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国人口老龄化程度加剧,经济发展和人民生活习惯的变化,宠物的地位非昔比,由此,人们对宠物的审美要求也在不断提高,宠物美容师这一职业兴起。宠物美容不能简单理解为给宠物做“洗剪吹”的人,据说,一个好的宠物美容师不仅要会美容造型,同时还得是半个宠物医生。然而,宠物美容行业也面临行业内各种协会山头林立,从业者良莠不齐、职业素养低下等诸多问题。
近年来,宠物美容师这个群体逐渐壮大,各类职业学校、培训学校、行业协会都在培养大量从业者。有宠物美容师如此形容这种职业:“学习宠物美容就像是练武功,一种犬只要学一门功夫。好的宠物美容师,要将每一门功夫练到精通。”
业内人士称,昆明的宠物美容师需求量不小,且入行门槛低,但从业者专业素养不高、学习欲不强的现象却很普遍。
职业起源
打扮“毛孩子”的要求越来越多
宠物美容师的兴起和经济发展紧密相关,如今的猫狗,已不再是看家护院的帮手,而成为人类的伙伴和“家人”。
据Frost &Sullivan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我国拥有宠物的家庭,平均宠物数量为2.82只,2020年增加至2.85只,同比增长1.1%。杨绍辉是一名资深宠物美容师,也是宠乐时光宠物美容培训学校校长。他认为,80后90后独生子女是促使宠物数量快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因素,“独生子女因需要陪伴和精神寄托,饲养宠物成为他们最好的选择。”
宠物角色的转变,还体现在宠物主愿意花更多的钱给“毛孩子”梳妆打扮上,如今,宠物美容已从早期的穿衣穿鞋,发展到化妆、造型等等。而各类社交媒体则成为宠物主们展示自家宠物的重要平台,在微信、小红书、B站等平台,打扮漂亮的宠物,成为众多宠物主竞相模仿的对象。
“在网上看到别人家的‘毛孩子’那么可爱,不少宠物主就会萌生出给自家宠物做造型的需求。”陈翔是宠乐时光的美容师,这种由互联网推动的消费需求时常让他苦恼,“一些宠物主会拿网上的宠物造型要求美容师剪同款。他们不知道,即使是同一品种的宠物,也会有个体差异,不一定适合同一造型。”
职业技能
做宠物美容师也要“综合实力”
李志强是一名从业多年的资深宠物美容师,在昆明开有一家专门培训宠物美容师的培训学校(LEMON宠物美容培训学校)。他表示,宠物美容师需要了解宠物的骨骼、毛质、毛量、犬骨形状、眼睛形状、耳朵形状等知识。“最重要的一点,宠物美容的知识并不能完全通用,不同犬种体型不同,需要掌握的技能就不一样”李志强说。
对于这一点,杨绍辉颇为赞同,为了学习单一犬种的美容技巧,2012年他专程拜入“贵宾皇后”郝凤梅门下学艺。“学习宠物美容就像是练武功,一种犬只要学一门功夫。”他觉得,一个好的美容师不仅要将每一门功夫练到精通,还需要掌握多种秘籍。也因此,每一个犬种的美容师里,都有大师级人物。在杨绍辉看来,宠物美容师要拜许多师父,学不同犬种的修剪技巧,随时了解审美变化。
除了对宠物的造型修剪,宠物美容师还要掌握不少其他技能,最基础的是洗护和修整。“这是最常见的一种宠物美容方式。”李志强说,一些宠物主在日常饲养中,会将日常洗护交给宠物美容院,洗护、掏耳、修爪等,是最基础的项目。
李志强正在给宠物狗做造型
宠物美容师还要学会听懂宠物“说话”,陈翔说,宠物美容师需要在短时间内通过肢体语言判断宠物的性格,依据宠物性格判断是否适合美容。这要求宠物美容师要有耐心,并时刻警惕,“毕竟这也算是一种高危职业,如果你没法判断宠物的反应,就免不了被咬伤和抓伤。”李志强表示,一个好的宠物美容师不仅仅要会美容,还要是指导手(在比赛中对宠物进行引导),甚至是半个宠物医生,能通过一些特征,判断宠物是否有潜在的疾病。
做好造型的狗狗 李志强供图
给狗做美容,发挥空间更大,而给猫做美容则相反。“在业内人眼里,猫最好的造型就是浑然天成,不能刻意改造。”李志强举了个例子,喜欢长毛猫的人可以养布偶一类的长毛猫,喜欢短毛的就去养英短一类的短毛猫,不可能养了布偶却把它剪成短毛。
邓洁是星宠宠物乌托邦宠物店的店长,她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有客人会带着自己的兔子到店里进行美容。”邓洁说,给兔子做美容,是近两年才出现的需求,也没有专门的课程和教材,宠物美容师一般都是根据经验灵活修剪。
职业群体
门槛偏低 部分从业者不爱学习
“我之前在云南省畜牧兽医科学研究所从事细菌研究工作。”作为一名80后,杨绍辉感觉在实验室里搞研究很枯燥,于是毅然放弃这个“金饭碗”。在机缘巧合下,他在广西接触了宠物美容这一行业。
李志强说,宠物美容师并没有年龄要求,上到70后下到00后,都有人从业。“之前我有一个学员,40多岁,她学习宠物美容,是因为儿子开了一家宠物医院。”杨女士则是零基础学习,“我之前在银行上班,不太喜欢银行里和销售挂钩的工作。”因为性格原因,杨女士觉得和人打交道比较麻烦,于是选择转行当宠物美容师,目前已从业3年。“这个行业需要耐心和长期学习,如果是以挣钱为目的,能够坚持下来的就比较少,毕竟从事其它行业来钱更快。”杨绍辉说。
“宠物美容师分为C级、B级、A级、教师级和审查员。”李志强表示,宠物美容师不需要什么门槛和学历,零基础都可以学习。据介绍,宠物美容师获取执照的方式和传统考试不同,宠物美容师如果想获取相应等级的执照,需要参加比赛,在比赛中进行实操,经评委打分,分值达标才能获取相应等级的执照。
C级宠物美容师是最基础的等级,需掌握常见犬只修剪技巧,如贵宾、比熊、雪纳瑞。C级宠物美容师学习的犬种少,造型也少,这也是宠物店聘请宠物美容师最基础的要求。邓洁表示:“我偏向于找在专业学校学习过宠物美容的学生,最少是C级,因为只要达到C级,才能基本满足宠物店工作需求。”
杨绍辉介绍,目前宠物美容师行业在昆明处于发展阶段,呈现三低态势:入门门槛低、职业素养低、学习欲望低。
薪资待遇
初级宠物美容师月薪5000元左右
据介绍,目前宠物美容师有三种从业模式,一是在自己或别人开办的宠物店当宠物美容师。二是开办宠物美容师培训学校。三是参加犬展。李志强三种情况都经历过,“相较于其它两种就业方式,开办宠物店或去宠物店就职更稳定,算是这个行业里的‘金饭碗’。”李志强说。
“目前昆明初级(C级)宠物美容师的薪资在5000元左右、中级(B级)在8000—15000元左右、高级(A级)在15000—20000元。”杨绍辉说。
而开设宠物美容学校的收入则不固定,“好的时候一期10多个学生,现在一期只有5个左右的学生。”李志强说,即便开学校,利润也低于省外。“云南的消费水平不高,定价高了就没有人报名。”李志强称,同样是学到C级,在省外收费8000—15000元,省内只能定到6000—10000元。而想要开办学校,至少要取得教师级宠物美容师执照才可以。
投入最大且最难的就是参加犬展。“首先,美容师得有自己的模特犬,模特犬必须品种高贵、血统纯正。”李志强说,参展赚钱方式大多是在比赛中夺奖后,给狗狗配种或售卖。“近几年购买犬只的渠道越来越多,犬展越来越少,而且参加犬展前期投入太大,所以这种就业模式在宠物美容师这个群体中越来越少。”
辽宁人李志强今年30岁,2014年在昆明办了宠物美容学校,在此之前,他在江苏、陕西、江西、上海等地做过宠物美容师。现在,李志强已经将自己的宠物美容师等级升到审查员级别。谈起自己的经历,他感慨颇多,宠物美容师不仅是他的工作,也为他的生活带来了许许多多的“奇缘”。
一时取舍
从学宠物理疗
改学宠物美容
“我在江苏农牧科技职业技术学院学的是宠物医学专业。”在学习期间,李志强发现身边的很多朋友都利用课余时间学习宠物美容。“我也通过朋友介绍,在大一时去西安学了宠物美容。”经过了解后,李志强发现,相比宠物医疗,宠物美容更适合自己。在完成B级学习后,正在上大二的李志强遇到了西安的宠物美容学校招人,于是果断去西安,开始边学A级宠物美容课程边工作。“当时,全国的宠物美容学校比较少,留校学习可以学到更多的技能。”
之后,李志强开始四处漂泊。他表示:“每个学校擅长的犬种不同,如果想拥有更强的能力,就需要去不同的学校学习。”李志强这样想,也这样做了。“我读书在江苏,工作的地方就在江苏、上海、浙江这一片。”当时这几个地方的宠物医院已趋于饱和,从业者的薪酬也不高,而此时,正是宠物美容师吃香的时候,李志强回忆,他刚毕业时,工资就高过了做宠物医疗的同学。
“在做培训老师时,我遇到了自己的‘另一种亲情’。”李志强表示,他有一只陪伴他10年的狗狗,而他和这只狗狗的缘分,便是从宠物美容师这个行业开始的。“当时我帮一家犬舍的赛级犬做美容,在修剪过程中,我遇到了自己一见钟情的狗。”李志强记得,他第一眼看到这只狗就觉得和自己非常有缘。但当时犬舍并不愿意卖这只狗,在朋友的协商下,4个月后犬主才肯割爱。宠物美容不仅是工作,也使得李志强收获了陪伴10年的感情。
一时机缘
意料之外来云南办宠物美容学校
“我来云南开办LEMON宠物美容学校是一个意外。”李志强原本并没有来云南工作的打算,事情的开始要从一个跨省电话说起。“当时有个学生想要找老师来昆明教他学习B级宠物美容课程,在网上找到了我的联系方式,便联系到了我。我本身也没来过云南,对这个城市也充满了好奇。”
李志强就此和春城昆明不期而遇,“我来昆明后,意识到宠物美容这个行业在云南的发展空间很大。”他回忆,2014年,昆明的很多地方都是几个社区才有一两家宠物店。“当时我判断这个行业在昆明还没有完全开发,很有潜力。”于是李志强决定在昆明开办LEMON宠物培训学校。选择叫LEMON也有李志强自己的考虑,LEMON的意思是柠檬,变酸才是柠檬最好的选择。“适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所以我们叫LEMON。”
李志强参加犬展 李志强供图
“现在宠物美容学校的发展远没有达到我的预期。”李志强觉得,云南的发展空间虽然很大,但却远远没有达到他的预期。随着时代的发展,省外内宠物美容师行业都在进步,但云南无论是美容师能力还是宠物服务行业的发展,都慢一拍。李志强也考虑过,换个地方情况是否会好一些,但他还是坚持留在了云南,原因很简单。“这是我在云南的第一个事业、第一桶金。而且我在云南已经办了很多年的培训班,有许多我亲手带出来的学生。如果我的学生遇到问题,只有我在云南才能更好地去帮助他们。”
职业怪象
协会林立
人员缺口大
记者在采访中发现,宠物美容师的执照发证单位五花八门,如NGKC(名将犬业俱乐部)、IPGA宠物美容师俱乐部、CKU美容师俱乐部等。杨绍辉说:“国内目前都是由各协会发技能认定证书,其审核标准和制度也没有统一。”
李志强表示,在10多年前,宠物美容是比宠物医疗更赚钱的职业。“当时毕业生做宠物医疗助理,每月工资只有800—1000元,而宠物美容的月薪则达到1800元。”现在完全变了,根据《2020年宠物行业白皮书》公布的数据,宠物消费结构中,宠物诊疗位居第二,占比达16.2%,宠物洗澡和美容则只占4.10%。
陈翔2020年4月毕业,他的专业是宠物临床诊疗技术,专业中会涉及部分宠物美容技能。他班上共24人,仅他1人成为宠物美容师。“现在宠物医生的工资确实比宠物美容师高。”
正在学习宠物美容的学员 杨绍辉供图
李志强和邓洁都遇到了相似的问题,行业内对宠物美容师的需求非常大,算得上供不应求,导致他们“并不安分”,且学习欲望很低。查询美团发现,在昆明提供宠物美容套餐的店家多达128家,但李志强表示,这其中,C级宠物美容师占90%,而在江浙沪只占60%—70%。
据了解,为了更好地促进我国职业教育健康有序发展,教育部、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市场监管总局联合印发了《关于在院校实施“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制度试点方案》,部署启动“学历证书+若干职业技能等级证书”(以下简称“1+X证书”)制度。方案明确从2019年开始,在职业院校、应用型本科高校启动1+X证书制度试点工作。2020年3月13日,教育部职教中心颁布了参与1+X证书制度试点的第三批职业技能等级证书标准,名将宠美教育科技(北京)有限公司(NGKC)开发的《宠物护理与美容职业技能等级标准》入选。
李志强表示,目前LEMON宠物美容培训学校也正在与云南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玉溪农业职业技术学院、大理农业职业技术学院进行1+X计划合作,以此加大人才培养力度,获取就业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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