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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沙不是蝴蝶的推荐

*斯卡蒂X乌尔比安

*拙劣的流血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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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戈尔都城向西8000海里,静默海渊。

斯卡蒂疲惫地靠着珊瑚礁,这些长寿的尸体无言地看着猎人撕下碎成长条的作战服,两条修长有力的腿暴露在海水里,细细的血流自纵横的伤口冒出,将四周染得发红。

她听见自己含糊的喘息。四周安静得不可思议,这片海域自星球形成起从未如此缺乏过震颤的声波。斯卡蒂大脑里起伏着迷幻的眩晕,她在下坠,尽管她的躯体紧紧依靠着海床,巨剑牢牢插进岩石,她仍然在下坠。

她伤得很重。祂也是。

猎人与她巨大的猎物隔着海沟沉默对峙。

不再有低劣的海嗣出生了,祂邪恶的根茎已被搅碎,枝头悬挂的肉色子宫像涨到极致的气球,蠕动,挣扎,却难以为继。前去清剿的歌蕾蒂亚甚至不用挥动武器,她只是靠近,再离开,箭似的水流就将繁衍的果实一一射成爆开的血雾。

斯卡蒂还能回想起果实嘶哑的尖叫,逃过屠杀的海嗣被劳伦缇娜挨个搅成血水,然而她想不起来二队最终的去向,她闷头一次次挥剑,她错过了太多人的结局。在四面八方疯狂的咀嚼声中,队友以一种无法被人记忆的形态消失在海沟里。

它们爬上来,它们将银发头颅从食道里反刍,像展示礼物一样顶在身躯顶端,然后是“他们”爬上来。

“战场上,只去看活着的人。”

只有活人……是队友……!

斯卡蒂默念着什么,撑着大剑踉跄站起。直到她离开珊瑚礁,那片深红发黑的血迹才暴露出来,猎人后背大敞,雪白的脊背仿佛新犁的耕田。翻开的皮肉随她的动作皱起,于是那根粗壮的乳白色脊柱清晰可见,一节节椎骨次序咬死,显出一道刚硬的、随时要折断的笔直线条。

她拖拽着一条淡红的血痕,穿过水体中漂浮着的、颜色斑斓的呕吐物。在不久之前,它们还有一双双具象的手,那些有力的手撕开海嗣的身体,在战斗的间隙把一点青色的血擦在斯卡蒂的衣摆,用尚且完整的声带调侃“这只就算在斯卡蒂账上”。后来,后来呢?他们断裂的骨骼刺入内脏,四肢被恐鱼从躯体上撕下来,现在只剩一双猩红的眼珠无神地长在恐鱼未消化的呕吐物中央。

最后的猎人穿行在同伴们眼球的注视之下,向着海沟疾驰而去,她忘记了疼痛,忘记了悲伤,只记得此行唯一的目的:杀掉那只眼睛,杀掉刺穿同伴的触手,杀掉吃人的花瓣,杀掉祂,杀掉祂!

她仿佛一道血色流星,巨剑打横,沉重地撞进纠缠的触手群里,双面开刃的阿戈尔造物斩断了沿路的一切阻碍,她闯进那个深海猎人们用尸体开出来的缝隙,将长剑直直刺入血色的瞳仁中!

一击得手。她应该立刻脱离……找一个安全的、不被堕落的血污染的地方休息,然后回到——回到哪里?她瞪大了那双一模一样的红眼睛,攥着剑柄的手指骨节咔咔轻响,有一刻她甚至想将自己的手臂刺进去,将这颗疯狂的眼珠内部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只有把祂也掏成一具空壳,她才不至于被突然苏醒的空虚吞噬。她得沐浴这肮脏的血,吞食祂弥漫的死亡气息,将失去的补充。

斯卡蒂渴望得焦灼起来,几条轻柔的触手搭在她愈合如初的后背,那巨大的眼睛似乎想要温柔地眨动,祂出声了,祂呢喃着说: 

“我们遭受的苦永在。” 

斯卡蒂的神经在溶解,她忘却的记忆一一浮现。劳伦缇娜了无生气的身躯,四队消融在海怪腹中恶心的声响,乌尔比安……队长坠入海渊……一道不似人声的悲鸣从战士喉间溢出,她拧动剑柄,巨剑狂暴地切开眼球,她如愿了,污浊的血在她们体表游动,青色与红色交融在一处。

她精疲力竭地抱紧猎物,带着莫大的轻松与满足,仰面倒向深渊。 

***

斯卡蒂在一阵细微的响动里睁开眼,感觉自己被人打了一顿。

“醒了就赶紧起来。”

乌尔比安放下手里的书,室内的灯逐渐亮了,少女坐在简陋的床上,眯着一双和他相仿的红眼睛。

光线变化都要慢慢适应?他习惯性皱眉,斯卡蒂看着他莫名不悦的神情,这才想起来,她是真的被人打了,行凶者正是眼前这个男人。

乌尔比安,深海猎人第三大队的队长。“那个在见习猎人友谊赛里从评委席冲下来把自己队员打了一顿的职场霸王”,这将是很长一段时间里其他新人对他的印象。

而这或多或少存在一点对他的误解,乌尔比安并不想去解释,他麾下最有天赋的猎人出手时必然是一场真刀真枪的战斗,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式的节目表演。

歌蕾蒂亚的评价更为一针见血,她说乌尔比安把斯卡蒂教成和他如出一辙的简单粗暴,以至于猎人们通常缔结友谊的方式对这个孩子完全行不通。她的小淑女劳伦缇娜则呲着一口小白牙,送上了一个认可的微笑。

各方面来说都是受害者的斯卡蒂本人则完全没感到哪里不妥,她摆脱了刚睡醒的迷糊状态,从队长的床上跳下来,伸手就要去拿自己的外套。

没想到半路被人截住,乌尔比安把没看两页的时尚杂志随手插进衣兜,一个头两个大地说:“走,我带你去买件衣服。”

斯卡蒂没问外套去哪了,毫无疑问,它光荣牺牲在了乌尔比安的手下。

傍晚时分,把阿戈尔都城逛了一整圈的两人回到驻地,大包小包地往斯卡蒂房间里塞,购物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民用通讯器、武器维护套盒、高分子耐磨剑袋等,以及一个虎鲸形状的电流闹钟——斯卡蒂前天没能按时起床,导致被“谁不在场就投谁”作风的三队老油条们投去参加什么深海猎人交谊赛,这才有了被乌尔比安在赛场割破外套又拍晕过去这档子事。

想让乌尔比安收住剑不比让斯卡蒂收住剑容易多少……经此一役各种意义上声名大噪的年轻猎人穿上新买的外套,默默盯着长了一截的袖子,掏出了针线。

第二天,“乌尔比安让斯卡蒂穿他的旧衣服”的消息不胫而走,斯卡蒂出外勤的小妹妹回到驻地,第一件事就是冲到姐姐面前爆笑了三分钟。

“有什么问题吗?”斯卡蒂穿着拉链拉到鼻尖的外套,坦然地在城市移栽的景观木下走过,硬挺的深蓝外套像个桶一样扣在她身上,确实是非常特立独行的打扮。

妹妹擦掉笑出来的眼泪,把自己两指宽的红色腰带解给她,又把领口折下来,将一把银白的长发压在胸前。这样的斯卡蒂总算是有些阿戈尔女性的气质了,她温柔的红眼睛注视着自己的亲人,姐妹俩挽着手走过都城宽阔的街道。

年幼一些的阿戈尔告诉姐姐,这次探索任务途中遇到了恐鱼,她一口气杀掉了两打。斯卡蒂于是给她买了两个球的冰淇淋作为奖励,这次她没能同去,是因为她的剑还不够果断,队长总斥责她过于瞻前顾后。 

“战场上没有重来的机会,斯卡蒂,我这里也没有。”男人冷硬的身影笼罩着她,“所有的一切,我只教一次,明白了吗?”她点点头,队长的演示她向来看得极认真。

乌尔比安剥掉他焊在肩头似的披风,露出被制式作战服紧裹着的身体。斯卡蒂灼灼地盯着他开阖的动作,怎样调动肌肉驱使重量惊人的武器,怎样挥动武器切开敌人的正面,怎样刺出武器击破敌人的弱点,乌尔比安一一示范给她看。

实际上,乌尔比安本人并不擅长使用长剑,斯卡蒂的知识学得很歪,但效果却出乎意料地好,几乎不给队长考校她第二次的机会。切磋时她的巨剑角度刁钻地撞上乌尔比安的斧,从对方惊讶的挑眉里,年轻的阿戈尔眉眼舒展,偷偷汲取到了下一天训练的力量。

……然后她的剑就被挑飞了,乌尔比安勒令她去体能训练室做三个循环再来见他。

银发男人目送自己的猎人离开,表情称不上好看,但决计不是因为斯卡蒂的剑脱了手,而是他自己被震得发麻的手心。

斯卡蒂的力量格外出彩,假以时日她必将成长成猎人队伍里的一名干将。他清楚地知道,这近乎野蛮的力量并不来源于他日复一日的特训,而是更隐秘处,深海猎人体内与怪物同源的血脉……她多么优秀,但是,她又实在太年轻了。

斯卡蒂的母亲,那个银发红瞳的阿戈尔女人,乌尔比安曾经的前辈,第一批为深海猎人计划献身的试验品,就死在乌尔比安的手下。

他早做好了处决同胞的觉悟,但他没想到同一条血脉的厄运竟然两次降临到他的头上。 

***

异变发生时,斯卡蒂正把五只猎物串成串,头也不回地甩进尸体堆里。她的妹妹提着合金长枪,在她背后挑开一只只飞扑过来的恐鱼,在斯卡蒂身后制造出一片扇形的安全区域。

她们的配合天衣无缝,这是血脉带来的心意相通,斯卡蒂完全沉浸在战斗里,像乌尔比安教的那样,眼里只有活着的队友。

我们一起来,一起活着回去。这就是我要做的事。

她沉静地砍杀着,大剑将身前的海水搅出漂亮的漩涡,此地由她掌握,恐鱼潮涌一般袭来,又像潮枯一样死去。

她不知道战斗了多久,她打起架来不计时。一直到战场安静下来,恐鱼的这片巢穴被捣毁,斯卡蒂远远看着一身血迹的乌尔比安,摘下帽子冲他摇晃三下,表示这片区域清理干净。

正当她将帽子盖回头顶时,一阵熟悉至极的咀嚼声从身后传来,那声音极近,斯卡蒂敏锐地听见牙齿碰撞的轻响,进食的怪物显然饿急了,发出呼噜噜连皮带血吞噬的声音。

太近了……斯卡蒂握紧剑柄,是劈?或刺?还是干脆飞起一脚拉开距离?不知怎的,明明被斥责过牢记不再犯的斯卡蒂在这一刻又变成了那个优柔寡断的阿戈尔女孩,她设想着许多可能性,而乌尔比安的断喝已经炸响在耳边。 

“斯卡蒂!”

 她立时跃出,浮空回身一脚,将那道几乎贴在脸上的黑影蹬出好几米,而她的后背则重重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乌尔比安的双手像钢铁一样钳着她……但是没有意义。

她不需要被保护了,太迟了。一切已经映入眼帘。

黑影扭曲地站起来,一条腿被斯卡蒂踢断,如果那还算腿的话。长出骨刺的肢体歪歪斜斜地支撑着身体,那张和斯卡蒂有五分相似的脸上一片茫然。她张开满是污血的嘴,问斯卡蒂:“姐姐……为什么我这么饿?”

“为什么,饿……?”

“进食。我需要,进食……”

斯卡蒂看见她开合的口腔里还有半截骨头,尖锐的骨渣刺穿了她的上颚,但女孩浑然不觉。血液流进食道,她仿佛得到了滋润,渴求的目光投向斯卡蒂。她的嘴角咧开—— 

乌尔比安掷出武器,巨斧毫不留情地砸碎了女孩的头颅。 

***

营帐外插着幽蓝的冷光源,三队的人围在光源旁,像被灯诱的鱼群。

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开口说话。

乌尔比安的脸在灯的映射下显得惨白无比。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失去猎人,也不是斯卡蒂第一次失去亲人。年长的猎人们已经学会消化悲痛,而斯卡蒂这方面的功能像是发育不全,她失去母亲的时候年纪太小,一封遗书和一条绶带是死亡在她面前虚伪的温和。而这一次,没有任何伪装,大海把死亡最残酷的样子灌进她的脑子里。

乌尔比安盯着没有动静的营帐,罕见地滋生了一点后悔。

深海猎人的队长把牺牲者的遗物回收,在猎人的名录上更新状态,那个列表里有灰色有蓝色,还有几列危险的红。

“这是每一个猎人的必修课。”

简短的哀悼过后,乌尔比安说完这句话,解散了这次自发的集合,径直钻进斯卡蒂的营帐里。

他是斯卡蒂每一堂课的老师,教她求生的方法,也会教她如何处理死亡。

这片小小的区域里几乎没有声音,但乌尔比安知道她没有睡着。猎人常常会露宿在各种临时落脚点,七八个人挤在一块睡觉的时候数不胜数。斯卡蒂在同胞身边睡觉时总是很安稳,可现在乌尔比安并没听见那熟悉的呼吸声。

她没有点灯。黑暗里,受伤的猎人像一张紧绷的弓,某些东西被压到极致,弥散出窒息的前兆。

乌尔比安沉下声音,喊她:“斯卡蒂。”

出乎意料地,他得到了回应,斯卡蒂嘶哑的嗓音从角落里冒出来:“队长。”

他们交换了彼此存在的讯号,营帐里不再出现下一句话。

只是猎人的交流不只依托语言,乌尔比安渐渐听见斯卡蒂缓慢调整呼吸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穿上了那件过大的外套,稍有动作就会发出窸窣的摩擦声。乌尔比安伫立在营帐入口,“听见”斯卡蒂依旧僵硬的姿态,她像一尊被定格的雕塑,固执地立在墙角。

他这堂赶鸭子上架的课没备好,乌尔比安实在不怎么擅长安慰人。但失去至亲的痛苦本就不容他人抒解,这位沉默的队长无言地靠近她,逼近那片令人窒息的领域。在某一刻,一只冰凉的手带着腥气扑来——斯卡蒂竟一直没洗去血迹——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来了。乌尔比安被一阵巨力拽了个踉跄,同时松了一口气。

情绪的缺口一旦被打开,悲痛流泻干净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他的经验,也是他的临场发挥。

“为什么?”那只手在他胸前颤抖,他听见斯卡蒂问,“为什么是我?” 

“懦弱的问题,斯卡蒂。”

乌尔比安避而不答,如果有其他队员在,或许会责怪队长语气过于冷淡,而这已经是乌尔比安能做的全部了,他无法告诉这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因为你是深海猎人”。

幸而斯卡蒂没有追问,太多的问题堵住了她的喉咙,她迷茫地拽着自己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把眼泪擦在乌尔比安的胸口上,队长的深色的作战服于是有了一小块潮湿。擦干眼泪的年轻阿戈尔看着队长,黑暗无法吞噬猎人的目光,两双同样痛苦的眼睛对视着,斯卡蒂闻到了乌尔比安身上压抑而浓烈的愤怒。

她清晰地说话,像是对谁起誓。

“我会杀完这些怪物。”

“我是……他们的天敌。”

乌尔比安只是沉默。良久,他出伸手,摸了摸斯卡蒂的头发。

***

多年后,在那些放逐自己的日子里,乌尔比安常常会难以控制地想起那天夜晚听见的誓言——和那些噩梦般的低吟交织在一起,像是回忆一个恶毒的、荒诞的玩笑。

是“ska-di”也是“Ishar-mla”两声呼唤,一个指向。

斯卡蒂成功了,也因此而失败。他麾下最后的猎人把祂拽入了深渊,从此她的誓言两端都是自己,命运把她打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

是以斯卡蒂从血海中爬出来、走上岸、兜兜转转又回到海面上时,乌尔比安甚至不想见她。

不,倒不如说不敢见她。

自他在海嗣巢穴中苏醒、听见那个名字的一刻,乌尔比安明白,这条血脉的厄运再一次、又一次降临了。终有一天,他会不得不像处决以往所有异变的同胞一样,亲手处决斯卡蒂。

他理解了当年尚年少的女孩悲愤的问题,却不会和她问出一样的话。

为什么是我?只能是我。

他不妄想深海猎人能逃过这样的命运,却会希望这一天能晚一点到来,乌尔比安果决半生,终于也体会到一次名为“犹豫不决”的情绪。

斯卡蒂就在那里,戴着那顶他们习惯约作暗号的帽子。她已经知道真相,却依然是坚定的猎人,看来歌蕾蒂亚很好地照顾了她,起码比当初营帐里的自己好上无数倍。

陆地削弱了猎人的力量,却助长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乌尔比安在几乎破碎的黄金船上被斯卡蒂堵住时,依旧像过往那样命令她离开,而斯卡蒂只是搅碎又一只恐鱼,再一次重复她的问题:“为什么……背弃我?”

我以为你死了,在那场暗无天日的战斗里,我亲眼看见你沉入海渊。

如果你活着……你活着……为什么不召我归队?

斯卡蒂只问出一个问题,而乌尔比安一个都不打算回答。

“斯卡蒂,过去你问过我许多次‘为什么’,我没有回答过你。现在也不会。”乌尔比安严厉地说,“猎人令行禁止,你不该说多余的话。现在,离开这里,归队。”

斯卡蒂沉默,就算是歌蕾蒂亚在这里,也会称赞她模仿乌尔比安的技术简直是出神入化。

男人领教了斯卡蒂在他视野之外培养出的固执,不愿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他一点也不想尝试深海猎人将狩猎的耐心用在队友身上的滋味。可他仍旧低估了斯卡蒂的勇气,在错身而过时,斯卡蒂又一次,用力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登上陆地时,我一直都是一个人。”斯卡蒂说,“有时候我会唱你教我的歌……”

“乌尔比安……”从未有过的称呼从猎人的帽子下飘出,乌尔比安却无心责怪她的僭越,因为斯卡蒂真诚地注视着他,带着毫不掩饰的渴望。

“等我们杀掉那只怪物,你能和我一起走吗?”他无法继续维持冷硬的神情,猎人察觉到他面具下的动摇。她或许猜不出陆地人内心的弯绕,但她理解乌尔比安的讯号就像是一种本能。

甲板上传来溟痕蔓延的声音,伊比利亚小鸟的手炮炸响,斯卡蒂没能等到乌尔比安的回答,这场短暂的相聚就匆匆淹没在战斗的节奏里。

像以前一样,他们的对话总是散落在战斗间隙,乌尔比安听不懂冷笑话,所以三队猎人们流传的笑话大多围绕队长本身,斯卡蒂总是跟着他们一起笑,然后被一群大她十多岁的前辈推到冷着脸的乌尔比安跟前顶包。

虽然事后会得到前辈们海量的投喂补偿,但斯卡蒂并不觉得被队长领着游大圈是什么需要补偿的惩罚。她喜欢和队长同游,在干净的海水里搅起漩涡,歌蕾蒂亚的人喜欢更优雅地在水下游动,而斯卡蒂则跟着乌尔比安学会了如何用身体破开海上的浪潮。

他们浮上海面,在浅海的礁石上,乌尔比安教她唱猎人的歌。 

***

和二队一同撤离时,斯卡蒂最后回望一眼波光粼粼的海面,被海嗣打落坠海的乌尔比安从那里远走。他被战斗打断的是一声拒绝。

斯卡蒂有点伤心,但并不意外,甚至伤心也颇为有限。因为她不再是一个人,茫然地踏上陆地,周遭满是干燥的空气。

她知道他向哪处黑暗里游去,她能感知海面下流动的信息……拥挤的同胞的气息。

我们有再见的机会,猎人笃定地想,一定能在故乡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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