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浔汐.的推荐

阅前须知:

1.此篇为《陨星》番外,主蒲熠星,蒲all蒲无差,其余友情向,半现实向

2.注:全篇番外以日记形式展开,[]为后来补充内容

3.人物属于他们自己,ooc归我

4.全文近3W字,但并没有多少糖。提前预警,文笔不够,降低期望。

若以上都可,全文如下:

                                            观星录 

                                                                    ————星星休眠时,我在偷偷说爱你

01.

写在前面:

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我犹豫了三分钟,然后点头答应了。同意归同意,该反驳的我还是要反驳,我对我的医生朋友说:与其叫它“病人观察日记”我更愿意称它为《观星录》。我的朋友笑着说随我,只要能给他一个反馈就好。

于是我兴致勃勃的买了一本牛皮本和一支钢笔,在扉页写上了“观星录”三个大字。

这是时隔七年后我第一次写日记,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凭我现在的文笔能写成什么样,十有八/九是流水账。但我确确实实是想记些什么去纾解我的情绪,毕竟不是每个经历过天灾人/祸的人都能那么快从伤痛中缓过劲来的。所以让我们开始吧。

宇宙上所有的温柔,都归落到了银河;银河上的所有温柔,都归落到了星星。

这是一个关于蒲熠星的故事。

                                                                                          记录员:蒋励

                                                                                          日期:20X0年11月2日

02.

20X0年10月19日  星期一  天气:晴

我至今都忘不了这个晚上。系统被彻底摧毁,十五天的噩梦之旅终于结束,NPC们回了他们应该回的地方,而余下的四千多名玩家纷纷涌入了最近的医院,蒲熠星第一个被送进了急救室。

郭文韬抱得太紧,以至于松手把蒲熠星放上担架时那么艰难。他大抵是怕吧,怕在自己怀里尚有一口气的人交出去后就没了呼吸,他不想放手,可又不得不放手。

蒲熠星被推进手术室时,郭文韬的视线紧紧跟随着他,直到被大门阻隔视线;直到红灯亮起;直到手中的温度冷/却;他才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五感,疼痛和酸涩一齐涌上来,脱力地坐倒在地。

周峻纬想去扶他,结果也被带倒,于是两个人任性地坐在地上不起来了。

郭文韬摊开双手,盯着掌心里还未干涸的鲜红的液体,呢喃道:“都是血,都是他的血……”

周峻纬看了一眼,抓着郭文韬的手腕往下按,强行让郭文韬的视线从那一大/片红色上移开,自己却固执地扫过郭文韬全身的血迹,企图以出血量来判断那人的情况如何。到最后他也只说出了两句话:“没事的,阿蒲会没事的。”

齐思钧还抓着医生的手说着些什么,被些许冷漠地推开。我猜医生可能是和他说“病人情况危急我们会尽力”之类的话吧。齐思钧愣了很久,回过身去察看其他人的情况,在看到情绪几乎崩溃的邵明明唐九洲石凯三个人后,他第一反应还是温柔地去安抚他们。齐思钧的笑明明那么暖,可我看着他却更想落泪了。

十分钟后有护/士来查看我们的状况,毕竟一群伤患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场景实在不太雅观,尤其是郭文韬脖子以下全是血的样子看着太吓人了。可任凭护/士怎么劝,这群人就是不肯离开半步。劝了两次,护/士也就放弃了,她们还有许多其他病人要救治,因此也懒得管他们这些执拗不听劝的人。我都能从一个护/士小姐姐的白眼中读出她的心里想法:一群疯子,爱咋咋地吧。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尽头突然冲过来两个人,一个一头卷毛胖胖的,另一个人高高瘦瘦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找过来的,但一定很着急就对了。[哦,这里补一句,我后来才知道这俩大哥是著名的虎/牙主播——JY和刘小怂。]

他俩跑得气喘吁吁,到的时候显然被我们的状态吓到了,胖哥看了看唐九洲齐思钧等人又指着坐在地上的郭文韬和周峻纬半天没缓过劲,倒是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急的大喊:“蒲熠星人呢?”没得到回应又冲着郭文韬喊了一遍:“郭文韬,我问你蒲熠星人呢?!”

我当时皱着眉头,暗想这个一开口一股子东北大碴子味儿的小哥谁啊,敢这么跟郭文韬说话。

郭文韬没应他的话,只是抬手指了指紧闭着的手术室。紧接着就听到两人一人爆了一句脏话,不堪入耳的那种。

还算冷静的齐思钧给两人解释了一下事情始末,得知事实真/相后两人骂的更起劲儿了。

“我/靠蒲熠星傻/逼吧,真当自己玩兔子呢死了还能活?!TMD这一身的中二病能不能收收啊?自己那么小个一人平时磕一下碰一下疤都几天不消的成天幻想当什么英雄,他咋这么能造呢?!”

“我艹/TMD破系统,它有种怎么不把老子也拉进去啊,老子要在肯定TMD弄死它!蒲熠星也是傻,什么都自己扛着不说,以为这样人家能感激他记得他呢,妈人家伤好后转头就忘了谁管你是死是活?”

这俩真的是蒲哥的朋友吗?我怎么那么不信呢?

话是真的很难听,可激动的情绪和通红的眼眶都做不得假。他们在用这种方式去掩盖他们的心疼和无措。最重要的朋友出了事,他们连忙都帮不上,他们能怎么办呢?

还是唐九洲出声让两人坐着等,两人才安安静静/坐下来。

他们现在除了等也别无他法。

王春彧、郎东哲、潘宥诚、火树四人是后半夜才到的,这四人显然比JY和刘小怂靠谱多了,他们至少把地上的郭文韬和周峻纬两人拉起来了,并试图劝几人先去治疗,这里让他们来守。

只是可惜,手术室里的人的分量实在太重,重到他们根本挪不动脚。郎东哲只好找护/士借来医疗用品,在王春彧等人的帮助下先帮那几个家伙处理身上比较严重的伤。

手术室大门打开时,离得最近的周峻纬是第一个冲上去的,紧接着就是已经包扎完的齐思钧和包扎到一半的郭文韬。

那个出来的年轻医生叫陈峰,是我的朋友,我有些同情他,他刚刚踏出手术室就被我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峰是个高材生,年纪轻轻就跟着主任在手术室里实习了。他整个人理智又淡漠,丝毫不顾忌他的好朋友我还在场,也完全不认识面前这一堆小有名气的大神们,更不知道该缓和语气给病人的朋友们一些安慰,只是一本正经地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严重,必须马上进行手术,你们谁是病人家属,来签一下手术同意书。”

“你们通知蒲熠星的父母了吗?”火树问。

“没呢,这么大的事哪敢让他们知道,昨天阿姨打电话给我我都骗她说蒲熠星在录节目。”刘小怂答。

“那……怎么办?”郭文韬无助地望了一圈,视线又落在那份手术同意书上,颤抖地问出一句。

他们这里没有一个人能为蒲熠星的命负责。

周峻纬一把夺过陈峰手里的纸笔,我们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一面想阻止他签一面又希望他签,但他最终还是没能下得了笔。他的手抖得不成样子,根本写不出一个完整的周字。

这个字他签不了,他们都签不了。

每每回忆到这里,我都不得不感慨一句幸亏撒贝宁老师和何炅老师到得及时。那句“我签,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负责”至今仍时不时在我耳边回响。幸好、幸好蒲哥还有这么个师傅。

撒老师从周峻纬手中拿过纸笔,唰唰签上自己的大名交还给了陈峰。

陈峰本着职业素养说了句:“我们马上进行手术,但他伤的太重,还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撒老师一把拽住他:“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花多少钱,哪怕是请最好的医疗器械和医疗团队,都得把他给我救回来。需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们找给你们提供,但请你们务必全力以赴抢救,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你们就别出来递我们一张病危通知书说什么我们尽力了,我徒弟我再了解不过了,他是不可能把他一群朋友丢在手术室外不管不顾的。”

“您放心,我们不会轻易放弃任何一个人的命。”

“好了,别为难人家实习医生了。”善解人意的何老师轻轻拉开了撒老师,放陈峰回了手术室。

我想,陈峰现在总该知道里面躺着的是个什么大佬了吧。

“那可是小蒲……”撒贝宁的情绪有些激动,眼眶红了大半,“好好的说失踪就失踪,好不容易有消息了,结果跟我说人在急救室……”

何炅同样红了眼,连鼻尖都是红的。但他还是搭着撒贝宁的肩膀和胳膊安抚他,语气轻柔:“知道你心疼小蒲,我也心疼,可现在我们也只能等。况且你千里迢迢跑过来,就只关心你徒弟,这些个孩子你都不管了?”

撒贝宁这才恍然回过神,环顾了一圈,发现那几个人血迹斑斑伤痕累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们这几个家伙怎么回事啊?伤也不去处理,都不知道疼的吗?”

齐思钧想要解释,被撒贝宁一个眼神堵了回去。“赶紧的,老何你带他们去处理伤口,这里我守着。”

“都听话哈,先去处理一下,这里有撒老师在不会有事的。”何炅拍了拍郭文韬的背又拉着周峻纬的胳膊,哄着几人离开手术室门口。

王春彧等四人跟去帮忙,徒留撒贝宁、JY、刘小怂还有我守在门口。

等待的过程太漫长也太无聊,撒贝宁会主动和我们三个搭话,但不知是在这位大名鼎鼎的主持人前比较拘谨还是气氛太沉重的原因,每每都是三两句后又陷入无尽的沉默。

我们守了一/夜,手术室大门始终没打开过。

03.

20X0年10月20日  星期二  天气:阴

撒贝宁和何炅两人还有许多工作要忙,安顿好郭文韬等人后一大早就急匆匆的走了。撒贝宁根本不放心走,奈何工作行程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根本推不掉。临走之前,他还特意跟我说:“小蒋啊,阿蒲要是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我诚惶诚恐的应了。

而何炅在叮嘱完其他人后又特意来找我加了微信,让我多看着点他们,有什么情况微信向他汇报。

于是我看着和何炅的微信聊天页面,像是接受了一个艰巨又重大的任务,每隔一个小时就要向他汇报一次。

9:00AM

周峻纬打完麻醉刚睡下。

10:00AM

郭文韬身上的伤处理的差不多了,刚刚送到普通病房。

11:00AM

齐思钧醒来吃了午饭想离开病房被潘宥诚拦住了。

12:00AM

唐九洲醒了会儿,吃了点东西又睡回去了。

其他人都还睡着,情况还算稳定。

……

我看着微信界面上一水的绿色气泡框,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会打扰到何老师工作,但好在何老师每条都会认真看,然后告诉我我可以做些什么,我连忙回复一串“好”字。

“小蒲怎么样了?”

何老师这条消息来得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我抬头看了眼紧闭的手术室,不知怎的就有些难受,指尖微颤地在手机键盘上敲敲点点。

“蒲哥还没有出来。”

消息发送出去的时候,一只手落在了我的肩膀上——是王春彧。

“蒋励,你先去吃晚饭吧,这里我来守。”王春彧语气温和,眼角还带着笑意,说出的话让人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服感,“我在这儿跟阿蒲唠唠嗑,他能听见的。”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头,起身的时候已经在想要吃点什么了。

走到拐角处,我听到王春彧说。

“阿蒲,我还等着和你继续聊上次没聊完的话题呢。”

“十六天了都,你还要我等多久啊?”

[那个时候的王春彧大概不知道,他这一等就是近半年。]

20X0年10月22日  星期四  天气:多云

比起前两天,今天的天气很好,至少没那么阴沉沉的了。

我始终关注着他们的情况,每天准时准点地和何老师汇报,时不时还要接两个撒老师的电话问候,我猜我的电话大概是何老师抖落出去的。

从一开始的“这臭小子……”到现在的沉默半晌后的一个轻叹,我已经数不清撒老师叹了多少个气了。

我挂断电话,日常点开微博热搜,我们十五天的奇幻旅程得到了全球的广泛关注,世界各地都在讨论这件事,好的坏的好奇的害怕的……说什么的都有,我随便刷了两下就看不下去了,那些没有经历过这场灾难的人又怎么可能感同我们的身受呢?

又有多少人会知道故事的主角,那个被大家评头论足的所谓的英雄,至今还在抢救室里没有出来呢?

中午的时候,JY刘小怂两人和火树换了班,我们三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聊天。准确来说,应该是他两在那阴阳怪气,而我只是个听众。

听JY和刘小怂讲话其实很有意思,两人一个逗哏一个捧哏跟讲相声似的,如果不是这两人在疯狂diss我蒲哥,我一定会为他们鼓掌叫好。

刘小怂:“你说这蒲熠星浪费我们多少时间了?就因为他,我那个综艺都没去录!”

JY:“就是说,我这么多天不开播,估计粉都要掉完了。”

刘小怂:“掉粉算啥,啊,礼物少收了几万才亏好吧。”

JY:“唉,你说这损失是不是得算到蒲熠星头上?”

刘小怂:“那必须得算他头上啊,等他出来不给我俩一人刷一个藏宝图都说不过去你说是不戴士?”

JY:“不至于不至于,你说这他的那群小姑娘也这么多天没看到人了,等他出来,到时候我俩啥都不用干就怼着他拍,这掉的粉少收的礼物不是蹭蹭蹭就回来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TM差点撸起袖子给两人轰出去。

两人逼逼叨叨了半小时,才终于停了嘴。

世界安静的那一刻,我起身走到窗边,将头探出窗外透了口气。

一阵秋风拂过,我看到墙上的阴影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暖黄/色的光亮,沿着窗台悄悄爬进了走廊。

我仰头一看,太阳出来了。

身后突然传来几声异动,我转过身就看到原本坐在长椅上的两人冲到了手术室门口,这时我才注意到那盏亮得格外刺眼的红灯终于灭了,紧闭的手术室大门也随之打开,医生和护/士们推着一张病床鱼贯而出。

我几步跑上前去看蒲熠星的情况,他的身上插满了管子,闭着眼睛安静地躺着,面色苍白,大大的氧气罩几乎挡住了他大半张脸,呼吸又轻又浅。

我只来得及瞥到这么一眼,他就被推进了电梯,JY跟了进去,而我和刘小怂被留在了电梯外。

我一脸茫然地看向刘小怂,而他用双手狠狠揉了一把脸后笑着告诉我:“刚刚百忙之中我问了两句,医生说蒲熠星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了。”

我下意识地勾起嘴角想笑,眼泪却先一步落了下来。刘小怂看我哭了,狠狠拍了我两下,然后一把抱住了我说:“有啥好哭的嘛,这是好事,是好事……”

我拉住他的胳膊笑道:“小怂哥,你能不能擦干眼泪再跟我说这句话。”他也是非常不见外将眼泪全部蹭到我的衣服上,哑着声说:“我刘小怂TMD这辈子没为谁哭成这样过……”

我笑了:“是,等蒲哥醒了我一定告诉他让他负责。”

“我也不图他别的,我这眼泪这么宝贵,要他一个藏宝图不过分吧……算了还是让他请我吃顿饭好了,我都三天没吃好的了。”

……是啊,三天。

蒲熠星抢救了三天三夜,才终于从手术室出来进了ICU。

JY是和陈峰一起下来的,看我俩哭的那个样子,JY还对我和刘小怂进行了大肆嘲笑。刘小怂不服气的和他闹,我没理他们两个,去问了陈峰详细情况。

陈峰难得良心发现似的把我拉离了歪怂两人,悄悄告诉我蒲熠星只是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之后还会不会复发什么时候能醒都未可知。

他们把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得靠蒲熠星自己了。

这是一个长期战斗,他挺过去了就是挺过去了,他要是没挺过去,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调整了下情绪,和陈峰还有歪怂三个人一起回到了307病房,这是一个六人间的大病房,虽然条件可能没有其他病房好,但一来他们六个坚持要在一个病房,二来也方便照顾,何老师当时就依了他们。

难得的,六个人都处于清醒状态,就连伤的最重的郭文韬和周峻纬两人都已经能从病房上坐起来吃些东西了,而邵明明和石凯甚至已经能下床走动了。

唐九洲是第一个注意到我们进来的,他反应极快地直起身问:“是不是蒲熠星出来了?!”齐思钧紧接着问道:“手术结束了吗?阿蒲出来了吗?他怎么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眼里充斥着希冀。

“刚刚被推出来,转到ICU了。”刘小怂的话一出口,这些人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有了些许生气,眼睛都布灵布灵闪着光。

“那就好……那就好……”

郭文韬直接掀了被子想要下床,甚至动了想要去拔吊针的念头,被王春彧和郎东哲两个人眼疾手快地制止了。

“别折腾了,ICU是不会让你们探望的,你们要真有这份心就先好好养病。”陈峰冷漠地泼了几人一头冷水,上前检查每个人的情况,“等人什么时候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还得你们去照顾。”

我是真怕我这个朋友被这些个大佬揍啊,急急忙忙替他找补:“对,你们先好好养伤,蒲哥肯定也不希望看到你们这样。”

“……我只是想去看他一眼。”被强制按回病床上的郭文韬低着头,一手抓着被子说。正当其他人想说些什么安慰他时,JY突然出了声,伸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就想看一眼是吧,巧了,我刚刚拍了一张打算等他醒来之后给他自己看看来着,我跟你们说,真的贼丑,这怎么也得进黑历史前五吧……”

JY说着把手机解了锁调出那张照片递到郭文韬手里,他话是这么说,可谁都明白歪哥是知道他们心心念念那个人所以特意拍了一张给他们看。

郭文韬接过手机的手都是抖得,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上的照片足足有二十秒钟,像是要把照片的每一个细节都看得清清楚楚,才终于松了眉头咧开嘴笑起来:“是挺丑的……”

JY的手机在病房里传了一圈,大家争抢着看照片和吐槽,气氛逐渐活络起来。我趁机给何老师和撒老师发了消息,又拍了张307病房的照片传过去,好让他们俩放心。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04.

20X0年10月29日  星期四   天气:晴

离蒲熠星进ICU已经有七天了,这七天我们看不到人,只能从陈峰那里了解蒲熠星的情况,好在目前看来都是好消息。

蒲熠星那边暂时不需要人守着,JY和刘小怂也就先回去工作了,至于其他人也都还有工作,见他们的情况也都稳定下来后就开始了轮班模式,谁有空的谁来医院,并告诉他们一个电话随叫随到。

我一个闲散人士,大学刚毕业也没有工作,父母也都在国外,好朋友陈峰又是这家医院的医生,我也就顺势留在了医院帮忙。

于是这几天我每天待在307病房,继续向何老师汇报他们六个人的情况。久而久之的,我也算是成功打入了他们的内部,他们现在已经会和我讲一些他们之间的趣事或秘密,也会时不时开我的玩笑。

特别是石凯,知道我打游戏还不错之后就隔三差五拉我还有唐九洲邵明明打游戏,被周峻纬齐思钧联合骂起几次才消停了些。

而我在空闲的时间就开始补课,看他们之前录的综艺节目,企图让自己多了解他们一些。

结果补着补着,我就彻底入坑了,这些人也太上头了吧。

距离产生美这句话果然没错,要换作十天前我哪敢相信这群大佬私底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

我推开门就看到石凯和唐九洲在抢一个橘子吃,周峻纬抓起果篮里的橘子就朝两人砸了过去骂他们幼稚,邵明明拿着手机坐在郭文韬病床边对他连说带比划似乎是在争论哪件衣服更好看的问题,齐思钧在一旁给大家泡牛奶不时提醒一句小声一点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像极了他们合宿时候的样子,其乐融融,温馨美好。

我握着把手就这么愣在了门口,心里却莫名的不是滋味。他们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基本已经能出院了。看到这么有活力的他们我是真的发自内心的开心,可是为什么鼻头那么酸涩呢。

“蒋励,你来啦?进来啊。”周峻纬看到我招呼道。我连忙低头摸了下鼻子,敛去了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笑着进了门:“今天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刚刚陈医生来检查过了,我们大概明天就能出院了。”周峻纬接话。“都已经恢复好了吗?不用再养养吗?”我不放心地问。

“不用了,都好得差不多了,整天呆在医院也无聊,凯凯和明明两个人早就吵着想出去了。”齐思钧笑着接了我的话,开始一杯一杯给大家分发牛奶。

“九洲你的牛奶!”

“哎谢谢齐妈!”

有了唐九洲的带头,接下来的邵明明和石凯也都纷纷喊“谢谢齐妈”,齐思钧颇为无奈又拿他们三个没什么办法。

“来文韬给。”齐思钧把牛奶递给郭文韬,在郭文韬开口之前补了一句,“你要是敢叫齐妈我就敢打你。”

郭文韬呛了一下,才道:“谢谢老齐。”

齐思钧将另一杯递给周峻纬,同样也得到了周峻纬的一句“谢谢老齐”,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我注意到桌上还有两杯牛奶。

然后我看到齐思钧去拿牛奶的手很明显地顿住了,停了有三秒钟才端起其中一杯朝我走过来,把那杯牛奶递给我:“来,小蒋,给你的。”

我当然知道这杯牛奶并不是给我的,至少本来不是。齐思钧并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又怎么会提前给我泡好牛奶,更何况我也并不需要喝牛奶。他大概是在合宿里养成的习惯,什么东西都要准备七份。

这一杯牛奶,本来是给蒲熠星的。

我没有戳穿他,只是顺手接过说:“谢谢齐哥。”

我喝了一口,牛奶偏甜,估计是放了两勺糖。

他朝我点了下头笑了,眼里还透着感激。

我搭着他的肩,一口喝了一大半,竖起拇指夸赞道:“嗯,齐哥泡的牛奶就是好喝!”

周峻纬大概是察觉到齐思钧的情绪,举起了手中的牛奶轻轻晃着,附和我说:“真的好喝,这可是你齐哥的独家手艺,不喝可惜了。”

“对啊你看我这能喝到齐哥亲手给我泡的牛奶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啊!”我下意识的回复了一句,因为嘴里含着牛奶,语速又快,牛奶两个字根本没念清楚。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我感觉到病房里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齐思钧显而易见地僵住了。

我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好在唐九洲很快打了圆场,把空了的杯子一递:“小齐我喝完了!”

齐思钧自然地接过杯子,顿了下又反手去打他:“喝完你自己不会放啊?真把我当保姆使唤了!”

我有些尴尬地去看周峻纬,企图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他只是低下头继续喝他的牛奶,眼神晦涩不明。我又转头去看郭文韬,发现他面向窗户那边,像喝酒一样一口干掉了杯中的牛奶。

我只好默默地喝掉那杯对我来说有点甜的牛奶。

就在我犹豫着是该走该留时,陈峰的出现救了我,他给我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蒲熠星情况稳定,已经从ICU转到普通病房了,目前在420病房,你们可以去探望了。

听到这句话,六个人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动身前往420病房。420病房是个豪华单人病房,大概是撒老师和何老师打点的,我们一群人进去也根本不觉得挤。

蒲熠星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戴着氧气罩,挂着吊瓶,还连着心电监测仪,整个人白得几乎和床单融为一体。

邵明明几乎是当场就哭了出来,一直用手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唐九洲的眼睛几乎红透了,哽咽了好几下。石凯掉头冲进洗手间洗了把脸,出来后已经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了。

而郭文韬、周峻纬、齐思钧三人也不愧是最冷静的三个人,他们没有开口,却是第一时间就默契地分了工。

郭文韬仔细查看蒲熠星自身的状况,点滴的快慢、氧气罩供氧是否正常、心电仪上显示的频率如何……确定一切正常后,他松了口气,俯下身小声说:“蒲熠星,谢谢你回来了。”

齐思钧检查病房的环境,室内的温度、光线的明暗、房门的隔音效果、病床的高低统统都在他的检查范围之内。齐思钧总是很细心,细心到连枕头的高度和软硬程度都要试过,生怕蒲熠星不舒服。

周峻纬则询问蒲熠星的主治医师详细情况。

“医生,他什么时候能醒?”

“也许两天,也许十天,也许一个月,也许半年……说不准,这得看他接下来的状态。当然这段时间内家属的陪护是非常重要的,不能有任何的疏忽。”

医生又叮嘱了很多注意事项,我们连连答好,邵明明更是直接拿出手机把医生说的话都记了下来。

送走了医生和护/士,我听见周峻纬转身对蒲熠星轻声说了句:“阿蒲,你好好休息,没关系,大家都在呢。”

之后大家也都不说话了,默默地忙活着自己的事,许多该置办该准备该注意的都需要我们分工完成。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整个房间只剩下机器运作的声音。让我平白想到一句话: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齐思钧之所以僵住的原因是蒲熠星之前也和他说过这句话,而且牛奶的发音是liulai。

蒲熠星的原话是:那可不,能喝到小齐给我泡的liulai简直是我莫大的荣幸啊!]

05.

20X0年11月2日  星期一  天气:阴

其实这篇才是我写得第一篇日记,前面几篇都是我靠记忆补得,好在我的记忆力还不错,毕竟要没点能力的话蒲哥真不会收我当小弟。

蒲熠星转到普通病房后,我们商量着建了个群,主要是汇报蒲熠星每天的情况和一些相关事宜。毕竟他们出院后就得立马复工,不可能一直待在医院。郭文韬弄出了个轮班表,一人一天可调换,多出的一天谁有空谁去,若是都没空就由我先照看着。

[这个群刚建的时候只有八个人,他们六个、我和何老师,后来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群里已经有三十来个人了。]

今天来的是唐九洲,他拎了两个大袋子过来,我好奇地凑过去看,一袋是零食,一袋是乐高。他告诉我反正干等着也无聊不如拼拼乐高打发时间,还说反正我也无聊,可以和我一起边拼边聊天。我答应了。

他又变回了那个阳光乐观、活泼开朗的大男孩。

例行检查完蒲熠星的情况在群里汇报过后,他把那盒乐高拿出来倒在地上,我俩就坐在地上开始拼起了乐高。我比唐九洲只大两岁,兴趣爱好也差不多,而且我俩属性相同,都是蒲吹,于是也更亲近一些。[以至于后来唐九洲为了保证他才是第一蒲吹的地位与我大打出手。]

唐九洲拼着拼着突然问了我一个问题:“蒋励,你为什么会认蒲熠星当大哥啊?我看你也挺有领导气质挺厉害的啊,能带领那么多人拿下武/器库。”

我愣了一下,停了手看了一眼蒲熠星,认真思考了他的这个问题:“可能是因为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吧。”

“我们触发的那个游戏挺变/态的而且非常的不公平,虽然对于一些聪明的人来说只要发现端倪就能通关,但对于大多数来说没有通关的可能,包括我在内。当时在场的人里面有五个人非常厉害,那些人明明知道规则不公平,可他们只想着明哲保身,毕竟这是一个竞争游戏,和你又素不相识,谁不想让自己赢呢。”

“只有蒲哥,在最后关头突然站了出来,公然挑衅游戏boss,强行让系统修改规则,我才活了下来。”

“在这种环境下,如果你一开始感受到的就是恶意,那么之后传播的大多也是恶意,玩家与玩家之间会开始互相残杀,你留存的善心会被一点一点抹杀。善良有什么用,善良你就会死。”

“我很庆幸我先遇到的是蒲熠星,否则我无法保证后来的我会不会为了活命也把枪口对准我的同胞。”

“我当时就觉得蒲哥真的很厉害,他能在自己赢时帮其他大多数人也赢,或者说让你们先赢的同时还能保证自己不输。他对局面的把控真的是让我感到震惊。”

“他就很随意地站在那里,也没什么表情,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但实际从容不迫、运筹帷幄,这不是大佬是什么?!那我一个小虾米还不得赶快抱紧大佬的腿啊。至于我领着的那帮人也基本都是受过蒲哥的照拂才自愿加入进来的。”

“要不是蒲哥说他还得去找你们,我就真的跟着他走了。”

唐九洲听完点点头道:“是他,他早年前在《一站到底》就这样。”他把手上的小零件拼好说,“我第一次见蒲熠星是在密逃,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后来我们的关系会变的这么好,当时就是觉得啊这个人好厉害不愧是学霸。其实按我们当时的那个阵容啊,论体型是歪哥,论学历是火树老师,论身高是我,论综艺效果是明明,谁都没想到最后蒲熠星会成为团队的中流砥柱,但我后来认真想了想,不得不感慨一句节目组会选人,如果只有我们几个的话怕是要完。”

“这不是因为蒲哥胆子大嘛。”我笑道。

“不光因为胆子大,而是全能。他似乎什么都会一点,而且没有明显的短板。他具备我们每个人的优势,却又没有我们的短板,我当时就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吗?”唐九洲说着顿了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蒲熠星的方向道,“我用了一季密逃求证,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人,就是蒲熠星。其实论优秀,峻纬和文韬完全不输他,可我就是觉得蒲熠星和他们不一样,所以我只把他当哥。也只有他,敢做出独闯控制中心的举动了。”

“后来录名学,我习惯性地粘着他,而他也总是很迁就我,无论我做得是对还是错,只要我转头看他,他永远会给我一个温柔又宠溺的笑,而我也因此从蒲熠星真的厉害转变成了蒲熠星真的好,说不出来的好。”他笑了一下,语气里充斥着炫耀。

“再到后来,他们说我变成了蒲吹,对蒲熠星的滤镜有八百米厚。其实是我看不惯有人针对他,所以也总想夸夸他。他自己很无所谓,针对就针对吧他也不怕,但我就是看不惯。他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最好了,怎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仗着他温柔就不管不顾地去伤害他呢……”

红者必有人黑,强大者必被针对,登高者必会被想尽办法拽下来,这大概已经是社会的常态了。没有任何逻辑道理,单纯地看不惯你。

唐九洲说到最后整个人情绪都有点不太对,我已经分不清他说的是系统里还是现实中发生的事了。

他耷拉着脑袋,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我想了想,把手里一块黄/色的乐高积木递给他:“九洲,蒲哥和我说你是他见过最阳光的男孩子,他说一个团队中很需要九洲这样的人在。所以不要难过了,你不是说等蒲哥醒来,要把这套乐高模型送给他吗?”

“对,我得赶紧拼,说不定蒲熠星明天就醒了呢。”他说了句,又开开心心地拼起乐高来,边拼还边嘟囔,“嗯,星星一定会喜欢的。”

我看着他,脑子里又响起了蒲熠星的那句话:

唐九洲这个人啊,就是你看到他就情不自禁地想对他好。

我蓦然笑了,然后抓起地上散乱的积木,帮他一起拼。

20X0年11月6日  星期五  天气:雨

写这篇日记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根本提不上力气。但是我必须要记录一下昨晚发生的事。

昨晚是齐思钧守夜,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齐思钧临睡前又检查了一遍蒲熠星的状态,明明那个时候都还一切正常,谁能想到凌晨的时候蒲熠星突发心跳呼吸骤停。据齐思钧口述他当时并没有睡熟,半梦半醒间就看到心电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几乎趋于一条直线,他直接吓清醒了,慌忙地去按呼叫铃。

“滴滴滴----滴滴”的致命性错误报/警音打破了黑夜的寂静,蒲熠星再次被送进了急救室。

消息是一个与我相熟的护/士告诉我的,我就住在医院旁边的宾馆,离得近,立马赶了过去。

抢救进行了三个小时,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熬过这三个小时的,更不知道齐思钧是怎么熬过这三个小时的。

蒲熠星被推出来进入ICU的后,我听见主治医生和齐思钧说:“幸好病人的求生意识非常强才能救回来。”他连连点头对医生表示感谢。

当我跟陈峰打探清楚消息后,扭头发现齐思钧不见了。

我是在走廊的拐角处发现他的,他靠着墙蹲着,双手抱着自己的腿,将头埋在膝盖里,整个人剧烈颤抖。

他在哭。

我一下子慌了,以为他是被吓到了,连忙上前安慰他:“小齐哥,没事了,蒲哥已经没事了。”

他大概是被我吓了一跳,哭声戛然而止,片刻后才缓缓抬头看向我,他似乎是想对我笑,可他实在没有力气笑了。于是他又垂下头去,平视着前方,眼里还有泪,目光却是无神的。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齐思钧。

我不敢去拉他,只好与他并排蹲着陪他。

许久后,他开口对我说出了第一句话:“他一定很痛苦吧……”

我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齐思钧口中的他是蒲熠星。

“他肯定又梦到那些片段了……在鬼门关前挣扎一定非常非常痛苦吧,他本来可以不用这么痛苦的。”

“他总和我们说‘没事别担心不疼’,他又不是铁做的,怎么可能不疼,我光是看着就已经疼得要死了……”

“他明明可以不用管我们,拿着五角星直接通关;他明明运气那么好,可以很快赢得游戏;他明明可以少受很多伤……”

“他把他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可我呢,在他准备慷慨赴死的时候还要拿自己牵绊住他,因为害怕自己痛苦所以自私的求他不要死,害得他现在备受煎熬、生不如死……”

“我分明是想他好,到头来却每一步都是把他往绝路上逼……”

我被他的情绪感染,开口也带了点哭腔:“小齐哥,你怎么能这样想呢?这一切都是蒲哥的选择,是他心甘情愿的,怎么会怪你呢?”

“心甘情愿,他凭什么心甘情愿……”

我被他问的一愣,在脑中搜刮着蒲熠星与我为数不多的交谈,突然间灵光一闪,笑着对他说:“凭什么,就凭齐思钧值得。”

齐思钧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

我又说:“人间甜豆齐思钧,值得所有人温柔以待。他的原话。”

齐思钧噗呲笑了声,抹去溢出来的泪水,半是抱怨地开口:“蒲熠星这个人怎么这样啊……”

两个小时后,蒲熠星转回了普通病房。齐思钧进去的时候,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就没走,站在门口看了会儿。

齐思钧给蒲熠星掖好被子后也不睡了,就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他俯下身,伸出双手把蒲熠星没有打吊针的那只手握住,贴在自己脸边,低语:“阿蒲,你看看你又瘦了这么多,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一点啊……”

“我们已经从系统里出来了,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名学马上又要开始录制了,就等你了。听说这次的主题是去旅行,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户外,你不赶紧醒过来的话我们可就自己去玩咯。”

……

我退出房间关上门,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我坐在走廊上,掏出手机戴上耳/机,点开了《名侦探学院》。

“蒲哥你那些朋友都是什么样的人啊?”

“很好的人。”

“有多好?”

“每一个都值得我豁出命的好。”

20X0年11月10日  星期二  天气:多云

周峻纬是直接从片场赶过来的。他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十五天,导致剧组拍摄进度被耽误,所以出院后就在疯狂赶通告赶进度,他今天之所以能来,大概是他的工作团队终于肯放他休息一天了吧。

我推开门给他送午饭的时候,他正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我走上前把饭给他放到矮柜上时好奇地问了句:“你也在写日记啊?”

“不是,我在给我们十五天的经历做一个复盘。”周峻纬抬头看我。“复盘?!”我惊讶地叫出声,他立刻对我“嘘”了一声,示意我小声点。我忙捂住嘴,悄悄探/头去看他本子上的内容,那大概是第四个副本的事情。他画了游戏的简图,旁边是标注的一些分析,而在这一页的正中间,他写了比其他字都大的一行英文。

“I didn't catch the star.”

我下意识地念了出来。

他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的蒲熠星,苦笑一声:“那是个双人任务,因为一些原因我们被/逼到了悬崖,打斗过程中我被/迫和他分开了,阿蒲整个人从悬崖上摔了下去,我没能抓住他。幸好悬崖下是另一个空间,没有对他造成太大的伤害。”

“那之后我总在想,为什么阿蒲能接住我,而我却抓不住他。”

“因为星星会闪。”我说了个冷笑话。

周峻纬一滞,沉默了两秒才笑开,转头问我:“你刚刚说‘也’,你在写日记?”眼神里是藏不住的锐利。

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咽了咽口水说:“是、是啊。”

“在写什么?”他先是问了一句,复又补充道,“当然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是想打探你隐私的意思,我只是有些奇怪,因为你不像是会写日记的人。”

我呆愣了一瞬,张着嘴看他:“这么厉害?连我写不写日记你都能看出来?”

“这个还是很好判断的。”周峻纬笑着说。

“额……其实也不算是日记,准确来说是一个观察录吧,陈峰让我用这种方式去记录一下蒲哥和你们的状态。”我老老实实跟他交代了,生怕不说实话又被他拆穿。

他似乎一开始并没有反应过来,之后才理解地点点头,拍拍我的肩膀说:“没事,你写吧。”

然后又自顾自地说起来:“其实我觉得阿蒲更像风,肆意又温柔。”

“他可以踏过大海、闯过森林、翻过高山、跑过平原去到天涯海角,一往无前,绝不回头。”

“他也可以绕着云朵尽情嬉戏、挽起树叶跳支拉丁、载起雏鹰飞向未来、穿过屋梁悄悄来到你身前抚摸着你的发梢在你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风是困不住的,当他决定出发,将没有任何事物可以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花鸟鱼虫山河湖海也许会因为时间迁移而改变,但风不会。”

“风永远是风,他只去到他的心之所向。”

周峻纬的话让我陷入了沉思。

如果说他只去到他的心之所向的话……

“那他一定会醒来。”我坚定地对周峻纬说。

“对,他一定会醒来。”周峻纬合上了笔记本将其搁于矮柜,“我只盼这一天来得快一点。”

当我起身离开时,我不小心看见了电视机的反光。

周峻纬站在病床边,一手撑着床头俯下身偷偷亲了蒲熠星的眼角。

“我在等一缕风撞进我怀里,我会一直等。”

20X0年11月14日  星期六  天气:多云

郭文韬推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好在给蒲熠星挂营养液:“韬哥你来啦?”“路上堵车来晚了,真是麻烦你了。”他向我表达了歉意和感谢。我对堵车表示非常理解,忙道:“不用,这是我该做的。”

郭文韬是上班人群,基本只有双休日才有时间赶来医院,而且要买最早的一趟航/班,之前差不多都是八点能到,今天晚了半个小时。我看他额头上还有汗,大概是跑过来的。我之前劝了两次让他不用这么早,但他显然没有听。

他把包卸下后又看了眼手机消息,然后设成了免打扰模式。我见此非常有眼力见的问了句“那我先出去?”,没想到他说不用。

这是我第一次和郭文韬“单独”相处,还有些紧张。郭文韬不像其他人会与我搭话,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静静/坐在病床旁边陪着蒲熠星。

他让我留下也没说需要我做什么,我只好默默到沙发上坐下,手脚都有些放不开。也不敢继续补课,生怕自己不小心笑出声吵到他们。

我瞄了一眼郭文韬,突然想起自己似乎还没见过私下和蒲熠星独处的他是怎么样的,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观察一番。于是我也把手机调了静音,装作玩手机的样子偷偷去看郭文韬。

“抱歉啊,阿蒲,路上堵车,今天来晚了。”

“对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小组又拿了个大项目,老板看在我表现优异的份上说要给我加薪。”

“我拒绝了,我问老板能不能多批我几天假。”

他说着说着笑了:“他当时脸色都变了,把我劈头盖脸骂了一通然后说再给我批半个月的病假让我滚回家好好养着。”

“嘿嘿嘿这样我就能和你们去旅行啦。”

“你看我这么艰难都把假请出来了,就为了和大家一起去旅行,你是不是也得努力努力赶紧好起来啊……”

郭文韬和蒲熠星聊了些日常琐事,然后便安静下来,只有“沙沙”声不时传来。我抬头一看,郭文韬拿着画板和铅笔,盯着蒲熠星看两眼,低下头来画一会儿,也许是在画素描?

我没敢打扰他。

令我意外的是郭文韬主动与我分享了他的画。

“我刚开始学素描,画得不是很好,你帮我看看,像他吗?”

我接过画的那一刻就被画上的人惊艳到了。

郭文韬的画技的确是稍显生疏的,整个构图和轮廓都能看出是初学者,但那双眼睛却是出奇的传神。

我光是看着这双眼睛,就能想象到蒲熠星站在我面前对我笑的场景,那是一副无论何时何地想起都让人足够心动的画面。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宇宙。

我突然想起了很早之前在网上看到过的句子:

你眼里有星河,值得半生蹉跎。

我想,郭文韬一定望进过很多次蒲熠星的眼睛。

至此弥足深陷,无法自拔。

“画得很好啊,特别像他。”我笑着说。

郭文韬听到我这话似乎是得到了鼓励,拿过素描本翻了上一页给我:“那这张呢?”

我这才知道,他那半本素描,画得全是蒲熠星,而且全都是笑着的蒲熠星。

自信的、张狂的、温柔的、搞怪的、羞涩的、可爱的……每一张都是不同姿态的蒲熠星。

我只是看着画就对画中人产生了无以言表的喜欢。

那么作画人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创作出这些画的呢?他一定把这些画面都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吧,一遍遍回忆一遍遍描摹。

他把他所有的心思念想都通过一幅幅画传达出来了。

郭文韬希望蒲熠星永远开心。

我翻着翻着,看见画本的扉页写了一句话。郭文韬见此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把画本拿了回去说:“嗯我还得再多练练。”

我了然的笑笑。

“每想你一次,我屋里的星星碎片便多一颗,如今,那些零星的欢喜,竟已凑成了银河。”

06.

20X0年12月30日  星期三  天气:小雪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的晚,将近一月份了外面才飘了小雪。

蒲熠星的病房里暖烘烘的,一直是最适宜的温度。而所有赶来的人都会先在房门口站一会儿,等身上的冷气消散后才推门进去。

他现在的状态好多了,已经不需要借助呼吸机呼吸了,身上的伤口也都在慢慢的愈合,只是一直还没醒。但这种事情急不得,大家也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提。

让我很感动的一点是,自从蒲熠星转到普通病房后,他的身边一直有人照顾着陪着等着,从未断过。

郭文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处理工作上的事宜,偶尔会画画。

周峻纬则会抽几个小时背台词,剩下的时间都是在复盘。

齐思钧总是会和蒲熠星念叨这段时间的大事小事,好让他安心。

唐九洲除了工作和学业就是一心一意地完成他的乐高大作。

邵明明是个闲不住的,跟我抖搂了很多蒲熠星的八卦秘密。

石凯比较特殊,他喜欢在蒲熠星旁边吃东西和打游戏,似乎是想把蒲熠星气醒。

有时候六个人实在都没空,那其他人也会过来顶个班。

王春彧最近应该是接了个项目,我看到他的时候基本都是安静地坐在病床边画设计图。

郎东哲会带一堆书来看,多是医学方面的,有时候还会拉着陈峰讨论,话题大多也是围绕着蒲熠星的身体状况。

潘宥诚每次都会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给蒲熠星,然后在病房里自娱自乐。由他这一起头,导致后来蒲熠星病房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火树喜欢看电影,多是科幻哲理类的,看着看着还会和蒲熠星聊两句,哪怕蒲熠星并不会给他回应。

少帮主因为要录游戏教学视/频,所以基本是在家先把视/频录好,来的时候戴着耳/机剪就好了。

戴士每次来都会先跟蒲熠星唠上一波,唠着唠着又扯到狼人杀,于是就开始狼人杀教学,我好几次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教我玩还是在教蒲熠星玩。

刘小怂日常阴阳怪气,总说什么哥哥还等着你和我玩兔子呢,你不在哥哥我一个人玩游戏都没啥意思了。我合理怀疑他在撒娇,也不知道是撒给谁看。

申屠老师的操作我其实看不太懂,但他好像是在整理邮箱里收到的小故事分析,看到好玩的还会念出来给蒲熠星和我乐呵乐呵。

……

其实不止他们,蒲熠星的老朋友,和蒲熠星熟识的主播都会来探望一下。我万万没想到我能见到这么多名人,在撒贝宁何炅之后,白敬亭、魏大勋、张若昀、刘昊然、井柏然都相继来过。

但他们不像其他人有那么多时间,基本是趁工作间隙抽空过来看一眼,送点必需品过来,坐一个小时半个小时就走。

他们有时会和我聊聊他们眼里的蒲熠星。那个蒲熠星,是多面的鲜活的,是纯粹而又矛盾的,是独一无二的。

我每天看着蒲熠星的病房里人来人往,总会在想:

真好,有这么多人在等着他醒过来。

20X1年1月3日  星期日  天气:阴

我的日记零零散散也写了这么久,差不多有小半本了。昨天陈峰来问我进度,我拿出笔记本想给他看,他却说不用,只说:“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一头雾水,疑惑地看着他。他只是难得地笑开了,说:“蒋励,你不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吗?”

“变了吗?”

“是啊,更加阳光、更加热情、更加平和、更加优秀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毛头小子蒋励了。”

陈峰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拍拍我的肩膀走了。

而我恍然大悟,终于懂了陈峰的用心良苦。

陈峰在用这种方式调节我的心态,抚平我的心理创伤。而我这些天借观察蒲熠星的名义天天和这些个优秀的人混在一起,我的心情在逐渐变好,心态越来越放松,我看到的都是世界上美好的一面。

《观星录》的“星”也不再单指蒲熠星,而更多的是他们这群人。

星星不是孤单的,星星的旁边围绕着数不清的星星。

他们一起照亮了整片黑夜。

而我,借着他们的余辉,点亮了我的蜡烛。

遇见他们,是我人生中最美丽的意外。

20X1年2月11日  星期四  天气:雪

     今天是除夕,这是自他们出院后第一次郭文韬、周峻纬、齐思钧、唐九洲、邵明明、石凯六个人都齐聚医院,说是要陪蒲熠星过年,陈峰和我都被拉了过去。

他们买了好多东西,把整个病房打扮了一下,说虽然蒲熠星看不到,但气氛还是要搞起来的。这一打扮,整个病房都多了许多生机,看着热热闹闹的。

要不是医院不让吃火锅,这几个指不定把火锅也整上了。

他们还在医院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为了让蒲熠星有参与感一点,他们把真心话的问题和大冒险的惩罚都改成了蒲熠星/相关。

特别是唐九洲邵明明石凯三个人,趁着蒲熠星没醒,那叫一个肆无忌惮。嗯,毕竟蒲熠星真的好久没打他们了。

后来春晚开始后,大家就围坐在地上一起看春晚,边看边吐槽,笑声愈发放肆。好在我们病房隔音效果比较好,不会吵到其他人。

陈峰确定不会影响到蒲熠星后,也就任由他们去了。如果蒲熠星能感知到的话,一定会更想快点醒过来加入大家吧。

零点的时候,我们一起碰了杯,齐齐说了句。

“蒲熠星,新年快乐。”

春天要来了。

07.

20X1年3月5日  星期五  天气:晴

今天是惊蛰。俗话说“惊蛰一到,风暖草青”,今天也的的确确是个好日子。

之前大家在群里开玩笑说,要是谁轮班的时候蒲熠星醒了那就相当于中了头等大奖。只是我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会是石凯。想来无非两种原因,要么是石凯的运气确实比较欧,要么就是蒲熠星真的ren无可ren要醒过来打他了。我个人其实更偏向后者。

我今天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一阵哭声,被吓了一大跳,急急忙忙冲进病房就看见石凯捂着脸在那哭。我以为蒲熠星又出现了什么意外,扭头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蒲熠星露出了一个非常无奈的表情。我看过去的时候,他正好与我进行了一个对视。

是这双眼睛。

这是我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他终于醒了。

这是第二个念头。

然后我的眼泪也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陈峰赶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和石凯两个人哭得稀里哗啦,他没管我们俩,急忙去检查了蒲熠星的情况。

以下这段对话是陈峰转述的,当时哭得太惨烈我什么都没听清。

“医生,我应该是醒了而不是死了吧,他们俩怎么能哭成这样?”蒲熠星极轻地问了句。

“你昏迷了将近五个月,我们都一度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蒲熠星愣住了:“居然有这么久吗?医生……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们两个,让他们别哭了……咳咳……”

“你刚醒,先别说这么多话,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蒲熠星摇摇头,“就是嗓子有点干。”

“行,我让他俩先给你倒杯水,过会儿还得做个全身检查。”

“嗯。”

“蒋励,哭什么哭,赶紧去给你蒲哥倒杯温水!”陈峰朝我吼了一句,这句话我是听见了的。我立马条件反射的抹干眼泪,拿着茶壶冲出病房去了茶水间:“蒲哥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陈峰后来和我说就是这次对话让他觉得蒲熠星是个非常有趣的人。闻言我搭着他的肩膀,勾嘴一笑:“怎么,你也被我们蒲哥的魅力收服了?”

我以为他会一把推开我骂一句“去你的”,没想到他居然点了点头说:“有点吧。”

我足足愣了有三十秒,才嘿嘿嘿的笑起来。

我就说嘛只要是真正了解和接触过蒲熠星的人基本就没有几个不喜欢他的。

我出了茶水间就听到“叮咚”一声,是微信消息,我拿出手机边走边看。

石凯:阿蒲醒了

齐思钧:!!!

唐九洲:真的假的?!

邵明明:你不会骗我们吧?

石凯:(是一条语/音,还带着气急败坏的哭腔)我要敢拿这件事骗你们郭文韬和周峻纬两个人肯定第一时间夯死我,我不要命吗?!

周峻纬:确定他真的醒了吗,别到时候让大家白跑一趟

郭文韬:石凯你拍张照片给我们看看

石凯有些无奈地对蒲熠星说:“阿蒲,他们不信。”蒲熠星偏了偏头,抬起右手比了个“耶”的手势,石凯立马心领神会地拍了一张他手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这张照片丢下去,群里立马炸了,都说让石凯和我好好看着蒲熠星,他们马上赶过来。

中午的时候蒲熠星的状态好多了,已经基本处于一个清醒的状态,还能和我们搭两句话。石凯喂他吃了点白粥,起初蒲熠星还觉得别扭,被我俩好说歹说才放下心理包袱。

午饭过后我劝蒲熠星睡一会儿,其他人估计都要下午才能来,他倒是格外地有精神说已经睡了够久了不想睡了。然后开始问我和石凯一些出了系统后的问题,我俩也很乐意回答他。

“蒲熠星!”

唐九洲和邵明明几乎是前后脚到的病房,看见蒲熠星就红了眼眶,让我们又是一阵好哄。

“蒲熠星,你终于醒了,我们都等了好久了。”唐九洲委屈地说。

“是啊,我要再不醒,迟早被烦死,特别是你们三个,整天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真当我听不见。”蒲熠星故作冷淡。

“嘻嘻,这不是想让你早点醒嘛。”邵明明吐了吐舌头。

“就是,你也不看看你睡了多久,都3月5号了。”石凯附和。

蒲熠星自知理亏,没再说话。

周峻纬、齐思钧、郭文韬三个人刚好都在北京,看到消息后推了工作坐同一班航/班飞过来的,差不多是下午三点到的医院。

这三人推门进来的时候,病房里莫名其妙陷入了一片死寂。

最后还是蒲熠星先开了口。

他伸出手挥了挥笑着说:“好久不见啊。”

就好像他只是很平常地睡了一觉,而不是从鬼门关挣扎回来的。

“阿蒲你感觉怎么样?”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伤口还疼不疼啊?”

“喝水了吗?饿不饿?医生怎么说?”

这三人上来就问了一堆问题,看得出来是真的很关心了。

“感觉很好,没有不舒服,伤口不疼,喝过水了,刚刚吃了粥不饿,医生说恢复得挺好,已经没事了,你们别担心。”蒲熠星耐心地一一回应着。

听他这么说,这三个人才慢慢冷静下来。这么多天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原位,可算是能松一口气了。

之后病房又陷入了安静,一阵无言。本来等他醒来有那么那么多话要和他说,可真当蒲熠星醒了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们三个可别哭啊,再哭我就哄不过来了。”蒲熠星笑笑,“我们大家都成功从系统里逃出来了,这是好事。”

“我刚刚都听蒋励和我说了,说你们恢复的不错,生活回到正轨,工作都挺顺利的,峻纬好像还接了个大IP是不是?可以啊。”他说着兀自点点头,“挺好的,欸,那今天不是周五吗?韬韬你不是还要上班嘛,你们怎么就过来了?”

“我今天没通告。”齐思钧说。

“我通告延迟了。”周峻纬摊开手。

“我……今天老板有事出差给我们放了假。”郭文韬表情诚恳。

“这样的吗?”蒲熠星半信半疑。

“嗯。”三人坚定地点点头。

“我真是信了他们的鬼话。”石凯小声跟我吐槽。

不过蒲熠星这么一打岔,病房里的氛围好了许多。他们又开启了日常吵架斗嘴的模式,而没有战斗力的蒲熠星也只能打打嘴炮了。但蒲熠星是谁,靠嘴炮打赢系统的人怎么可能会输?仗着其他人不能上手打他没一会儿就火力大开嘲讽全场。

嗯,牛还是我蒲哥牛。

20X1年3月6日  星期六  天气:多云

今天双北和歪怂分别来了一次,双北是上午来的,歪怂是下午来的。别问我现在怎么这么熟练,问就是视/频看多了。

双北来的时候蒲熠星刚刚打完一瓶吊水,见到两人进来的时候惊讶到连忙坐直了身子:“师傅,何老师。”我也赶紧站起身向两人打了招呼。

“别,别起来,好好躺着。”撒老师上前把他按回床上,还帮他调整了下靠枕,“他们说你醒了,我和何老师就过来看看你。小蒲,感觉怎么样啊?”

“已经好多了,还劳烦师傅和何老师跑一趟真是……”蒲熠星回答。

“你撒老师听说你醒了就立马说要来看你,本来昨天就该来了,是我非说让他等等我,我们一块儿来。”何老师边说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到床头柜上,“喏,这是我和撒撒给你买的东西,到时候让小蒋他们给你弄了吃哈。”

“啊谢谢何老师谢谢师傅,这怎么好意思嘛。”

“你师傅给你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说你这孩子也真是,一天到晚不让人省心,好端端地把自己搞成这样,也不知道保护好自己,你知道师傅我看着有多难受吗?”

撒老师是真的心疼他这个徒弟,看到蒲熠星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总ren不住念叨念叨。

“师傅对不起,小蒲错了,是小蒲不好,害师傅和何老师担心了。”蒲熠星拽了拽撒老师的衣袖,举起手发誓,“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自己。”说着还向何老师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何老师也是立马心领神会地拉着撒老师说:“好啦,小蒲知道错了,你就别跟人怄气了啊,也不知道谁整天跟我说小蒲怎么样小蒲醒了吗好想小蒲啊,你撒老师就是嘴硬心软,你别太当真啊。”

     “我知道,可是撒老师不是说过吗,‘如果命运是世界上最烂的编剧,你就要争取做你自己人生最好的演员’。”

蒲熠星这话一出,撒老师何老师和我都一愣。

所以他努力地把自己变成了那个可以拯救世界的主角。

撒老师释怀地笑了,拍拍蒲熠星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徒弟,真是好样的。”何老师也竖起大拇指说:“干得漂亮!”

见两人笑了,蒲熠星也露出一个腼腆又乖巧的笑,笑里带着六分把人哄好的开心三分被夸奖的羞涩和一分我很厉害我做到了的骄傲。

歪怂的画风与双北完全不同,我甚至有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他们放在同一篇日记里,但不得不说面对他们的蒲熠星的确是不一样的。

来了来了又开始了。

JY:“哟,喷喷睡了这么久终于舍得醒了?”

刘小怂:“可算是醒了,我还以为你要和我们玩睡美人的游戏呢。”

蒲熠星:“我这不是为了你们好嘛,那我不在不就都跑去看你们咯。”

JY:“好个屁跑过来礼物也不送一个整体就问蒲熠星呢蒲熠星怎么不播了蒲熠星出什么事了……”

刘小怂:“我这是天天在那儿编啊今天说蒲熠星录节目没时间明天蒲熠星去搓澡了来不了后天说蒲熠星飞国外了短时间都不会播了。”

蒲熠星尴尬地笑笑:“那这不是没办法吗,我也不想的。”

刘小怂:“蒲熠星你自己说咋办吧,这么多天没开播直播间都长毛了粉丝也掉完了,你今年欠的好几个月的业绩怕是跟不上了。”

蒲熠星大概是真没想过这件事,闻言呆呆地看着歪怂两人,委委屈屈地问:“啊,那怎么办哦?”

本来还想添油加醋再骗一波的戴士看到蒲熠星这个样子顿时不ren心了,急忙改口安慰道:“没事,没事,阿蒲你人没事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大不了你重新开播那天再搞一个活动,哥哥们去给你把牌面拉满!”

刘小怂也应声附和:“蒲熠星你放心哈,这段时间就先好好养着,这边有哥哥帮你看着,工作是绝对不可能让你丢的,等你啥时候好了回来了,我帮你把申屠腿毛神秘狗都叫上,我看他们哪个敢不来。”

蒲熠星点点头,笑着说:“谢谢歪哥!谢谢怂哥!”

我忽然发现,其实蒲熠星也不过是个寻常的男孩子,在长辈面前乖乖巧巧,偶尔会向哥哥们撒娇,爱和好朋友嬉笑打闹的男孩子。

是个眼里装着星辰,笑容盛着阳光,心里怀着世界,手里握着正义的男孩子。

20X1年3月12日  星期六  天气:阴

这几天蒲熠星恢复的不错,已经可以把身上的仪器都拔了,进入到了复建阶段,毕竟他躺了将近半年,身体各方面的机能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不过这几天也发生了不少事,总的来说就是秋后算账环节。

以下三段为正主复述而得知(我要发挥我写小说的想象力了):

1、郭文韬的场合

前情提要:郭文韬围观了蒲熠星换药的全过程,然后开始生闷气。

蒲熠星换完药躺回到病床上时就看到郭文韬一言不发地忙前忙后,给他盖被子倒水切水果,可全程就是不和蒲熠星产生任何交流。

蒲熠星敏锐地发现不对劲,喊他:“韬韬。”

郭文韬没应,背对着他默默地整理桌面上的东西。

蒲熠星没法只好撑着坐起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发出一声闷哼。郭文韬几乎是下一秒就扑到了他床前检查他的情况,紧张地问:“怎么了?哪里碰到了?还是很疼吗?”

蒲熠星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抬头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郭文韬看他这样就知道自己被骗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蒲熠星你有意思吗?”

蒲熠星敛了笑容,问:“韬韬,你生气了?”

“我没有。”郭文韬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

“郭文韬,你看着我。”蒲熠星强硬地抓着他的手腕,用命令的口吻说,“你就是生气了。”

郭文韬被他搞得没法,只好抬起头去看他,有些颤抖地开口:“蒲熠星,你躺了137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蒲熠星一怔,眸色沉下去,反问道:“那你替我挡丧尸的时候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还想要自我了结,如果当时我晚回来五分钟,是不是见到的就只有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郭文韬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这个,只能保持沉默。

“所以我俩半斤八两谁也别怨谁。”蒲熠星松开了他的手。手腕上的力度骤然消失,郭文韬没由来地有点慌:“可是,我……”

“郭文韬,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去死,我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为了我们能重获新生。我把每个人的命都看得一样重,包括我自己。我知道你们一定不会丢下我不管,所以我敢放手一搏,我会想尽办法活下来;我也知道你们一定会等我,所以我敢放心睡一会儿再醒过来。”蒲熠星说着说着柔和了语气,笑了下,“不过可能这次没把握好时间,睡得有点久,让你担心害怕了,对不起。”

对不起三个字出来的时候,郭文韬的心都跟着颤了下。我明明是在怪我自己,怎么还要你和我讲这一声对不起呢。

“韬韬,你肯定会等我的对吧?”

“嗯。”

郭文韬当然会等蒲熠星,等他醒过来,等他好起来,等他一起奔赴新的未来。

“所以你看我这不是来了吗?”蒲熠星说。

郭文韬注视着蒲熠星,冁然而笑,心里的欢喜快要溢出来了。

2、齐思钧场合

前情提要:术后清淡的饮食对于蒲熠星这个四川人来说很不习惯,齐思钧说如果他不好好吃饭就剥夺他看电视玩手机的权利。

“老齐我错了——我错了老齐——”蒲熠星哀嚎道。

齐思钧将他的手机背在身后,冷眼看他:“你错哪儿了?”

“我不该不好好吃东西,我现在就把粥喝完嘛。”

蒲熠星委屈巴巴地喝完剩下的小半碗白粥,见齐思钧站在那里好像还是没有消气的样子说:“我喝完了。”

“就这样?”齐思钧挑眉。

蒲熠星疑惑地看向他问:“还有什么吗?”

“你好好想想你自己都干了什么?”

蒲熠星想了想,又道:“给个提示嘛,这么多事情我哪还记得。”

齐思钧本来只是想装装样子好让蒲熠星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可听到蒲熠星这句话的时候他又想到了他们在系统最后一天发生的事情,情绪莫名其妙地就来了。

“你把我当NPC帮你拦路用这事怎么算?还害我跟九洲和峻纬吵了一架。”

“那这要怪唐九洲和周峻纬嘛,他们俩怎么这样?!这么不懂事的吗?!我待会儿就让他俩给你道歉!”蒲熠星义愤填膺地说。

齐思钧简直要被他气笑了,调整了情绪笑眯眯地看着他:“合着你‘欺上瞒下’就一点错都没了?”

“是是是,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老齐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蒲熠星抱拳作揖,表情非常之诚恳。

齐思钧看他这样突然就泄了气,把手机递还给他,让他好好躺好,无奈地说:“阿蒲,伤口疼了可以和我们说不用一个人ren着,不想喝白粥想吃点别的什么也完全可以告诉我,不用什么都委屈自己迁就我们。”

“生病的时候就好好享受你身为病人的权利,需要什么就和我们说情绪不好也可以冲我们发脾气,你完全可以依赖我们把我们当保姆使唤,而不是什么都ren气吞声。”

“我刚刚跟你发火,你完全可以骂回来说:我没错我是个病人齐思钧你凭什么骂我,白粥太淡了我喝不惯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做点别的呢?”

蒲熠星缄默了片刻,开口道:“所以小齐你明天能给我改善下伙食吗?我想吃牛肉,还想喝鲫鱼汤。”

蒲熠星开始提要求了,这是一个莫大的进步。

齐思钧看向他,欣喜地说:“好,牛肉和鲫鱼汤是吧,我明天就给你做,还有别的什么想吃的吗?”

“暂时想不到了。”蒲熠星摇摇头,笑得狡黠,“但我想你陪我玩PS4,不多,就一个小时。”

“好。”

只要蒲熠星肯提,齐思钧一定无条件答应。

3.周峻纬的场合

前情提要:蒲熠星得知周峻纬在给系统做复盘,要了周峻纬的笔记本来看,却发现周峻纬的笔记有很大的问题。

“峻纬,你介意我在你的笔记本上修改吗?”蒲熠星皱着眉问。

“当然不,你尽管写。”周峻纬把笔递给他,又问,“怎么了,是我哪里写的不对吗?”

蒲熠星没有答话,认真地思索一会儿,然后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周峻纬没有打扰他,默默地等着,像是等待老师批改作业的学生,难得的有些担忧和紧张。

约莫过了五分钟,蒲熠星可算是修改完毕把笔记本还给了周峻纬。周峻纬急忙去看蒲熠星写了什么,翻着翻着突然愣住了。

蒲熠星划掉了一些他给自己的评价,写了三句话。

JZ did a great job.

JZ is very professional!

We are so proud of JZ!

周峻纬抬头看他,就见蒲熠星笑了一下说:“OK,现在你的复盘非常客观和专业,没有问题了。”

“我不认为你写的话客观,那几个地方我的失误明明很大。”周峻纬不赞同地说。

“那我也有失误的地方,怎么没见你写?”蒲熠星反问。

“……你的补救措施非常到位,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周峻纬说。

“同理,周峻纬的表现也非常好,好几次都是他带着我们脱离了险境,我就是觉得周峻纬厉害有什么问题?”蒲熠星理直气壮地说。

“……”

“峻纬,没有人是完美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们不知道也不可能做出最正确的决定,只能选择当下的最优解。你自己也说了,这是一个团队游戏,什么是团队游戏,我们所有人加起来大于7,那只要结果是大于7就好了,至于每个人是大于1还是小于1需要去纠结吗?”

“在我这里,你只要做好周峻纬就好了,无论是那个足智多谋以一当十的周峻纬,还是那个马失前蹄怅怅不乐的周峻纬,都是周峻纬,都在我的可接受范围内。”

“至于最后,为什么选择不告诉你们独自去控制中心,一是因为周峻纬比我小,我作为哥哥理应保护他,二是因为我知道以周峻纬的战斗力在外面绝对没问题,如果让我在外面和系统对轰我大概是没办法达到这个效率的。”

蒲熠星认认真真地看着他。

周峻纬点点头,忽然就释然了:“那你也一样,在我这里,蒲熠星可以只是蒲熠星。”

“好。”蒲熠星答应了。

周峻纬站起身朝他伸开双手:“要抱。”

“我不管,不是说我可以当小周弟弟吗?你昨天都抱唐九洲了,那我也要。”

蒲熠星有些意外,但还是笑着倾身给了他一个拥抱。

[对此唐九洲表示:周峻纬你又跟我抢,那是我哥!]

08.

20X1年3月29日  星期一  天气:晴

     嗯,最近把他们的节目都补得差不多了,我还专门补了蒲哥早年的综艺和前段时间的直播,导致最近磕CP有点上头。

你要问我站哪对?

我觉得我×现杀妹妹就很不错。现杀妹妹我可以!

当然我也只敢想想,毕竟我谁也惹不起。

今天上午是难得的我和蒲哥的独处时间,我一定要单独写篇日记记录一下。

“蒋励,我听他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医院,不会耽误你工作吗?”

我没想到蒲熠星会问我这个问题,一时竟不确定他的意思,只好回道:“额,我去年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找工作呢就被拉进系统了,目前有在网上做点小生意,我最近已经在找工作了,不急的。”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金融。”我秒答。

“你也学金融啊?”蒲熠星显然很惊讶,“我以为你学计算机的。”

然后他就给我科普了很多金融行业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和我分享找工作的经验。

蒲熠星讲起自己的专业时的状态和其他时候都不一样,整个人神采奕奕的。他讲得格外认真,我听得也格外认真。

他和我聊了近三个小时,结束的时候我整个人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真的生出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慨。

“谢谢蒲哥!”我高兴地说。

“不用谢,刚刚那算是我给你的谢礼,是我得谢谢你,没有你的话,我的计划可能都无法实施,恐怕也没有人敢和系统对轰,我们也不一定都能活得下来。出了系统后你和你的朋友也给了我们很多帮助和照顾,真的谢谢。”

他这么诚挚的感谢我,让我登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我摇摇头,惭愧地说:“蒲哥,其实我得和你道歉,你当时把五角星勋章和组队卡交给我的那一刻我其实有想过把它藏起来不给小齐哥的……”

我越说声音越轻,一想到蒲熠星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么信任我,而我曾经却想背叛这份信任我就觉得无地自容。

“你也只是想过。”蒲熠星打断了我,“但你没有做,你就没有辜负我对你的信任。”

“它的诱/惑太大了,我拿着那枚五角星勋章的时候也想过丢下同伴自己通关,谁都想活命,蒋励,这不是什么大错误。”

“而且我既然敢把它交给你,就已经对你这个人做出了充分的预判,同时也给自己留足了余地,事实证明,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

“你不会真以为,你要是独吞勋章我会没有对策吧?”

我愣愣地看着他,无言以对。

当我消化完他的话时对蒲熠星这个人的崇拜又上升了一个层次。

怎么会有这么温柔又强大的人?

“蒋励,有句话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对于我来说,比起那枚五角星勋章,遇到你才是系统给我最好的奖励。”

!!!

致命一击。

蒲哥撩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20X1年4月4日  星期六  天气:多云

在众人的悉心照顾和他本人的积极复建下,蒲熠星恢复得很好,目前已经基本能自己下地走路了,大家不在的时候他就自己在病房里慢慢溜达,为此陈峰一直夸他是个蛮听话的病人。

不过今天来了位特殊的客人——郭文韬他们把瓜蛋带来了。

“瓜蛋!”蒲熠星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睛都亮了,惊喜地问,“韬韬你们怎么把它带来了呀?瓜蛋不是在北京吗?”

“我猜你一定也想瓜蛋了,前两天刚好路过那家宠物寄养店就把它抱回来了。”郭文韬说着把太空包卸下放在沙发上,拉开拉链把瓜蛋抱了出来。

周峻纬跟在郭文韬后面说:“我和文韬想尽办法才把瓜蛋从北京弄过来的,还借了陈峰的关系才偷偷把它带进来。”

“唉妈这一路可太艰险了。”唐九洲抹了抹并不存在的汗感叹。

“阿蒲,提前说好你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而且过程中千万不能被瓜蛋抓伤或者咬伤。”齐思钧叮嘱道。

“石凯和明明在门口守着呢,要有医生或者护/士来他两/会给我们传消息,然后阿蒲你就立马把瓜蛋塞进包里用布一盖放柜子里。”周峻纬说,“九洲!”

“明白,我时刻准备着。”唐九洲举手示意。

“我们其他人还得谨防猫毛掉到地上知道吗?”齐思钧补了一句。

“没问题。”蒲熠星连连点头,迫不及待地伸出手。郭文韬把瓜蛋小心地放进他手中。

“喵~”熟悉的气味让瓜蛋瞬间打起精神,扒着蒲熠星的胳膊扭头就往他怀里钻。

蒲熠星一手托着它另一只手去摸它的头,问:“瓜蛋,这么久不见,是不是想爸爸了?”

“喵~喵~”瓜蛋的叫声小而尖利,可怜兮兮的。

“瓜蛋委屈了,嗯?我们瓜蛋是不是委屈了?”蒲熠星低声说,用脸去蹭瓜蛋的脸。

“喵~”瓜蛋抬起小脑袋,竖着趴在肩上,用鼻子碰他。

蒲熠星一边不停地替瓜蛋顺毛安抚它,一边回应道:“喵?”

“喵喵喵~”

“没有不要你,瓜蛋,瓜蛋这么可爱怎么会不要瓜蛋呢?不会不要你的。”蒲熠星像是真的能听懂瓜蛋的话,哄道。

“乖~等爸爸出院了就带你回家好不好?”

……

我非常有幸地见到了现实版的猫次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小姑娘会说一时不知道该羡慕猫还是羡慕人了,这是什么小可爱和大可爱啊?!那一瞬间我感觉空气中都充满了粉红泡泡,好甜好甜的那种。

不行,我得控制住自己,再这么下去,我对蒲哥的爱都要变质了。

悄咪/咪说一句,蒲哥看瓜蛋什么眼神,那几个看蒲哥就什么眼神。而且我严重怀疑他们几个酸了,说好的一个小时,最后还剩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就强行把瓜蛋抱走塞回了太空包,还让我先把瓜蛋带回宾馆,把我也给赶了出去。

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

“有些人啊,一天天活得还不如一只猫,是不是瓜蛋?”

“我自己带瓜蛋吃好吃的去。”

20X1年4月9日   星期五   天气:阴

我很生气,不知是谁透露了最后和系统对峙的人是蒲熠星,蒲哥说得那么多话不记,偏偏只记得系统的一句“是蒲熠星触发了这场大型游戏”,一时间网络上众说纷纭。心疼蒲熠星的粉丝、不明真/相的路/人和恶意带节奏的黑子吵成一团,其中还夹杂着不少对系统的激进主义者和悲观主义者,又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我们担心影响蒲熠星的情绪,一直都想方设法瞒着他这件事,可惜还是没拦住,有群不知好歹的人竟然跑到了医院来闹/事,被蒲熠星看到了。也幸亏医院的安保措施做得到位,否则我真不敢保证那些人会不会直接冲进蒲熠星的病房要个说法。

我看着那些人凶神恶煞的嘴脸,不禁在想,人怎么会这么可怕呢?这样的人真的配称为人吗?他们和系统内那些食人肉啖人血的怪物有什么区别?这究竟是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是不是真的如系统所说人类迟早会自取灭亡?

我不知道。

下午两点多钟的时候,蒲熠星发了一条长微博。

蒲熠星V

感谢大家对我的关心,我近段时间一直在医院积极接受治疗,很快就能完全康复,回到我的工作岗位上。在这里向一直在等着我的人说一声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这段时间大家关于系统和我的讨论我都看到了,对于去年突然出现的大型游戏,我的确可以算是最了解的那个。我是1号玩家,是第一个进入系统的人,我们进行了为期十五天的殊死搏斗。在全球各地被选中的十万名玩家中,最后只有四千多人得以死里逃生。

不必怀疑,这四千多人之所以成为不幸之中的幸运者,都是因为他们自己的能力,而非一个人或者几个人的功劳。我只是其中之一,没有任何代表性和象征性。而且我还得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最后团结一致与系统来了个对轰,系统无法摧毁,我也不可能有机会发送这条微博。

我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最后我与系统进行了一场对话,据我所知消息,系统是由一千五百年后的人类打造的,投放于现在进行实验。它有七个副本,每个副本会随机触发游戏,只有赢得游戏和通过副本的人才能活下来。也许有很多人并不相信这件事,但事实就是如此,它真的发生了。

我所能想到最好的解释就是,未来的科技已经到了空前发达的程度,他们已经能够掌控时空实现穿越,不过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已经走上了末路,所以企图用这种方法改变我们从而改变未来。

这对于当下的我们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灾难。灾难已经发生,无法挽回,首先我们应该向那些死于这场灾难的人致哀!其次我们要进行反思并充分吸收这次灾难带给我们的经验和教训。最后我们要想接下来我们该做什么。

灾难和噩耗从来都不该是我们低头认输的理由,相反,正是这次系统的出现才让我们有幸窥见一千五百年后的未来文明,这是件好事。因为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和这么多的时间,可以通过不断的努力,去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人之所以为人者,以其有辨也。

生而为人,我们从未有一刻停止思考,从未有一刻停止前进。

我们每一个人从我们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是向世界证明自己作为人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人类存在的意义何在?思考的意义何在?前进的意义何在?

这场大型游戏清楚地告诉我们无论是当下还是未来,人类文明都会是银河系中最辉煌灿烂的一种文明。

这便是意义。

而今朝正是最好的时代,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所以,我们有什么好犹豫?有什么好迷茫?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只管大步向前走就行了。

[蒲熠星的微博发出的当天就受到了广泛的关注,越来越多的幸存者转发他的微博并站出来发声,在各方的共同努力下,舆/论终于被引导向了好的一方。而后,有不少影视公司游戏公司找上我们,希望把我们的经历制作成影视或者游戏,让更多人能够更全面的了解系统。蒲熠星同意了,选了目前国内最好的游戏公司,联合打造一款全息游戏,后来蒲熠星将这款游戏命名为《Winds in winter》。

Winds in winter的意思是凛冬,当玩家通关整个游戏时,会看到一个漫天星河的特效,寓为:

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09.

20X1年4月20日  星期二  天气:晴

今天是个非常特殊的日子,没错,就是我蒲哥的生日,同时呢也是蒲熠星出院的日子。

三天前我们就在群里商量要给蒲熠星一个惊喜,最终决定让我和陈峰以出院前要再做一次全身检查为由把蒲熠星控制在医院,并尽可能让他忘记他生日这件事,等晚上接他出院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一直到蒲熠星出院以前,计划都顺利的进行着。

时间来到下午五点,白敬亭和张若昀准时敲开了病房的门。

蒲熠星看到他俩很惊讶:“小白哥,若昀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俩奉何老师撒老师的命接你出院。”张若昀拍了拍蒲熠星的肩膀笑着说。“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走吧。”白敬亭径直走进房间,看到地上的打包好的包就拎了起来。两人自觉拎起行李就走,而我配合着他们演戏。

然后蒲熠星一脸懵圈地被我们拐上了车。

“伤怎么样?都养好了吗?”驾驶座上的白敬亭突然出声问道。

“啊,都好的差不多了。”蒲熠星立马回答。

“但还是得注意,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张若昀扭过头叮嘱道。

“嗯嗯我会的。”蒲熠星点头。

“唉,小白,下一季要开始了吧?”“嗯。”“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让小蒲当一次我的助理。”“那你可赶紧求求撒老师吧,看他老人家愿不愿意让你一次。”

“撒老师愿不愿意我不知道,小蒲肯定愿意的。”张若昀看了蒲熠星一眼,笑着打趣道。

“啊,嗯,愿意的。”蒲熠星先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回了句,后又试图活跃气氛,使出夸人大招,“若昀哥这么聪明,那能跟着若昀哥干真是太好了。”

“你这助理还挑侦探呐?”白敬亭故意问了句。

“没有没有,那还是侦探们挑我。”蒲熠星连忙说,“我会竭尽全力帮助每一个侦探大人,这是我身为助理的义务和荣幸。”

大概是这句话太中二,白敬亭和张若昀两人都ren不住低声笑起来。

白敬亭和张若昀两人把蒲熠星和我送到了房间门口,在他要进门前叫住了他。

“我们俩就不进去了,送你到门口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撒老师和何老师他们怕来了你们放不开就没过来,让我们给你带句话,以后出了事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我们大家都会帮你的。”

蒲熠星看着他们,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小星,生日快乐。”白敬亭笑着说,扳着蒲熠星的肩膀把他推到房门口。

“生日快乐。”张若昀替他打开房门,把他往前一送,“进去吧,他们都在等着你呢。”

“快快快,准备好,他们快来了!”邵明明招呼众人。

唐九洲握着礼炮站在门的一侧,小声说:“怎么办,我好紧张啊!”

石凯握着礼炮的手都出了一层汗:“这个礼炮不会打不响吧!”

“你俩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齐思钧环顾四周做最后的检查。

周峻纬上前控场,“待会儿阿蒲进来后老齐立马关灯,文韬你就可以推蛋糕上前了,然后我这边小提琴音乐一起,大家就一起唱生日歌。歪哥小怂哥那边开关就交给你们控制了,要确保屋顶的星星灯一盏一盏亮起来。火树少帮主负责礼物机关,至于其他人随机应变,明白吗?”

“明白!”

角落里的反水和圈圈两个人悄悄打开了直播,小声说:“阿蒲马上进来了,让你们偷偷看一下他,我们猜一下待会儿阿蒲会不会哭?”

蒲熠星踏入房门的那一刻,礼花怦然在空中炸响,随即就是一道整齐又响亮的:“蒲熠星生日快乐!”

郭文韬推着蛋糕缓缓上前,跳动地烛光照亮了蒲熠星的脸庞;小提琴轻柔的声音缓缓流淌,不同声线的生日歌在屋里回荡;屋顶的星星一颗一颗亮了起来。

“蒲熠星,快许愿吧。”郭文韬笑着对他说。

蒲熠星双手交叉握于胸前,默默许下心愿。然后在生日歌结束后吹灭了蜡烛,屋里的灯同时亮了起来。

蒲熠星微红着眼眶,慢慢笑开来,然后他朝众人鞠了一躬。

“谢谢,谢谢大家。”

[“呜呜呜星星笑得好甜”

“啊啊啊啊啊啊是在发光的星星啊”

“宝贝不用谢啊因为你真的值得”]

……

祝蒲熠星生日快乐,

往后余生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20X1年4月23日  星期五  天气:晴

蒲哥出院后,我成功找到了一份待遇条件都还不错的工作,我也是时候该和他们告别,开启我人生的新征程了。

    再见,

   《观星录》暂告一段落,但是他们的故事永远未完待续。

10.

这是一个关于蒲熠星的故事。

这是一个关于爱与被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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