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我选了漂亮雀鸟当神兽
上一世，我选了漂亮雀鸟当灵兽，给姐姐留了灰猫。
我生性懒散，以为选只鸟可以带我到处飞着玩，没想到这居然是只神兽玄鸟。
它一心修行盼着飞升，每天逼迫我闻鸡起舞，头悬梁锥刺股，让我痛苦不堪。
而姐姐那只灰猫整日晒太阳睡觉，姐姐想修炼根本喊不动、
这把上进心极强的姐姐急坏了，把我羡慕坏了。
这一世，我抢先抱住灰猫，姐姐一向宠我，自然依我。
事实证明她果然和玄鸟一拍即合，双双成为门派里最强人兽。
我也和灰猫玩得不亦乐乎，不知天上人间。
一朝世变，斩妖除魔这种事自然是姐姐和玄鸟去做，我只是个美丽废物。
谁知我这个废物差点被妖族一口吞吃时。
我的灰猫居然摇身一变，成了威风凛凛震啸山林的神兽白虎。
1.
我抱住灰猫说要选它，齐长老一脸不赞同。
他们说这只灵兽比雀鸟早出现，灵性定比雀鸟强，应该给灵根更好的姐姐。
姐姐宠溺地摸摸我的头，笑着说「暮暮是真的喜欢猫吗？」
我猛点头，「我就想要猫猫。」
「好，那就给你。」
齐长老还要再说什么，姐姐却已带着雀鸟离开。
此时满脸不快的他，还不知道以后会多感谢我。
姐姐打小就比我厉害，修习法术和灵力增长都比我快。
她才应该拥有那只以后会觉醒成神兽的玄鸟。
上一世，我为了让它带着我到处飞到处玩才选它，结果它居然是只上进心极强的鸟。
逼着我日夜修行，呕心沥血。
奈何我灵根太差，连姐姐的一根手指都比不过。
它经常失望地看着我，说我和姐姐明明是双生子，怎么差别这么大。
我这样的放在它们鸟界，一出生就得被扔了，不然长大也是别人的口粮。
恐吓完我又一脸向往地看着姐姐。
说如果她是自己的主人就好了。
一开始我不理解，它一只鸟整天那么努力干什么。
直到有一天它靠自己觉醒成了神兽玄鸟。
我才明白，确实是我这个美丽废物拖它后腿了。
姐姐看我的灵兽变成神兽，比我都开心。
教了我好多如何借助神兽修炼的方法。
玄鸟在一旁幽幽看着，恨不得跟着姐姐走。
我也想让它跟姐姐走啊！
自从有了玄鸟，我连后山都没进过。
山里可爱的小动物们肯定想我了。
它们被烹饪后散发的诱人香味我都快忘了。
更别提山下现在不知该多繁华。
我已经变成跟不上流行的土包子了。
我哭丧着脸问姐姐能不能跟她换灵兽。
姐姐只温柔地笑，说「玄鸟是神兽，比灰猫更适合我。」
不，没有比灰猫更适合我的了！
我的梦想是当个废物，而灰猫实现了我的梦想。
姐姐根本使唤不动它。
即使用了主人命令，它也只是配合姐姐完成基本修行。
不能为她提供额外助力，所以姐姐的灵力等级一直没有突破。
我每天苦哈哈被玄鸟监督修炼时，就会看到灰猫在各个地方变换着姿势地睡大觉！
要不就是叼着各种小动物玩弄、吃掉！
那些本该进我肚子里的美味们，都被它吃掉了！
我愤愤不平，想让它给我留点。
但没等我靠近，就被玄鸟如针刺般的眼神钉在原地。
看着灰猫在太阳底下懒洋洋得晒肚皮，恨不得把手里的剑甩过去。
在玄鸟的助力下，我的灵力确实提高不少。
但实在天赋有限，怎么都跟不上玄鸟的脚步，没办法和它最大化配合。
以至于到妖族进犯时，玄鸟挡在我前面勉力支撑很久后，还是战死。
失去它的助力，我很快被重伤。
只拼尽最后力气推开用身体护住我的姐姐，便不省人事。
这一世，我不要再和玄鸟互相折磨。
姐姐才是最适合神兽的，我只配怀里这只懒猫。
齐长老本就不喜欢蠢笨的我。
看我跟姐姐抢灵兽更加不满。
修习讲课不让人喊我，脏活累活都派给我。
姐姐护着我，每次上完课都要给我开小灶。
但她不知，其实我更愿意去干活。
他们上课时我就在后山里乱窜。
下山采买东西时我就到处逛玩，不知多逍遥自在。
事实证明姐姐和玄鸟才是绝配。
上一世玄鸟用了三年才靠自己觉醒，这一世它和姐姐灵根契合。
两人修行突飞猛进，才一年便觉醒成神兽。
姐姐怕我不开心，想来安慰我，正撞上我跟灰猫在后山河里抓鱼。
不对，应该叫白猫。
它最近掉毛严重，我正担心它要秃了，突然开始长白毛。
眼瞳也变成蓝色，现在活脱脱一只蓝瞳大白猫。
我用为数不多能熟练运用的法术抓了鱼放在火上烤，邀请姐姐和玄鸟一起吃。
玄鸟满脸嫌弃地拒绝，只跟在姐姐旁边。
好在我早对它的冷言冷语免疫，直接忽略，拉着姐姐坐下尝尝我的手艺。
姐姐看我丝毫没有不开心才放心。
她问我最近在干什么，神出鬼没见不到人。
我怕她抓我回去考功课。
忙说跟白猫在山里找到一处灵力特别充沛的地方，天天都在认真修习呢。
玄鸟在旁冷冷开口，「你当朝朝是傻子吗，信你这鬼话。」
我白他一眼，一句「干你屁事」还没出口。
就听姐姐说「我信啊，暮暮不会骗我。」
看玄鸟一脸被噎住的表情。
我大笑出声，搂着姐姐一通乱蹭，「姐姐最好了。」
她摸着我的头说，「我感觉得到，你的灵力有所增长，说明真的有在修习，那我就放心了。」
玄鸟嗤之以鼻，「哼，再修炼也比不上朝朝一根手指，你马上就要突破七级之境，她还在四级打转。」
白猫在我身边懒懒开口，「四级怎么了？我们过得逍遥自在，不知多快活。你个鸟这么勤奋，难不成想当鸟人啊？」
我没理会这俩一见面就掐的鸟猫，开心地看着姐姐。
要知道整个门派里，突破七级的也才十多人。
而且从未有人在姐姐这个年纪就到达七级。
齐长老没说错。
姐姐果然是百年难遇的天赋异禀。
这次终于没有浪费姐姐的天赋和玄鸟的灵性。
更令人惊喜的是，姐姐突破七级之后，和玄鸟更加契合。
两人的灵力一日千里，短短三年时间，姐姐居然到了九级之境。
而齐长老用几十年才在三年前到十级臻境。
齐长老说，我长这么大做的唯一好事就是没选玄鸟做灵兽。
每每听到门里有人说，姐姐大概率是下一任掌门人。
我都要开心地连吃三顿水晶肘子。
因为到那时，姐姐定会护着我。
再没人逼我做不喜欢的事。
我不喜欢的事有很多，排第一的必是修习法术。
不知为何，别人练个几遍就会的法术，我练几十遍都不会。
每到这时，就会有人说姐姐在娘胎里把灵气吸光了。
所以我才这么蠢笨。
我讨厌他们这么说，姐姐聪明和我笨有什么关系。
自那以后，我再没有和同门们一起修习。
只带着白猫在山里自己修炼。
上次没骗姐姐。
我和白猫真的找到一个灵力充沛的灵洞，里面有一汪灵泉。
当然了，我根本感觉不出灵力充沛不充沛的，是白猫说的。
我只是觉得在这个洞里睡觉特别舒服。
连做梦都是美梦。
我问白猫怎么知道这里灵力充沛。
因为它平日比我还懒，我好歹时不时背些法术密语。
它整日只知道吃饱晒肚皮。
它说自己好歹是灵兽。
一进这个泉洞，浑身毛孔都被抚慰，比待在娘胎里还舒服。
我虽然怀疑它根本没在娘胎里待过，但还是信它，因为它确实比我厉害。
我抓不住的雀儿，它一爪子就能扑死。
我追不上獐子，它能从天而降把獐子砸晕。
被野猪追，它驮着我还能跑得像飞起来。
是的，它不知不觉竟然大到能把我驮起来了。
小时候是我把它抱在怀里睡。
现在我睡在它怀里，被子都不用盖，暖呼呼的。
2.
我们门派叫千峰门。
因为地处山林间，后山有数不清的山峰林立。
大家都不敢走太深，怕在里面迷路。
但我最爱的就是在山林里探险。
这几年我和白猫几乎把所有山都跑遍了。
天天换着地方住，见了好多奇植异兽。
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这么快活过。
以至于我玩得忘记今夕何年，不知天上人间。
自然也没注意，已经快到上一世妖族来犯的时候了。
在我疯玩的这些年，姐姐却像赶时间似的，修习越来越勤勉。
动不动就闭关几个月半年。
等我在山下城镇逛到花满楼里的姐姐们都嫌我烦时，我又回后山疯跑。
结果可爱的小动物们也不出门了。
我和白猫躺在林子里晒太阳，无聊地揪着它的毛玩。
突然想起姐姐似乎很久没有抓着我考功课，也没有把我从山里逮回去洗洗干净了。
我爬到白猫的肚子上吃果子，晃着二郎腿问它：
「我是不是很久没见到姐姐了？」
「七个月零九天。」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
我思考了一下，由震惊变怀疑。
「你是不是暗恋那只玄鸟？所以才记得这么清楚。」ŀ
白猫肚子一鼓把我顶到空中。
我不慌不忙在空中翻个面，又掉回那团柔软里，舒服得不想起来。
我把脸埋在它的毛里蹭蹭，「那不然为什么？」
它懒洋洋地舔着爪子，半天才说：
「那是玄鸟化人的日子，从那天之后，你姐姐就没来找过你了。」
我恍然大悟。
「哦——你是羡慕玄鸟化人了！你们同一天成为灵兽，它已经觉醒成神兽又化人，而你只是从灰猫变成了白猫哈哈哈。」
我无情地嘲笑它，忘了自己也与姐姐天差地别了。
「谁羡慕他，跟只花孔雀似的，我如果化人，一定比她美得多。」
我挠挠白猫的毛。
「我相信你，但你都不修习，怎么可能化人呢。我们两个还是安心做漂亮的废人和可爱的废猫吧。」
「是美猫。」
我从白猫身上下来，整整衣服。
「走吧，我们回去看姐姐，我想她了。」
回到门派里。
我敏感地发现气氛有些不对。
等找到与我关系好的师兄严无极才知道。
原来是姐姐要继任门派掌门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我转头往姐姐的院子跑去，没听到师兄在后面说了什么。
但我扑了空。
姐姐没在院子里，抓个人问才知道她在齐长老那。
门派里我最害怕的就是齐长老。
平时绝对不会去他那里。
但姐姐要当掌门的喜悦冲淡了害怕。
我直接冲到齐长老的门前，却发现门关着。
正要离开时，白猫说屋里有人。
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和白猫交换一个眼神。
它瞬间变回小猫。我把它抱进怀里，蹑手蹑脚走到窗边蹲下。
「妖族最近异动频繁，有传闻说妖族九皇子要觉醒了，
如果是真的，他们定会来寻仇。二十年前那一战，我们千峰门损失惨重。
这些年里年轻一辈只有你一人达到九级之境。
七级以上的也只有12人，根本抵挡不住妖族进犯。」
我第一次听到齐长老的声音这么沉重。
是因为妖族要来了吗？
时间居然过得这么快。
我回忆了下。
上一世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我十五岁这年。
「虽然我对外一直宣称刚突破九级之境，但其实我已入十级臻境。」姐姐语气冷冷的。
「你居然到十级臻境了？」
齐长老意外又惊喜，没想到姐姐天赋这么高。
上一世我们和妖族大战时。
我勉强才到六级，姐姐也只有七级。
在妖族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但现在姐姐到十级臻境了，这次我们肯定能击败妖族。
我高兴地凑到白猫耳边想说话，又听到姐姐开口道。
「我会尽全力保护千峰门的同门们，
但齐长老，暮暮她法力低微，什么都不懂，不该承担这么重的责任。」
「可仅凭你一人之力，如何与整个妖族对抗？你们同为双生子，你日夜修炼直入臻境就为护同门，而她……」
不待他说完，姐姐扬声打断。
「我之所以日夜苦练，这么快进入臻境，全是为了保护暮暮。
无论何时，她的安危在我这里都排第一。
齐长老如果不想我出事，就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
我听得云里雾里。
不知道妖族与我有什么关系。
姐姐为何会因为我同齐长老争执起来。
不待我想明白，就听到姐姐的脚步声靠近，她要出来了！
我把白猫往外一扔，它在空中变回原形。
我扑上去抱住它的脖子，一个跨步就飞进隔壁院子。
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小童看到凭空出现的一人一大猫，险些吓得坐在地上。
我和白猫沿着小路回姐姐院子。
左右没见到人，想是她离开之后去了别处。
「猫猫你说，妖族与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法力这么低微，有什么值得齐长老打主意的呢？」
白猫静静趴在我旁边没有说话。
也是，我都想不明白的事，它更不行了。
直到掌灯时分姐姐才回来，看到我在院子里荡秋千，有些意外。
「暮暮怎么回来了？」她眉头一皱，「你可是听说什么了？」
我笑着上前搂住她胳膊往屋里走，「是啊，我都听说了！」
她步子一僵，我只当不知，继续说：
「姐姐你要继任掌门了，这么大的好事居然不告诉我！」
姐姐暗自舒了口气，才笑着道：
「最近事多，忙忘记了。你倒是消息灵通，来得很及时，继任典礼还有几天呢。」
「那当然，就没有我凑不上的热闹。」我得意地看着她。
姐姐虽然在我笑，但藏在眼底的担忧我看得很分明。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把白猫扒拉起来陪我聊天。
「你知道妖族九皇子吗？」
白猫懒懒地看我一眼，静了一会儿才说，「知道。」
不知为何。
我总觉得它的声音与平时不太一样。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居然知道！
我还是上一世死之前才知道妖族九皇子的存在。
3.
自古以来，人族和妖族都水火不容。
但因互相不能全部歼灭，所以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此消彼长，你强我弱，来回拉锯。
时不时就有小摩擦，不过一直没有大战爆发。
直到20年前，妖族九皇子姬赢的出现打破平衡。
姬赢号称有着百年来妖族最强妖丹。
一直潜心修炼从未现世。
他一出现就接连突袭好几个人族门派。
那些门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几乎都被灭门。
姬赢此举激怒人族。
经过商议，各大门派决定联合起来反攻妖族。
但他们没想到。
姬赢的真实实力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得多。
听说那一战持续一年多，各大门派损伤无数。
几乎所有精锐都损失殆尽，再僵持下去，人族要被耗死。
为首的九大门派掌门人商议，决定以命换命。
最后九位掌门人耗尽心力把姬赢的妖丹打出。
妖族带着昏迷不醒的九皇子撤退息战。
而人族为这次大战付出惨痛代价。
既没有再追击的余力，也没有寻找下落不明妖丹的心力。
九位掌门人牺牲了五位，其中就有我们千峰门掌门。
这20年来，齐长老暂代掌门，但一直不以掌门自居。
他说自己没资格。
直到姐姐出现，他说终于看到振兴门派的希望。
而妖族九皇子自那以后销声匿迹，生死不知。
但我知道，他没死。
上一世妖族来犯时，九皇子便出现了。
他虽然没了妖丹，但又重新修炼妖术。
如果被他找回妖丹，妖力怕是更胜从前。
上一世我死得太早，不知最后结果如何。
但我猜应该不会太好。
各大门派被重创后虽然一直休养生息，但修炼太过依赖天赋。
我没听说哪个门派出现了天赋异禀之人。
这次就不一样了。
姐姐有了玄鸟助力。
加上自身天赋异禀又潜心修炼。
我相信她打那个没有妖丹的九皇子肯定没问题。
姐姐今天跟齐长老争执，怕是担心我法力太低，到时候有危险。
但我可以不出现呀，只要大战时我不往前凑。
师兄师姐们肯定能帮姐姐打赢。
不是我胆小退缩，而是我有自知之明。
上去也只能拖姐姐后腿。
只要我藏好不让姐姐分心，就是帮她大忙了。
想明白之后，我就安心去睡觉，没听到白猫深深叹了口气。
4.
掌门继任大典时。
姐姐说了妖族异动的消息。
让大家都勤加修炼，做好随时应战准备。
姐姐让我不要再往山里跑，老实待在门里。
她要亲自督促我修习法术。ŀ
我也第一次见到玄鸟化人的样子。
我和她相看两厌，她斗嘴又说不过白猫，跟着姐姐去看我两次后就不再去了。
只有她化人后，白猫去看过她的样子，回来跟我说像只花孔雀。
但她不是我想象中花花绿绿的样子。
反而还有股高岭之花的冷艳。
黑发里夹杂着孔雀蓝绿色，所以白猫说她像花孔雀。
姐姐每日监督我修习。
我以为玄鸟又要像以前一样对我冷嘲热讽。
没想到她出奇地安静。
只在旁边看着姐姐教我，眼神沉沉。
姐姐曾去我说的泉洞看过。
她和玄鸟都感觉不到有灵力存在。
但我的灵力确实一直在增强。
姐姐说可能是只对我有效，也是一种缘分。Ꮣ
托灵泉的福，我的灵力很充沛。
但我学东西还是很慢。
白猫曾说我的法术配不上我的灵力。
现在看来是对的。
在姐姐的指导下。
我的法术勉强突破六级时。
魔族也同上一世一样来了。
得到消息时，姐姐肉眼可见地焦躁不安。
玄鸟安慰都不管用。
她走哪都要带着我，好像一个看不到我就要被人嘎了一样。
我不知道姐姐为何这么焦虑。
但是她这状态去应敌定会分心。
我只能跟她说我的计划——藏起来。
我再三跟姐姐保证。
定会躲得远远的，藏得严严实实，远离战场。
让她不要为我分心，专心把那个妖族九皇子打趴下。
还在心里补了一句「为我上辈子报仇」。
姐姐亲眼看着我藏进泉洞。
确认这里在错乱的山峰中，外人不易找到，才安心离开。
白猫陪着我待在灵洞里，静静听着外面动静。
但这洞实在太过隐蔽，什么声音都听不到，简直掉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点坐不住。
不知道外面如何，姐姐有没有受伤。
我忍不住让白猫出去探消息。
它动作敏捷，速度快，一来一回想必花不了多长时间。
但白猫不愿意，它说「我是你的灵兽，必须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我说服不了它，它也劝不住我。
最后我决定去远远看一眼，只要确认一下姐姐安危就好。
走到洞口时，白猫还在我后面絮絮叨叨让我别去。
直到我突然停下，它一头撞上我后背。
洞外有人。
一个满头紫发身着红衣的年轻男子，站在洞外不远处的大石头上。
是妖族九皇子姬赢。
上辈子我根本没近他的身，就被其他妖族重伤。
在我死之前越过姐姐的肩膀，远远看到他缓缓走过来，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眼里竟然没什么敌意，开口还带着笑。
「竟然躲在这里啊，让我一通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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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猫走到我面前，庞大的身躯把我挡的严严实实。
但我看到它背上的毛全都奓起来了，是防御姿态。
「唔，灵兽是个小猫啊，可惜和小女孩一样，灵力低微。」
没有恶意是因为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可爱的小猫，我不想杀你。
你让开，我拿了东西就走，你再换一个新主人如何？」
白猫最讨厌别人说它可爱。
果然，只听它说一句「是美猫」便整个飞扑出去，我紧随其后跟上。
虽然我只有六级之境，但姬赢没有妖丹。
即使妖术再高也只是普通妖族水平。ᒐ
我们二打一不是没有胜算。
但我忘了，妖族就是妖族。
阴险狡诈是他们的本性，姬赢不是一个人来的。
我和白猫一离开泉洞，便有十多个妖族从天而降，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几个妖族明显不是小喽啰。
妖力不低，我们只能勉强应付。
正缠斗时，我的心脏突然一阵剧痛，如同被人狠狠攥住。
白猫察觉我的异样，边攻击边护着我，左支右绌有些招架不住。
一时大意被对方找到破绽。
我腹部受伤，从半空中落下来。
姬赢从开始就在旁边观战没有出手。
直到看到我掉落才提剑直冲我而来，行至中途被白猫拦下。
白猫挡在我面前，喉中发出低吼，
它身上有明显血迹，定是受了伤。
姬赢挥手，其他妖族再次一拥而上。
白猫只得与他们缠斗。
虽然看到姬赢又举剑冲我而来，却没法脱身。
我勉力起身接下姬赢一击，再次翻身落地。
心脏又是一阵剧痛，再也无法站立。
姬赢等的就是现在。
他轻笑一声，胜券在握般朝我走来，剑尖在地上划出刺耳声响。
就在他的剑要刺进我心脏时，我听到姐姐的声音远远传来。
「暮暮！」
是姐姐和玄鸟到了。
但太晚了。
姬赢的剑已经划破我的衣衫，我朝着姐姐的方向露出笑容。
这一次我又要先走了。
但这些年我过得非常开心，也不算白活一次。
姐姐一定要长命百岁，早日飞升。
我闭上眼睛，准备接受命运。
却听到一声虎啸，感觉身下的地面都跟着震颤一下。
我眼前一花，刚刚还站在面前的姬赢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只纯白色的老虎。
老虎身躯巨大。
一个爪子比我头还大，而姬赢正被它按在爪下。
我呆愣一瞬。
环视四周发现白猫不见了，犹犹豫豫看着白虎叫了一声「猫猫？」
它扭头看我。
眼中厉色未消，但也有我熟悉的温柔。
白猫居然觉醒成神兽白虎了？！
我没来得及惊喜和高兴。
心脏又一阵剧痛来袭，直接晕了过去。
6.
再次有意识时，我感觉脑子要炸了。
缓了好一会儿才昏昏沉沉睁眼。
眼前一片模糊，隐约听到有人在旁边说话。
仔细分辨半天，才听出是姐姐和齐长老。
「一日不毁去妖丹，那姬赢就绝不罢休。
倘若真被他夺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还想20年前的悲剧重现吗？
即使你想，我们现在也没有那个能力再次赢他。
你这要是要弃所有无辜人族的安危于不顾！」
齐长老刻意压低的声音充满愤怒。
「他们无辜暮暮就不无辜吗？
凭什么要用暮暮的命换别人的命？
更何况那姬赢现在并非我的对手，能打赢为什么还要牺牲暮暮？」
牺牲我？
齐长老要拿我的命换姬赢的命？
我头疼得厉害，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许是我无意识间发出呻/吟声，打断了姐姐和齐长老谈话。
姐姐快步走到床前，低声问我，「暮暮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齐长老也过来看我，随后吩咐人去喊大夫。
「姐姐，白猫……」
我的喉咙干得厉害，说话都是沙哑的。
姐姐端了水扶我起来喂我，说：
「它觉醒成神兽白虎了，之前一直守着你呢，刚被玄鸟叫走，我马上找它来。」
不等姐姐去找，它就来了。
还是原来白猫的样子，跳上床舔我的手。
「不是觉醒成白虎了吗，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白虎形态太大了，还是做猫方便。」
我没细想她说的是做什么方便，趁着没人悄悄问它。
「我刚刚听到姐姐和齐长老说拿我命换什么，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不等它回答，我突然想起另一件事。
「泉洞那么隐蔽，姬赢怎么会找到我们的？」
白猫蹭蹭我的手，只说：
「你先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再说，有我和你姐姐在，没人能对你做什么。」
等我伤好，泡在灵泉里休养时，白猫终于告诉我怎么回事。
7.
我和姐姐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门派有人在千峰林里的灵洞附近发现在襁褓中的我们，带回门派养大。
姐姐继任掌门前，齐长老得到魔族异动的消息时，还得知另外一个消息。
20年前姬赢丢失的妖丹，被人吞食。
那人就在我们门派，姬赢要拿回妖丹。
齐长老调查很久，才确认是我们的母亲在怀孕时误食妖丹。
她只是个普通人。
禁受不住妖丹的妖力，提前生下我和姐姐便撒手人寰。
姐姐灵根受妖丹影响，学习法术天赋异禀。
而我们出生时妖丹进入我的体内，反而压制住我的灵根。
所以我学东西都比别人慢。
齐长老知道这件事后。
第一反应是把妖丹毁掉，姐姐知道后与他发生争执，被我听到。
妖丹一直用我的心脏养着，姬赢感受得到。
但他20年前被重创，一直在养伤。
现在终于恢复一点妖术，要来取他的妖丹。
这么多年，妖丹早就扎根于我的心脏。
取走妖丹，我必没命。
我也理解齐长老。
他经历过20年前的惨战，如今能用一个我换人族安定，
搁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上一世我死前看到姬赢走向我是真的，他是来取妖丹的。
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拿到。
我都死了，想必应该是拿到了吧。
姐姐这几日每天都要来看我一次。
玄鸟也跟着，我问她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身上有妖丹的事。
所以才对我有点好脸色了，她没理我。
「可是你这样好像对临死之人的临终关怀啊。」
她慌乱地看着我姐姐，结结巴巴解释。
「我，我没有，你别胡说，我没说你要死了。」
姐姐听到【死】字，眼里闪过冷意。
玄鸟紧接着道「有朝朝和我在，没人能动你一根手指，我们会保护你的。」
姐姐摸摸我的头，「暮暮放心，姐姐现在很厉害，一定能保护好你。」
我不忍心姐姐为了我背负上弃天下人于不顾的骂名。
犹豫很久还是告诉她，我是重生的。
「其实上辈子我就是死在姬赢手中，
我想这可能就是我的命，重生一次也改变不了，我已经接受了。」
姐姐错愕地看着我，「你，你也重生了？」
「也？难不成姐姐你？」
我以为只有自己重生了，没想到姐姐也是。
姐姐眼睛瞬间就红了，抱着我落下泪。
「上辈子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怀里，却无能为力。
老天给我重活一次的机会，我发誓一定要护住你。
而且你还把神兽玄鸟让给我。
我勤学苦练一天都没懈怠过，终于没有辜负你和玄鸟，进入十级臻境。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没有你我重活一世还有什么意义。
暮暮不要认命，你相信姐姐，我一定能护住你。」
原来上一世我死后姐姐被同门救下。
姬赢是冲着我去的，没有管姐姐。
但她亲眼看到姬赢挖出我的心脏，取走妖丹。
姬赢要重新适应妖丹还需些时日。
而且妖丹被我的灵根侵染，他吸收得很不顺利。
姐姐找机会偷偷离开门派潜入妖族。
想趁着姬赢虚弱为我报仇。
然而她一剑未能将姬赢刺死，反而被姬赢重伤。
关在地牢中没多久就死了。
玄鸟和白猫惊诧地看着我和姐姐，半天才消化这个消息。
「所以你知道我会觉醒成神兽，还把我让给朝朝？」
「所以我上辈子到死都没觉醒成神兽，你以为我就是只猫？」
玄鸟和白猫同时开口。
我擦擦脸上的泪，嫌弃地看着玄鸟。
「老天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我当然要摆脱你，
再也不用忍受你的折磨了。」
姐姐也开口对白猫道：
「许是我们真的不契合，互相磨合不好，无法给彼此提供助力。
我现在才知道你居然是神兽白虎。」
玄鸟和白猫相对无言，只能感叹都是命。
「可齐长老说的对，妖丹一日不毁，姬赢就不会罢休。
他一直躲在妖族后面，我们很难灭掉所有妖族把他杀了。」
还有件事我没有告诉姐姐，怕她担心。
姬赢即使没有拿走妖丹。
似乎也可以控制妖丹影响我的心脏。
那几次剧痛应该是他做的。
我会因为心脏剧痛而死吗？
8.
伤彻底好了我就搬回门派里住。
姐姐放心，我也可以顺便查阅典籍，看有没有记录我这情况的。
姐姐说她已经翻遍所有书籍了，但也许会有疏漏，让我再认真看一遍。
我知道她只是安慰我，让我有点事做。
不过我确实又看了一遍，因为跟她看的重点不同。
她想知道我如何才能吸收掉妖丹。
我想知道妖丹与原主人的联系是否能切断，切断有什么后果。
自上次一战，姬赢被姐姐重伤，妖族又变得平静起来。
但所有人都知道，这平静不会太久。
我主动提出要去泉洞里修习法术。
姐姐虽然不放心，但我变强一点就安全一点，只得答应。
我最近新的乐趣是让白猫变回白虎。
虽然摸着不如猫手感好，但是威风凛凛。
跑在林子里有种万兽之王的爽快。
我趴在它背上问它什么时候能幻化成人。
它嫌弃地说「那得你加把劲，给我助力才行啊。」
我霍然坐起，扑通一声跳进灵泉，溅了白猫一身水。
「我现在就修习，定要看你化人是不是比玄鸟美！」
我最近越发喜欢泡在灵泉里，会比在岸上舒服，修习法术也会更快。
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勤奋的一天。
当我在洞口看到齐长老时就知道。
姬赢又要来了。
「暮暮，这些年我对你不好。
你怪我也好，恨我也罢，我都受着。
但你姐姐是百年难遇的奇才，是振兴门派的希望。
这么年轻就入十级臻境，再过十几年能飞升也说不定。
你忍心看着她冒着死的风险去与妖族厮杀吗？」
齐长老看着我，眼神沉重。
看我没说话，他接着道：
「即使她真的能把姬赢杀掉，妖族也会为他报仇。
接着就是无休止的杀戮，要死多少人？
你姐姐也会因为应对无休止的妖族而失去飞升的修炼机会。
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齐长老没想到我还是无动于衷，痛心疾首地说：
「我拿我的命跟你换行吗？」
「我不要你的命，我只要自己的命。」
我冷冷开口。「但也不会让姐姐为我而死。」
我不认命，要为自己争一争。
争完之后结果如何，我都自己受着。
齐长老脸色灰败地离开，白猫问我打算怎么做。
我走出泉洞，看着天上飞过的鸟。
「我还没看到你化人呢，不会死的。」
离开泉洞准备去门派时，正碰上来寻我的姐姐。
她说姬赢来了，让我不要离她太远。
我站在人群里看着躲在妖族后面的姬赢。
他对上我的视线，玩味一笑。
只见他手指微动，我的心脏便是一痛。
我没有表现出来，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挑挑眉便移开视线看向姐姐。
姐姐的心都在保护我上，只看着其他人混战没有参与。
但随着越来越多人族受伤，她终于看不下去。
交代我一定不要离她太远，便飞身加入战局，玄鸟紧随其后。
我观察一会儿发现所有妖族都冲着姐姐去的。
姬赢是想消耗姐姐的法力和体力。
姐姐很快也发现他的意图，让玄鸟接替她。
自己从混战中脱身而出，直冲姬赢而去。
她边打边进，离姬赢越来越近。
眼看就要到姬赢面前，他终于坐不住。
姬赢飞身而起，在半空中不知念了什么。
我的心脏剧痛起来，再站不住弯下了腰。
姐姐发现不对，回身看我，脸色一变就要回来。
但姬赢抓住此时破绽，举剑刺向姐姐。
玄鸟化出原身飞向她，却只来得及接住背后中剑的姐姐。
「姐姐！」
我大喊一声，硬撑着起身，飞至空中。
姬赢被我吸引住视线，却又犹豫不决，不敢上前。
他要想取妖丹，就必须靠近被同门们围住的我。
即使我因心脏剧痛而死，他也要碰得到我的尸体才行。
玄鸟带着姐姐回来。
我看到她躺在玄鸟怀里，背后衣衫被血染透。
但她还是强撑着站起来，朝着我喊，「暮暮，回来。」
我朝着她笑，「姐姐，从小到大都是你照顾我保护我，也该我保护你一次了。」
齐长老有句话说得对。
只要妖丹不毁，姬赢就不会罢休。
姐姐现在已经知道姬赢可以控制妖丹伤害我。
我只会成为她的掣肘，甚至威胁。
我已查过典籍。
要想切断主人和妖丹的联系，有两个方法。
一个是我把妖丹完全吸收。
但我灵根被妖丹压制，实在聚集不了足够多的灵力吞噬掉妖丹。
如果等我慢慢聚集灵力，等到老也不一定够。
何况姬赢不可能等那么久。
他一定想尽办法用我威胁姐姐，伤害姐姐。
第二个办法是从心脏中毁掉妖丹。
妖丹已经与我的心脏融合一部分，需要强行把它从心脏中剥离出来再毁掉。
后果就是，生死由命。
9.
我没骗白猫，真的活着见到她化人的样子了。
我用法术将妖丹剥离出来，喧闹的战场逐渐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我手中莹莹发光的妖丹。
我听到，姐姐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暮暮不要！」
我听到，玄鸟第一次喊我「暮暮」，让我不要做傻事。
我听到，师兄严无极声音充满惊恐，「暮暮，你在做什么？！」
我看到，齐长老双拳紧握，眼神复杂。
我也看到，一只白虎闪电似的飞至空中，幻化成人。
它眼神满是痛苦地朝我喊「暮暮！」
白发蓝瞳，身姿飘逸，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她会化人我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她总是趁我睡着偷偷修炼。
上次我受伤后，她坦白说随着与我灵契加深，早在妖族第一次来袭之前就察觉到我身体里的妖丹。
偷偷调查之后才知道是姬赢的。
自那以后她就背着我偷偷努力，想早日觉醒保护我。
此时那双蓝瞳中除了担忧害怕还有怒意。
定是生气我没跟她说就自作主张摧毁妖丹。
但我知道她会原谅我的。
每次我惹她生气之后，顺顺毛她就呼噜呼噜原谅我了。
我转头看向姬赢，他愤怒又恐惧地盯着我手中的妖丹，踟蹰不前。
我朝他微微一笑，学着他的样子动动手指。
他不顾部下阻拦拔地而起朝我飞来。
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妖丹化为齑粉，湮灭于我手中。
白猫闪现至我身前，堪堪挡下姬赢刺向我的剑，抬手将他击落。
她回身捞过我飘落的身体。
窝在熟悉的怀抱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前所未有地安心。
我心疼地看着她蓝色眼瞳中洇出血色。
抬手触碰她美艳的脸，笑着说
「你果然比玄鸟美……可惜以后就是别人的了。」
「我只会是你的灵兽。」她轻轻用脸蹭着我的掌心，声音哽咽。
「如果你死了，我就跟着你死，轮回路上也要缠着你。」
这是她第一次说漂亮话哄我，我听得很开心。
抬手摸摸她柔顺的白发，看到她身后，哭红双眼的姐姐正被玄鸟搀扶着艰难行来。
姐姐跪在我旁边。
她颤抖着手不敢碰我，嘴里喃喃道：
「为什么？为什么重来一次还会这样……」
我想说「姐姐不要伤心，我这些年比上次一辈子都开心。
能再次做她妹妹我很幸福。
如果有下一次，我要做姐姐，她做妹妹。
我会像她对我那样宠她爱她照顾她保护她……」
可我实在没力气说话了。
好在妖丹没了，姬赢死了。
这世上再没有能伤害威胁姐姐的了，真好。
我朝她露出灿烂的笑，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我说的——
「姐姐，再见。」
10.
我可能又重生了。
这次是大概生在婴胎时期，我感觉自己正泡在水里。хℓ
意识混混沌沌，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清醒时想姐姐是不是就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等着出生呢。
迷糊时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在轮回路上所以才一片混沌。
有一天，我突然能睁眼了。
适应光亮后，我环视四周发现自己确实泡在水里。
不过不是娘胎里，而是我熟悉的灵泉里。
没死吗？
我扭动僵硬的脖子，看到旁边还躺着一个人，不，一只猫，白猫。
她都化人了怎么还是喜欢变回猫。
第一个发现我醒的是玄鸟。
她磕磕巴巴说姐姐一直守着我。
有紧急的事必须处理才刚离开一下，换她来看着我。
姐姐来得很快，我还没把僵硬的脖子扭回原位，她已经冲过来抱住我。
温热的眼泪流进我的衣领，好半天都没说话。
我吸吸鼻子，蹭蹭她的脸。
「姐姐我是不是成残废了，怎么都动不了。」
她噗嗤一声笑了，擦擦眼泪看我。
「你的经脉都好好的，只是太久没动，身体僵硬罢了。
我每天都有帮你按摩，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我放下心来，如果变成不能动的残废，我宁愿死了。
奇了怪了，我们说了半天话，白猫居然还在睡着。
我艰难地扭头看他，姐姐顿了一瞬才说：
「他救了你，和你一样陷入昏迷，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那日白猫将自己一半的心脏填入我的体内。
许是因为我们的灵契，我竟真的靠着他她一半的心脏保住命。
姐姐找了很多人来医治我们，都说无能为力。
最后只能把我和他一起放入灵泉里，希望灵泉能帮我们聚集灵力。
没想到我竟真的醒了。
我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恢复好身体。
但因为只有一半心脏，以后都不能修习法术。
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
我每天都在泉洞里陪着白猫。
和她讲今天干了什么，每次都以「你什么时候醒啊」结尾。
冬去春来，我醒来都一年了，白猫还是睡着。
我终于等得不耐烦，在他耳边说姐姐已经和玄鸟成婚，我也该嫁人了。
「他们给我介绍了好多英姿飒爽的小姐姐，都要挑花眼。」
「你再不醒，就要错过我的婚礼了……」
「如果你醒来，我就嫁给你……」
这天夜里我在泉洞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扎我脸。
痒意难耐，我烦躁地睁开眼，正对上一双蓝瞳。
「我都听到了，喵。」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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