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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肉~的喜欢

推荐BGM:《风吹草动》/Fabel

——傻孩子  你的心  我很懂

summary:大战告捷,百废待兴,椒丘的身体也在慢慢痊愈,但未来于他而言,早已成了一片深不见底的迷雾。

2.5之后我差点死剧情里了,天杀的呼雷我要把你杀了细细剁成臊子给我们椒椒补身体

结合丹鼎司的灵砂诊断写了一点椒椒的ptsd以及康复生活,8k+,理论上是霄椒双向+貊对椒单向

夜半烛火摇曳,点灯如豆。

微风拂过细柳,枯枝轻打在纸窗上,发出细碎地窸窣声,落在貊泽耳边,如一声浅淡模糊的叹息。

他仍未睡,抱着剑坐在房檐,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了般,但眉头却仍是皱的,时不时心神不定地低头望一眼,就像等待着什么。

——飞霄仍未归来。

呼雷斩首伏诛,龙师祸乱将歇。但对于齐聚在罗浮三大将军而言,仍有许多事情悬而未决。景元将军和怀炎将军自不必说,从早到晚地扎在神策府,大半天下来,连个响都听不见。

而这边飞霄伤病未愈,却仗着自己久经沙场身子骨硬朗,早就趁灵砂不备偷溜出丹鼎司,三步并作两步进了神策府,跟两位将军一起埋进案牍里,只求早日解决这剩下的烂摊子,当然,按飞霄的话来说——“为了早日回家。”

彼时狐人将军正坐在床边,声音放得很轻,像一片柔软的柳絮。天击将军生平爽朗狂放,罕少用这样轻柔的语气说话,就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貊泽靠墙站在一旁,默默点头。旋即空气静了一瞬,两人皆不约而同地望向病床上的人。

若问他们三人伤势,椒丘无疑是最重的一位。医士平日里又当厨子又当谋士,为人殚精竭虑,本就气力不济,又从呼雷手中生死一线地走了一遭,更是伤极了根本,本就不算很好的身体更显得虚弱无力。

如今人在病床上躺着,露出的一截手腕苍白嶙峋,唇色脸色更比雪还白,就连狐耳尖尖的粉毛都花儿般谢了颜色,整个人就像沉进了一江清水中,好似下一秒就要顺水而去了一般。

白露私下里找了他们俩一回,给了他们一张灵砂的诊断书,上面黑纸白字,看着令人触目惊心:骨折、擦伤、大面积的咬合伤、大量体内出血、造血功能障碍、功能性失明……桩桩件件,衬得屋里人几乎成了一把易碎的秋叶。

飞霄赶到丹鼎司的时候,椒丘已经被送进去抢救,只剩下拄着拐的貊泽固执地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盯着紧闭的房门,浑然忘了自己也非完好。飞霄心脏隐隐作痛,将手搭在貊泽肩上,紫衣护卫回头看了她一眼,飞霄只沉声问:“椒丘怎么样了?”

貊泽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她,恍惚又哀恸。

飞霄几乎在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死亡的漆黑阴霾,冷气从脚心一路窜到心口,心血翻涌之下,摇晃着几乎喷出一口血来。

幸好貊泽及时开口,“还没死。”

暗卫的目光神游天外,飞霄的到来令他又想起了他和穹一起找到椒丘的场景。

粉发的医士倒在暗无天日的僻静角落中,倒在血泊中,气息奄奄,全身上下没一处完好,三条兽爪的血痕从下腹贯穿到前心,几乎能看见里面森白的骨头,脖子间狼牙的血口仍潺潺地流着鲜血,血肉模糊。

椒丘是飞雨湖畔的天才少年医士、是战场上慈心圣手救死扶伤的首席军医、是他与飞霄身畔从来言笑晏晏的知交好友。他总被保护在后方,通常时候都是衣衫清洁,粉发用簪子别起,嘴里一边念叨着他们又不好好爱惜自己,一边为耐心细致地他们包扎伤口。

他绝非,绝非眼前这一摊烂肉。

他几乎恍惚间不认得这是谁,还是穹反应及时。往日总是嬉闹没个正形的小灰毛此时却厉声将他叫醒:“你在发什么呆!快!我们去丹鼎司!”

说罢便将已然昏迷过去的椒丘往怀中一抱,一路风驰电掣地便冲了出去。

白露与灵砂联合会诊,在丹鼎司昏天黑地的抢救了椒丘一天一夜,才堪堪从黑白无常那里抢回椒丘一条命。但即便如此,椒丘的状态仍是不乐观,昏睡的时候居多,清醒时很少。他刚一睁眼,第一句话还顾不上自己,便哑着声问:飞霄……飞霄将军怎样了?

灵砂还来不及回答,时刻守在门外的貊泽便一闪到他面前,将竞锋舰上发生的捡紧要的跟椒丘讲了。最紧要的当然是飞霄,貊泽心中门清,于是将飞霄如何在呼雷作乱时赶到,又是如何大战之后吞下了赤月,最后平安无事的事跟椒丘讲来。

那时他还未察觉椒丘的眼睛已然看不见了。因为椒丘的精神实在是太差了,只强撑着听完飞霄的事,貊泽那句“平安无事”一出,他强撑的精神便几乎已支撑不住,两眼一闭便跌回了病床上,将貊泽吓得几乎魂飞魄散。幸好这时灵砂也在一旁侍立着,一看此情形便冲上来把住椒丘脉象。

“无恙。”灵砂只说,然后不由分说地将貊泽赶出了房间,朝他皱着眉,“刚才妾身就想说了,你在病人面前提这些干什么,他此刻性命还吊着,最忌心悸动摇,你这样全说了,他万一承受不住,大喜大悲如何?”

“你不懂。”貊泽只说,“他不只是你的病人,他更是将军的医士。”

椒丘是飞霄的医士,这事人人皆知,但却罕少有人知道,椒丘自身也有许多心病。俗话说医者难自医,在貊泽看来,心病也是病,而一但提到这个,他们二人倒是身份倒反来,医生成了病人,病人反而成了医生了。

椒丘在丹鼎司住了近半月,才得了白露和灵砂的应允,可以出院走走。

对于自己眼盲这点椒丘倒是显得很洒脱。甚至在飞霄貊泽面前还带着笑,说:哎呀,我即便看不见,却也都知道你们二人此刻定是哭丧着脸。能从呼雷手中生还的狐人可不多,如此算来,我椒丘也算是青史留名了。

但他们二人都心知椒丘远没有向众人表现出来那般好过。乍一不能识物,别的还没体现出来,椒丘腿上腰上的淤青伤口便先一步找上了门来。

最开始还是貊泽先发现的,自猎狼一役之后,飞霄处理后事不免繁忙,便命了貊泽寸步不离地跟在椒丘身边。

椒丘能行走的第一日,先是乖顺地喝药,再在貊泽的陪同下在丹鼎司周围转转。而后貊泽将椒丘送回病房,小小的衔药龙女恰好从旁路过,看见他便叉腰说道:“貊泽,你别光看着椒丘,你也是病人,该来我这儿换药了!”

貊泽犹豫了一瞬,椒丘便拍了拍他的手臂,“都送到这儿了,我还能怎样,快去吧,听医士的。”病重的狐人只着了一身棉白单衣,貊泽怕他着凉,便又披了一件自己的外套在他肩上。宽大的外袍将椒丘衬得更病骨支离,粉发也披散着,拂过貊泽的侧脸,激起一阵轻微的瘙痒。

他虽眼中无神,但神色却带着三分调笑,见貊泽还是沉默着不松口,他嘴里便带着点淡淡的埋怨,“你将我当什么了?废人吗?”

貊泽最怕他说这个,下意识便松了手。只见椒丘悠哉悠哉地将他的外袍往身上一裹,又换上一张笑面,准确无误地朝他站的地方挥了挥手,一转身就自个回屋去了。

貊泽在白露处换了药,便匆匆赶了回来。他常年在飞霄身侧当暗卫,练就了一身绝佳的轻功,走起路来如猫一样无声无息。刚凑近椒丘的屋子,便听到从中传来一声沉闷的痛哼。

他拼尽了理智,才没在此刻破门而入。屋内又传来一些衣物之间摩擦的细碎声音,偶尔伴随着骨肉身撞击在木制结构上的闷响。待到这些声音平息下来,貊泽才缓缓呼出一口气,规规矩矩地敲了敲房门,朗声说:“椒丘,你在里面吗?我进来了。”

里面传来狐人医士带笑的漂亮声音,“进来吧,龙女大人如何说?”

貊泽推开门,房间本不算大,但依旧有些可供收纳的柜子,棱角坚硬。而椒丘依然躺在床上,朝他进门的地方遥远地暼了一眼。

“没什么,快好全了。”他走近他,骤然看到了他露出的苍白肌肤上斑斑驳驳、沉郁的淤青。

也许椒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正在流血。白露曾叮嘱他们,椒丘受“颠踬散”的影响,血凝功能出现了很大的问题,简单来说,就是一旦受伤,便容易血流不止。

如今便是这样,他的手正在流血,不知从哪出划伤的口子,一滴一滴的,落在雪白的被子上,宛如雪中盛开的红梅。

艳丽得近乎扎眼。

貊泽感觉自己突然间喘不上气了,胸口像是被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狠狠地压紧,令他不由得重重地闭了闭眼。

“貊泽?”椒丘敏感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沉默好似令他有些不安,他又唤了他一声,声音中终于流露出了些许惶恐。

貊泽踏步上去,握住他的手,轻轻地说,“我在。”

粉发散漫地垂下,遮住了狐人玉一般秀气优美的半张脸。

良久,椒丘说:“你刚才都听见了。”

平铺直述的语气,很笃定,没给貊泽半分反驳的机会。

貊泽哑口无言,只能徒劳地握住他的手,吻去了他手上腥甜的血珠。

那周围努力维持的、不动声色的平静在此刻终于如摔杯般被打碎。没人说话,却震耳欲聋。

许久,椒丘才淡淡的说:“别这样。貊泽。”

他将手抽了出来。往日里这样,狐人医士总不免笑弯了眼,用他那把金贵漂亮的羽扇半掩着脸,点着他的额头笑到:说了多少遍了,我是飞霄将军的医士,这条命可都是她的。

他拒绝他,但很温柔,从未大动干戈。

但此时狐人暗淡的粉金色眼瞳就这样注视着他所在的方向,双眼无神,无知无觉地,仿佛看着一片虚空,又好似什么都没有看,只说: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调笑的时候不介意说自己是废人,如今认起真来,却不忍将话说重了,唯恐怕伤了某人的心。

有一刹那,貊泽几乎觉得椒丘的手冷得像一块冰,或是……

他在心中骤然住嘴,不敢再说。

他就这样半跪在椒丘的床前,半晌后问,痛吗,椒丘。

椒丘被他这句话勾起了旧日回忆,愣了一下,回答说,不知道。

他极倦然,懒得再掩饰,“我很早就不太知道痛是什么感觉了,你知道吗?”

他随口一问,貊泽却点点头认真答了:“知道。你教过我,痛了,要说出来,不要忍着。”

他急迫地重复,仿佛要抓住什么一般:“椒丘,你教过我的,痛,要说出来。”

椒丘骤然沉默了。

那沉默的瞬间里,就连时间都被拉长了,明明只有几秒的时间,貊泽却感觉像等了好多年。

许久,椒丘才在貊泽的注视下,肩膀一颤,发出一声压抑之至的抽泣声。

旁人都说医生大夫最为铁石心肠,深谙如何让病人服下最难喝的苦药。

狐人医士身量不算高,性情温柔和顺,脸也长得柔美漂亮,大抵是也不想被认为做令小儿止啼的大坏人,因此从未铁石心肠地逼人做什么事,喝药便也是哄着,实在不济也能做成食疗,让人浑然不知的便好了起来。但谁也不知,医士竟将这铁石心肠总在了自己身上,他痛得很,却一声不吭,就将那苦药干干净净咽下了,没让旁人有半点操心。

可他是医士,也仍是人,即便再知晓不过自己的身体状况,知晓生老病死伤乃是人间寻常,却也仍也是会哭会笑,会痛会累的人,也会在忍无可忍的时候,微的泄出一声“痛”来。

貊泽心中大恸。可无奈笨嘴拙舌,只能猛地站起,将狐人医士消瘦得几只剩一把骨头的身子狠狠搂进自己怀中,只想着如此昏天黑地的,一生便也如一瞬,刹那就走到了永恒。

但逝者如斯夫,流光却易逝。

他们还有很多事要做,作为曜青的使节,在罗浮疆域受如此重伤,神策将军理应前来问候。晚些日子,景元亲至,神策将军看着椒丘满身的伤痕,沉默良久,只说,全是景元的不是。

椒丘倒是摆摆手,笑说,义不容辞的事,景元将军不必多礼。更何况那呼雷乃是我们狐族大敌,能如此令他魂飞魄散,也是慰了我们狐族诸多先人在天之灵。

在说,椒丘这不也算是全身而退嘛。

一旁的飞霄低首,几乎不忍猝看。

那深可见骨,至今留痕的伤口、亏空之至的气血、再也不能视物的眼睛、几近终身的凝血之疾,还得算上因救治不及时而交错的骨列、头疾、失眠、梦魇、郁病等等……就被他一句全身而退,轻描淡写地盖了过去。

景元走后,飞霄在椒丘身旁坐下,半天就挤出一句话,“你,你觉得好点了吗?”

椒丘见她言辞苍白,不觉有些好笑,“我认识的飞霄可不是这般吞吞吐吐的性子。”

飞霄两眼一闭,破罐摔破地冲上去便吻椒丘。她动作慌乱,从未这样乱了手脚,椒丘嘴唇冰凉,大病初愈,全身上下都挤不出多少几分力气,于是便懒懒地靠在飞霄身上,任由狐女在他嘴里冲锋陷阵般肆虐。

他们唇齿相接,几乎没法子更亲密了,可飞霄仍觉得不够,差点要失去椒丘的后怕如梦魇般摄住了她,令女将军向来无惧无悔的心中升腾起无限的狂欲,她比任何时候都迫切的渴求着椒丘。

待飞霄回过神来,椒丘已经躺在床榻上,被她胡乱扒了大半衣裳。她指尖仍停留在那温软潮湿之深处,眼睛却不自觉地落在了椒丘苍白起伏的胸口上,血痕横贯,几乎如几道血月一般,看着就让人骤觉冰寒不详。

她愣住了,可底下的医士便不好受了,粉发的狐人医士勉力睁开眼,粉金瞳孔水光淋漓,如此看来甚至多了几分得见时的生动。

椒丘苦笑一声,微微一动,软着嗓子说,我的好将军,给我个痛快吧。

她的指尖用力,触碰到那处。底下的狐人医士便发出一声颤抖着的轻吟,羞耻般地闭上眼,又守口如瓶去了。

一番胡闹下来,愁绪倒是少了许多。椒丘早已因为太过疲倦而昏睡了过去,而飞霄则趁着夜色放热水,准备一会儿将灵砂给的药浴包放在水里泡了,给椒丘抱来泡会儿药浴,再洗个澡,他便能睡得更安稳些。

没想到她药浴包刚下水,隔壁便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女将军向来端正平稳的手一抖,猛地回头冲回房,便看见令她几乎魂魄剧裂地一面——

椒丘正半跪在床上,作势要撞向床头。他们客卧的床头虽有软榻包裹,但顶处仍有突出的、雕梁画柱的纹刻装饰,而椒丘此刻神情恍惚痛苦,竟是像是被魇住般,正不管不顾地以头抢之。飞霄猛一闪身,在他额头撞上之前仓促用手心护住椒丘,手背便挡了去。

砰——

肉身撞上木狮子的床头,发出一声沉闷地肉响。飞霄只感觉左手一痛,但那痛竟是极轻微的,因为她满心满眼都落在了椒丘身上。

顾不上手上青黑,她冲上去死死抱住椒丘。一击之后,狐人医士虚弱得连挣扎都没几分气力,很快便在飞霄怀中偃旗息鼓。但他深皱着眉,额头冷汗涔涔,闭着眼浑身颤抖,嘴里还呓语着,“不要,不要过来,痛……好痛……”

他眼角落下一滴泪,砸在飞霄手背上,顷刻间便将女将军一颗心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生平第一次痛得几乎不知道该如何言语。仿佛如何弥补都无法偿还那颗支离破碎的灵魂。

就这样抱住许久,椒丘才勉力从梦魇中挣了出来。即便已看不了,他仍是有气无力地眨了眨眼,恍惚地说,“飞霄……我这是怎么了?”

飞霄拥着他,轻轻吻了吻爱人汗湿的额顶,也轻描淡写地说,“无事,你做了个噩梦而已。如今已好了。”

椒丘疲倦地点点头。飞霄便问他,“去洗个澡吗?我知道你喜欢洁净,刚才闹了你,现下可觉得汗湿?”

飞霄这般问了,椒丘才觉得浑身不自在。他连尾巴根都打湿了,其他地方更是一片狼藉,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飞霄要抱他,椒丘却只是抬手挡开,飞霄也没强求,便只是让他搭着手,慢慢地走到隔壁浴室去了。

热气蒸腾之处,椒丘闲闲地挂在壁沿上。飞霄给他光裸的背上浇着热水,方不至于着凉。泡了一会儿,椒丘说自己有些不受力,头晕,飞霄便伸手,将他从浴桶中扶了出来。

椒丘到淋浴处洗浴,飞霄便帮他处理尾巴毛。狐人的尾巴很难打理,因此也是魅力的象征之一,尾巴若蓬松柔顺,便是也能从侧面彰显此人性情平和稳重,有条不紊,是个当嫁娶的好人。

平日得闲的时候,椒丘也常常打理他那好看的尾巴毛,力争做个毛顺帅气的粉毛狐狸。他天生尾毛偏卷,因此每次洗浴之后要将其梳顺都是件难事。后来与飞霄再一起后,只要她在,这恼人活计一般就扔给了她。

女将军一般会拿一把钢尺梳,一把气垫梳,再把精油放在一侧。先拆结,再慢慢理开,梳顺,捋直,最后再小心吹干,直到尾巴蓬起来,变成一朵美丽的粉色棉花糖,然后再被手贱的将军在顷刻间弄乱。

但之前椒丘在重病之中不好沾水,尾巴毛便更是无暇打理。久不保养,粉色的软毛都落了结,干燥发白,较他主人更先显出一番垂头丧气的憔悴模样。

因此飞霄这次花了许多时间来打理椒丘的尾巴。椒丘也乐得清闲,站累了便坐会儿,坐累了便被飞霄赶到床上,侧躺着任由她动作。飞霄打理了半天,细致地给每根尾巴毛都上了精油,才开始吹干,隔得老远,生怕烫到了人。

在吹风机的间隙,飞霄的狐耳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声飘忽的叹息。她立马停手,床榻上的人背对着她,良久才淡淡地说,“将军,你说来日回曜青之后,放我回飞雨湖怎样。”

飞霄手中的吹风机“碰”地落地。椒丘闻声吓得转了过来,“你怎么了?”

一回头便听见向来流血流汗不流泪的天击将军竟发出一声呜咽,竟是平白让椒丘听出了一副泪盈盈的女儿情态。

这般作态在他们二人之间也罕有。飞霄为人向来豪放不羁,从未在他面前露出这番模样。椒丘腾地爬了起来,循声向着飞霄的方向凑过去,手扶上她的脸,察出一手湿意。

他便是连人也凑了过来,摸索着去吻她眼睛,什么话都忘了,只记得哄着,“怎么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飞霄只在他面前示弱,“……你不医我了吗?”

椒丘无奈地说,“你这是什么话。”

宁静的夜色中,医士声音温柔地解释道,“我先前就与龙女大人和灵砂小姐讨论过了,你吞下呼雷那赤月,当时虽冒险了些,但过后她们再查,却发现你的月狂反被赤月压制了下来。我后来也让貊泽为我读过那两位的诊断,结论与我的几无二致。将军身上的月狂既除,椒丘此身也再没有多少用处了,不如将军你心疼我这些日子波折,给我个告老还乡的恩典吧。”

医士这话说得柔软妥帖,几乎找不出任何错处。飞霄听他的话听得直磨牙,霎时间脑子里竟闪过不如将那赤月又抠出来的混账念头。

但在椒丘面前,她再胆大也到底没敢说,只说,“不止这月狂,你当年应允我的,你负责医治我,我负责医治战争。如今战火仍未燃尽,你怎可就这样,这样……”

她这样了半天没这样出来什么,这罕见的卖乖也急剧地耐心告罄。于是飞霄简洁明了地表达了中心思想,霸道又好不讲理,“你才不老,你不准走。”

椒丘忍俊不禁,“这才是我认识的飞霄嘛。”

但霎时间语气又悠悠地沉下来,“但是飞霄,我这双眼,已经瞎了。”

飞霄正要说什么,椒丘就像能看见一般抬手制住她的话,“你待我说完。”

椒丘心平气和地说,“我虽师承染指派,研习药食同源,但毕竟是医士。为医者,望闻问切,无一不精,方能为医。但如今我已不能视物,单是这个望字,便已然做不到,这样看来,如何还能称得上医士。”

他将手轻轻搭在飞霄头上,揉了揉狐女雪白的长发。

大体上,椒丘是个平易近人的人,因此飞霄总是忘记他们之间实际上差出了几乎整整一辈。飞霄还是个窈窕少女时,椒丘便已以医术扬名,在战场上救了无数性命了。

哦,对了。

最开始,椒丘还叫她“孩子”呢。

椒丘话都说到这个地步,飞霄几乎没有任何法子反驳他。她张着嘴,哑口无言,心中仿佛缺了一块,空落落地。在这一刹那,她几乎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她即将要失去眼前的这个人了。

这种失去不是生死之失。飞霄熟悉椒丘,尽管他现在双眼已残,但他绝非对生命轻视之人,不至于贸然寻死。但她仍要失去椒丘了,因为她感觉得到,椒丘说出那话时,便已然心死。

她的月狂已被治好,这便是能囚住椒丘的最后一把锁链。如今它已然断了,椒丘别无它念,活着也仅是活着,飞雨湖清净不染,兴许真能慢慢治愈椒丘内心的伤痛,但他会逐渐淡忘一切。

遗忘,不论你是短生种还是长生种,这都是必然要经历的事。他会开始忘记痛苦,连带会令他痛苦的,战争,鲜血,疼痛,乃至她飞霄,貊泽,万千生灵,他都不要了,方能得到解脱。

飞霄先不敢想,他忘记了自己,她又该如何。但这般活着真的是椒丘想要的吗?当他拼命般地往鼎镬中放辣椒,只求感受一刹活着的气息时,何曾想过要过这般行尸走肉般地生活。更何况,更何况,他的老师前些日子已仙逝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着那片湖水,又该多寂寞啊。

她直觉椒丘想要的不是这些,但他已然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理由待在她身侧了。

即便面对纷繁混乱的时政时,女将军也从未这样才思敏捷过。最后她只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求”。

“那不作为医士,仅仅作为我飞霄的爱人呢?”飞霄仓促间只说了个囫囵,“我是说,我这人性格软弱,你一不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就浑身不自在。乃至,乃至浑身发痒,疼痛,难受,万念俱灰,药石无医的那种。除非我知道有个人正在府内等我回家。如果知道这种情形,我便是被万千刀剑穿身,爬也要爬回那人面前……唔!”

医士前半段还有闲情逸致听她在那儿胡搅蛮缠乱读医书,但听到那“万千刀剑穿身”的混账话时便脸色骤变,一把捂住她的嘴厉声说:“帝弓司命在上,你一个将军,在说什么混话!都收回去!咳,咳咳咳——”

他声音太急,以至于最后的尾音几近收成一线,令他猛地呛咳起来。

飞霄自知失言,便是半句都不敢多说,忙站起来接了杯温水,殷勤递到椒丘手边。椒丘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将将把痒意顺了下去,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真的要气死我。”

飞霄正襟危色,“我错了,再也不说了,好大夫,饶过我这一回。”

但她下一秒话锋一转,“我跟貊泽也看了灵砂小姐给开的单子,上面写的是视神经受损。这寰宇之大,仙舟治不了的,总有别的星系文明能治。我飞霄早已立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即便穷尽这万千宇宙星系,我也一定会还你一双完好的眼睛。”

“我也会。”窗外传来影卫干巴巴地附和声,椒丘缓过气来,往声音处一扬眉,“原来你也在啊,进来说话吧。”

紫色的身影从窗户处钻了进来。飞霄与貊泽对望一眼,彼此皆微一点头。

貊泽说,“别走好不好,椒丘。”

影卫向来沉默寡言,何时这样眼巴巴地求过人。椒丘这下真的笑开了,眼角眉梢都柔柔地挂着笑意,虽仍病着,却自有一番病西施的风情。

他们还是孩子呢。

椒丘在心中叹过,已然看不了的眼中仿佛浮现出一白一紫两个小兽的可怜形状,不觉间居然也自己也说服了自己。

罢了,自己一介残躯,便是留在他们眼中,当一玉面佛陀供着,只要能让他们安心,他自己倒也无所谓了。

“那便按你们说的吧。”椒丘叹到,“不过飞雨湖还是要回的,你们也跟着我一起吧,我想那儿的老龟了。还想泛舟采些茭白,那东西香甜解渴,对身体也大有裨益,我吃不出味儿来,你们可要多吃点。”

两人明知他看不见,但依旧点头如捣蒜。

三月春,九月雨。

人间风光清奇。

既说好了,便还要一同看过才算。

  好久没搞同人了手生,下次准备搞个吃饭小故事,不这么苦大仇深了~

  想要各种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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