起的名字叫、球球。具体什么时候养的我不太清楚，只记得2011年底去部队时候没它，13年退伍它便在老家了。它成了”人数极少的我家“的”一分子“，它体型不大，浑身黄白相间的皮毛，老爹还是挺喜欢这条狗狗的，因为在我的记忆里，我家的猫或者狗都存在不了多久。

让球球认可我这个小主的事，大概是刚退伍回来没几天，我偶然发现它卧在屋檐下总是舔自己前腿，仔细一看，它不着地的那个脚趾（百度了一下叫狼趾）趾甲因为不着地无法磨损，居然长成了一个月牙形，尖尖趾甲已嵌进肉里，有些红肿了。我找来剪刀想要给它剪掉，应该还是有些疼的，它低声哀叫，反抗，正巧邻居奶奶也在，为防止它吃痛咬人，我两合力按住它将趾甲剪了去。自此它见了我摇尾巴，蹦蹦跳跳。如果我看着它，它会离我好几米远便趴在地上匍匐过来，到我脚下时翻着肚皮摇尾巴。老姐说过不喜欢这样，像条哈巴狗。

后来我在家待得时间越来越少。刚开始凭退役免费上学学汽修，在附近修理厂当学徒，工资几百块没几个月就不干了。然后跑去学校带学生军训，先在徐州本地，又跑去外省，安徽淮北，湖北武汉，最远跑到广州珠海了。心是越来越野，总想去外面闯闯。再后来便和带军训认识的战友跑去上海，苏州上班。

大概五年，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

每次回来，球球总是有一窝新的小狗崽，在我卧室的床底下，在门口的草垛里，在路旁的下水道里。小狗崽很可爱，胖胖的，捧在手里摸摸头，还吓得打颤。再询问老爹球球上次下的崽呢，不是被送人了，便是被他扔在集市傍边待有缘人捡走。

再往后，老爹老了，总是生病，大概每年住院两次。便住在老姐家，很少回家。2018年我的婚也没结成，虽然没在往外地跑，也是租了房子在本地上班。家里只剩这条狗了。在老爹没去世的那几年，家里也甚少关注它了，只偶尔回家时听邻居们说起，它饿了就往他们家厨房桌子下一蹲，也不叫唤，就眼睁睁地看着，等饭吃，今天去这家过两天去那家。到了晚上，就回我家守着哪也不去。

21年夏天，老爹带着一身病痛和绝望，悄然回到老家，把存折，户口本，宅基地证，土地证等用老年机压在屋檐下凳子上。在院子西南角的杏树下，用一节绳子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曾和我说活着没多大意思了，去农药店买药人家没卖给他。我安慰他不要多想，我还没结婚呢，你还有盼头呢。他和我说恁爷爷死了，我也没结婚，可能这就是命，你结婚我估计我也见不到了。我没有回答。

他曾和我说我难受想去医院看看。我请了一天假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胃溃疡，但他想住院认为好得快，我不知道他有那么难受，我和医生劝他这情况不用住院，最后我俩回家了，出了医院我说医生都说了不需要住院，只是简单的溃疡，没多大事，我这请一天假还扣好几百。他没有回答。

再后来家里只剩这条狗和一只没有送出去的它的崽。我不知道它有没有看见那一幕。每次我回去，它总会在几分钟内跑到我面前。它的崽胆子很小，在几米外远远的看着，想过来不敢过来。老姐感觉它很可怜，十来年了，一直守着我家，想带到住处养着，也想给它做绝育，我姐说它老生崽，消耗它的元气。我没同意，我觉得这是它的使命吧。

老爹去世后，我反而回家勤了。也许这才是我的家真的归宿。有时候两周，忙的时候一个月吧，可是回家也没什么事，就买10根火腿肠喂喂它，和它那只胆怯的小狗崽。那时会学着老爹的样子拿着块食物在空中画个圈，它机灵的立马在地上翻个圈，如果再不给他吃它就再翻一圈，吃个大概三根便趴在我跟前不动了，我便给我养的那几颗月季浇浇水，然后就回去了。偶尔看它状态不好，我会打包同事聚餐剩的的肉给它开开荤。前年过了年，它那个胆怯的小狗崽也不知偷吃了那个邻居的什么东西被打瘸了，好几天不吃东西也死了

慢慢地它也老了，它的牙齿基本掉光了，给它掰的火腿肠越来越小。它也不能听见我的摩托车声就知道我来了，激动的蹦来跳去，趴我的裤腿了。有一次我回去，邻居几个小孩在它身上贴满了贴画，它躺在那一动不动，我看了一会它反应过来，浑浊的眼神才突然明亮起来。

蹒跚的球球

最后一次喂它是今年月初清明节假期，它已经步履蹒跚，吃了两根火腿肠便趴在那不动了。我觉它不行了，特意拍了一张照片。

4月中，婶子打电话说狗好几天没见了，我下了班便回家来找。我找我卧室的床下，客厅的沙发旁，门楼给它搭的窝都没有，我出了院子门往南边土坡找，它的崽就死在那附近，也没有。天已经擦黑，我下了坡在菜地里找，我看到了一个和它大小的黑影在那，我心里一颤，近了一看，是块石头。我沿着菜地南边的小水沟往西找，我看到了一个泡发的狗或者猫的尸体，身上的毛发已经腐烂掉光，肚子肿胀。我拿树枝捞了半天不确定是不是球球，我感觉是。急忙回家拿来铁锹捞上来，看到它头上黑白的皮毛，是它。

再往西北大概二十米，就是老爹的坟。我把它就地埋在了水沟旁边。给老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情况，当她知道在哪里找到的时候，已经开始哽咽了，我匆匆挂了电话。

一条狗的使命，匆匆十余年。它用它的一生守护着老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