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鸟儿叫醒的清晨
■特约撰稿人 贾 鹤
在春天的鸟鸣声中醒来，无疑是幸福的。鸟儿用歌声拉开新一天的帷幕，把充满希望的一天叫醒。
传入耳中的鸟鸣声清脆婉转。听到鸟鸣声，我总习惯循声找寻。有时候看到一只灰黑羽毛的鸟儿站在不远处的房顶上，我就怀疑刚刚听到的鸣叫声不是出自它的喉咙，但环视四周，又找不到其他发声的鸣禽，于是不得不相信鸟儿不可貌相，绚丽的羽毛和优美的歌喉不是标配，而赏心的声音可能就发自平淡无奇的身躯。
我所认识的鸟儿有限，不过是喜鹊、麻雀之类，但听到的鸟鸣声多种多样。有的鸟鸣声柔婉，像微风拂过林梢的呓语；有的鸟鸣声明丽，像仙人仓促间把一串铃铛散落人间；有的鸟鸣声活泼，像性格开朗的姑娘说话快人快语、爽利无比。有时候听到鸟鸣声你来我往、音调急促，似两个人在唇枪舌剑——我会暗自好笑并猜想：在鸟儿的世界里，是不是也有甜言蜜语和针锋相对？
鸟鸣声是灵动的、悦耳的，有了鸟鸣声的春天才有声有色。我私下觉得鸟儿最不适合当宠物养，狭窄的阳台或有限的空间都会使它们的叫声失去灵性。只有在自然的广阔天地里，吸日月精华、纳天地灵气，才有这般纯粹的声音。
被鸟鸣声吸引并沉醉其间的人不胜枚举，在古人的诗词里，那些被时光收藏的图景因为有了鸟鸣声直到今天依然鲜活：“两个黄鹂鸣翠柳”的生机盎然，“绿阴不减来时路，添得黄鹂四五声”的雅趣，“月出惊山鸟，时鸣春涧中”的静谧，“万壑树参天，千山响杜鹃”的磅礴，“独怜幽草涧边生，上有黄鹂深树鸣”的孤芳自赏，“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透出的慵懒，“数声鶗鴃，又报芳菲歇”那无处安放的春愁，“江晚正愁余，山深闻鹧鸪”那入骨的寂寥，“杨花落尽子规啼”那万千的不舍……这些动听的鸟鸣声入耳，投影在诗人的心海，和那情那景相映衬，成就了传颂千古的名句。而那转瞬即逝的妙音，经千百年的时光洗礼而不朽，依稀间鸟鸣声仍清晰可辨。
喜欢听鸟儿的鸣叫声，却不执着于弄清哪种鸟儿发出何种声音，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喜好而圈养鸟儿。在不经意时，听到鸟鸣声，看翅膀掠过，就是值得珍惜的事情。
记忆中闪过的场景，似被定格的画面。冬天的旷野，细长的电线在天空画出格子，有鸟雀安然站在上面，远望像是剪影，催生了几分零落的诗意。我开车经过一段乡村公路时，路边觅食的鸟儿被疾驰的车轮惊起，“呼啦”一下四面散开，似鱼儿没入深海。我把车停在一片空地上，无意识地望着枯瘦的枝丫，忽然听到数声鸟雀啁啾，如素手拂过心弦。我闭上眼，幻想置身鸟语花香之地，心境空灵，烦忧不生。我永远忘不掉那一刻的景象和心情：一只有着泛蓝羽毛的鸟儿立在车前，眨着灵动的眼，隔着玻璃和我两两相望。当我拿出手机想拍照的时候，它却警觉地飞走了。
且去听听鸟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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