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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人类，动物们也爱“玩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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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26 12:47

撰文：Lynne·Lee

　　五一假期将至，你想好怎么“玩儿”了吗？如果你曾经养过宠物，你可能已经注意到我们并不是唯一喜欢玩的人。我们都知道动物也会玩；然而，你有没有想过动物游戏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所有的动物都会玩耍吗？玩耍是不是专为最小孩子所设计的？猫和老鼠真的能玩到一块去吗？来，看看“玩耍”对动物意味着什么。

　　许多动物都会玩耍，无论是在河中嬉闹的水獭、追逐激光的猫，还是打打闹闹的犬类。然而，有时很难区分什么情况是在玩耍，而什么是在从事其他活动，比如保卫领地或寻找食物。田纳西大学诺克斯维尔分校的生物学家Gordon Burghardt提出了玩耍的科学定义；在心理学和动物行为学中，玩耍必须是重复的，并且是自愿和主动进行的娱乐行为，这与动物的其他规律性行为相似，但不完全相同。它还必须在动物处于健康且无压力的情况下才能成立；该定义极大地扩展了会玩耍动物的数量，包括海龟甚至黄蜂。

　　由于玩耍的复杂性，它被认为是一种几乎专属于哺乳动物的活动（几乎80%的哺乳动物都表现出了不同的游戏行为），这主要是由于它们的神经系统相对于其他生物更加发达。在鸟类身上观察到玩耍的频率也比较低，而且不应排除在其他动物群体中存在玩耍的可能性，如爬行动物、两栖动物甚至鱼类，因为其中的一些已经表现出基本的玩耍形式（大多数是在圈养的情况下）。另一方面，玩耍被认为是一种生物幼体所特有的活动，但事实是一些动物（尤其是灵长类动物）在成年后仍会继续玩耍。

　　玩耍和任何其他典型的动物行为之间的主要区别是什么？玩耍的主要目的不是直接提高其生存能力，而是了解它们自身的局限性和能力范围。因此，游戏与其他任何动作或行为的本质区别在于它所处的环境以及限制和规则的存在。举例来说，我们可以把咬人视为一种攻击性行为，除非它发生在一种娱乐和受控的活动背景下。在极少数情况下，甚至可以观察到不同物种——北极熊和犬类、猫与鼠等天敌之间的玩耍。

灵长类（Primates）

　　毫无疑问，在所有动物中，灵长类可以说是最会玩的。它们可以进行富有想象力的游戏，叙事性游戏以及诸如绘画、音乐、雕塑的创造性游戏。在游戏中使用物品也是灵长类动物中的一个普遍现象，但也有其他动物能够使用物品，这本质上是利用它们来获得乐趣。一些研究表明，对物体的操作水平越高，神经连接的发展程度就越大；游戏中物体的操纵和使用与成年动物解决问题的能力密切相关。

　　此外，在动物生命的最初几个月中，父母（尤其是母亲）与其后代之间建立情感纽带是确保认知和情感发展的基本条件。尽管基本，母亲及其后代所做的某些姿态或动作（如挠痒，发声和凝视）可视为是不同形式的游戏，能使后代做出反应。雌性黑猩猩从幼崽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给予温柔地抚摸并为幼仔挠痒，尽管事实上幼崽直到6个月后才开始对这些刺激做出反应。并且在6个月后，黑猩猩母亲会让其他幼年黑猩猩接近她的宝宝并与之互动。

犬（Canis lupus familiaris）

　　在公园里遛狗时，如果你的狗和另一只狗面面相觑，这时一场复杂的表演可能就要登场了，它们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是经过精心编排的。这两只狗互相观察、嗅探、并绕着对方转圈，然后战斗也许就要开始了。但是这真的是一场战斗吗，还是仅仅是一场游戏？

　　包括犬类在内许多物种，其社会认知复杂性在实验研究中得到了探索。在加利福尼亚大学进行的一项此类研究中，对犬类的沟通和吸引注意力的技能进行了探究。在自然环境中，对犬类的游戏行为进行了观察；其头部方向和姿势被特别记录。当两只狗中的一只背对另一只时，另一只狗就会表现出吸引注意力的行为和信号（轻推、吠叫和跳跃等）来传达意图。如果另一只狗的注意力没有被吸引，它就会发出更强烈或更频繁的信号。这些观察结果告诉我们，这些犬类知道如何利用游戏行为和信号来吸引注意力，传达意图，并相互操纵。这种获取注意力的技能通常只在人类中出现，但现在已在许多不同的物种中进行了研究和观察。

银鸥（Larus argentatus）& 渡鸦（Corvus corax）

　　银鸥也很喜欢玩耍，但它们不会冒险。这些涉禽以蛤类为食，会将蛤蜊扔在坚硬的表面上，如果将其从足够高的地方扔下来，蛤壳可能会裂开，从而使它们得到在壳中等待的美味小吃。有时，银鸥并没有让蛤蜊掉在地上，而是试图在半空中抓住它。其他涉禽也会玩这种捕猎游戏，包括大黑背鸥（Larus marinus）、海鸥（Larus canus）和太平洋鸥（Larus pacificus）。

　　在对银鸥进行了80个小时的观察后，来自美国维吉尼亚州威廉与玛丽学院的研究人员制定了一些游戏的“规则”。他们发现，年幼的海鸥比成年海鸥玩抛接游戏的频率更高。他们还发现，相比在坚硬的或多石的地面上，在松软的地面上进行抛接的频率更高。换句话说，如果海鸥把蛤蜊扔到较软的地面上，它们裂开的可能性极小。此外，当海鸥叼着非蛤类的物体时，抛接行为更有可能发生。最有趣的是，当风力更强时，抛接行为变得更常见，这提供了一个挑衅性的暗示，即当这是一项更具挑战性的任务时，对海鸥来说可能更具愉悦性。

　　佛蒙特大学的生物学家描述了渡鸦的一种常见的活动：滑雪。众所周知，阿拉斯加和加拿大北部的渡鸦会从积雪覆盖的屋顶上滑下。当它们到达底部时，会爬上或飞回顶部，然后一遍遍地重复这个过程。人们曾观察到渡鸦从小雪堆上滚下来，有时用爪子抓着树枝。研究人员称并没有发现滑动行为有明显的实用功能，我们在公园或游乐场中会认识到渡鸦和人类孩子一样都喜欢这种重复的滑行活动。滑雪的渡鸦和捕捉落物的海鸥都是单独玩耍的例子，但社会性游戏也很常见。这让我们回到了公园中犬类打闹的游戏场景，以及动物游戏的另一个重要方面，动物行为学家Robert Fagen称之为“特定的信号模式”。

鳄（Crocodilia）

　　　一只古巴鳄（Crocodylus rhombifer）曾被观察到好像在玩一个充气球，这只爬行动物对球进行攻击，并在水中吹泡泡，这是典型玩耍的例子。在动物行为与认知的一项研究中，Vladimir Dinets提供了第一批有关鳄鱼游戏行为的文献资料，该群体包括鳄科（Crocodylidae）、短吻鳄属（Alligator）和和凯门鳄属（Caiman）。它们似乎更喜欢潜伏在水边，大嚼特嚼最新捕获的食物。Dinets将超过3,000个小时对野生和人工饲养鳄鱼的观察结果和已发表的报告，以及从其他动物研究人员那里收集的信息结合在一起，找到了三种游戏类型的例子：

　　运动游戏：这是一种没有任何明显原因或刺激的运动；例如，人们观察到人工饲养的幼年美国短吻鳄（Alligator mississippiensis）一次又一次地从斜坡上滑入水中。在澳大利亚海滩附近，观察到一条2.5米长的鳄鱼在冲浪。

　　客体游戏：动物当然也喜欢玩具；迈阿密动物园的一只古巴鳄（Crocodylus rhombifer）捡起并推动漂浮在水池中的花朵。就像猫鼠玩耍一样，一只尼罗鳄（Crocodylus niloticus）不断地将一只死去的河马抛向空中。客体游戏被认为是鳄鱼生活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现在许多动物园管理员把各种各样的物品作为鳄鱼的玩具。

　　社会性游戏：在巴西，幼年黑凯门鳄（Melanosuchus niger）互相追逐对方； Dinets还捕捉到两只互相“求爱”的古巴鳄，雄性鳄鱼会让较小的雌性鳄鱼爬到自己身上，然后让带着她绕着水池转。

尽管这些游戏行为的观察结果大多是单一的，并且如果分开考虑，可能会有其他的解释，但综合起来，它们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表明玩耍可能是鳄目行为系统中很常规的一部分。”

狐獴（Suricata suricatta）

　　狐獴幼崽从能够在洞穴中蹒跚行走的时候就开始玩耍了，然而不到一个星期，这些小家伙就兴致勃勃地玩起了打斗游戏，它们用后腿站立起来，并搂住对方的肩膀。狐獴就像相扑选手一样，摇摇晃晃地走来走去，奋力地将对手扑倒，并互相咬对方的脸颊。最终，一只狐獴向后倒下，胜利者跳上其腹部，将它按压住，同时咬住它的爪子和耳朵。

　　事实证明，衡量游戏的难度相当大。即使是像狐獴这样非常顽皮的小动物，它们在活跃状态下也只有约6%的时间在玩耍，而且情绪随时都可能受到影响。一个研究项目计划跟踪观察45只野生狐獴的一生，观测玩耍是否会影响它们的命运，打闹是否教会了幼崽关键的战斗技能（实践理论），一起玩耍的狐獴是否会呆在一起（社会连结理论）。观察显示玩耍确实有助于动物的生存和繁殖；如果你是一只狐獴，无论是雄性还是雌性，如果想要繁殖后代，那么你必须在一个群体中赢得优势。要做到这一点，你必须学会战斗！如果打闹能够帮助幼崽完善自己的战斗技能，狐獴应该全力以赴。

　　因此打闹可以帮助动物幼体学习战斗技能，模拟战斗是许多物种游戏的核心。狐獴似乎是验证这一观点的理想物种，你可以看到这些分布在沙漠中的食肉动物生活在一个紧密的群体中，它们会看护群体中所有的幼兽，也会保护幼崽免于任何威胁，经常是在威胁到它们自身性命的情况下也如此。在警报发出后，这些狐獴会带幼崽到地下避难，并准备守护它们（如果危险能尾随而至的话）。若无法躲到地下狐獴会聚拢幼崽，并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它们上面。

象（Elephantidae）

　　当一群大象在池塘间穿行时，茂盛的河边植被随风摇曳。一只未成年的雄象站在堤岸顶上，看着一只更大的象朝着它艰难地爬上斜坡。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这个小家伙蹲了下来并滚下斜坡。它以极快的速度滑行，然后撞上了下面的大象，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它们挥舞着四肢和象鼻，像一阵风似地将两只象都扫到了山脚。在那里，它们扭打着，用鼻子和象牙互相攻击。与此同时，还有一个旁观者站在堤岸的上面，不耐烦地拖着脚，将象鼻左右摇摆。它似乎正在等待这两只象清理出这条小路，但是当二人组终于开始沿着斜坡前行的时候，第三只象蹲了下来，并嗖的一声向下俯冲，形成了一个由三头大象组成的团子，是的，这些大象在玩耍。大家都知道幼年动物玩耍是在为成年做准备，而且玩耍也能增进友谊，所以大象可能正在滑向它们终生的兄弟团。

　　至于动物为什么会玩耍，进化心理学家认为玩耍一定有重要的好处，因为玩耍有一定的危险性，我们有太多的理由去摒弃它。动物在玩耍时经常受伤，还会消耗宝贵的能量，在玩耍的幼年大角羊（Ovis canadensis）会被仙人掌刺伤，大象幼仔可能会陷入泥沼，山羊在跳跃时从悬崖上跌落。你会看到，自然选择很快就会淘汰这些降低个体生存或繁殖机会的活动，除非这种行为在某种程度上对生物体有所帮助。所以玩耍一定是有好处的，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

　　玩耍似乎是动物的一种正常活动，这些动物在自己的需求层次中处于较高的位置。位于下层的动物，如压力大和饥饿的动物，通常不会玩耍。然而，野生熊猴（Macaca assamensis）即使在食物供应不足的情况下，甚至是付出代价，也会积极地进行游戏活动，这极大地突出了玩耍在发育和进化中的重要性。

　　娱乐消遣看起来可能没有明显的目的，但是当犬类和其他动物玩耍时，它们正在学习一些宝贵的课程。有一个主要的理论是：动物幼体之所以会玩耍是在为成年做准备；这是受到如下观察的启发：游戏通常是在模仿成年动物的行为。像狮和熊这样的掠食者通过追逐、猛扑、抓挠、摔跤和撕咬来玩耍，从而学会了跟踪和袭击猎物。鹿和斑马等猎物通过奔跑和跳跃来玩耍，以获得速度和敏捷性。有蹄类哺乳动物也会练习踢后腿，以学习抵御攻击。事实上，花在运动类游戏上的时间可以加速野生熊猴的运动技能习得。在模仿成年动物的行为时，像踢和咬这样的攻击性行为并未完全习得，因此玩伴一般不会互相伤害。在群居动物中，玩耍也可能有助于在幼年动物中建立优势地位，以避免成年后的冲突。

　　观察不同物种的游戏行为可以告诉我们很多关于该物种所处环境、个人需求、社会地位（如果有的话）和交配信息。游戏活动通常是通过动作和信号观察到的，也作为交流和表达的工具。动物通常会以某种方式相互传递信息，无论是警告、开始玩耍还是表达意图。在对通金猕猴（Macaca tonkeana）进行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观察到它们的游戏行为，发现游戏信号主要用于分享信息和吸引注意力。进化生物学家认为玩耍还有助于动物更有效地做出即时的行为，为意外做好准备。这也使得哺乳动物在积累了各种技能后，能够在全新的环境中派上用场。然而，这些能力可能还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获得：例如，对许多动物来说，玩耍的社会效益可以通过梳理毛发来获得。

　　爱达荷大学的动物学家John Byers发现，许多哺乳动物（如大鼠和猫）在游戏中所花费的时间在青春期前后达到峰值，然后下降，这与小脑的发育相对应。尽管玩耍总是与生命的早期阶段有关，但是科学研究已经证明了某些动物在成年后仍存在玩耍行为。似乎在成熟阶段的玩耍可能是成年动物逃避现实、释放紧张情绪的一种方式。然而，不仅灵长类动物在长大后还会继续玩耍：水獭喜欢从天然的滑道上滑下，一些海狮喜欢相互投掷海星，渡鸦喜欢滑雪。加拿大莱斯布里奇大学的Sergio Pellis及其同事发现，玩耍也可能以其他方式塑造大脑。幼年哺乳动物的大脑中有过多的脑细胞，有证据表明，玩耍有助于大脑清理多余的细胞，使大脑在成熟期更有效率。

　　在动物界，玩耍可能是一扇是通向学习、放松和享受的大门，使动物对其自身（当然还有其他同类）和周围的环境有了更好的认识。从进化的角度来看，玩耍被认为是确保生物身心健康发展的一项必不可少的活动。因此，动物的玩耍还需要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