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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密行为的缺失和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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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0-16 22:30

《亲密行为》是英国人类学家德斯蒙德•莫利斯的著作“裸猿”三部曲的最后一部。这本书专讲现代人的亲密行为，包括自我亲密、两性亲密和社会亲密。作者追溯亲密行为的生物学根源：悠久的进化源头、母亲的亲密源头以及亲密行为缺失的替代机制和补偿机制。作者尽量不发表主观意见，仅从动物学家的客观态度观察和描述人类的亲密行为。

一、各章提要
本书共分九章，以下为各章提要。
第一章“亲密行为的根源”首先指明，身体接触是最重要的亲密行为。作者反复强调，婴幼期和儿童期的父母养育方式对人生的亲密行为产生决定性影响。
第二章“两性亲密行为的诱因”审视成年人的亲密行为，概览性亲密行为的各种信号。作者指出，我们总是努力发出一套平衡的信号，有些是吸引人的亲密行为，有些又是在排斥亲密行为。
第三章“两性亲密行为”研究成人求爱的亲密行为和性爱亲密行为。成年人总是在不知不觉间随时展示和解读他人的性感信号，也在限制自己和他人的性感信号。
成年人的求爱过程可以分解为12个阶段，它们是：（1）眼对身阶段；（2）眼对眼阶段；（3）话对话阶段；（4）手对手阶段；（5）臂搭肩阶段；（6）臂挽腰阶段；（7）嘴对嘴阶段；（8）手对头阶段；（9）手对身阶段；（10）嘴对乳房阶段；（11）手对生殖器阶段；（12）生殖器对生殖器阶段。
这12个阶段的变异有三种主要形式：过程的压缩、阶段的调整、模式的细化。（74页）
成人对社交亲密行为抱有矛盾的心态：既需要又限制。我们需要社交，因为怕孤独；又限制社交，因为我们怕与亲人之外的陌生人和友人太亲热。
限制社交亲密行为有两个原因，一是现代生活压力大，陌生人太多；二是我们防止和陌生人的亲密接触，因为成人的亲密接触会产生性的联想。
解决对社交亲密行为爱恨交织矛盾的办法是：欣赏第二手的亲密行为——也就是在文艺作品、影视作品、流行音乐中以他人为中介去体会社交亲密行为。
第五章“特殊亲密行为”讲述医生、按摩师、理发师、体操与健身教练等专业人士给人提供的身体接触。有人往往以“生病”等方式为代价，借此成为“速成婴儿”，以得到这些专业人士的精心呵护和安抚，得到平常难以得到的亲密接触。
接下来的三章介绍其他可供选择的身体接触形式，论述将宠物、物体和自己的身体作为亲密接触替代手段的现象。
第六章“替代性亲密行为”讲人与宠物的亲密接触。莫利斯介绍并分析了围绕宠物和实验动物的尖锐意见分歧。
第七章“恋物性亲密行为”讲如何将物体作为亲密接触的替代手段，提高的物体有：奶嘴、烟卷、口香糖、床垫、床单、枕头、浴巾、衣物、电视机，等等。
第八章“自我亲密行为”讲述，如果人不能通过家人、医生等专业人士、宠物、被单等依恋物品满足亲密需要，就会使用各种办法拥抱、搂抱、紧抓和触摸自己、安慰自己，以消除自我的恐惧。
第九章“回归亲密行为”重温从摇篮到墓地的自我亲密行为。莫利斯认为，在一生中的各个阶段，如果我们享受不到亲密关系，我们就难以应对生活的压力。于是，我们就会寻找替代亲密关系的办法，比如热衷社交活动、饲养宠物、恋物癖、自慰等等。
在本章中，莫利斯认为，一旦在出生头两年中形成了与父母全身心热爱的关系，婴儿就能顺利进入下一个发展阶段。然而，在稍后的成长阶段，孩子大胆探索世界时，的确需要父母的管束。婴儿阶段的管束是错误的，但童年时期的管束却是正确的。
莫利斯主张没有性含义的身体接触，批判堵死成年人亲密行为的错误态度。他说，如果一个组织能够以间接的方式释放我们受抑制的情感，使我们能享受到更多身体的亲密接触，就能作出宝贵的社会贡献。
在全书结尾，莫利斯大声疾呼，提倡施爱和受爱的亲密关系：“温柔的施爱和受爱并不是虚弱的表现，并不仅仅是婴儿和年轻人的专利；如果我们认识到这一点，如果我们能释放我们的情感，偶尔陶醉于回归亲密感觉的神奇境界，生活不就容易得多，舒适得多了吗？”

二、关键要点
1、所谓“亲密关系”，首先表现为身体接触。身体接触才是我们最基本的交流形式。长时间缺乏身体接触和情感流动的亲密关系，将导致身心障碍甚至疾病。

2、养育孩子的自然顺序——先疼爱，后放手。如果说婴儿发出的信息是“抱紧我”，儿童的信息则是“放下我”，少男少女的信息则是“别管我”。父母在养育孩子的不同阶段中要牢记这一点，否则可能对孩子的心理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

3、成年人的求爱过程可以分解为12个阶段，它们是：（1）眼对身阶段；（2）眼对眼阶段；（3）话对话阶段；（4）手对手阶段；（5）臂搭肩阶段；（6）臂挽腰阶段；（7）嘴对嘴阶段；（8）手对头阶段；（9）手对身阶段；（10）嘴对乳房阶段；（11）手对生殖器阶段；（12）生殖器对生殖器阶段。在“性自由”的新动向里，人们过分强调性行为的后期阶段，前期的求爱阶段被压缩和简化了。没有爱情、性生活活跃的人是什么情况？对他们而言，生殖器交合的后期阶段并不是完美的模式，而是取代完美模式的手段。这就把性活动贬低到大小便那样的层次了。重点再也不是爱情，而是床笫功夫了。两性的亲密动作并不限于生殖器的接触，“做爱”这一词语意味深长。

4、人们常说：“婚姻是合伙关系。”这是对婚姻的侮辱，完全误解了爱的纽带的本质。因为合伙关系只是互相实惠，伙伴不会为了给予而给予，但一对恋人的关系就像母子关系。完全的信赖关系建立起来了，同时全身心的亲密关系也建立起来了。真正的爱情里没有“给予和索取”的双向问题，它只讲给予。诚然，爱情里有“双向的给予”，但这种表述模糊了爱情的实质；“双向接受”固然是爱的产物，但“双向接受”不是“双向给予”，它只是合伙关系，只不过是令人愉快的副产品而已。

5、为经济利益而缔结的婚姻，夫妻之间进行没有爱情的性生活，可以称之为“经济型强奸”。子女在成长过程中目睹父母没有爱情的关系，会成为性能力有残障的人，他们不能充分表达人类爱恋典型的全过程。他们的性器官结构完整无恙，但性生理的唤起不足；由于成长氛围的影响，他们不能把性行为的生物学特质和深刻而持久的依恋关系联系起来。等到他们谈婚论嫁时，他们难以缔结成功的配偶关系，但社会压力迫使他们尝试谈婚论嫁；和他们的父母一样，他们的子女也重蹈覆辙。这样的后果余波未了，难以根绝。他们凭直觉就可以区分父母真假恩爱的程度，于是，身心的创伤就传给下一代了。

6、人是一种社会动物，能施爱，同时很需要得到爱。人是在进化过程中形成的质朴的部落猎人，他发现自己身处令人困惑的人口膨胀的世界。在重重包围中，他以防守的姿态转向自身。在情感退避中，他甚至把最亲的亲人拒之“门”外，直到在密集的人群中都感到形单影只。由于无法得到外界的情感支持，他变得紧张不安，甚至最终会脾气暴躁。失去了安抚，他转向默默无言的替代物去寻求爱。但爱是施爱和受爱，是双向过程，所以替代物终究不足以给他安抚。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人找不到真正的亲密关系，连一个人的亲密关系也找不到，他就会痛苦。他可能被迫披上盔甲，防止攻击和背叛，最终达到一切身体接触都令他作呕的极端，于是，触摸或被触摸都意味着痛苦。在某种意义上，这已经成为当代最严重的病患，我们要采取紧急措施治疗这一现代社会的大病，否则就太晚了。

三、疑问
1、移民到北欧的同学回国告诉我，在他们的国家，28岁以上的年青人选择终身不婚的已经超过了选择婚姻的人。日本28岁以上的女性选择终身不婚的也已经超过了40%。越是经济和文化发达的地区，越不接受婚姻这种制度。那么，这么多选择独身主义的年青人，如何满足自己对亲密行为的渴求？他们的身心是否遭遇到障碍甚至是疾病？

2、当代中国，很多大龄青年在父母的压力和自身的焦虑恐慌之下选择了无爱的婚姻。但是，作者莫利斯在书中强调，没有爱情的婚姻对后代身心健康的影响流毒无穷。可是，爱情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拥有。相比无爱的婚姻，选择独身，何尝不是一种自爱？

3、一边是真爱难遇，一边是缺乏亲密关系会导致身心障碍甚至疾病，那么，我们可否通过成立允许肢体接触（不带有性意味）的互助组织，来达到折中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