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养什么宠物好,很多人都会养小狗小猫啊。但是我小时却歪打正着养了一只白鹭,而很长一段时间我还以为我在养鹤,最后却与小白鹭不欢而散,让我十分后悔。
生活在农村的我们,小时候非常调皮,喜欢爬树掏鸟窝,钓鱼钓蛇钓青蛙,总是一群人四处跑,四处玩,整个村子就是我们的乐园。对比现在的小孩,真是感叹那时候的我们不知死活,跑到溪边泥土边,看到有泥洞,手就不知死活敢往里面掏,一般都会掏出螃蟹来,一点都不害怕里面有蛇。
抓“鹤”
有一次,我们看到一只不会飞的鸟,很长的脚,红色的尖喙,头上有缨冠,洁白的羽毛。邻家大一点的哥哥说,这鸟是鹤呢,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什么是鹤。然后他告诉我们说,鹤这东西啊,在书上写着非常高贵,而且是比较长寿的动物,有正直、淡泊之像,书上说是隐士的伴侣,有帝王之尊……
我们听得云里雾里,管他什么鹤啊,鸟啊,先抓起来玩一顿再说。
这只所谓的鹤,一下子就被我们围起来了,很好抓。原来它是一只受伤的鸟,翅膀上有一滴血痕,染在白色的羽毛上。我们用绳子绑在它的脚上,每一个孩子,轮流拖着他走。它表现得非常倔强,任我们怎么挑逗,都一动不动的。后来我看它挺可怜的,而且想到邻家哥哥的话,心里想到要把它保护起来。提出由我家来豢养,大家都可以随时到我家来看它。其他人大概也玩腻了,就同意我把它带走。
养“鹤”
我高高兴兴把它抱回了院子里,喊了弟弟们一起来看它,商量着怎么养。我们拿了水和白米饭粒放在它面前,它稍微看看了,缩回脖子,还是不动弹。可能是被我们玩得怕了,人多,不敢动,大伙儿叽叽喳喳说了一会,就全都散了,让它自己一个人孤孤独独地待着,可能就愿意吃了。
到了第二天,我们起得一个大早,早点起来赶去去看我们新养的宠物。它现在比较活跃了,在院子里,慢悠悠地走着。瞧它的模样,多好看呢,瘦瘦长长的脚,略带一点黄色的缨毛像戴在头上的一顶小帽子,屁股后面的尾巴短短的。而且老是缩着头,斜着眼睛,偷偷瞄着人。
看了看昨天我们放在碗里的水和米饭粒,原封不动,啊它啥都没吃。他到底吃啥,我们去问了邻家的大哥哥,他说他也不知道,因为书上对于鹤吃啥什么都没说,你们看看他,和鸭子鹅啊都比较像,要是试试给它喂鱼。我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就去溪边用小网抓捕一些小鱼仔,回到院子,把鱼放在它的面前。可是,还是老样子,它依然不敢动,也没伸出脖子去吃。我们着急了,它再不吃不久就会饿死啊。于是几个人把它捉起来,掰开它的嘴巴,塞一条鱼到它嘴里,这下它就把鱼给吞下去了,也不见有什么不舒服,吃完还看了下我们。哈哈,看来我们猜对了,它是吃鱼的,只是害羞不敢动,继续给他喂剩下的鱼。让我们高兴的是,不久后,他自己跑到我们养在鱼的盆子里,捞起鱼来吃掉。
这让我们更加高兴了,以前我们钓鱼抓鱼都是随便玩玩,养到鱼儿自然挂了,现在我们抓鱼钓鱼就有用途了,每天都很高兴地跑出去抓鱼回来养鹤。
慢慢的,它跟我们熟络起来,喜欢和我们亲近。一见到我们回到院子里来,它便屁颠屁颠地拐着长脚走过来,跟我们要小鱼仔吃。那什么挺开心的,村里的很多小孩子都喜欢跑我们这边来看鹤,我们还常常给请邻家大哥哥来讲关于白鹤的故事,一起研究稀有有趣的宠物——鹤。
大哥哥常讲的,让我们记忆尤深的有两个故事,一个是“鹤乘轩”,一个是“梅妻鹤子”。
“鹤乘轩”
说的是一个喜欢养鹤的人,是一个古时帝王的儿子,当他成为大王的时候,居然给鹤官位做,还能拿当官的工资,更奇葩的是,本来给人坐的车子,让鹤坐,把鹤当成老祖宗来供着养。那时候发生战争,因为这个大王奇葩的爱好,导致百姓们都不拥护他,敌人一来,士兵们就跑光了,直接国家就没了,最后这个大王也被敌人杀了。所以人们根据他让鹤坐在车上,就取了“鹤乘轩”。
“梅妻鹤子”
说的是另外一个养鹤的书生,此人有很大的学问,但是他却淡漠名利,自己跑到山里面当隐士。他也是一个比较奇葩的人,脾气古怪,既不娶妻,更不要孩子,但是他却特别喜爱梅花和仙鹤。他有只仙鹤叫“鸣皋”,每次客人来访的时候,如果他不在家,书童便打开笼子,“鸣皋”便会跑去给他报信,看见“鸣皋”便回来会见客人。所以人们根据他的喜爱,就取了个“梅妻鹤子”。
真相
不过让我们比较奇怪的是,鹤是喜欢长唳的,我们却从来没有听过它长唳一声,也从来没有看到它做起舞的姿势。养了这么久,它的翅膀也都好了,它在我家待惯了,一点都没有飞走的意思。
某天我的一位出远门的叔叔来家里做客,看到了它,他皱了皱眉头问什么为啥养这不好吃的白鹭干嘛。
我反问他这不是鹤吗?
叔叔见我把白鹭当成鹤,笑了笑,告诉我,你养错了,这是书中所写的“一行白鹭上青天”的白鹭。而且这白鹭啊,一点用处都没有,肉味腥臭极了,极为难吃。
弃白鹭
我瞬间气愤极了。看我养了个啥玩意,我养了个骗子!我还养了那么久,天天向村里人展示我的“白鹤”,看看我家宠物的高贵,风雅,还不停地说关于鹤的故事,这一切都成为了一个笑话。原来是白鹭,怪不得那么喜欢吃鱼!
我看着白鹭,越看越生气。直接跑过去赶它走,高声吼叫它,赶它出门。
它很奇怪我突然为啥生这么大的气,徘徊瞻顾,不肯离开。
我直接抓了根长竹子,直接打到它的翅膀上,它才惊吓地带飞带跳逃出院子去。我一直赶它到很远的地方去,直到让它看不到院子为止。
但是第二天一早,它居然回来了,还待着它原来吃鱼的地方,看到了我,还高兴地走过来,表示亲热。这让我感到极为的恼怒,这次我直接抓起它来。想着把它丢到远远的,让它到村外去,永远找不到回来的路。我越过我们经常去钓鱼的那条小溪,穿过小溪对岸的小树林,走到另外一条小溪边,再跑到小溪的对岸的沙滩上,扔下它,赶紧跑回来。这么远的地方,应该回不来了。果不其然,连续好几天,都看不到它的影子。
再见
有好几天不见到它,我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还有点小想念它跑过来想吃鱼的样子,我出了门出去散步。遇到到一个扛着长脚鸟的猎人,一眼就看出是我养的白鹭。但是它已经没有生气了,头上多了一个洞,显然已经死了,它的翅膀上有之前很明显的伤疤。
我突然内心觉得很难受,问猎人说你这鸟是在哪打的?
他告诉我就在前面的小树林的溪边,这只鸟挺奇怪的,见到他也不飞走,还傻乎乎地拍着翅膀跑过来,他一枪就命中它的脑袋呢。
我说你知不知道这玩意儿的肉不好吃,他说知道啊。那你为什么还打它,他说没事干,打着玩玩。我说这鸟是我养的,所以它不怕人,他翅膀上有个小伤疤就是证明。
他看了看白鹭翅膀上的伤疤,哦哦,原来是你家的啊,那还给你吧。我说我要活的。都打死了还怎么活?他说着就扛了白鹭走了。
我内心特别难受,看着他走的背影,鼻子酸酸的,跑回家去,抱着枕头。恍惚间又看到了“鹤”向我走来了。它在小树林外面的小溪沙滩上,傻傻地呆着,见到人,高高兴兴地摇晃着身子,向这边走来,可惜它等不到一条鱼,而是一颗与世永别的子弹。
两个黄鹂鸣翠柳,
一行白鹭上青天。
再见了,白鹭!愿天堂中,鱼儿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