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七不是星期的喜欢
#曲殓七夕活动24h之21：00
#第五人格，曲殓cp
#全文1.3w+，请注意酌时阅读
#ooc见谅，希望看得开心
0.
——“喜欢的东西，就要永远放在心尖上，好吗？”
——“好……”
他完成了他的承诺。
1.
“好的感谢各位看官，接下来，请让我们欣赏下一件拍卖品！”
台上的拍卖师举起自己的金色拍卖锤，随着他说完了这句话后，灯光汇聚到了他的身后，一个巨大的笼子被穿着漂亮的小姐们推了上来。
笼子上笼罩着一块巨大的黑色布料，将笼子里面的东西遮掩得严严实实。
为了让拍卖效果达到最佳，小姐们还推着笼子转了一圈，这时，拍卖师才开始介绍：“接下来的拍卖品可谓是万众瞩目的存在，事实上，他曾经也绝对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首位的小姐捏住了黑布，用力一拉。
随着黑布下落，笼子里的事物也展现了出来。
——是一个人。
要说这个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的话，那只能说，这是一个美人。
笼子中的人被固定在一个椅子上，他的双手被绑在了椅子的扶手上，双腿也被绳子固定在了椅子腿上，被安置在正中间。
他没有吵闹，只是灯光刺过来的时候微微眯了眼睛来适应突如其来了强烈光线，之后，他才缓缓睁开了眼睛，这是一个具有典型德国人长相的美人，鼻梁修长而坚挺，面部线条硬朗，双眼深邃，可是他的眼尾却不同于一般德国人的严肃，反而是自带了一抹多情，即便是浓密的睫毛也无法完全覆盖。
而美人更绝的是，明明在这种被虎视眈眈的环境中，他也没有一点失态，脸上甚至一点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平视着下方，看着那些逐渐黏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
并没有多少人听清拍卖师前面对弗雷德里克的介绍，达官贵族更关系的是多少金币可以换来这样一位杰出的作曲家来摆在家里当玩物。
“相信各位大人已经迫不及待了！那么现在我来公布起拍价，”拍卖师晃动的锤子，“作曲家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已经在脖颈上被打上了奴隶标记，若您能带回家，他也无法逃跑，只能供您享乐，这样一位作曲家，他的起拍价是——三百万！”
三百万这个价格在本次拍卖会上还不算是什么大价钱了，毕竟弗雷德里克再难得也不过是一个男人，就算有些贵族有着那点搬不上台面的癖好，可是在这种会公开买主基本信息的拍卖会现场，大家多少还是会收敛点的。
或许是弗雷德里克长相确实俊美，一手钢琴又弹得熟练，所以他的身价很快被喊到了两千万。
“两千万一次……”
拍卖师以为这就是最后的价钱了，开始进行了倒计时。
“两千万两次……”
锤子即将落下之际，最后一张加价牌被量了出来，一个带着点怯意但却坚定万分的声音在现场出现——
“三千万。”
这一声即使打断了拍卖师的行为，也令台上的弗雷德里克耳朵一动。
两千万的买主似乎是真的喜欢弗雷德里克，举着牌子又加价了两百万。
可是后来的人没了耐心——
“五千万。”
这下，再无人加价。
毕竟后面还有更加珍贵的拍品，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男人花费这么大的价钱。
“五千万一次……五千万两次……”拍卖师举起了拍卖锤，“五千万三次，成交！”
弗雷德里克双眼向他最后的买主看去，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拍卖师念的那人的名字。
“恭喜加特先生，以五千万的价格为自己买下了这名奴隶。”
2.
拍卖结束后，弗雷德里克被推搡着扣上了新的锁链，钥匙也被递给了他的“主人”。
那位叫加特的人似乎是很不习惯和人接触，他戴着白色的手套，面上还要围上一张口罩，只露出那双灰扑扑的眼睛，和交接人小声沟通着，最终他接过钥匙，放进了口袋。
他没有和自己说话，这是令弗雷德里克比较在意的，一般的主人在买到一名奴隶的时候，都会跑过来耀武扬威一番，好耍尽主人的风头，也是为了能威慑奴隶，方便日后的掌控。
可是加特甚至都没有多看他一样，一副只想赶紧完成任务交差一样。
所有的流程结束了后，弗雷德里克被拍卖会的人扯上送上了一辆马车。
走之前，还被确实手铐和脚铐是不是都锁好锁牢了。
弗雷德里克倒是无所谓，事实上，他也没打算要逃跑，他的脖颈被打上了这个国家象征着奴隶的烙印，足足有一只手那么大，还被掺上了墨粉一类的黑色的东西，只要他微微抬下巴，就能看到。
只要奴隶逃跑，带着这样的烙印被发现，只有被人扭送进警局的份。
更何况他自己在外也没法存活，不如先看看自己的买主情况，给自己争取一个生存之道。
他在马车上刚坐好不久，就有人拉开了马车车门，坐了进来。
借着马车车窗的透进来的光线，弗雷德里克眯着眼睛，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自己的这位买主，加特没有戴口罩，只是把它整个拉在了下巴的地方，他有一张非常清秀的脸，说不出有多帅气，但是绝对可以用干净来形容，不管是灰色的眼睛还是灰色的头发，都能透出一种干净的琉璃的感觉，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双眼睛的下面挂着淡淡的乌青，像是前一夜没有睡觉的缘故。
许是弗雷德里克的视线太过于明目张胆，加特立刻别开了视线，迅速将口罩拉了上去，阻止了弗雷德里克的打量。
“加特先生，您坐好了的话我们就出发了？”门外车夫询问。
“好的，拜托您了。”加特回应。
很快，马车颠簸了起来。
弗雷德里克放松地靠在后面，他现在放下了一半的心，至少目前看起来，他的这位买主还是很好掌控的。
行驶了没一会儿，弗雷德里克就注意到加特的坐姿怪怪的。
上车的时候他光注意看加特的脸了，忽视了加特的一些行为，现在看来，好像加特的背后藏了什么东西，看露出来的部分……好像是一个坐垫？
见东西被发现了，加特动作慌了几分，还是选择将背后的坐垫拿出来，向弗雷德里克的方向递了递。
可是加特不言语，弗雷德里克不明白加特的意思，只能挑眉看向加特。
见弗雷德里克疑惑的视线，加特只好磕磕绊绊地解释：“给你、给你坐着用，路很长，会很颠……”
会有主人对奴隶这么好吗？
弗雷德里克看着递过来的坐垫沉思了两秒，复而又看向不敢看他的加特，突然起了坏心思：“主人，您看，我戴着手铐和脚铐，我没法接啊？”
“主人”这两个字就像是把加特给烫到了一样，加特的耳朵瞬间就红了，捏着坐垫的手也用力了几分，捏出了好几分褶皱。
“那……那我……”加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还保持着自己递坐垫的动作，似乎是有些不知所措。
“啊，这样吧，要不我屁股抬起来一点，你把坐垫塞进去？”弗雷德里克勾唇一笑。
面前的加特似乎是真的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最后，他点点头，真的站起身来，向他这边靠近。
当加特靠近的时候，弗雷德里克下意识眉头皱了起来，伴随着加特呼吸声的靠近的，是一种化学或者医学实验室特有的药水味道，不算非常刺鼻，至少比较起关自己的牢笼来说，这味道可好受太多。
而被陌生人的突然靠近让弗雷德里克略懵，也忘了刚刚自己所说的要抬起屁股这件事，只是愣着注视着加特的眼睛。
灰色的、干净的眼睛，让他无端想起来曾经去过的宠物店中见过的一种胆小的宠物鼠。
他这套行为让加特完全受不了，没几秒种，加特迅速后退坐好，从兜里掏出钥匙，扯过弗雷德里克的手腕，将上面的镣铐打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啪嗒”一声，锁被打开，镣铐掉在了地上。
弗雷德里克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怀里就被塞进了刚刚那个坐垫。
“你还是自己来吧。”加特补充。
看着莫名其妙就重获自由的双手，弗雷德里克突然拿捏不准自己这个买主的心思了。
不过目前来说在还不知道买主的底的情况下，还是暂且装着乖巧一点比较好。
于是弗雷德里克没有说话，把垫子垫在了自己的身下。
3.
马车似乎行驶了一天一夜，中间弗雷德里克也吃了加特带来的东西，期间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加特总是能感知到他的所有不适点。
渴了就递水，饿了就有饭，这位买主除了一句话都不说外，什么坏处都没有了。
安逸到让他觉得这加特不会是什么克雷伯格家族派来专门接他回家的吧？
马车上草草睡了一夜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弗雷德里克拉开车窗的窗帘，看到了屋外的景象。
这是一栋中等大小的房子，并非是什么有钱人家才能入住的别墅，就是一栋装修简单的普通复式房子，带了一个小院子，简单种了一些花草，再没任何出彩的地方。
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一个挥手扔出五千万来买一个奴隶的样子。
弗雷德里克没有来得及想太多，因为加特已经给车夫递好了路费，拉开车门，牵引着他下车了。
由于他还被佩着脚铐，所以他下车的动作格外缓慢，加特也不催，就扶着他的小臂，让他慢慢下车。
等他站定后，马车才离开。
加特蹲下，亲手为他打开了脚铐。
态度诚恳，没有一点架子，这让为自己幻想了很多悲惨下场的弗雷德里克一时间有些反向的难以接受。
做完这一切的加特还是什么都没说，带着弗雷德里克走进了自己的家。
弗雷德里克也没有搭话，他走进了这座房子，打量着周围的院子，院子倒是收拾得很利落，看着角落的小房子和一些毛球玩具，弗雷德里克猜想，自己的这位买主大约是养了宠物罢。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你住的地方。”加特的口罩一直都没有拉下来，他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有些沉闷。
“好的。”弗雷德里克跟着他走进了房子。
从房间内的装修看上去，弗雷德里克觉得这装修风格是真的过于简单了，普通的布艺沙发，一张木头桌子，桌子上也是透明的玻璃水杯和玻璃水壶，客厅的柜子里摆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草草看过去都是和医学和化学相关的，看起来非常单调。
不过房间内非常得干净，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也都摆放整齐。
不管怎么说，至少这样看来自己住的哪怕是杂物间也不会太糟糕。
加特悄悄看着弗雷德里克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有任何不适后，松了一口气，拉下口罩转过身来，面对弗雷德里克，他先是挠了一下脸，才对着弗雷德里克说道：“我家里养了猫，希望你不要介意，她们都很乖。”
听到这番话后，弗雷德里克挑了一下眉：“您才是我的主人，不应该询问我这些的。”
“不……我……”加特似乎是又被“主人”这个词语给烫到了，连忙摆手，“其实，你可以直接叫我、叫我……”
叫什么？直呼其名叫加特？
弗雷德里克在心理补充着，他是实在搞不懂这个买主了。
“叫我，伊索吧。”加特抬起来，对上了弗雷德里克双眼，语气诚恳，“叫我这个名字吧，伊索，伊索·卡尔。”
“伊索？”弗雷德里克表面上优雅从容，鞠躬行了一个礼，“好的，那我就叫您伊索了。”
只是，在弗雷德里克做出这种动作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注视着他的加特面露了一瞬间失望，不过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很快，加特又重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这还是弗雷德里克第一次见加特笑，虽然弧度很小。
“来看看你的房间吧。”加特指着一个新刷漆的亮白色的门，带着弗雷德里克走过去。
随着那门被打开，弗雷德里克彻底被房间内的装潢震惊。
区别于客厅的简约装修，这件卧室的豪华似乎是花了大手笔，从床到书桌都是只有定制的贵族才能享受的家具，配色也不再是单纯的黑或者白，而是以金色为主色调，干净的白色辅助，弗雷德里克好像还看到了自己被子边绣着的金线，再往里看，发现西侧的墙还专门为他放置了一架钢琴，旁边的桌子上还特意放了各种草纸，还有几把音叉。
——这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
3.
“你喜欢吗？”加特跟在弗雷德里克的身后，他身侧右手食指和拇指微微捻动着，似乎是有些紧张。
目前所看到的这些彻底让弗雷德里克难以继续思考了，他在记忆中仔细搜索了一下加特的脸，确定自己确实是没见过他，但是弗雷德里克又实在不相信会有莫名其妙的爱恋这种说法。
难道自己真的就是运气好？碰上了一个真心喜欢自己的粉丝？
他不信。
“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你可以随时告诉我。”加特一直观察弗雷德里克的表情，看着对方沉思的样子，他以为这些没有做到弗雷德里克心中满意的地步，只能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不，我很喜欢，谢谢您，伊索。”弗雷德里克立刻回答，他转过身对加特露出了一个堪称完美的微笑。
这样的笑容让加特晃神了一下，立马不敢再去看弗雷德里克的双眼。
“对、对了，给你介绍一下我养的猫。”说完，加特就像是逃跑似的，快步离开了弗雷德里克的房间。
可能真的遇到了一个喜欢的自己罢？这可就是好处理多了。
依靠样貌让自己生存这种事情，他这些年使用的已经相当熟练了。
跟着加特来到隔壁的房间，加特打开了一道门缝，很快，就有几声猫叫声传了出来。
先是一只头上绑着蝴蝶结的白猫露出了脑袋，紧接着，一只布偶猫也凑了过来，很快，一只橘猫也不甘示弱地将脑袋从门缝里挤了出来。
几只小猫注意到了弗雷德里克这个陌生人，都怂着鼻子警惕地看着他，又确认了主人就在身边后，才立刻蹿了加特的脚下。
那只白猫相当活跃，三下五除二就顺着加特的衣服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坐在肩膀上坐好后，才瞪着一双湛蓝色的猫眼盯着弗雷德里克。
“这是白雪，这是小刘海，这是亚历山大二世，她们都是好孩子，都很可爱。”一提到自己的猫，加特脸上的笑容就加深了几分，语气也跟着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跟在外面时候那种淡然到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关心的样子完全不同。
弗雷德里克突然想使个坏。
他走上前去，靠近加特，直到和加特之间只剩下一拳之隔，他低头，就能看到加特那可爱的发旋。
他知道现在的加特大概是不敢抬头和他对视的，于是轻笑一声，俯下身轻声说道：“那我现在，是被你当作猫养了吗？”
只须臾几秒，弗雷德里克就看到加特的整个耳朵都红透了。
深知逗弄这种人不能太过火，弗雷德里克又后退了几步，和加特保持了一个微妙的距离，既不会让对方不适，又显得亲近。
他在原地等了几秒钟，发现加特还是没有说话，想着还是得自己打破一下这个沉默，于是他开口：“我开玩……”
“不是……”加特突然开口，“不是的。”
肩膀的小白雪依旧是瞪着眼睛看着弗雷德里克，同时看过来的，还有加特那双灰色的眼睛。
“不是的，我不是说养你，我只是……”加特不善言辞的毛病又出来了，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到有一个什么合适的说法，“总之，你就在这里安心住着，有什么需要的东西要随时告诉我。”
弗雷德里克没有拒绝的理由：“好的，伊索。”
听到这个称呼后，加特表情一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伸手挠了挠小白雪的下巴。
看来被叫“伊索”这个名字，会让这位买主心情很好。
4.
在加特家住的这一晚弗雷德里克满意极了。
他再也不用再回到那个阴暗的地牢，去忍受无法下咽的饭菜，狱卒的侮辱让他这个旧日的贵族实在难以忍受，他被家族驱逐这么久后，都不能习惯这种生活。
虽然加特这里跟旧日的克雷伯格家族比起来还是简陋了一些，但是弗雷德里克能感觉到，加特似乎是尽自己所能为他准备的都是最好的东西。
他使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全新未拆封的。
夜晚，他躺在自己的床上，床垫的舒适让他产生了现在仍在梦境中的错觉。
不要多想了。
弗雷德里克劝说自己，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他似乎很久都没有写出来过新的曲子了，自从他的样貌“战胜”了才华后，就再没有人会去注意他的双手了。
想必在这里，也是一样的，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一只被圈养的金丝雀罢了，没有区别。
至少，这位买主还能给予他看起来还算舒适的生活。
第二天一早，弗雷德里克睡懒觉，因为他听到了客厅里的猫叫声，那应该是在挽留它们的主人加特。
他下床，蹑手蹑脚走到门后面，耳朵贴着门。
他听到，加特脚步匆匆，天这才刚亮，就离开了家。
等客厅彻底没有了动静后，弗雷德里克推开了房门。
“喵——”停在他门口的是那只叫白雪的白猫，它依旧是歪着头看着他，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在偷听。
弗雷德里克扯了扯嘴角，对着白雪说了一句：“早啊，白雪。”
另外两只猫听到了动静，立刻都踩着小垫子凑了过来。
这下整的弗雷德里克没有办法，只好一一道早安：“早上好，小刘海，早上好，亚历山大二世。”
被道过早安的猫们心满意足，迈着优雅的猫步前去吃早饭。
加特似乎是意识到弗雷德里克对猫并不排斥，于是三只猫的早饭碗又重新摆了出来。
一夜之间从地牢中的拍卖品转变为了普通人的身份，这让弗雷德里克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打算找点吃的时候，却发现餐厅的桌子上早就放好了三明治。
盘子下面压着一张纸条，上面涂涂改改写了很多字——
早餐是我做的，你要是不喜欢的话可以在外面买点吃，钱我放在了门口鞋柜最上面的抽屉里，钥匙也在里面，出去散散心也好，给自己买点需要的东西也行。
纸条没有署名，但是弗雷德里克知道，这就是加特写的。
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弗雷德里克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简单洗漱后就拿起了加特为他制作的三明治。
很干净的口感，就只是把西红柿生菜和火腿用面包夹在一起了而已，纯粹地和加特这个人一模一样。
吃过早饭后，弗雷德里克走到门口，检查了一下加特所说的地方。
根本就不像加特所说的那样风轻云淡，他拉开了柜子，发现里面放着满满的都是现金，一沓一沓摆放整齐，在这些现金的夹层里，勉强塞了一把钥匙。
弗雷德里克：“……”
这是真不怕自己逃跑是吧？
逃跑……
不行。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他就摇了摇头。
他已经被拍卖会打下了终生的奴隶印记，他脖颈的印记只要稍微注意就会被看到，就算他带着钱出去，也没有办法独自生活下来。
想到这里，弗雷德里克再去看抽屉里的钱，突然觉得这根本就是加特的讽刺。
给了他钱又能怎么样呢？他依旧是困囿于此，寸步难行。
一种无名的火从心底燃烧，弗雷德里克大力关上抽屉，声音之响让旁边舔爪子的猫咪吓了一跳。
他的人生，终结于这个标记了。
5.
直到深夜，加特才回来。
他似乎是有些神志不清，黑暗中并没有开灯，手里提着的也不是提包，而是握着一个烧杯，烧杯里还残存着醇香的咖啡味道。
但是他似乎是已经习惯了会带错东西回来的状态，只是草草地将烧杯放在一边，卸下口罩，准备脱外套。
突然，黑暗中，一个黑影蹿了出来，常年熬夜导致精神不振的加特来不及反应，直接被那黑影抓住双腕按在了墙上。
这一下给加特吓得不清，下意识就要挣扎。
这时，按住他的人缓缓靠近，活人呼吸的热气喷洒在加特的眼睛上，加特避之不及，只能紧闭双眼，提起腿准备将人踢开。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黑影说话了：“怎么了？伊索，你买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做这些的吗？”
听到是弗雷德里克的声音后，加特猛然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去。
借着窗外泄进的一丝白月光，加特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看着加特近乎痴迷的样子，弗雷德里克内心讽刺笑笑。
看吧，和之前那些人没有区别，那些喜欢他的人几乎都是抱有着肮脏的目的才来接近他的，没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弗雷德里克低头就要吻上去。
可是加特反应了过来，直接扭头避开了。
“不是、不是的，你放开我。”加特说。
阴影布在了他的脸上，教弗雷德里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从掺杂了月夜的凉意中听到他的声音：“我只是……想像你一样……”
这个理由让弗雷德里克皱眉。
不过他还是放开加特了。
一边的白雪突然睡醒了，看见自己的主人回来后，迅速跑回加特的身边，蹭着裤腿就开始撒娇。
加特蹲下身，抱起了白雪，一言不发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仿佛刚刚那场不像是冲突的冲突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回到房间后，加特才靠着门缓缓坐在了地上。
白雪感知到了主人的心情，努力凑上去想要舔舐加特的脸。
加特温柔地抚摸着白雪的脑袋，他看向了倾洒在他床铺上的月光——
不是啊，他只是想守住……他的月亮。
仅此而已。
6.
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是一场寻常到可以忽视的梦一样，早上起来后，他依旧在餐桌上看到了自己的那份早饭，而抽屉里也依旧是那些钱，加特一点都没动过，只不过在鞋柜旁的衣架上，加特多放了一条米色的围巾。
这条围巾是干什么用的，弗雷德里克已经猜到了。
站在围巾前面发了会儿呆，他此时心里已经开始倾向于，加特是真的没有看不起他讽刺他的意思了。
半晌，他拿过那条围巾。
围巾里夹着的纸条也跟着掉了出来，弗雷德里克拿起来一看，发现上面是张手绘的小型地图。
上面标注了一些餐厅和裁缝铺的店，除此之外，还有用红笔圈出来的乐器店。
虽然还是搞不懂加特的一些想法，弗雷德里克握紧手里的纸，他最后还是带上钥匙也钱，围上围巾确保自己的奴隶印记不会露出来后，才出门了。
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看着周围陌生却幸福的人，弗雷德里克突然指尖微动，一阵不成旋律的音符跳跃在脑海中。
如果能平静地过完下半生，似乎也不错。
最终，他还是走到了那家乐器店前。
里面正有几个小孩子挑选自己喜欢的乐器，还有个小姑娘坐在钢琴旁边弹奏着一首曲子。
那首曲子他很熟悉——《献给我亲爱的修罗斯先生》，这是一首非常普通的钢琴入门曲，小姑娘面带笑容地弹奏着，连音乐都染上了几分欢乐。
就算是技巧还不够熟练，但是饱含着的情感渲染了在外面看着的弗雷德里克，他手指发痒，脑内澎湃，不知不觉已经热泪盈眶。
如果可以，他只想当一名作曲家。
纵然天赋一般，他也想安心创作自己的艺术。
而不是因为这副样貌被捧到天上去，最后又被狠狠踩在脚下。
他最后还是没有进去，只是听完了那首《献给我亲爱的修罗斯先生》。
他转身，向家的方向走。
卧室中，加特为他准备的那架钢琴，终于发出了声音。
尽管现在弗雷德里克所能弹奏出的旋律还不太流畅，但是已经足以让回到家中后听到的加特露出微笑了。
7.
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地一起生活了一个月，加特似乎一直很忙，这体现在他身上愈发浓重的咖啡味道和眼下已经可以用乌黑来形容的眼圈。
他们逐渐也开始有了交流，弗雷德里克会问两句加特的工作情况，加特也会在回来的时候带一些跟音乐有关的书籍给他。
慢慢的，弗雷德里克知道了加特的一些事情。加特为梅洛笛家族效力，他曾经有个关系很好的朋友代号是灵犀，只不过后来两个人因为一些事分道扬镳了。
梅洛笛家族的事情弗雷德里克听说了很多，梅洛笛家族现在的掌权人名叫德希·梅洛笛，手腕上总是盘踞着一条白蛇，做的事情也和蛇一般冷血残忍，并且毫无证据能直接指向他，到现在，他都是很多侦探的眼中钉。
没有想到加特居然是在梅洛笛的手下干事
加特话还是不多，但是弗雷德里克问的问题他都会回答。
只有一个话题加特在回避他——
那张印有小猫头的手绢。
每次提到这个，加特就会紧锁眉头，然后叹气，用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软了的声音请求他不要再问了。
而这个时候的弗雷德里克觉得自己疯了，一听到加特用那种语气说话，他就真的什么都不问了。
平淡的日子一天接着一天过去，弗雷德里克突然发现，加特没有之前那么忙碌了，从之前忙碌到一周都回不来，到每天都能回家，再到现在双休日都可以不用去工作了。
“今天没什么工作？”弗雷德里克看着面前整理书籍的加特，有些好奇。
加特整理书的手指停顿了一下，摇摇头：“没有，事实上，我的工作内容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弗雷德里克不懂加特口中所说的“完成得差不多了”是什么意思，但是看到加特放松的样子，他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终于，他说出了那句话：“你想听我弹琴吗？”
他刚说出这句话，就看到加特“唰——”地抬起了头，立刻回答：“要！”
许是这声肯定的回答太过于大声，加特脸色红了一分，但是还是坚持着抬头的动作，直勾勾地看向弗雷德里克，生怕对方会反悔一样。
“咳，那你进来。”弗雷德里克打开了房间门，明示让加特进来。
加特一愣，低头似乎是快速做了一番挣扎，还是站起来走进了弗雷德里克的房间。
哪怕这间房是自己特意为弗雷德里克布置的，加特进来后还是有些拘谨，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样的行为引得弗雷德里克一阵轻笑：“怎么，你布置的屋子，现在自己不敢坐了？”
加特有些窘迫，只能坐在了一边书桌的板凳上。
相处的这段时间内，弗雷德里克也算是摸准了加特的性格，知道加特是不能一直追着逗的，于是他适可而止，坐在了钢琴前。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能感知到加特看过来的眼神，那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这让弗雷德里克产生了一种，身后这人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错觉。
怀抱着这种感情，弗雷德里克突然想到了一段旋律。
他十指轻搭钢琴键，手指微动，一段舒缓又浪漫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露，这首曲子仿佛自带了如它曲名一般的香气，蔓延在了整个房间，渗透进了加特的心里。
突然，弗雷德里克感觉到身上一重。
——加特从后面抱住了他。
现在这一刻成了他们这段时间来最亲密的时刻，弗雷德里克甚至感觉到对方在颤抖，但是抱紧他的双手却没有任何动摇。
“怎么了？伊索？”
“不，我只是，很喜欢这首曲子，我还想继续听。”
可是你抱着我，我要怎么弹？
弗雷德里克在问出这句话前选择了闭嘴，他不得不承认，他对于加特靠近的体温已经开始变得贪恋了起来，他不想说出这句话后得到是退开的加特。
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继续弹奏了起来。
许多年不曾有过的感觉随着这个拥抱正在慢慢回暖，弗雷德里克似乎又感知到了曾经的曾经，自己弹奏这首曲子的心情。
加特的体温透过衣服与他的慢慢交融，缓慢蒸腾出的爱意通过十指杂糅在了这首曲子中。
《白玫瑰》
——我足以与你相配。
原来作这首曲子的人是这样的心情。
我足以与你相配，伊索。
8.
可惜无法过上平静的生活这件事就像是弗雷德里克的诅咒，看着加特出门的动作，他突然有一种预感，此去一别，他们好像永远不会相见了。
果然，在关门的前一秒，加特还是说了出来：
“如果明晚十一点前我依旧没有回来的话，带着我的猫，离开这里吧。”
“你最好回来。”弗雷德里克并没有阻止，相反，他像往常一样面带微笑，目送加特离开。
加特也露出一个笑容：“听天由命罢。”
随后，他关上了门，戴好口罩。
他知道自己要面对什么，从那张没有送达的情报开始。
等他到了实验室，看起来一切风平浪静，他如同什么都不会发生一样，开始自己的工作，天刚一擦黑，他又开始老样子地用烧杯给自己煮了咖啡喝，刚抿了一口后，穿着灰色西装的人就打开了实验室的门。
“加特先生，请您跟我们走吧，梅洛笛大人要见您。”
加特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他只是一口一口地，喝完了自己的咖啡。
“走吧。”他面色平静，走出了实验室。
一顿毒打和拷问后，他被扔在了DM的面前。
“咳……咳咳……”加特咳出了血，鲜红的血液弄湿了他的白色外套，他被打到意识模糊，但是他清楚地认知自己的事情败露，面前这个如同冷血白蛇一样的男人是不会放过他的。
“真可怜啊，他们下手还是那样重，”德希·梅洛笛那轻快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的是让人寒毛生长的白蛇吐信的声音，“加特，我很喜欢你的，嗯？之前灵犀背叛我的时候，只有你坚定地站在了我的身边。”
DM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着，直到那双定制皮鞋踩上了加特的手，他才附身轻声：“可是你现在呢？缄默的背叛者吗？可笑。”
手上传来的剧痛让加特的表情扭曲在了一起，他不断将喉咙间的腥甜咽下去，抬起自己的头，对上DM的双眼，一字一句坚定道：“我只是……不想再去做那样的事情了，和灵犀一样……”
可惜DM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他松开了自己的脚，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翘着二郎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很是随意地问：“说说看，你给推理先生那边，都传递了哪些机密？”
“咳咳……”加特慢慢爬了起来，他捏着自己的脖子，用一种近乎悲悯的眼神看向DM，“我不会告诉你的。”
对于DM来说，加特现在的样子完全就是垂死挣扎，他花大价钱养着医药学的实验室并不是白投资的，看着加特的眼神，他嗤笑一声：“呵，怎么？要试试你自己研究出来的药剂吗？”
加特注视着DM，轻轻张口：
“我的罪孽，我也想要偿还。”
他轻声，在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之时，加特直接咬破了自己衣领——那里隐蔽地封着一个药片。
高浓度的苦涩从咽喉伴几乎是扎进了血液里，心脏突然重重地跳了一下，加特感觉到一阵剧痛从心脏开始向四肢蔓延，痛到他瞳孔涣散，那些人冲了过来，将手指塞进他的嘴里，企图让他呕吐出那片毒药。
可是没用的。
他加特为什么会在梅洛笛的身边工作这么久，不就是因为这出色的药学天赋吗？
遇血直溶，那些活跃的分子早就跳进了血液中，奔流向跳动的心脏了。
“哈哈……”痛到尖叫，痛到失笑，加特一直看向DM，扭曲的表情吓到那条白蛇都瑟缩了一下。
看起来，他的研究好像是失败了……
好痛，真的好痛。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没能早点去找你，对不起我失败了。
对不起，以后的路，都不能陪着你了。
对不起……弗雷德里克。
最后，他没有了呼吸。
DM皱眉。
一边的手下抹了一把汗，他赶紧低下自己的头颤抖着声音说道：“心跳和脉搏都没有了……加特先生他……真的死了……”
9.
加特好像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久很久之前的梦。
梦里他还不叫加特，也还住在英国。
他那时候的名字是……
伊索·卡尔。
同时，他也是一个被人欺负的可怜虫罢了。
恶毒的诅咒，侮辱性的外号，学校里他只敢出现在下视线的盲区，走在路上好好的就会被推下楼梯，新换的桌子也会被立刻倒满粪水，哪怕是他最心爱的、是用母亲的衣服缝成的娃娃，也会被人抢了去扔进河里。
那天晚上他顺着河流找了很久很久，也摸索了很远很远，久到天色完全黑透，远到他已经离开了学校，越过了树林，他都没有找到那个娃娃。
小说中那些环境会随着主人公心情的变化而改变的剧情都是骗人的，伊索看向天空中明亮的月亮，生出些许怨恨来。
可是他没有资格去怨恨别人，他是个连母亲的娃娃都找不到蠢货。
他摸着河水，不管里面的石子是否尖锐，不管自己的脚板已经被划破了多少口子，他还是没有放弃。
直到一个声音的响起——
“你在找这个吗？小东西？”
伊索抬头看去。
就是那一眼。
月色下，少年穿戴整齐，一双眼睛盛满了月光，温柔又温暖。
他手中举着的那个湿透了的娃娃，就是自己的。
“上来吧，可怜的家伙。”他伸出了手。
可是伊索看着自己满是泥土的手心，没有伸手，他不想弄脏月亮。
于是他拽着河边的杂草，慢慢爬了上去。
“谢、谢谢您，那是……那是我的……”他细声如蚊，却还是坚定地指向娃娃。
“这个，还给你也行！”少年晃晃手里的娃娃，“但是你要听我弹曲子，我刚学会了一首曲子，正苦于没有人听呢！”
伊索没有办法，只能点头。
少年带着伊索去了自己练琴的地方，天色太晚了，根本就没有仆人看管琴房，这也方便了脏兮兮的伊索混进去。
娃娃被放在一边——许是太脏了，少年没有把它放在钢琴上。
伊索心想着快点听完就能结束了，拿到了娃娃，自己就能回去了，就能继续回到黑暗中，忍受完接下来的……
他没有想完自己以后的生活，因为少年弹奏的乐曲打断了他。
乐曲舒缓而浪漫，如同它的曲名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蔓延在整个房间中，渗透进了伊索的心里。
少年借着月光演奏着，事实上，他根本就不需要月光，他全场闭着眼睛，手指如同跳舞一般在琴键上跳跃，旋转出动人心弦的弧度，那月光只不过是帮助了伊索，好让他看清这少年的侧脸。
月亮……
我的月亮……
一曲闭，伊索心中只剩下这句话了。
“喏，遵守承诺，给你。”娃娃被递了过来，少年有些好奇，“看来这对你真的很重要，这么晚了，你还在河里找。”
“谢、谢谢你……”伊索接过娃娃，低着头不敢再看面前的少年了。
“哈哈，如果真的要谢谢我，那就答应我，”少年突然认真，他单膝蹲下，仰着头和伊索对视，“好好生活，嗯？别再弄丢这个娃娃了，好吗？”
伊索不说话，他捏紧了娃娃。
“喜欢的东西，就要永远放在心尖上，好吗？”
“好……”
10.
“好什么？”弗雷德里克晃晃身上的人，问道。
加特头痛剧烈，心脏缓慢跳动的速度让他渐渐清醒了过来。
“好什么？你刚刚不是在道歉，就是在道谢，然后现在又在‘好好好’的，你脑子还清楚吗？伊索。”弗雷德里克有些担心，但是此时他不能停下自己的脚步。
熟悉的声音和熟悉的称呼，让加特一瞬间意识回归，五感回归后，他先是被身体的腾空感吓了一条，下意识就想抓紧怀里的人，这才发现自己是正在被弗雷德里克背着的。
“弗……”他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刀割一般痛苦，根本无法说话。并且，他的心脏跳动得实在是太慢了，他还感觉到四肢发软，头晕眼花。
“别说话，你看。”弗雷德里克转过身，好让加特看清自己背后的景象。
一场大火将半个黑夜都照亮，扑面而来的热浪让加特反应迟钝，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开始问。
“这是梅洛笛的家，你‘死’后就被仍在停尸房里，我钻进去找了好久才挖出来你。”弗雷德里克说道，“并且，我按照你的方式把你要送的最后一份代码给了那个叫什么萨贝达的，哦，他现在已经怀疑你死了，因为DM确实逼‘死’了你。”
弗雷德里克一边说一边背着加特继续向前走，加特感觉到自己还被背上了一个书包，里面有三只团子挤来挤去喵呜喵呜地叫。
“放心吧，猫猫我也带上了，身上的钱都是现金，绝对够我们落脚了，”弗雷德里克出声及时解释，他走路很沉稳，让刚刚苏醒过来的加特感觉到一阵安心，“幸好我没事还翻翻你的书籍，让我无意间看到了你对假死药的研究，还想丢下我？让我先走？你要是找不到我怎么办？要是没人把你从停尸房里捞出来你在里面饿死了怎么办？”
加特没有说话，他只是用自己仅剩的力气抱紧了弗雷德里克。
感觉到脖子上的力度后，弗雷德里克笑了笑，继续和加特聊着天：“你说，我们现在算什么？配角的退场？接下来就是梅洛笛和萨贝达的生死对局！然后你以后就只能跟我在一起了，然后听我弹一辈子琴，快答应！”
加特被这个说法逗笑了，他靠在弗雷德里克身上，缓缓闭上眼睛，听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其实他也不知道那颗假死药到底能不能成功，吃下那片药的时候，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吞下去的，超出阈值的疼痛感让他一瞬间就觉得自己是失败了的。
但是，还是谢谢你，弗雷德里克。
谢谢你，我的月亮。
你又一次拯救了我。
虽然你不知道，但是在那个明亮的月夜下，你对我伸出手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永远都忘不了你。
哪怕我没有在你的记忆中留下一丝痕迹，我也愿意永远跟随你。
“问你呢！赶紧答应！”弗雷德里克不敢晃动刚醒来不久的加特，只能出声又强调了一遍。
他背靠焚烧着罪恶的热浪，面前是全然崭新的道路，肩膀上是自己的未来。
半晌，他感知到一个柔软的触感印在了自己的脸上。
弗雷德里克知道了答案。
他们向前走去。
——全文终——
——写在最后的作者的废话——
终于写完了，虽然为了赶文中间删了一些情节，但是好歹整体剧情是比较完整的，希望没有高开低走呜呜呜呜呜呜
祝大家吃粮开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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