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唐人的宠物情结
珍藏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唐代壁画珍品馆里的绝世壁画，以其丰富的绘画题材向今人展现了大唐壮美历史画卷。唐墓壁画除了人物图像外，还频繁出现骆驼、猎豹、鹦鹉、犬、狮子等一些外来的动物，和其它外来物品一样，这些来自异域的动物在唐朝同样有着相当大的市场。
为打发寂寞、寄托相思、祈求爱情，在唐朝后宫豢养宠物成为一种崇尚异域文化的风尚，无论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杨玉环，还是“一生见不到皇帝”的其他嫔妃。据《开元天宝遗事》和《宫词》记载，唐朝后宫的女性饲养的宠物种类数不胜数，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有毒的、没毒的等等都在饲养之列。
杨贵妃是一个会养宠物的高人
封建经济繁荣和社会生活安定的唐朝，艺术上出现了百花齐放的局面，更由于世俗生活与宗教崇拜的需求，壁画艺术空前成熟，随着动物花鸟人物山水画的逐渐形成独立画种，一大批专业动物画家出现，使得唐代壁画中的动物形象更加绚丽多彩。虽然唐代宫殿与寺院等等地面建筑中的壁画，早已荡然无存，但在深埋于地下的唐墓中，却保留和珍藏着这个时期大量珍贵的壁画精品。据不完全统计，在已经发掘的五六十座有壁画的唐墓中，绝大多数都绘有动物形象，其种类达四十种以上。从神话传说中的神兽异鸟，到日常所见的飞禽走兽；从野生动物，到驯养的动物；从交通工具，到生产工具的动物，以及各种昆虫，均有表现。
爱好狩猎是唐代皇宫上流社会流行的风气，王公贵族将骑马狩猎作为增强武艺、愉悦身心的一项重要活动，而在狩猎活动中出现的猎豹、猞猁、鹰鹞等外来动物都是狩猎者驯养的宠物。
“在懿德太子墓第一过洞东壁看到一组四人各牵一豹，行进于花草树木之间，西壁为鹰犬出猎图。蓄养珍禽异兽，训练猛兽烈鹰从来为帝王所好，皇家林苑内就有高级动物园。”据陕西历史博物馆的专家介绍，武则天执掌大权时，为了迎合这种时尚，在大明宫禁苑内设置了专门的机构，负责皇宫中雕、鹘、鹞、鹰、狗、豹等动物的饲养和训练。为了投其所好，各地官员定期或不定期地进奉珍禽异兽，有的国家为了与唐结好，也进献自己具有而唐朝缺少的动物，例如狮子国、吐火罗都曾向李唐、武周进献过狮子。位于懿德太子墓过洞处、象征着皇宫内苑的《驯豹图》、《架鹞戏犬图》、《架鹰驯鹞图》等壁画，描绘的就是这样的时尚。
《驯豹图》
《架鹞戏犬图》
唐朝的后宫却开创了中国女性饲养宠物的先河。据史料记载，贵妃杨玉环养了一条宠物狗名叫康国子，杨玉环跟李隆基下棋时，“康国子”就在一旁观战，每当杨玉环要输棋，受到暗示的康国子就会出来搅局。而当李隆基与哥哥宁王李宪对弈时，杨玉环就抱着“康国子”在旁观战，每次见到李隆基败局已定，她就让宠物狗跳上棋桌捣乱；《明皇杂录·逸文》里还记载了杨玉环养的另一种宠物——岭南进献给李隆基的白鹦鹉，它被杨玉环训练得跟“康国子”一样善解她意，只要她一个暗示，白鹦鹉就会飞来“搅局救驾”。可见，杨贵妃还是一个会养宠物的高人。
据《开元天宝遗事》和王建的《宫词》记载，唐朝后宫的女性饲养的宠物种类数不胜数，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中游的，有毒的、没毒的等等都在饲养之列。宫女们在“七夕”养蜘蛛，意在占卜；而宫中养羊则更有趣，殷尧藩的《宫词》就写道：“夜深怕有羊车过，自起笼灯看雪纹。”意思是说，妃子们怕不经意间错过了承恩的机会，于是往往大半夜还爬起来小心翼翼地查看雪上的印痕。据说，李隆基晚上喜欢坐羊车在后宫游走，羊车停在哪里，他就在停留的妃子处居住过夜。这就让许多后宫女子煞费苦心地学习饲养宠物、研究动物的习性。“取竹叶插户，以盐汁洒地，以引帝车”，便成了后宫女性暗自争宠的一门技巧。不过，唐朝特别是李隆基是否实行这种“行幸”方式，正史并没有确切的记载。
鹦鹉真能破疑难案？
唐代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边塞军人和文人骚客最喜欢养的宠物是鹦鹉，这种鸟从宫内到宫外，从内地到边关，足迹踏遍政治、外交、军事、文化、医疗等领域。在太平公主二女儿薛氏墓天井东壁就绘有“戏鹦鹉男侍图”。
戏鹦鹉男侍图
莫把金笼闭鹦鹉，个个聪明解人语。唐朝的鹦鹉就是通过学说话来打击犯罪、维护稳定的，特别是在一些疑难案件的侦破过程中，鹦鹉成了抓捕罪犯、惩治坏人的有力助手。
张说《绿衣使者传》就记载了这样一起典型案例。当时，长安城中有个富豪叫杨崇义，他的老婆刘氏有国色，与邻居李弇私通，情甚于夫，同谋而害之，埋于枯井中。仆妾并无所觉，唯有鹦鹉在堂前架上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案发后，刘氏令童仆四散找人，假装寻夫，后向官府报案，称其夫为人所害。府县官吏日夜捕贼，拷捶嫌疑人百数人，无果而终。后来县官再到杨家勘察，架上的鹦鹉说话了：“杀家主者，刘氏、李弇也。”结果，案情大白于天下，刘氏和李弇被逮捕入狱后，对所犯通奸罪供认不讳。
唐玄宗听说了这件事叹讶久之，刘氏、李弇依刑处死，封鹦鹉为“绿衣使者”，并收于后宫喂养。在这起严重的刑事案件侦破过程中，鹦鹉及时提供犯罪线索，避免了刘氏、李弇逍遥法外。这个案件的破获，鹦鹉可是立了头功的。
另外，作为和平的象征，鹦鹉在大唐的外交领域发挥了独特的作用。鹦鹉是当时国际上公认的尊贵之鸟，大唐与周边国家的和平友好往来，有不少是鹦鹉为之牵线搭桥，其中最常见的外交活动就是互赠鹦鹉，把鹦鹉称之为当时的和平使者，一点也不为过。《唐书》中有陀洹国等国国王遣使献鹦鹉的记录，也有玄宗“赐（新罗王）兴光白鹦鹉雌雄各一”之类的故事，这些赠与活动对加强国与国之间的彼此互信发挥了积极作用。
文/本报记者 赵争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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