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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水天思的推荐

萌宠菠菠乐园
2024-09-27 09:11

最后我说了真话（墨魂王勃）

一种擦身而过比较特殊的一款，感觉他们两个如果认识的话应该挺合拍的。于是浅浅写写，没有深入ORZ 感觉子安同人里存在感有点低啊

一种刚凝魂不久的子安

那天我门口来了个后生讨水喝，一开始我骗了他，但最后我说了真话。
他大概不是来讨水喝的，他大概是来找人，找的人我大概认识，但是他就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太阳，所以大概我不想理他。
我往边上挪了挪，蹭了蹭身下的青草，多好的草皮，比我的床褥还要松软。我从后生的影子里躲开，眯起眼睛，让太阳同时照在我的脸和屁股上，翻了个身，长长打了个呵欠。
后生穿得真艳啊，看着就是个骄傲的人，若我再年轻二十岁，不，年轻十岁，穿这么艳也是使得的。其实在我心里，就算我再老二十岁，穿这么艳也可以。
“你要是讨水喝就去屋里自己舀，我是个瘫子，起不来。”见他不说话，我也不想起来招呼他，努了努嘴，指着我家大敞开的门。
没有别的原因，年纪大了，懒，不愿意动弹。
“你倒是不怕我顺走你家里的东西。”他环抱起手来，没有进门，只是盯着我看，好像在相面。
我想挠挠肚子，再挠挠背，但是顾忌面前还有这个后生，故而作罢，再软的草皮，草叶茂盛了也是刺挠，我又翻了个身。“我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值得偷的。已经过了饭点，家里也没饭。”
“你倒是个有趣的人，等我办完事，来请你喝酒。”后生又挪动一步，甩了甩衣袍，再次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

嗬，还是个讲究人，连袖子都是香的，估计里面藏了个香囊。
逆着光，我睁开眼睛瞧他的模样，后生俊朗，人看着精神。但我没什么精神，下午的阳光晒得人懒懒的，让本就无所事事的我更是困倦。
青山远远地环抱着这一片翠色盎然的地带，也环抱着我住的村落，山脉的轮廓在澄澈的天空下显得愈发清晰，面前的后生就杵在前面，神情轻松，想来不是有什么正事的。

我无意招待他，更无意打探后生找谁，但他一身锦衣，气度不凡，来这里不是找大官就是找情人：“呵……唔，那你快去，你要是找官老爷，刺史府在城里的大银杏树边上，你原路返回吧，若是没人你再回来，可能能赶得上我家的晚饭。”
他啧了一声，笑起来：“我找的人，并非本州刺史，不知司马何在？”
“司马……”好像有这么个人，我挠挠头，午睡过后脑子有点昏沉：“谁啊？”
“我找刘梦得刘司马，听说他住在这附近。”后生解下酒囊扔给我，咕噜咕噜的酒液在皮囊里晃动，惦着还有不少。我拧开酒囊，细细嗅闻着，想来这是他给我的开口费。

哦，是有这么个人来着。我又抬起眼皮，既然有开口费，那事情就好办了。看这后生表情从容，身上的佩环成串叮当作响，他衣饰华丽，一看便知是长安来的贵人。

“你与他何干啊——据说他自招祸端，落得如今这步田地。他的亲朋知己避之不及，你倒好，反追寻至此。”我拧开酒囊，果香花香扑面而来，不知道名字，但也知道是好酒，估计是他们大户人家的私窖。我往嘴里急急倒了两口，口感层次分明，回味悠长，果然是好酒，这笔买卖是我赚了。

“好酒。”我忍不住夸赞。
“我是他朋友。”后生笑笑，见我喝了两口，抬手又把酒囊夺了回去，他掂了掂分量，自己也抿了一口，然后又系回腰间，挑眉看我，在等我的回话。
真是个小气鬼，吝啬的人怎么可能找到他想找的人：“他要是有你这么出息的朋友，怎么可能像只丧家之犬似的在这里窝了这么久。”
远处的河流蜿蜒于山麓，宛如一条蓝色的绸带，在阳光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小船在河面上悠闲地划过，渔夫的歌声随风远远传来，说实话，若非地处偏远，这里也是个不错的所在。

他叹了口气，一副青年才俊的模样却皱起眉头，露出不符合这个年龄的忧伤，这么年轻又这么心事重重的人我认识的不多：“我算什么出息人，罢了……丈人这么说，想来是认识他了，可否替我引个路。”
他又将酒囊递给我，这好酒我又能砸么一口，那香气依旧迷人，我接过酒囊，不禁又贪恋地提起酒囊，让那酿造精粹再次触碰我的嘴唇，咕噜两口，我忙吞了两大口，这些年一直喝山野村酿，许久没尝过这般醇厚的美酒了。
“认识，但是不熟，你找他什么事，我看看是告诉你他的住处还是找人通风报信让他快些去山里躲躲，等你走了再出来。”
后生耸耸肩，又撇了撇嘴，在我身边坐下了，他也看着天上滚动的云，忽地笑了：“无事，无事就不能来拜访朋友了？”他挑着眉毛，等我回话，而我喉结滚动只盘算能不能从他那边再诓出一只烧鸡。

“你们认识？”我又将问题抛给他。

“啊哈，”他抱起双臂，一只手托起下巴，“神交已久。”

这个年纪的后生不该头悬梁锥刺股么，就算是游学也要找个有名有权的，何必来这山野找一个被贬多年。
“那你可要好等了，早些时候刺史找人来拿他，他若是去了，想必这会他正在刺史跟前点头哈腰。”我的目光瞥向他腰间的酒囊：“要么你去寻他，要么你就在这边等他回来，或者……你也可以回去。”等着他做出选择，我又重重打了个呵欠，今天闲着没事，没有人生病，也没有人邀我去钓鱼，横竖也是在这晒暖。

“我在这里等吧，天色不早了，人生地不熟，万一走错了路呢。”他端详我一会儿，仿佛在评估我的话是真是假。我迎着他的目光跷起二郎腿，将手臂枕在脑下，击破了我的第一个谎言——我并不是一个瘫子。若我愿意，我甚至可以手不撑地站起来。

后生随意解下酒囊，放在我们中间，拟效我的样子，随地就座，背靠地，身盖天，也眯起眼睛晒太阳。“既然有缘分，咱们就一起待一会…老丈是做什么的。”

我往边上挪了挪，给他留出一个位置，闭上双眼，随手抓起一片草叶放在嘴边，不紧不慢地回复他：“大夫。”

后生笑了，想起来什么似的，嘴里滚出来不知道是嘲笑还是别的，他轻轻哼了两声，舒展了身体：“我也是个大夫，还是个不错的大夫。”

我半开玩笑地哼了声，表明对他年纪轻轻就自称大夫的怀疑。像我这般年纪称为大夫的，往往也都是药道未熟，学识尚浅正需打磨。而他，更是年轻得以至在我眼里连医术的基础都未必扎实。“我可是治好过不少病人，自己还整理出了几套治病的药方。”我舒展了一下身体，侧过身子，肘部撑地，头倚手掌，伸手取过他的酒囊，又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你认得几味药材？”

“我可是十二岁就离家出走拜师学医了，我师父是神医呢。”他有些得意地讲着自己的事，他再一次笑起来，笑声在这片谷地荡漾得很远：“我后来也治好过许多人”。

“你就吹吧，少爷。”我发出一声轻嗤，忍不住撇撇嘴：“我认识的少爷，别说十二岁离家出走，他二十岁的时候日落前没回家，回去他母亲就要拧他耳朵，他都怕死他娘了。”我闭上眼睛，想起那少爷年轻时候在我们中间丢尽了脸面的样子，他临出门，还要被娘塞进怀里半个饼，虽然他会把饼分给我们，但是当年没少受我们嘲笑。“你若是说你十二岁出口成章，我还能信。”

后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的眼神清明，额前发丝微微乱：“十二岁出口成章有什么了不起，我六岁就能了，十四岁，十四岁那年，人们都说我写了此生最好的文章。”

“呸——不吉利，”我吐掉自己嘴里的草叶，草叶子被我咬得没了味道，我拍了拍他的背，让他也往地上吐一口：“你也快点呸一口，你还这么年轻，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再谈此生也不迟。”我虽年长，但总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做什么也不会轻易说是此生最好。今日太阳很好，可是明天许会更好，已经在谷底的人生又能差到哪里去呢。不过，若说有什么能称得上此生最好，也就只有如今还与我联系的几个朋友能拿得出手了。

他淡淡地笑了笑，将酒囊灌了一大口，又擦了擦嘴，重新递给我：“有什么不吉利的，人生无常，不是几句话能左右的。”他似是有些惆怅地看着山前的流水，头也低低的，脸上明明连皱纹都没有，但是却写满了深沉。这副模样我在别人脸上也见过，不过他这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当真是世家子中的世家子。我想给他指个好去处，那人也是世家子弟出身，说不定与他更谈得来。而且，他若是去了，还能告诉我那人过的好不好，替我捎些东西过去。

“你若是有大志向，便该追求你的大志向去，也不必等什么刘司马，回家读书可比刘司马有用，你若是没有大志向，寻个好去处，耕田也好看诊也好，能乐一天是一天，哪怕是当神仙修永生，你若是乐意，也算是件正事。”这么年轻，又这么健康，做什么都好，就算是求仙悟道，他怕是也能早些开悟。这话我想劝其他人的，没想到先劝了他。

“神仙是什么呢。”他问我，见我一瞬间怔愣，他突然起了兴趣：“你想做神仙吗？”

我摇了摇头，脑中闪过长生这种词，但我觉得这不是神仙：“也许是永远不会老”。我觉得这也不是真实答案。

“我觉得是永远的快乐，神仙会永远快乐吧。”他思索片刻：“所以我不管是我还是谁，都永远不会成为仙人”。

“怎么会呢，快乐都是自找的，你不是说你是神童吗，小时候肯定好多人夸你，想想不是挺快乐的吗。”

“你能这么想，我真是羡慕你。”他闭上眼睛：“你知道早有名声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大的负累”。

装什么装，这后生比他的酒囊还能装。我认识的神童一只手都数不过来，算上我自己，谁还不是个在当地小有名气的仙童的，想我当年……唉，不提也罢。我揪了一把地上的草叶，忍了忍，没有塞进他的嘴里，远处林子里的鸟叫了几声，气氛沉默又尴尬。显然世家子和世家子也是有区别的，我跟别人就不会这样没话说。

他对我的反映倒是无知无觉，继续自顾自说着他在外闯荡的经历，他说他曾经名动长安，说自己曾经未冠而仕。我张了张嘴，这故事未免太荒唐，也有点熟悉。若是真的，他的经历丰富倒是快要赶上我了。

这么出息的世家少爷，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我只当他说了个故事，若他真有这么出息，那这官场上还有别人什么事。

“我也是年少时候就出门游学过的，吃不好睡不好，北方口味都太重，吃一顿要喝三壶水，住在旅店里闹哄哄的，还三天两头想我娘。”我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起：“一个人在外面，家里人也会担心的。”我暗示他回家去，少爷应该回长安，回去他的社交圈，跟他说话我费劲，若我再年轻二十岁，我就跟他打一架，偷偷地，将他打到不故作深沉为止。

“我没什么家人了，离家的时候年纪小，没想过他们是不是担心我，在外面确实辛苦，没什么心思去想他们，”他有些惆怅，半晌又释然吞了吞口水，“现在想来，他们为我操了不少心。”

原来也是同路人。我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过在做不孝子这件事情上，我比他多了不少经验。“最起码你还能做到祸不及家人不是吗，自己在外面乱搞，自己吃点苦也都是应该的。”

“那些都是对我的惩罚。”

他的脸又垮了下去，我便知道我又说错了话，二十郎当岁能闯出这么大祸的可不多见，再联想到当朝皇帝那个德行，也觉得未必是他做错了事。我突然觉得这是个值得交朋友的后生。“尝一口，尝一口。”我将一把草递给他。他皱着眉头盯着草分辨了一会儿，他的眼神在我和草中间来回扫视，最终在确定这些草无毒之后，半信半疑地将那一把都含入口中。

“好吃……不对，”他艰难开口，按照礼貌他应该夸赞两句，他含着草，脸都涨红，看着我，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最后他有些迟疑地将草吐出来：“这就是普通的草啊。”

“对啊，大部分事情没有那么复杂。”我从他手中拿过酒囊，一边用手拍着他的肩膀仿佛安慰他看开些，一边飞速将酒往自己喉中灌。“你也就是个普通的人啊。”

这话没错的，草遍地都是，人也遍地都是，何必对遍地都是的东西平添期待。他还是该过自己舒心的日子，他比我年轻，比我家世好，还比我有钱，这些资本我求都求不来，他到底有什么不足，竟然生了这许多惆怅。果然世家子都不好理解。不过对于这种多思多虑，满怀心事的世家子，我心里憋了好多话要教训，可我不能教训那个人，他只能好声哄着，于是这些话我只能拿来教训后生。

“等会我给你开个药方，专治年少忧愁，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每日两碗，然后出门犁两亩地。”什么薄荷连翘菊花再多加些苦味的药材进去，让他吃点苦，就不会想这些有的没的，然后再犁上两亩地，学点以前他从不知道的农耕知识。

然后就当是我的主场了，我好歹也是吃过见过的，什么曲江宴，长安柳，金銮殿，潇湘花，胜负欲上来，再无味的骑马过桥都能被我讲得天花乱坠。我说你可以找和尚吃茶，让和尚开导你，他若是能让你看开，你就继续回家走你的康庄大道，他若是能让你看得更开，你就剃了头随他出家。我又说你该去找个喜欢的人，有了喜欢的人，你就有新的烦恼的。

“嗤——”他突然笑了出来，也拍了拍我：“丈人真是有趣，也罢，我今日不去找刘司马了，萍水相逢就是缘分，不如请丈人吃饭，如何。”他伸手去拽酒囊，直到倒向嘴里，他才发现这早已经被我喝空。我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那是棵还没有碗口粗的小树：“树下有我藏的酒。”

想起他说要请我吃饭，我摸了摸肚子，不饿，现在天色渐渐晚了，早没有什么新鲜吃食。于是又伸手，在我门前碎裂的台阶上敲了敲，龟裂的台阶被我撬下几片，我摸起几个薄薄的石子片掂在手里：“我请你打水漂怎么样，你没玩过这个吧，赢了我，我请你吃酒，那酒是我来时候酿的，有些年份了。

我在这可没少做这种事，只要手腕灵活地一转，石头划出优美的弧线，轻轻地在水面上跳跃了好几下，最后跳上对面的岸。我瞥见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手腕，自己手腕还暗自甩着，好像在模仿。

夕阳已经开始落下，湖面也被云霞染成红色。后生模仿我，他使劲一甩，石片一头扎进水中，击碎了晚霞的倒影。他连续试了好几个，无一例外，石片撞碎晚霞，他懊恼地摇摇头，只得再试。

“看吧，我就说你是个普通人。”我还是将酒分给了他，半坛子酒，灌满了他的酒囊，沉甸甸的，“普通人就会做错事，也会有做不到的事，实在没必要为难自己”。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出身太原王氏，王子安。”他状似漫不经心，尝了尝我的酒：“果然也是好酒。”

“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是刘梦得。”

语罢，我们哈哈大笑，谁也没将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我们的好日子都在后面呢。”这句应当是实话。

“下次见面，我定然请你喝剑南烧春。”他摆摆手，背着身走向晚霞。

今天这一遭他肯定是赚了，我喝了他半袋，他赚走我一壶，而且，他是来见刘禹锡的，我真的是刘禹锡啊。

而他，怎么可能是王子安呢。

END

番外是一点墨魂刘柳

刘禹锡归斋的时候，由于他归斋太晚，还躲了柳宗元几天，因此找到他时他被柳宗元报复性地放在驴上颠簸了一路，回到斋中，他累的倒头就睡，连朋友都没见着几个。

朋友们本想找他聚聚，只隔着房门听他睡得鼾声震天，于是也消了心思，只将预备的礼物放下便也各自回去休息。只不过，在柳宗元的授意下，朋友们送来的美酒点心围着刘禹锡摆了一圈，气氛看着十分诡异。柳宗元坐在一边，忙着将礼物登记在册。吃食酒水可以不论，横竖明天便分给大家一起吃了。但是于情于理，有些价值的东西应该被记录下来日后好还礼。

“哦，还有贡酒呢。”柳宗元轻点完物件，有去看围着刘禹锡的酒水点心。剑南烧春算是价值不菲的贡酒，他自然要登记。翻开坛子上的红签，后面写着王子安的名字。

“哦，不愧是太原王氏，出手阔绰。”

彩蛋是墨魂老刘和墨魂小王的段子……与原文关系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