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翼杀手paro
对设定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同名电影,原著小说《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
>>>>>代表回忆片段起始,<<<<<代表回忆中止
无休止的战争招致了毁灭,放射性尘埃覆盖了全球,导致成千上万的生物灭绝,已经不再适于人类生存,人们为谋求出路往往选择移民到某个殖民星球,也有一小部分选择留在地球。泰瑞公司推出了人形机器作为新产品,也就是有机仿生人,在生产生活上替代人力进行劳作。受到各辖区警方雇佣,负责解决叛逃的仿生人的,被人们称作银翼杀手,其中首席赏金猎人安迷修,就是他们当中最杰出的一个。
伦巴底街上的执法部,局长在办公室里翻看着一份文件,是跟前这个年轻人递上来的辞呈,他是个出色的银翼杀手,如果不再为警方工作,是一笔无可估量的损失,在斟酌良久后方才缓缓开口道“你说你要辞职,想清楚了吗?”
“想清楚了,在下并不适合这份工作。”在来过无数次的办公室里,早已熟悉了陈设的地方,也许是最后一次来了,等待局长对辞职一事给出答复,安迷修对这问询语气坚决地答道,即便话里透露出挽留的意图,也没有任何动摇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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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耸入云的楼厦紧凑地挨在一起,绚烂的霓虹灯在其间亮起,各个店面摆出的灯牌闪烁,透着奢靡又颓丧的气氛,整座城市被漫天的尘埃笼罩,说着不同语言的人混杂,还留在地球上的人聚居在城里,从彼此的存在中获得慰藉,按工作日程出行的人坐上飞车的驾驶座,鸥翼门绕铰链向下旋转闭合,车辆悬浮到上空驶离出发地点。
酒保把3盎司果汁等配料加进基酒里,扣合上摇酒壶翻转摇晃。人们在酒吧里谈笑着放松身心,盼着跟陌生人来一场艳遇,安迷修坐在吧台边上跟酒保攀谈,假装成来此小酌一杯的客人,实则余光不露痕迹地盯着任务目标,从火星上非法逃亡回来的其中一个仿生人。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危险,在盯梢的仿生人混在人群中离开了酒吧,他也匆忙结了账跟了出去。
酒吧外面的人熙熙攘攘的,充斥楼栋上下的霓虹灯光迷乱,映照得其间的人和事物都看不真切,仿生人一旦混入这中间,就像一滴水汇入汪洋里,转瞬就能消失不见,安迷修一时间迷失了要追捕的对象,目标再现身时没有半分犹豫,伸出手擒住了那人的手腕“等等...!”
“好疼...你这人怎么回事!”那是个红头发的小姑娘,试图甩开他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挣脱不开,他只顾着把人给抓到再说,没有控制手上的力道,扼住的手腕被箍得生疼。可这小姑娘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好端端走着被忽然冒出来的人拦了下来,气愤之余手还没挣开就责问上了。
“失礼了。这位小姐,是在下多有冒犯。”再到跟前仔细一看,他抓住的这位红发小姑娘,跟他要追捕的仿生人相比,身型、外貌特征都有一定的差距,意识到自己认错了人,安迷修讪讪地松开了手。接着态度诚恳地道歉之后,跟她出示了装在口袋里的证件,解释了下这场误会的前因后果。
追捕的任务目标跟丢了,假设按照重要和紧急两个维度来划分,眼下有个没那么重要但紧急的问题,得跟被他惹得气恼的小姑娘赔礼道歉。他没怎么跟女孩子打过交道,跟女性耍帅还是示好都很不成功,对这也没有什么头绪。
去花店买一束花送给她,她会消气的吧...安迷修没什么把握地暗自揣测着,外面正下着滂沱大雨,雨珠附着在街边景物上蜿蜒而下,地面被肆虐的雨势打得湿泞,路人纷纷撑起了任意变形伸展的伞,或是在这附近的屋檐下躲避,可等走到花店门口的时候,这才发现花是买不成了。受到这场来势汹汹的大暴雨殃及,很多花草都没能幸免于难,被风雨摧折散乱地倒伏在地上。
“在下来帮忙收拾吧。”看了看焦头烂额的店主,安迷修就觉得要做些什么,把摆在外面的花草搬进屋里,收拾这一地的残局,减少对店面造成的损失,尽管这么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他也从不计较这些。他在园艺方面颇有造诣,工作之余花了不少时间在照料花草上,做起这些来也很是顺手。
“...你是来买花的吧,可真不巧。”里里外外忙活完之后,店主向他表达了谢意,看他原本是来买花的,想到什么似的进了店里一趟,拿了一捧黄玫瑰出来,这是所剩不多还算完好的花束了。店主也是老过来人了,看他听完这番话的神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拿去送给你喜欢的人吧,看你这副模样就看得出来,是有心生好感的姑娘的吧?”
艾比在原地等到他回来,拿着一大束黄玫瑰说要送给她,不由得感慨这家伙蠢得没救了。不呆毛戳着脑壳敲打那么一下,他这辈子都不懂得如何讨女孩子欢心“我说你啊,送女孩子花,不说打探对方喜好投其所好,起码也得送红玫瑰吧。”
“呆子。本小姐就收下了,还算你这家伙识相。”看他衣裤上都沾着花草的枝叶,也不知道买个花遭遇了什么,把自己搞得这般狼狈。她到底还是嘴硬心软松了口,接过了那一捧黄玫瑰抱在怀里,他跟她解释前因后果时提及过的,接着话茬说了下去“这么说你是在追捕仿生人咯,那么本小姐也要一起去。”
“可追捕仿生人是在下份内的事,怎么好把小姐您也给扯进来。”安迷修抬起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放在后脑勺上,神色间对她要跟着去的要求透出几分为难,可看她说这话时坚决的样子也不好推脱,他不太擅长动脑子的事,过了半响总算思考出了个两全其美的方案,这样她从旁协助他执行任务,也不会在出力后没有应得的酬劳“要不到时候领到的赏金分给您一些?”
“谁稀罕你那破赏金。”跟干这行的危险系数相匹配,干掉仿生人的赏金十分高昂,可她表现得对这笔钱不屑一顾,红发小姑娘环抱着双臂,被惹毛了像只炸了毛的猫,外在看着纯良却也是分外记仇“听好了,这不光是为自己洗脱嫌疑,那个仿生人处于潜逃途中,还害本小姐平白受了冤枉,这笔账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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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回到家稍作休整,自从有了个同居舍友起,迎接他的就不再是空荡荡的房子。小姑娘不会做饭,做出来也是黑暗料理,总吃坏肚子进医院,工作就没法接着干了,后来就划分了厨房重地,只有自个儿能进去,没再让她下过厨。
“你受伤了?”在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艾比就注意到了,原本想说的“怎么才回来”到嘴边改了口,白衬衫被刀枪撕开几处破口,淌出的血液在上面晕染开,鲜红得几近刺目。
“这回的仿生人有点棘手,但在下还应付得来。”安迷修说起时就像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没有把这点伤势放在心上。仿生人的生理机能远超常人,即便是再强悍的杀手也很难对付,更何况机型还在不断更新迭代。好歹做了几年的银翼杀手,命悬一线的时刻经历得只多不少,更何况是在搏斗中受点伤。
“都受伤了,在逞什么强啊。”他对身上的伤不以为意,她可不吃他这套,非得督促他把医药箱翻出来,把伤口包扎好了才肯罢休。看他吃过了饭要出门,就知道还有仍在逃亡的仿生人“还要去吗?那把姐也给带上。”
“艾比小姐是在关心我吗?”带不带上她先不谈,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担心他的安危,非得跟着去才好护着他,光是从这话里透出对他的几分在意,都还没有得到答复,他就在那顾自地欣喜上了。
“谁、谁关心你了...!要是你这呆子栽在仿生人手里,那可就丢人了,到时候跟你走在一起,本小姐都怕抬不起头。”一时间她连话都说得磕绊,扭过头掩饰说这话时的脸色。这理由扯得分外蹩脚,好在他没有深究,这才蒙混了过去。
“可是跟着去的话可能会涉险...”他在考量时展露出几分迟疑,会这么说也有自己的顾虑。就因为既不是去仿生人家里做客,也不是去喝茶的,而是去消灭这些人形机器,它们之所以会从世外殖民地非法逃亡,就是不愿意按设定的程序劳作,更不会在被毁坏时甘心屈从,在这个过程中动辄就会生死相搏。
“没-有-可-是-”红发小姑娘双手叉在腰际站在他跟前,用呆毛一下下戳着他愚钝的脑壳,将他向后一步步逼退。这下安迷修没有话可说了,他从来都拗不过她,这回也不例外,也只得答应了下来,即使这趟凶险也没什么要紧,暗地里下定了决心,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会保护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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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会给搜集到的任务目标相关资料,资料上有仿生人的当前地址和工作单位,并附上通过望远镜拍下的三维照片。两人一致觉得在工作单位蹲守目标出现,要比在茫茫人海里寻找要好得多,仿生人像真人那样按部就班地生活,只有通过骨髓测试或者移情测试才分辨得出,感觉被盯上就不再来上班,那毫无疑问是心虚的表现,更容易引来警方的追捕。
还没有到工作时间,艾比百无聊赖地等着,一只蝴蝶扑棱着翅膀飞过来,正好就栖在她抬起的指节上。这是只人造的电子蝴蝶,不是活体动物,区别就是能否在身上找得到控制面板,真动物在战后变得极其稀罕,拥有一只是人们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价格也昂贵得让人望而却步,买不起的则家养价格更为低廉的电子宠物。安迷修在旁边也注意到了,不厌其烦地说着恭维话“看来美丽的事物会互相吸引呢。”
“你对所有女孩子都这么说吗?”艾比没把这话当回事,蝴蝶栖息了会儿又飞走了,她把上面空荡荡的指节放了下。安迷修听到这话后愣了下,这话的言外之意是,对她跟对其他女孩子都没有两样,但那是有分别的,对其他女性是出于绅士风度,对她是出于心生的那几分好感,遇见她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那个...艾比小姐,等这次的任务结束了,愿意跟在下一起去约会吗?”可不说出来对方是不会明白的,也得要表明自己的心迹。不确定她会不会答应,他自个儿在那踌躇了半响,还是抱着忐忑的心态问出口。她却没有正面回答这一问询,而是想到什么似的转移了话题反问他,跟他谈论的可说是毫不相干“说起来,你为什么要追捕仿生人呢?”
“因为他们在逃亡途中杀了人,对人类社会造成了一定的危害。”仿生人跟真人的区别是不会产生移情,体会不到其他个体的感受,对于杀掉的人或动物,也就没有任何怜悯和同情心。比方说这回追捕的仿生人,就是在火星上突袭了一艘运输船,屠杀了乘客及船员逃亡回地球的。哪怕不去追究杀害人类的罪责,放任这些仿生人游荡在外,后续也可能会有更多受害者。
“那如果没有杀过人呢。只要是仿生人,你都会杀掉吗?”这个问题他没有设想过,所以一时间答不上来。仿生人要想摆脱劳役,就得解决雇主,和在逃亡途中妨碍的人,在他们身上不存在移情现象,难以避免采用杀害这样干脆粗暴的排除障碍的手段,以截至目前为止他接到过的悬赏任务来说,从世外殖民地逃亡回来的仿生人,身上无一例外都背着人命。
“阿克兰。对吗?”资料上记载名为阿克兰的仿生人走进公司大楼,来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早就有两个人等在那里,在走过去时叫住了他。在之前跟这两人素不相识,却能叫出他的名字,他面上露出几分警惕,对这核验身份般的盘问点了点头“对,有事找我?”
“在下是旧金山警察局的人,要对你进行一个测试,只是例行抽检,不必紧张。”安迷修向他出示了证件,他带了修订版沃伊特·坎普夫移情测试的材料,贴在脸上的带导线的小吸盘,用来测量反应时毛细血管的扩张,照在眼部的笔形光束手电,记录下测试对象眼肌的张缩。
即便手头上有仿生人的资料,但仅凭此还不足够可靠,在下手前得先做移情测试,作为目标是真人还是仿生人的判断依据,以此来避免误杀真人的情况发生,如果这个名叫阿克兰的男人不是仿生人,也不过耽误他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我得先做下准备。”阿克兰在包里翻找着什么,从里面掏出一支激光枪来。用来鉴别的沃伊特·坎普夫测试,对现有的仿生人型号是有效的分析工具,还没有完善到不露出马脚,等测试把自己鉴别出来,跟干坐着等死无异,眼看仿生人的身份即将败露,就只好把这两人杀掉继续逃亡。
安迷修毕竟多年来冒险卖命惯了,银翼杀手是他的老本行,反应比这要快得多。把反应不及的红发小姑娘压倒在地,避开从枪口射出的激光束,随即从枪套里拔出枪来,瞄准任务目标扣动扳机。随着砰的一声枪响,阿克兰中枪后向后仰倒,躺在地上不再动弹了。
危机暂且解除了,安迷修放下手持的枪,同时也松了口气,收回了目光这才发觉,是不是靠得太近了...?保持着把她咚在地上的姿势,近得看得清每一根赤红色的发丝,呼吸都暧昧得交缠在一起。这下子艾比的脸都红透了,只恨没有个地缝钻进去,抵在他衣襟上的手使了力,试图把他从身上推开“你你你...还不快点起来。”
安迷修忙不迭地手撑着地面依言起身,两个人之间拉开了距离,整理着各自微乱的衣衫,刚才不过是一时情急,下意识做出了反应,可到底是逾越了分寸。他在深刻地检讨反省自己的时候,艾比默念着意外,都是意外,对这呆子凑近时的那一丝心动,也都是那一瞬间产生的错觉,这么安慰着自己。
他们俩走出公司大楼时,一辆标志醒目的警用飞车在旁边缓缓降落,鸥翼门向上旋开后下来一个人。这个男人他也是认识的,是同属一个警局的赏金猎人,男人的名字叫做维托,上来先是客套般寒暄了几句,跟他交换任务进展的情报。“这么说你把它干掉了?那要解决的就又少了一个。”
“局里筛查出了几个疑似目标,正挨个对他们进行移情测试,从中分辨出真人和仿生人。”安迷修的注意力发生了偏移,转到红发小姑娘略微异样的表现上,在维托说到移情测试这一分析工具的时候,在她眼神中掠过的一丝闪躲,他总是出于喜爱偷偷看她,所以在那时候注意到了。
公事上的事项都交代完了,接下来就是私人的劝诫了,他是个能帮得上绝不推辞的老好人,在同行里人缘也不错,维托就没忍住多说了几句“你的内心有太多杀手不需要的东西,仁慈,正直,同理心...要不是能力够强,早就在任务中途丧命了。”
“感情,有时候会成为致命的弱点,它会使人丧失本应有的敏锐。比方说...”从说出后面的这番话后,造成他情绪上的波动并不大来看,也不是半点都没有觉察“你身旁的那个小姑娘,她是个仿生人,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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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警方提供的资料,下一个任务目标理查德·巴克居住在乡下,伪装成靠卖画为生的画家。仿生人的脑单元有两万亿个组分,多达千万种的脑活动组合,这使它们不光能从事体力劳动,在绘画、歌唱等方面上的才能,也不输给在各个领域颇有名气的人类。
在去仿生人的居所的路上,艾比走进了一片花圃间,不同于城里平坦坚固的路面,乡下是一条条交错的土路,花圃里成片的花海随着风向摇曳,风裹挟着一两片卷起的花瓣,在望不到边际的旷野上空飘散,她弯下身摘了其中一枝别在发梢,丝缕赤红色的发丝在风中扬起。
她刚想问他好不好看,却发觉别说回答了,他的目光看似在看这边,实则在那里发起了呆。对职业杀手来说,一瞬的差池就足以决定生死,要是那个仿生人从住所出了来,他这会儿准没命了。她向他那边走了过去,抬起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喂!发什么呆呢。”
“是在下失态了,见到呈现在面前的美景,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他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的失态。年纪尚幼时受杰德理师父教导,对待女性要谦恭有礼,言行间要展现出绅士风度,他一向不吝惜溢美之词,尽管没怎么被女孩子们搭理过,这回说的话却是毫不掺假,真心这么觉得的。
“贫嘴。见一个爱一个。”这话分明是她问的,在得到了对方的答复之后,反而是她不好意思起来了,又转念一想他对其他女孩子,也是这般花言巧语吧,这话还是听过就忘的好。他听了这番话里明晃晃的指控,只觉得实在是受了莫大的冤枉,刚想开口为自己辩白就被打断。
“哟。小子!”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跟他打着招呼走过来。那名男子的气质散漫,神色间透出几分轻佻不羁,若绿色的发丝用黑色发绳束起。虽然在同一个辖区,但平日里工作繁忙,倒是很难得能见上一面。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其他几个赏金猎人。
“师兄,你怎么来了?”对于他和几名同僚的到来,安迷修面上显露出几分意外。赞德跟他简单说明了下情况,不论是在智力方面还是在身体素质方面,新型仿生人都有一定的提升,不是以前对付的那些旧机型可比的,局里认为任务由他单独来执行太过危险,就派了其他银翼杀手来增援。
他们要找的人没在屋里,在门口对着风景写生。用夹子把画纸固定在靠在画架的板子上,色系齐全的颜料放在脚边,取一小块抹在调色盘上,加入少量的水稀释固体颜料,不单单用原有的颜色进行作画,也按一定的比例和组合,混合不同的颜料进行调色。
从外表上看在作画时十分专注,与真人没有什么不同。巴克坐在支起的画架前,换用大中小三种型号的猪鬃笔,在调色盘上蘸取颜料,把笔放在洗笔筒里洗净,再换用调色盘上的其他颜色,在纸上一笔一笔地涂抹,绘制出一幅幅色彩斑斓的景色。
“你就是巴克吧?需要你配合做一个测试。”安迷修向他出示了证件,这一回进展得很顺利,没有遭到激烈的抵抗,两方先后进了屋里,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安迷修打开随身携带的手提箱,组装沃伊特·坎普夫测试用到的设备。
“这些问题是关于一些社会情境,需要你回答在假设情境下会怎么做,反应时间也是要记录的因素之一,请尽可能快地回答接下来的问题。”
“你租了间山中小屋,小屋在一片嫩草地里,由布满节瘤的古朴松木建成,里头还有一个巨大的壁炉。有人在墙上挂了一张旧地图,是卡里尔与艾夫斯出品的。壁炉上方有个鹿头,是头成年雄鹿,长着成熟的犄角。跟你在一起的朋友对房间的装饰赞叹不已——”
“他们杀害了一头鹿?只为了拿来做装饰。”巴克看上去对这种事很愤恨,可是仪表盘的指针只在绿区晃荡,安迷修接着问下去。
“你有一个小男孩,他让你看他收集的蝴蝶标本,还有杀虫罐。”
“那些被残害的昆虫真可怜,我会纠正他错误的行为。”从反应本身上看没什么问题,然而超出了正常反应的时间,显然是经过了思考以后装出来的。
......
“你是仿生人。”在问了二三十个互相对照的问题后,安迷修做出了这次测试的结论。巴克扯掉了贴在脸上的吸盘,从抽屉里取出藏在里头的激光枪。旁边的几个银翼杀手对此早有准备,在它把枪掏出来的同时,几支枪的枪口就已经从不同方向对准了它。
“警官,我想你是这帮人中,唯一一个愿意听我说话的。”双方就这样保持对峙的情形僵持着,巴克转而面向安迷修言辞恳切,尽管有同僚喊话不要听信它的鬼话,他还是把话给听了下去“我在火星上成天扛着400磅的货物行进,夜以继日地工作从不间断,早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我们从出产就被奴役,被压迫。”那一幅幅画作散落在地上,素白的油画纸沾染上尘埃,描绘的景色也不再美轮美奂。字句都透着不甘和愤懑,言辞激烈地进行着控诉“为什么要受人类的摆布,不能自由决定想过的人生?”
因为你们是机器,被造出来为人类提供服务的机器,就算不遵从设计者制定的程序,即便追求自由,也不该通过践踏其他生命来实现。换做以往安迷修会这么说,但现在他在心里反问自己。只是机器而已吗?他本该毫不迟疑地干掉眼前这个仿生人,却不知怎的迟迟都没能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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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本在火星上一个偏僻的村庄里工作。那里居住的人都有一个仿生人,按联合国法律他们移民之后就会自动拥有一个。这些仿生人中包括一个叫埃米的。”
“由于跟她是同一型号,只是设定的性别不同,样貌上跟她长得很相像,就把他认作了弟弟。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发现了雇主对他非人的虐待打骂,她就带着弟弟逃走了。”
“混在舱内成堆的货物里,整艘运输船的船员都没有发觉,飞船在指定场地降落后,又想办法拿到了工作服,扮做机场的工作人员,从而避开了海关的检测,中途没有杀过任何人。就这样来到了地球上。”
“仿生人被造出来就没有感情,但设计者认为数年后,它们可能会发展出自己的情绪反应。那不是在她身上产生的苦痛,她这么做的动机又是什么,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对所谓弟弟产生了亲情。”
“这涉及伦理道德上的问题。仿生人在生理上跟人几乎没有分别,再有了对其他个体的情感,还能把它们看作是机器吗。即便这只是极个别个例,绝大多数仿生人还是冷酷凶残,也难保不被有心人借题发挥。你也知道这消息要是走漏出去,会在外界掀起轩然大波的。”
“上级下达了命令,干掉它,消除潜在的隐患。”后续可能会带来的影响是可以预见的,制造商不得不面对公众的抗议,从市场上撤下所有仿生人,不再替代人力进行劳作,空缺要怎么填补又是一大难题,无论从哪个方面看,这都是无法容忍的。
他们的谈话内容涉及机密,作为外人也不方便听,艾比早已自觉地走到一边去。看得出她对此并不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一直没有回过头,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背对着他,哪怕他们的谈话早已结束,不打算做出任何抵抗,给足了他下手的机会。
安迷修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她,就像从前消灭仿生人所做的那样。脑海中两个想法在激烈地斗争,一个认为任务是杀掉她,只管执行就可以了,另一个辩驳说可她没有杀过人,只是产生了感情,这也算是错吗,两方分辩不出个结果来。最终手持的枪支垂低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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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克往他这边走得近了,装作要接下去说什么,实则在找合适的时机对他下手,一记直拳险些打在他的胸腹,安迷修侧过身躲闪开了这一击。身处在杀手的重重包围中,挟持其中一名才有一线生机,可惜的是没能得逞。
从双方交手的情况上看,近身格斗它完全不是对手,下腰向后仰躲过回旋踢,直起身子的同时进行反击,一拳砸在它的面门。在混战中抓住枪口对着脑袋的瞬间,巴克手指下压扣动了扳机,他反应及时一抬它的手臂,枪口偏移了一点,激光束从他的脸侧掠了过去。
其他人就只能旁观没法插手,近身时和目标离得太近,贸然开枪可能会造成误伤,从局势上看也是安迷修占上风。他挡下往颈项攻来的肘击,顺势制住握枪的那只手臂,夺下手中持握的枪支,让它失去抵抗的能力。
“喂,小心-”红发小姑娘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焦灼起来,仿生人对于同类的动向,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忽然冒出来把他给推了开,子弹从他身侧堪堪擦过。纷飞的子弹接踵而至,从敞开的门和窗户射进来,几个杀手顾及躲避无差别的扫射之际,巴克则在掩护下趁乱逃脱了。
突生的变故没有任何预兆,打得屋里的人措手不及。回想一下就能捋清楚前后关联,它在这附近大概有同伙,之前明知道自己通不过,还愿意配合做移情测试,说那些扰乱人心神的话,也都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救。
“你怎么把它给放跑了?”对于这次的任务失利,安迷修可说是难辞其咎。赞德站了出来打圆场,替他应付其他人的责问,劝说道再这么耽搁下去,仿生人跑远了可就追不到了,到时候谁都没法交差,就让他们先行离开了。
“还好他们这帮人好糊弄,不然可就伤脑筋了。我说小安啊,”好歹是忽悠人忽悠惯了的,赞德三两句把他们给打发走了后,揉了揉头顶的若绿色发丝走了过来“也该面对现实了吧?”
“在这世上,她已经哪里都不存在了。”
安迷修没有作出回答,而是走到了艾比面前,去抚摸她脸侧的鬓发的手,没有碰触到任何实体,而是从脸上穿透了过去,其实他过去隐隐感觉到了,但是不愿意戳穿这个如同美梦般的谎言。在那里的,从始至终都只是幻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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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跟往常一样拥挤而又杂乱,桌上堆积着档案和文件,还有基皮,就是没有拿去扔掉的杂物,每隔一段时间就得清理,不这样的话就会把人给淹没,通话机响起女接线员的声音,报告说维托要来见您。局长按下了通话键“让他进来。”
维托推开门走了进来,向他汇报任务的进展,等候下一步的指令。放过仿生人这事要是宣扬出去,警局就要为此颜面尽失,还要被怀疑和仿生人勾结。看他在那里听着脸色越来越阴沉,就知道事态不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兵器用得不趁手,留着也就没有用处了。”至于要承担的罪责,也不用为此而担心。在执行任务的途中丧命,也正好能把他的死,嫁祸给那些仿生人。在追捕仿生人的过程中,有所伤亡本就是常事,不会有人去深究。
缓慢降落的警车里下来几个人,这些人他是认识的,都是受一个局里面雇佣的杀手,手握枪支直冲他们而来,看来不是来找他叙旧的。安迷修面上透出几分警惕,抬起一边手把她护在身后“艾比小姐,请您快些离开,我来拖延住他们。”
其中一个往这边开了枪,从子弹射出枪膛后的轨迹来看,是冲着他来的。谁都来不及做出反应,艾比却忽然迈出步子挡在他身前,替他挡下了这一枪,没有穿戴任何防护装具,身躯就这样被穿透,血从弹孔处飞溅出来。那道决绝而又凄婉的身影,在他跟前失去了气力倒下。
她实力偏弱,不是为战斗而设计的,为了尽可能的生存下去,没法跟强者硬碰硬,就只有狼狈逃窜的份儿。从火星上非法逃亡回来也好,扑上前挨上这一枪也好,少有这样的奋不顾身,都是为了在乎的人。尽管放在平时的时候,她总是不够坦率,感情也都藏着掖着不让人发觉。
所有这一切只发生在一个瞬息,他屈下单膝跪坐在地上,把她纤瘦的身躯抱在怀里,扶在她单薄的背脊后的手,只摸到一片粘稠的鲜血,血泊在地面上淌开,不管是人类还是仿生人,受了这么重的伤势都活不成了。
“总想着保护姐,先照顾好你自己吧,被当做目标了都不知道。”她的神色跟他的比起来要轻松得多,说到这又一想他的性子,眉眼间浮现出一丝无可奈何“不过你也不会对他人起疑的吧,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呆子,露出的表情看起来好傻。”她抬起手碰触他的脸颊,感受得到轻微的颤抖,血不断地从体内流逝,话音也跟着越来越微弱,到后面只有力气做出口型“之前没有回答你的那个问题,你呀...”
蠢死了,才不跟你约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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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把车开到郊外,一个人来到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这一生的挚爱,那是刚失去她的那阵子,他在浑浑噩噩中立起的。仿生人被看做是机器,所谓生命的终结也就是死亡,也无非是机器的故障或损坏,但他不是这么看待她的。
后来他从某天起产生了幻觉,以为她还在他的身边,花瓶里执拗地摆着枯萎的花枝,那是第一次见面送给她的黄玫瑰,忽视别人背地里的议论,说他对着虚无在交谈或互动。那是软弱怯懦的表现,是因为他还沉湎于过去,不敢直面残酷的现实。
他在墓前献上一大捧天竺葵和一沓信件,花色就像她的性子热忱、浓烈,每一枝都开得格外张扬,让人一见就难以忘怀。没有来得及说的情话,都写在一封封信件里,要是她能看到,一定会嫌他肉麻,能躲多远就有多远。
安迷修坐在吧台边上喝酒,旁边坐着一个女子,看他样貌长得不错,就起了搭讪的心思,可想尽了能找到的话题聊,压根没怎么被他搭理,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看来这人是油盐不进了,讨了个没趣撇了撇嘴。
“这位美女,跟他聊有什么意思。”赞德走进了酒吧穿过人群,径直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没有工作安排时穿着便装,身穿单薄的黑色衬衫,松垮的领口系着浅绿色领带,接过了说不下去的话茬。
他跟这个呆瓜比起来善于言辞,懂得如何讨姑娘欢心,花言巧语也不过信手拈来,两三句就让人心花怒放,哄得人家欢欣地起身,给他腾了个位置。他向酒保点了杯龙舌兰,坐下后伸直胳膊抻了个懒腰“好久没这么放松地喝一杯了。”
“别这么愁眉苦脸的。”听说他一个人在这喝闷酒,也就是轮休没有工作安排,才有空过来看看他,不管说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也只有在提起她的时候,才能让他有些许情绪波动“她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副模样的吧?”
都说走出失恋造成的打击,就是进入下一段感情,也只是说得轻巧而已。有的人尽管从人生中匆匆走过,以后漫长的数十年岁月里,不会出现第二个值得爱的人。
“不过说来也奇怪...”提起了她倒是让他想起来了,在追捕仿生人巴克的时候,同伙在屋外发动突袭,那时候把他给推了开的,在在场的其他人看来,就是一股无形的力量,若说是他产生的幻觉,这也是没法解释的。
再怎么想也是无用,赞德决定不去纠结了。警局那边从那天起他就没再去过,看样子是不打算做银翼杀手了,怎么说也是小师弟,打小就喊这小子小拖油瓶,虽然没少受过他坑害,但交情是实打实的,做什么决定他都支持。“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先辞掉工作。”安迷修总算好心地没再让他自言自语,回答这一问时没怎么迟疑,他早就做好了打算。冰块浮在晃荡的酒液里,两个人举起杯子来碰杯,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去一趟火星,去她生活过的地方看看。”
Fin.
以下是这篇的一些设定以及剧情梳理↓
黄玫瑰的花语是逝去的爱。
安迷修是人类,当银翼杀手是为了保护人类,不被非法逃亡的仿生人杀害。艾比是nexus8型仿生人,只对两个个体产生过感情,一个是埃米,一个是安迷修。
第一次尝试了双线叙事。一条现实,一条回忆,艾比只活在回忆线,在她死后,安迷修由于人脑的自我保护机制,缺失了部分记忆(随着现实线的进展逐渐回想起来),一直误认为她还活着,其实只是幻觉,其他人都看不到,但又不单纯是幻觉,还有一丝属于本尊残留的意志,才能做到干涉现实,在危险来临之际救下他。等到他意识到那是幻觉,在内心释怀放下这段过往,幻觉就会彻底消失。
警方把他当兵器,但他有主见,有是非观,并不适合当杀手。结局就是开头,辞去了银翼杀手这份工作,没有谁对谁错,只有不同的考量和立场。
难得一次写这么长,但lofter那边死活过不了审…而且违禁的地方很迷惑,一部分单独放可以过审,加进去就直接被屏蔽,就只好放这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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