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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芙的推荐

·私设IF

·1.3W+

·所有的回复都看了一遍,有些构建非常精彩,觉得不需要我也可以成为一个故事。最后选择的是 @燃烬 ——首领宰发现中也身边有个白宰(醋宰大概?)

·HE

01.

中原中也被强吻了,当着太宰治的面。

02.

加上这个状语并不是为了说明中原中也和太宰治有什么特殊关系,也不是为了下文解释在太宰治面前强吻中原中也会有什么危险。他们以前是当过一段时间的搭档,有过一个威震四方的组合名,也险些从相看两厌的状态过渡到相安无事。但那些都是太宰治还在黑手党的事情了,自从这家伙在四年前扔下正在和敌方激战的中原中也逃之夭夭,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程度。

当年因太宰治突然逃走,中原中也无法使用【污浊】。最后虽然活着完成了任务,也深深浅浅弄了一身伤,刚回到总部就晕了过去,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可他醒过来后却一反常态的平静,完全没有要针对此事发表千字长评的意思,最终在尾崎红叶担忧的目光中坦言这是因为此时脑中已经没有杂念,只想着怎么手撕太宰治。

红叶大姐认为这种心理十分正常,遂二话不说把他赶了回去重新干活。

这事传得挺开。一是当时的地下势力大部分都被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镇压过,因为过于惨烈导致印象深刻,一直心有余悸。现在一听这俩人掰了,不再做搭档了,太宰治干脆叛出了黑手党,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个别自恃强大的异能力者甚至觉得这是一个复仇的好机会,他们打不过双黑,逮不住太宰治,难道连被限制大招的中原中也都打不过?

开玩笑,怎么可能,他不会那么强的。

然后因暂时无法手撕太宰治而日益烦躁的中原中也成功移情,找到了发泄情绪的新乐子。

太宰治那时候正在地下洗白,鱼龙混杂的地方消息也更加灵通,对中原中也大杀四方的“丰功伟绩”简直了如指掌。

果然如此啊,差点被撕的太宰治想,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地随心所欲。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和,这一点几乎世人皆知。

当然就中原中也看来,他们之所以恶化到现在这种情况,完全是因为太宰治自己作天作地——你他妈跑就跑了,为什么还非得炸了老子的车?

简直杀父之仇啊。

于中原中也而言,这不啻于一记重拳砸在神经上,对太宰治的态度也因此从勉强忍耐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以至于一旦见到就想冲上去揍一揍。

好在横滨不小,他们一般见不到。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个雪球,以矛盾和冲突为内核,以合作与争吵为原料,几年来不断地在冰雪上翻滚。凹凸不平的表面经过粉饰已渐趋平整,那些无法同频的思想也因时间流逝而勉强共存。

但正当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已经能捏着鼻子尝试和平共处时,这个十分不靠谱的东西就被太宰治恶作剧似地一脚踢开。勉强修型的雪球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经这一下更是直接散开。它散得十分彻底,甚至露出了最里边坑坑洼洼的石头,也让中原中也想起来他们从一开始就算不上朋友。

总而言之他们的梁子结得非常大,根深蒂固且难以回转。

这挺好,中原中也想,人一辈子总得遇到几个贱人。太宰治贱成这样,说不定能把其他几个名额也占了。

他这么想着,拖着被炸弹波及的身体找了个垃圾桶狂吐一通。吐完后神清气爽,觉得自己终于摆脱了青花鱼的精神污染。再也不会有人把他们放在一起比较,也不会有人就搭档这件事说三道四,他自由了。

中原中也如释重负且兴高采烈,为此不感到丝毫遗憾。

但现实总会有遗憾。

经历[组合]事件后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的首脑们私下一合计,为了安全保障决定暂时和解。这两个组织一个招揽了中原中也,一个收留了太宰治,原本是大刀向敌人头上砍去,恨不得把对方除之而后快。这会儿却联起手来,展现出一副不计前嫌、共同奔赴美好世界的势头。

不过这也在接受范围之内。

中原中也脾气是暴躁了一点,对太宰治的嫌弃也比一般人程度更深一点,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他知道太宰治是因为织田作之助的死而离开黑手党,知道这家伙离开黑手党后就跑去了武装侦探社,也知道他心眼多得像筛子似的,当盟友肯定比当敌人好。

只要不跟自己当搭档就行。

03.

太宰治又一次和中原中也搭档了。

04.

这么分段不是为了强调他们多么有缘分,也不是为了求证他们再次搭档后太宰治是否真的会被手撕。他们是并肩作战过,曾在生死一线彼此解围,偶尔还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自从太宰治离开了黑手党,中原中也先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换了新号码,后又马不停蹄地把太宰治拉进了黑名单,继而又把他原来住过的公寓砸得一干二净。操作之快速、目的之明确,行动力之强大,令其好友梶井基次郎目瞪口呆,莫名觉得这有点像战争分手。

他们不是朋友。这一点太宰治非常清楚,无轮是处事态度还是生活理念,他们没有一个地方是相同的。中原中也直情径行百无禁忌,自己则步步为营百无聊赖。

太宰治在地下完成洗白后就加入了武装侦探社,以十分开朗欢乐的形象生活。他掩盖了自己充满血腥和硝烟味的过去,似乎将过去中的中原中也也一并摘除,扔进了被尘封的记忆里。

但随着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关系的缓和,他们碰面的次数一次比一次多,有时候是跟着各自首领参与谈判,有时候则干脆是执行同一个任务。

中原中也此前一直在国外镇压敌对势力,太宰治进入侦探社后也没怎么作妖,双黑的名号随着时间流逝已被逐渐遗忘。但两个组织联手后,那些被清洗的地下势力再次想起被【污浊】支配的恐惧,一时间哭爹喊娘,简直生无可恋。

如果我晚一点离开黑手党。太宰治有时候会想,我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我们本来有那个可能。

可能终归只是可能。

05.

“完全没有意义,”中原中也蹲在地上检查是否还有活口,“这样的组织毫无威胁,我认为没有围剿的必要。”

“目的并不是围剿呐中也,”太宰治插着风衣口袋站在他背后“他们得到了[书]的线索。”

“嘁,”中原中也十分不屑地一扬眉,“要是真有那本书,为什么不把自己写得强大一点?说什么写在上面的一切都会变成现实,真有那种好事不早就乱了套了?”

“这就是派我们来调查的原因,”太宰治笑眯眯道地说“嘛,不过像中也这么急躁的性格,本身就只是负责暴力而已,这么想也很正常。”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凶残到连活口都没留下。”

“太宰治,”中原中也头也不抬,“闭嘴。”

太宰治耸了耸肩:“哦。”

俩人此时正在郊外一个废弃已久的工厂,半年来被刚刚剿灭的小股势力半年当成据点。该势力据情报半年前从国外流入境内,首领及其副手是异能力者,以走私毒品为主业。拥有固定的销货渠道和完整的操作流程,规模不大却井然有序。生产,包装,销售全在一条链上完成,显然在重整旗鼓之前就已经深谙此道。应该是从某个大组织中脱离出来的。

“全部有中毒迹象,”中原中也检查完,皱起眉头,“我收了力,本来不可能全部死亡。”

“哦,原来中也也知道什么是收力啊,”太宰治看着满地尸体,神色轻松愉快,“之前听说好像还想亲手撕了我呢。”

“其实现在也是,”中原中也抬起头看了太宰治一眼,“想试试吗?”

“说起来也当了那么多年搭档呢,”太宰治很委屈似的瘪了瘪嘴,“每次见面中也都是一个样子啊。”

“这么乏味我可真是对不起啊。”中原中也根本懒得理他,“想要乐子的话还是去找那些愿意陪你殉情的女人吧,我不对你动手是因为首领下了命令。”

“所以才说中也无情啊,这么多年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吗?说动手就动手,”太宰治弯了弯眼睛,语气却委屈到极点,“我呐,为了见中也一面连假期都不要了哦,本来今天来的应该是国木田。”

“少来那一套,”已经习惯他撩骚的中原中也抱臂思考道,“来说点人话吧。从首领到小卒全都中了毒,毒发效果控制在一个小时之内,全员无一例外,这是什么情况?”

太宰治垂下眼看了看这些人的死相,没有立刻回答,似乎还在思考。

“是不肯说出[书]的下落,所以选择全体自杀?”中原中也显然并不在乎太宰治有没有回答,已经喃喃自语起来,“还是这根本就不是他们意愿?”

郊区的荒废工厂萧瑟死寂,夕阳下显得格外荒凉。两人站在一堆尸体中间,看上去颇有几分瘆人。

“是不是毒品?”中原中也皱着眉道,“他们自己就是毒贩,或许是在交易或者......不对,即便有误食也不可能是全员范围。可恶,到底是什么原因......”

中原中也镇压的敌对势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其中贩卖毒品的少说也占了2/3,他这些年多少接触一点,何况黑手党本身在这些领域也涉猎极广。但自从太宰治离开,森鸥外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一直没有新增干部,导致他的工作量一下子上升了一倍。因此一年到头在外出差,实在没时间精修其他内容,对毒品这一块说不上很了解。

“是毒品哦,”太宰治的声音突然传来,“他们就是因为毒品而死的,中也。”

中原中也一怔。

太宰治这句话乍一听完全没有问题,仔细一品却十分古怪。的确是一贯轻松愉快的语调没错,但似乎是强行装出来的。甚至最后叫中原中也的那一下更是充斥了被压抑住的汹涌情绪,竟然十分沉重。

怎么回事?

“是吗?”中原中也扬了扬眉毛,“理由呢?”

没有人回答他。

废弃工厂外有冷风平地卷起,擦着他的头发呼啸而去,在空旷破旧的室内引起阵阵回荡。

“喂,哪有说了结论不解释......”中原中也莫名其妙,向太宰治站着的方向看去。他张口正要表述不满,却在看清太宰治神情的瞬间停了下来。

夕阳下太宰治的脸被落日映成了光暗两边,似乎是站在白日与黑夜的中间。他的神情冷峻,完全不复之前的调笑。

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的方向,眼神却直接透过了他,鸢色的眼睛森冷异常,还带着一丝疑惑。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要开口询问,脑中却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顿时都绷紧了。

“中也想听我解释吗?”太宰治的声音再次从身后响起,带点真假难辨的伤心,还有一种自说自话的诡异偏执,“我全部都可以说哦。”

开什么玩笑?!中原中也惊讶万分,立马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太宰治明明站在自己前边,那这个声音又是......

“我全部都可以说,”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工厂的阴影里走出一个人。

那个人有着和太宰治一样的相貌,一样的瞳色,一样的声音,连说话时的腔调都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阴影中的男人身穿一件黑色大衣,半边脸上也绑着绷带。他用没被绷带遮住的眼睛看着中原中也,语气温和缱绻,“只要你愿意听。”

中原中也睁大了眼睛,海蓝色的眼睛中震惊之色一览无余。

这一身打扮他再熟悉不过,是那时太宰治还在黑手党时的惯用套装,十分寡淡,非常碍眼。他看了整整三年,审美疲劳到对绷带产生了莫大不适感。

是异能吗?除了人的相貌,连气质和说话的语调都能模仿?如果是异能,又为什么要变成五年前的样子,变成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他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却在看到这个人的瞬间就如此认为。这点毫无疑问,根本不需要证据,因为他了解这个狂热自杀爱好者的一举一动,清楚这绝对不是模仿。

他一定是太宰治。

中原中也缓慢地转了下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男人。武装侦探社的成员正略微蹙起眉,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

“中也。”与此同时另一个太宰治出声叫他,夕阳将三个人的影子拉长,在一个相同的平面无限延伸。

我在哪?

中原中也再次把头转了回去,之前还站在工厂门口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绕过了遍地尸骸,距离自己只有分寸之遥。

我在干什么??

“中也!”太宰治也喊他的名字,语气中满是惊愕。

他没来得及说话,也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按进了对方的怀里。唇上随即传来柔软的触感,对方微凉的体温通过这个吻无所保留地传过来,似乎还带着某种十分沉重的痛意。

这是怎么一回事??!

中原中也觉得自己已经把眼睛睁到了最大,再大一点就要干脆掉出来了。而从阴影里走出来的太宰治仍不管不顾,以一种完全占有的姿态紧紧拥抱着他,闭着眼和他接吻。

咔。

中原中也的大脑天崩地裂,理智崩弦的声音清清楚楚。

06.

他被太宰治强吻了,当着太宰治的面。

07.

“我被选中了,中也,”太宰治坐在沙发上,抬眼看着站在面前的少年,“从今以后我就是首领了。”

“用不着你来提醒。”中原中也冷嗤一声,十分不情愿地单膝跪下,显然对这位新上任的首领相当嫌弃,“我倒希望黑手党在你手里能撑过三天。”

“放心吧,”太宰治弯了弯眼睛,“肯定会比中也活着的时间长的。”

08.

中原中也感觉很不好。

在他看来,太宰治就是麻烦,一个全天下最大的麻烦。他被迫和这家伙当了三年的搭档,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种想置对方于死地却不能下手的痛苦状态,如今却被更大的麻烦缠上了。

他正跟两个太宰治坐在咖啡厅里。

这真是让人怒火中烧/不知所措/难以置信。

“......你的意思是,”中原中也额角上青筋乱跳,“以我们的现实为起点,[书]里面有千万个平行世界。现实中的[书]落在了刚才剿灭的组织手里,所以你从[书]中出来后就控制他们收集情报,由此确认现实走向?”然后在信息足够多的时候把那些人全部毒死以消灭痕迹。

太宰治笑眯眯地说:“是呢。”

中原中也:“我让你回答了吗?”

太宰治马上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自称从书里出来的太宰治看了现实中的自己一眼,神色十分平静:“就是这样。我用人间失格解开了作用在[书]上的因果律,依靠了一点别的异能,最终继承了本我的记忆。但来到这里确实是一个意外。”

“所有的世界都有对内真实性”中原中也皱着眉头,“你怎么就知道你是平行世界,而我们是现实?”

“这跟[书]的能力有关,”身穿黑色大衣的太宰治略微垂下眼睛,“在我的世界,写在书上的东西不会变成现实。”

“......这样吗,”中原中也若有所思,“所以你试过了?”

黑衣太宰治点了点头,语调降了下去:“我没有成功。”

“喂,你们俩个就打算一直坐在那里,像老朋友一样讨论下去?”太宰治似乎感到十分无趣,颇有些不满地趴在桌上,大半张脸埋在胳膊里,侧过头看着中原中也,“这个身穿黑手党三件套的家伙怎么看都非常可疑吧,中也难道不应该把他抓起来带回总部吗?”

有点道理。

中原中也内心赞同,表面上却完完全全无视了他,神色一转,面无表情道:“是毁灭这个世界还是要把平行变成现实,你到这里来的动机我暂且不讨论,”说到这,他狠狠地拧起了眉,茫然中带着十二万分的厌恶,“......你为什么要袭击我?”

趴在桌上的太宰治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把朝着中原中也的小半张脸也转走了,就着十分颓废的姿势看向玻璃窗外的街道。

黑衣太宰治没有立刻回答。

09.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中原中也在枪林弹雨中拖起太宰治,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近乎咆哮的声音吼道,“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调走?没了我你今天他妈的能活吗?!!”

好凶啊。太宰治想,中也一直都是这样。

但他没说话,在这种环境中想让对方听清自己的声音只能像中原中也一样大吼,他不是很喜欢这样,因此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对方。

中原中也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副作妖的样子,没再大吼,只是暗骂了一声。他没听清楚骂的内容,当然听清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但无论如何,这位挨了骂的首领开心地笑了起来。

智障啊。火冒三丈的中原干部难以理解,骂他一句就这么开心,撕了他是不是更开心?

中原中也一直都很想弄死太宰治,不管是之前做搭档的时候,还是现在变成首领和下属的时候。但遗憾的是不管是哪种关系,他都不能动手,还得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拼命去救对方。

有时候中原中也觉得也就自己能忍忍太宰治了,这家伙整个就一变态,成天神经病兮兮的。当他下属每天都得担心掉脑袋,心眼多的让人一看就要起鸡皮疙瘩。

如果换一个环境,换一个身份。中原中也把太宰治背在身上,这家伙太高,此时的姿势不怎么好看。硝烟和鲜血的味道横冲直撞,刺激地眼角膜微微发疼。

“如果你不是首领,”中原中也的声音在枪声中不太清晰,但因太宰治的头已经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耳朵差不多已经对准了唇角,此时能勉强分辨出他说了什么,“如果你不是首领,我不是你的下属,我一定会杀了你。”

“嗯,”太宰治弯了弯眼睛,“那真是太好了。”

10.

“不要说。”

太宰治突然出声打断了谈话,头仍是朝向另一边,声音散漫,似乎还有点不耐烦。

中原中也登时火冒三丈:“他妈被强......咳、袭击的人是我,关你什么事啊?”

“当然关我的事了,”太宰治开口,“亲中也的人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我呐,不管什么理由只要一想起来就觉得非常不自在。”

“是啊目睹自己亲我真是难受到极点了吧,”中原中也冷嗤一声,一拳砸在大理石桌面上,恶狠狠地看向一言不发的黑衣太宰治,“所以你最好给我一个理由,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你!”

已经换了一个环境了,黑衣太宰治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嘴角。那里不久前被对面的这个人一拳揍过,力道一如既往地大,到现在都有些疼得说不出话。

我不是他的首领,他也不是我的下属。黑衣太宰治看了一眼趴在桌面上死气沉沉的自己,有些开心地想,但他没有杀了我。

他并没有杀了我呀。

“因为我喜欢中也,”他笑眯眯地开口,颇有几分原装太宰治的调调,“我很喜欢中也,不管是原来世界的还是这个世界的,只要是中也我就很喜欢,所以一下子没忍住。”

谁?

他说他喜欢谁?

中原中也觉得这个太宰治可能失了智,说出来的话已经莫名其妙到让人听不懂了。

中原中也:“你放屁。”

黑衣太宰治笑了笑,没说话。

太宰治似乎难以忍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样诡异的话题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毕竟我们是同一个人,你这样让我觉得自己好悲哀啊。”

“明明被一条青花鱼喜欢上才是最不幸的吧!”中原中也极其愤怒,“只要一想你这家伙会喜欢我,我就恶心到想吐。”

11.

“说实话,”中原中也站在太宰治床头,颇烦心地按了按额角,“每次看你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非常高兴,恨不得下一秒你就死了才好。”

“谢谢,我也是,”太宰治礼貌地回答,“能把水杯递给我吗,中也?”

“但你为什么就是死不掉呢?”中原中也十分不爽地给他拿杯子:“既然想自杀那为什么不痛快一点,生命力这么顽强的人类真的存在吗?既然那么怕疼每天都绑着绷带,为什么还要乐此不疲地尝试?而我现在又不能对你动手,甚至在你要死的时候还不得不冲上去,这样下去我真的要换工作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太宰治笑了笑,“不过这还是中也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话。”

中原中也面无表情:“果然还是换个工作吧,早就知道跟你是完全无法交流的。”

“中也当然可以换工作,”太宰治捧着水杯,偏过头看他,语调十分温和,“只不过那样我说不定分分钟就要死了呢。”

中原中也:“那岂不是正中我的下怀。就这么定了,你喝完药赶紧睡觉我这就去辞职。”

太宰治这时刚把药喝完,闻言十分委屈地瘪了一下嘴:“可是这样根本就不公平啊,不仅是中也想要看我死掉,我也想看着中也被敌人的子弹打死呢。如果换了工作变成一个无名小卒,我就无法得知中也的死讯了啊。”

中原中也:“......你以为我现在真的杀不了你吗?”

“不用杀就要死了,”太宰治嘟囔道,“这个药真是苦死我了,能给我颗糖吗?”

三岁小孩吗你是?

“苦死算了,好像什么事都能杀死你,”中原中也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径直向外走去,“再说我一个成年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糖啊!”

“可我明明看到红叶大姐给你了啊,”太宰治躺在床上,嘴皮子动得飞快,“现在的首领都这么可怜了吗,连想吃颗糖下属都不肯给。早知道现在这么难受我宁可在火并中死掉,中也为什么要救我回来啊?”

“啰嗦!”中原中也狠狠拍门而去,与其同时一颗巧克力从门缝里飞了过来,十分精准地砸在了太宰治的头上。

“啊,”太宰治原本想惨叫一声,但反应过来中原中也已经被气走了。遂收敛了作天作地的嘴脸,用打了石膏的手去够那颗巧克力。他在当诱饵时受了重伤,手掌上缠了好几层绷带,一下子控制不好力道,那颗耍无赖耍来的巧克力就顺着被子滑了下去,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轻响。

他脚上也打了石膏,下不了床。

真遗憾呐,太宰治想,但让中也回来捡的话肯定又要暴跳如雷了吧。

太宰治安静了一会儿,随后掀开被子下床,捡回了那颗因为体温而有些软化的巧克力。他把这颗糖攥在了手心里,似乎这样就能抵抗断腿上传来的剧痛。

无所谓,我得把它捡回来,他沉默地看着那颗糖,中也还没送给过我什么东西呢。

12.

“真怀念啊,”黑衣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他,“那时的你听到这个也是一样的反应。”

太宰治一脸受不了的表情:“这位‘我’先生,我求求你别说了。再这样下去我都要怀疑自己想跟中也殉情了。”

中原中也看上去还算正常,实际上也已经受不了了:“你跟我、他说了啊?你他妈喜欢我、他什么啊?找死吗?”

问完后他就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智障,这么雷的一句话也能问出来,好像很好奇似的,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算了,你当我什么也没说过。这两天我会安排人盯着你,有任何轻举妄动就会被击杀。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先走了。”

说完他颇有些不自在地正了正帽子,起身的一瞬间还踉跄了一下,险些被椅凳绊倒。

真是硬核刷新了老子的世界观。

而被丢下的两个太宰治就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对视,他们有着一模一样的脸,两张脸皆是面无表情,气质同样森冷阴沉到令人胆寒。

随后咖啡厅门口传来一阵风铃声响,中原中也离开了。

“你已经死了吧。”太宰治坐直身体,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13.

“你、你有神经病?”中原中也大惊失色/如临大敌/瞠目结舌,下意识举起一条手臂挡在身前,也不知道想挡住点什么,“这次又是什么花招?脑子也被打烂了吗,为什么要说这么恶心的话?!”

“果然啊,”太宰治略微垂下眼睛,看上去颇有些委屈,“谎话说多了真话也没人信了呢。”

“我宁可这句话是假的!”中原中也气急败坏,“开什么玩笑?你不也恨不得我去死吗?现在说这个是有什么目的,为了加快我辞职的进程还是......”

“你真的恨不得我去死吗?”太宰治对他轻轻笑了一下,“你真的是那样想的吗,中也?”

中原中也怔住了。

此时整个楼层只有他们俩人,都不说话的时候气氛显得有些诡异。太安静,似乎能将彼此的心跳都听得一清二楚。

黑手党大楼笼罩在无边的血色残阳中,整个横滨的居民都已事先接到通知而闭门不出。大战之前的气氛肃杀死寂,死亡的阴影似乎要将所有光线都吞噬地一干二净。中原中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想法,面前的年轻男人又为什么要在这个极可能生死决别的傍晚说这种话。

你真的恨不得我去死吗,你真是那么想的吗,中也?

我真是那么想的吗?

他似乎是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又或者这个问题其实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他一时无法对太宰治坦言相告。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吗?”中原中也沉默良久,最后按了按自己的帽子,“能从这场围剿中活下去再说吧。到时候你再来跟我说那些恶心的话也不迟。”

他说完,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心灵震撼,手脚都有些僵硬地转身离开。

“......真的不迟吗?”太宰治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对着中原中也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

真的不迟吗?

我什么都做不了。太宰治把手伸进大衣口袋里,摸出了一颗早就已经变形的巧克力。他一动不动地看着那颗糖,直到夜幕伴随着月色降下。我好像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黑手党的全部兵力已经部署完毕,由中原中也坐镇,所有人员严阵以待。

这时候太宰治剥开那颗不知道藏了多久的巧克力,然后吃了下去。

无论如何,太宰治品尝着嘴里的甜味,突然有点开心——他刚才没拒绝我。

14.

“对,”黑衣太宰治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你知道我做了什么。”

“是的。”太宰治也朝他笑,两人看上去就像双胞胎,却又因过分相似而显得诡异,“就像是在照镜子。”

“附议,”黑衣太宰治耸了下肩,“但在我那个世界里,织田作并没有加入黑手党,也没有在四年前死去。”

“嗯,”太宰治往后一靠,手臂放松地搭在交叠的双腿上,“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明白了。”

“就像备份一样,”黑衣太宰治说,“你也想过的吧,假如织田作没死会怎么样,假如换个环境换个背景会发生什么事。”

“当然,但显然这个假设并不能令人满意,”太宰治歪了一下头,“‘我’当上了首领,然后呢?除此之外还得到了什么?”

黑衣太宰治笑了一下。

“你并没有要来现实世界的理由,”太宰治也不在乎,“你是因为意外才来到这里,所以会毫无计划地冲上去亲中也......说实话这个举动令我很惊讶,没想到身为首领的‘我’也会如此冲动。”

黑衣太宰治似乎有些忍俊不禁,坦言道:“情难自禁。”

“情难自禁。”太宰治将这四个字重复了一遍,仿佛觉得很有趣,“到底发生了什么是才能让‘我’情难自禁?”

没有回答。

“让我猜一猜。”太宰治轻声说。

气氛凝固,简直令人难以呼吸。

“你没能保护好他,对不对?”

15.

我不想看到这个。

机关枪和手枪的躁鸣将其他一切声音湮没,这时候连吼声都无济于事。整座城市的灯光已经全都熄灭,天空却仍被硝烟染成暗红。到处都是尸体,敌人的,我方的,到处都是惨叫和哀嚎。

我一点都不想看到这个。

战争已经进行到尾声,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是鲜血,这里除了死人似乎已经没有别的东西。那些阴暗的,扭曲的,血腥的东西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完全占领了这座城市。暴徒们的恶行无休无止,将炸弹爆开时的白光当做舞池中的彩灯来享受。像是一个地狱。

而皎洁的月亮仍挂在这一切的上空,平静又温柔。

现在我可以去找中也了。太宰治想,我得找到他,然后和他待在一起。

似乎所有人都死了,没人知道这场战争最终是谁获得了胜利。太宰治在遍地尸骸中疾走,仿佛脚下躺着的不是自己的下属,不是曾经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只是一些横七竖八的砖石、木块或者别的没有生命也没有意义的东西。

你又在找什么呢?他一边低着头一遍遍巡视,一边又有些好笑地想,你明知道结果是什么不是吗?

半个月前他得到了[书]。

与现实世界不同,它并非全本空白,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字,或者说写满了未来。上面的每一个字都会成为现实,而且无法更改,一旦更改整个世界都会崩塌。

那本书说中原中也会死于今天的围剿。

太宰治从没有这样后悔从本体那里继承来了记忆,这样后悔拥有人间失格的异能、憎恨自己因好奇而得知的一切。

为什么让我得到那本[书]?

为什么在给予了我那么多东西之后又让我袖手旁观?

这个人从出生起就注定会成为顶尖的阴谋论者,他的操心术无人能及,最善于玩弄人心和虚情假意。他可以让你对他死心塌地,也可以让你对他恨之入骨。他能粉碎你的希望,也能将你从绝望的泥沼中捞起。  

或者干脆可以说是他是没有心的。这个太宰治并没有一个因大义而死的朋友来引导,没人给他指点迷津,他也没有一帮信念坚定,开朗向上的同事。他有的只是一个脾气暴躁的、看起来时刻准备着杀死自己的搭档。

他甚至都不是自己的朋友,但这个不那么幸运的太宰治只有他了。

然而即便这个世界只留给了太宰治一个中原中也,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那本书上说中原中也会死在今天,如果自己试图改变这一点,整个世界都会被付之一炬。他当然可以尝试制止,可制止后中原中也仍会在世界的消亡中死去。

至少我可以找到他,和他待在一起。

太宰治越走越快,最后干脆变成奔跑。幸存的黑手党职员自发地聚集起来,他们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首领近乎狼狈地在被鲜血浸渍的战场上寻找。

是的,我知道结果是什么。

这一场战役是黑手党赢了。虽然牺牲了一名重要干部,势力范围却从此扩大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前来围剿的敌对势力全军覆没,从此在整个东亚地区都无可匹敌。

这个深渊中的巨兽将会在太宰治的带领下发展至可以与国家机器抗衡的程度,他将成为港口黑手党历史上最卓越的首领,所有的地下势力都会跪地膜拜。

可在那之前他得先找到中原中也。

他最终找到了。

那个脾气暴躁的小矮子坐在一处因建筑物坍塌而造成的三角空间里,看上去非常安全。他垂着头,一只手无力地垂在地上,另一只手捂住腹部,深棕色的马甲在阴影中看不出浸染了多少血迹。

但太宰治知道那是很多,非常多,多到没有一个人能承受得住的程度。他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攫住,心跳停止,血液不再循环,浑身都冷了下来。

“别过来......”中原中也似乎已经没有力气抬头了,他就这之前的那个姿势,甚至无法看太宰治一眼,“就站在那。”

     太宰治听话地停下了。他其实一直很听话,中原中也让他闭嘴他就会闭嘴,中原中也让他滚他就会无声无息地离开。他只是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这个脾气暴躁的搭档,他并不会真的伤害他。

“半个月前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中原中也的气息十分微弱,咬字却仍是清晰的,“我不敢想象你得到了什么东西,反正你一直都令我无法理解......”

太宰治没有说话,实际上他也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知道我今天要死对不对?”他闷笑了一声,随即咳出一口鲜血,呛住了,“有点好笑......但我总能感觉到你的情绪变化......”

“看来还是你得逞了......能亲眼看着我死掉,”中原中也似乎积攒了足够的力气,他费劲地抬起头,大半张脸都被鲜血染红。在这惊心动魄的红中又睁着一双海蓝色的眼睛,同样亮得惊心动魄:“我并不是真的想杀死你,至于其他问题......”

太宰治开始向他走去。

中原中也没有拒绝太宰治。他其实从来没有拒绝过,太宰治把他外调他就外调,即便这家伙这样做是为了自己去当诱饵,太宰治想吃糖他就把尾崎红叶送的巧克力给他,即便这家伙只是在恶性撒娇,作妖作成了精。

他不值得同情,也不值得自己上心,即便死了也无所谓。

但中原中也并没有希望他死。太宰治说喜欢他,他也不会拒绝。

“其实你......不应该留在黑手党,”中原中也最后说,“我总觉得你应该还有别的活法。”

太宰治走到了他面前。

“你说得太晚了,”中原中也将抬起的头后仰,靠在背后的残垣断壁上,和太宰治进行最后的对视,“真的太晚了。”

他的语气听上去像是抱怨,带着一点不满,仔细听的话似乎还有微乎其微的委屈。那双海蓝色的眼睛从明亮到黯淡,像是燃油烧尽的烛火,到熄灭不知道到底用了多长时间。

与此同时夜空中的月亮越来越明亮,它一次性攫取了那么多人眼中的光芒,已经饱和了。

“那么现在,中也,”太宰治半跪下来,轻轻地抱住他,连语气都是不忍打扰的温和,“我能再说一遍那句恶心的话吗?”

并没有人回答他。

16.

“你了解镜子吗?”黑衣太宰治并没有回答,反而岔到了另一个话题,“你和镜子里的映像看上去一模一样。”

“没错,”太宰治点头,“假使我和你位置调换,我的选择也不会有变化。”

“当然,”黑衣太宰治微笑道,“所以你现在能体会到我的感觉吗?”

“我可以理解,”太宰治说,“但我肯定无法感同身受。我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成为黑手党首领,没有得到那本书,也不知道未来。

“我和织田作是朋友,他死了之后我就离开了黑手党,”太宰治看着他,“我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如你所见,和中也的关系也是一如既往的好。”

“那还真是让人羡慕呢,”黑衣太宰治笑了一声,“那你觉得,如果我杀了你取而代之,会有多少人会发现?”

“我和镜子里的映像看上去一模一样,”太宰治不动声色道,“但我伸右手的时候它伸的是左手,伸左手的时候他又伸了右手。你和我生活的环境不同,即便我们是同一个人也会有所差异。”

“你不可能成为我,”他继续说,鸢色的瞳孔中不起波澜,“镜子里的人走出来就能成为真正的人了吗?那种格格不入感即便没有人提醒你也能感觉到吧。哪怕是不同位面的平行世界,对于该世界的人来说也都是真实的。你的中也已经死在了那个世界里,而现在活着的这个是我的。”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那样的话呢,”黑衣太宰治没有丝毫意外,“这里的‘我’看上去并不是很需要中也。”

“这么说就太生分了呐,”太宰治弯了弯眼睛,“难道连‘我’都不明白我在想什么吗?显而易见我们都需要他。”

我当然需要他,在全部的千万个平行世界。不管是在哪个位面,不管过去的经历有多大差异。

这就是镜子两端的人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地方,他们拥有同样的灵魂。

   “嘛,跟自己说话真是无趣啊,”黑衣太宰治摊了下手,“在提出问题的同时就能猜到答案,这种体验还真是新奇。”

“也许吧,”太宰治回答,“作为那个世界的‘我’,你本应该更加清楚我的想法。可即便如此你还是要将这句话问出来。”

“一个忠告罢了,”黑衣太宰治耸了耸肩,“看起来我在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压力,你似乎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来。但你没有得到那本[书],不知道未来的哪一天可能发生变故,因此有些话还是趁早说,说得太晚没有好结果。”

“谢了,”太宰治笑了笑,“亲身经历?”

“亲身经历。”黑衣太宰治也笑了笑,“还有,你不用担心我刚才说的话,我对在另一个世界自欺欺人没什么兴趣。我的故事已经结束了,不会再试着重新开始。”

“你知道我并不担心。”太宰治看着他。

“是的,”黑衣太宰治似乎想到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难以抑制地笑了起来,“是的,你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也知道我会去做什么。你当然不担心。”

说完这句话,他突然觉得如释重负,仿佛这辈子所有谈话的欲望都消失了。他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黑色大衣,对太宰治彬彬有礼地一点头:“很抱歉亲了你的中也,不过你也无法挽回了。”

太宰治也彬彬有礼地朝他一点头:“没关系,你可以去死了。”

黑衣太宰治不置可否,转身走了。

太宰治在原地坐了一会儿,片刻后听见门口有风铃声传来。他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然后拿起来,拨了一个号码。

17.

“你神经病啊?”

电话另一头的中原中也大惊失色/如临大敌/瞠目结舌,觉得脑残可能是某种疾病,通过平行世界里的太宰治传到了这个太宰治身上:“你他妈爱喜欢谁喜欢谁去,别他妈来烦老子,跟你谈恋爱我还不如火并的时候死在战场上!”

“不要这么无情嘛中也,”太宰治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还是说你在怪我说得太晚了呢?”

“你是白痴吗?!”中原中也暴跳如雷,“我怪你死得太晚了还差不多!”话音未落,他猛地掐断了电话。

18.

中原干部的脸一片通红,仔细看的话,连耳尖都是一个颜色。

19.

他们将会有一个好的故事。太宰治站在天台上,仲夏夜的风并不是太炎热,吹在脸上还有春日的温和。

或许真的是不甘心作祟,他非要看看这里的自己和中也是什么结局。出乎意料的是他们甚至还没有开始,一切还处在暧昧地刚刚好的位置。

他想起他和自己的中也也有那么一段时间,那时候的他们也是一副互相看不惯的样子。彼此诋毁,不断争吵。他们都乐于给对方找麻烦,仿佛这是多么有趣的事情。

他想起几个月前自己来到现实世界的那天,或许还要往后再推一两个小时。他抱着中原中也从一样高的地方跳了下去。

毕竟虽然他不能救中也,却可以陪着他,和他在一起。

他想起中原中也最后有些委屈的那两句“太晚了”。

确实太晚了,太宰治坐到天台边缘,所以如果我现在再说一遍那句很恶心的话,你会不会原谅我?你想听多少遍呢?我又怎么知道我们还剩多少时间呢?

为什么就不能是......是你来说呢?

他坐在晚风里,怔怔地望向天空。这里没有那么亮的月亮,天空也不是暗红色的。

我们在这里该多好啊,中也。他想。他们会有一个好的故事,但我们的已经结束了。

又一阵温柔的夜风吹过,月色寂寥惨然,在群星的掩映下显得有些寡淡。

天台上已经没有了人影。

                                                 —end—

天知道我难产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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