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尚子钧
如果你家楼底开了个殡葬店,天天哭丧还能看到骨灰,你忍得了吗?
封面图 各类宠物殡葬用品图源:南方周末
近日,南京河西南某小区门口开了一家“宠物殡仪馆”,对面还有一家学校。小区业主发现后差点儿“暴走”,并向多个部门投诉该店。目前,有关部门正在“会诊”此事,尚未给出最终处理决定。
据报道,这起纠纷的起因不在于宠物殡葬是否合理,而是居民们无法接受自己家楼底开殡葬点,甚至能见到哭丧和宠物骨灰,更何况对面就是学校。除了从传统风俗上不能接受以外,卫生防疫问题也是业主们关心的重点。
如今,养宠正成为许多家庭的选择,艾媒咨询预计,到2023年中国宠物市场规模将达到5928亿元。那么,行业方兴未艾的当下,宠物殡葬这一“灰色地带”真的暴利吗?未来又该如何走向规范化?
国外某宠物墓园一角图源:funeralwise
宠物经济崛起:从动物到“亲人”
一种愈发流行的态度是:宠物不是畜生,是家人。
纵观中国近二十年的历史,我们对家养动物的定位经历了一个极大的转变——以前猫狗更多是养在门前院子里的“畜生”,平时随便喂些剩饭,看好家门就行;而现在猫狗则像是家里的“亲人”或是“伴侣”,尤其在城市中,宠物与主人同吃同睡,享受着洗澡、美容、甚至是上学等“一条龙”服务。
夸张一点说,如今许多生活在城市家庭的宠物,除了不具备自然人的权利与义务,实质上在物质方面已经涵盖了大部分人能够享受的领域。
正是这种将动物视为“伴侣”“亲人”的观念,促使了宠物殡葬业的迅速崛起。
而对待自己的“亲人”,当然得办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不仅是体面,更多的是一种情感寄托。宠物殡葬应运而生,仿照现有的殡葬流程,不仅可以提供基本的宠物接送、遗体美容、告别仪式等服务,部分定位高端的门店还会提供制作骨灰画、骨灰晶石、毛发首饰等工艺品制作,甚至还有高僧超度等“高级追悼”。上海某宠物善终品牌就主打高端轻奢,旗下甚至拥有宠物太空葬礼、寺庙树葬壁葬等与众不同的服务。
然而,值得警惕的是,一旦按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必然会有更多“高级服务”出现,甚至出现污染环境、墓地占用耕地等情况出现,如何快速合理规范宠物殡葬行业,成为相关部门亟待解决的问题。
精致的宠物告别室图源:南方周末
缺乏规范背后:需求在,利润就在
宠物殡葬的营收主要来自两个方面:一是火葬(火化)或土葬(掩埋)等基本服务,一般价格稳定,不同服务之间差价较小;二是追悼仪式与附加品制作,高利润往往来自这第二方面。
然而有报道称,仅在第一方面,很多提供火葬的商家却“不能陪同送别”,因为没有完备的火化条件与营业资格证明,往往是追悼仪式后将宠物运往达成合作的火化机构。因此有个别商家虽承诺的是单独“一对一火化”,实际上会将多个宠物一起处理,以此节省成本、谋取利润。而宠物主人最终拿到手的骨灰或者骨灰纪念品,很可能包含着其他宠物的骨灰。
第二方面的服务种类与定价就存在天差地别了。商家往往会在纪念品种类、骨灰盒材质、遗体美容所使用的仪器品牌等方面进行区分,从而推出不同定位的套餐。上述的上海某宠物善终品牌就推出了起步价600~2500元不等的入门级善终套餐,不仅如此,最低价位600元的方案仅能处理兔子、鹦鹉类的小宠,猫狗等不适用此套餐。
该宠物善终品牌推出的不同套餐图源:该品牌官网截图
然而这些都还属于起步价范围。去年6月,小红书上有用户分享称,自己为心爱金毛定制的殡葬一条龙前后一共花费约6万,最终一半骨灰葬在自己家别墅的后院里,另一半封入水晶骨灰罐并摆在露台的花架上。
事实上,人们对宠物殡葬的争议,背后是宠物经济呈现出的分层化和暴利。甚至有宠物主自己舍不得吃一顿300元的西餐,也要给自己的猫买800元一袋的进口粮。南京的一位从业者称,现在的宠物就是主人经济地位与文化观念的象征,“有钱的主人养品种猫、品种犬,吃得好住得好,自然会愿意在丧事上花大钱”,“说白了,就连狗也分三六九等”。
或许,给逝去的宠物买什么材质的骨灰盒是个人选择,他人无权干涉;但具体的宠物殡葬方式是否会危害环境、是否会给居民健康安全带来隐患,则需要有关部门携手从业者共同探索、约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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