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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期虐待动物是心理疾病，流浪猫狗泛滥成灾是更紧迫社会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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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01 22:27

中国流浪猫狗有几亿只，已经成为一个重大的环境问题与社会问题。图为西安一处救助流浪犬的基地。（视觉中国/图）

这些年来只要出现一些虐待动物的极端事件报道，“动物权利立法”“立法禁止虐待动物”的呼声都会出现在舆论场上，引发热议。然而，议题热度并不等于社会问题的紧迫性。中国宠物保有量突破一亿，另外还有大量流浪猫狗。如此庞大的基数，虐待动物事件的零星事件占比微乎其微。司法涉及大量公共资源，无疑应该关注由饲养宠物引发的更广泛、更紧迫的社会问题。

首先是大量流浪猫狗造成的公害。中国目前有高达五千万的流浪猫狗，可谓泛滥成灾。

流浪猫对野生动物的威胁巨大，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IUCN）的定义，流浪猫是“公认的，有红色警告的，最危险的入侵物种之一”。流浪猫不属于自然生态系统，完全是人为因素进入自然生态系统中的，几乎不存在天敌，没有繁殖限制。这些人类的“萌物”，却是野生动物的噩梦。2013年《自然》杂志一篇论文指出，美国的流浪猫一年捕杀的本土鸟类数量高达14亿-37亿只。这些被人类放纵的高效捕猎者正在威胁我们脆弱的自然生态。

而流浪狗更是直接对人类造成了威胁。而且，流浪狗袭击人往往造成多人受伤，杀伤力相当惊人。2021年5月份，江苏南通如皋市一只黑色流浪狗疯狂袭击路人，先后有21人被不同程度咬伤，搞得当地人心惶惶。几乎同时，郑州市也发生了类似事件，仅当地医院就接诊了约20名被狗咬伤的市民，其中还包括两名孩子。

流浪宠物还是狂犬病等诸多疾病的传染源，更是常识——中国是仅次于印度的狂犬病高发第二大国。但是如此严重的公共卫生与安全问题，却没有所谓的动物权利、虐待动物问题受到重视，这显然是社会关注焦点被带偏了。

流浪猫狗成灾的根本原因是不负责任的饲主随意弃养，流浪猫狗数量的激增与中国宠物饲养者的不负责任是直接相关的。饲养宠物的不文明行为比比皆是，引发的社会矛盾比比皆是。2021年11月13日凌晨，湖北省武汉市年仅35岁的卢女士，走上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年轻的生命。据媒体报道，导致这一悲剧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她所住的小区，有人经常不拴狗绳遛狗，为避免被狗扑咬，卢女士准备了一个打狗棒，却反被狗主人殴打，还遭到挑衅和谩骂。如果真是如此，不负责任的饲主纵狗伤人，到了闹出人命的程度，还不够触目惊心吗？

而且，把所谓动物权利、虐待动物哄抬进立法程序，既存在明显的理论缺陷，也会引起司法实践中的恶法伤人。

法律上的主体资格，由三种能力组成：权利能力、行为能力、责任能力。即便是有一定感情和智力的动物，也不可能具备这三种能力。尤其是责任能力，正当的权利不是凭空而来的，总是对应了相应的责任。如果赋予动物所谓权利，又该让它们承担何种责任呢？宠物伤人了，难道人类饲主可以袖手旁观，让动物自行承担刑事、民事责任？动物不能作为责任主体，当然也不能成为权利主体。以人为对象的立法赋权都不能轻率，遑论动物？

所谓立法禁止虐待动物，有违立法谦抑性原则——立法机关只有在没有可以代替刑罚的其他适当方法存在的条件下，才能将某种违反法律秩序的行为设定成犯罪行为。

偶发的虐待动物行为属于道德范畴，舆论谴责足以惩戒。而成年人长期虐待动物的行为，属于严重的心理疾病，应该及时加以治疗。通过心理疏导和治疗，是可以得到矫正的。

再从社会危害性的角度分析，虐待动物的病态行为虽令人反感，但毕竟要看是否存在司法干预的紧迫性。法律维护的是社会秩序的底线，而不是用以提高社会道德水平的上限。更何况爱动物并不等于仁慈善良的良好品德。

典型的例子是纳粹德国，希特勒是有名的宠物爱好者，同时还是素食者。戈林元帅更是主持制定了近代以来最为严厉的动物保护法，并且亲自领导动物保护事业。但是，对动物的爱心并没有阻止纳粹德国的大屠杀、集中营。一面是对动物的“溺爱”，另一面是对人类的残忍，是道德严重扭曲的表现。

总而言之，立法不应被舆论炒作绑架，不应脱离真实的社会需求。舆论场上对一些虐待动物极端事件的热炒，并不代表大众对“人咬狗”的关注超过了“狗咬人”。一些发达国家所谓“动物权利”立法，是否值得我们效仿，需要更客观地分析观察。

（作者系历史、经济学者）

（本文仅为作者个人观点，不代表本报立场）

江东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