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宠呈现“拟人化”：我送“毛孩子”上学校
宠物经济又称为“它经济”，相比过去传统的宠物医疗、宠物用品等围绕宠物“衣食住行”的宠物消费，越来越多涉及到宠物精神层面的消费也开始逐步升级。围绕着宠物的需求，衍生出来一系列“拟人化”服务：宠物减肥、宠物行为矫正、宠物心理、宠物保险、宠物家具定制、宠物相亲、宠物殡葬，宠物墓地、甚至宠物克隆……从出生、入学、社交、生活、就医、死亡，宠物的一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因养宠而引发的生意规模到底有多大？根据近日普华永道发布的相关数据分析，2021年，中国宠物行业市场规模已达到3488亿元，增长率为17%；至2023年，中国宠物市场规模有望达到4456亿元，未来几年增速有望维持在13%以上。相应地，宠物主的数量也在持续增长，根据艾瑞咨询相关数据，截止2020年，我国城镇犬猫数量已经超过1亿只。
这是一串惊人的数字。逐年递增的消费群体以及高客单价的人均消费水平，使得国内的宠物行业充满想象。在这千亿级的宠物经济背后，一方面暴露出年轻人的陪伴和情感需求，另一方面也暗藏着不少存在争议的“灰色地带”。
近日记者采访了相关从业者及养宠人士，发现相比两年前，宠物经济呈现出一些新的特点：随着宠物主消费能力和情感因素的驱使，宠物消费呈现出“轻母婴化”“拟人化”趋势，即由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将宠物视为家庭的一份子，宠物主不仅会在宠物的吃穿住行医疗等方面花费，甚至越来越多人开始愿意尝试带宠物减肥、接受教育等线下服务；加上宠物生存空间有限，为扩展宠物的交际，缓解宠物的“孤独感”，并由此催生出宠物相亲、宠物派对等线上服务。
从“轻母婴化”到“拟人化”
年轻人为“毛孩子”操碎心
宠物老师正在对bingo进行卧倒训练
再过几天，小狗bingo就要从它到宠物学校里“毕业”了。
这是一所专门针对宠物行为矫正的训练学校，位于广州石岗路附近。被送到这里的“毛孩子”年龄从5个月到4岁不等，大多数都是属于家长们眼中的“问题小狗”：其中大部分属于性格暴躁、容易激动的小狗，在过往的成长中存在拆家、习惯性攻击人、咬东西或遇见生人容易乱叫、在家随地大小便等“黑历史”；还有一些小狗，则是看似安静内向，实则警惕性过高，同样存在攻击性倾向。
今年不到1岁的bingo在一众同学中算行为较为可控的，性格较为内向的它，由于在幼年时期一次出行被一只不牵绳的小狗惊吓，因此产生了“社交困难”问题：大多数时候，它对人类更加存在依赖性，一旦外出，遇到外人容易“激动”，遇到其他陌生小狗则容易受惊。为了让自家毛孩子更好地实现“社会化”，今年4月初，bingo的主人将它送到了宠物学校。
记者注意到，在bingo就读的宠物学校附近，类似的宠物学校、宠物训练场就有两个，而在大众点评等网络上搜索会发现，如今位于广州的宠物训练中心、宠物学校或提供宠物训练服务的宠物工作室已有10多家，大部分宠物训练学校分布在海珠区、番禺区等。
然而与养育一个人类幼崽相似，宠物幼儿园的费用也并不低。记者在搜寻时发现，大部分的宠物幼儿园的训练课程费用从3000-12000元不等，课程时长则为一周-一个月左右，课程内容也根据价格的不同有所调整，从最简单的随行、禁止扑人、定点排便、禁止撕咬等行为纠正到“坐”“卧”“yes”“no”基础口令学习，再到“跳圈”“击掌”“装死”“敬礼”等互动型动作学习。
根据bingo的老师介绍，目前市面上大多数宠物训练学校，都是基于宠物行为学、宠物行为纠正等相关理论，而他自己此前就曾是一名导盲犬培训师。“宠物训练是近2-3年才开始兴起的，并且现在开始越来越多。不过目前由于宠物行业的监管问题，市面上大多数宠物训练基地都是以个人机构为主，且缺乏完整的资质考察，可能只有部分机构持有一些专业机构发放的证书。因此导致如今市面上，宠物训练学校的质量也是良莠不齐。”记者在调查时就发现，部分宠物训练中心就曾被一些宠物主曝出可能存在“压力训练”的问题，“小狗送去训练了一个月，啥都不会不说，还发现它出现了护食咬人、体形消瘦、尾巴结痂受伤的问题。”
但是即便如此，依然有不少“奶爸奶妈”热衷于将毛孩子送进学校参加“变形计”。来自深圳的阿发于去年年底领养了两只小狗，然而在领养回小狗后，她却意外发现小狗存在爆冲、与陌生小狗社交困难等问题，在通过网络课程学习了大量经验依然无效之后，阿发将两只小狗都送去了广州的宠物学校，经历了三个月的学校，两只小狗终于顺利毕业。“小狗作为家庭的一份子，他们的行为习惯往往会影响你的心情和生活质量。”阿发说。她提到，其中一只名叫“雪糕”的小狗就存在过度吠叫的毛病，之前甚至还有因吠叫问题造成阿发与邻居关系紧张的问题，“但是现在雪糕就明显变得安静淡定得多。”
而根据艾媒咨询《中国宠物主饲养观念调查》显示，中国养宠人群中将宠物当做孩子的人群有20.70%，另外有12.78%的人认为宠物是自己的亲人，有21.59%的人认为宠物是自己的朋友，累计超过半数的受访人群，向宠物投射了超出宠物本身的情感价值，宠物的角色与定义正在发生转变，而作为家庭成员的毛孩子，自然也逐渐被“拟人化”。
“大部分宠物出现的行为问题，其实都是和主人原有的行为及管理方式相关。比如主人过于溺爱或者纵容，以及不科学的互动方式等，才造成小狗存在各种各样的行为问题。”训练师说：“比如bingo之所以见到人容易激动，很大原因可能与人类与小狗互动时有激励它扑咬等行为有关。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在宠物训练期间，需要同步培训宠物主的原因，只有当主人主动调整与小狗的相处模式，才能保证宠物回到家中之后不会变回原样。因此在大部分的宠物训练基地，与其说是宠物在上学，不如说是宠物和宠物主在共同学习和进步。”
文/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程依伦
图/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程依伦
视频/广州日报·新花城记者 程依伦
广州日报·新花城编辑 蔡凌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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