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向暗恋。
文笔劈叉 ,重度ooc预警,小学生文笔警告,有bug是被我吃了QWQ
好久没写这么长了(沧桑点烟.JPG)
空不知第几次梦到和魈的初见。
依旧是魈坐在清晨的日光里,和风吹动的窗帘拂过他的脸颊,安静又美好,却不是幼时的男孩,而是十几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带着一种生人勿进的清冷。他感受到了自己剧烈的心跳,抬起头对上那双金色眸子,像初秋的月光。
梦里的魈看着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温和,说出的话却让他僵在原地:“你这么看着我,居然是因为喜欢我吗?”
冷漠又疏离,甚至带着一点嘲笑,让空心里一阵刺痛,脱离梦境的一瞬间感受到照在脸上的阳光,不适应地眯起眼睛,他突然感觉到周围人的视线。
空一转头,发现除了坐在身旁的魈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看他。
讲台上的物理老师不轻不重地敲了敲黑板,看着他:“这么困的话,站起来回答一下问题就清醒了。”
他昨晚补作业补到凌晨三点,作为突然的转学生,前面拉下的功课一并要补上,没日没夜地赶作业让他身心俱疲,才忍不住睡了过去。
认命地站起来,空正想说不会,旁边一直写作业的人忽然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他一愣,感觉自己从手开始整个人发烫。
魈指了指作业上大大的“C”选项,空看着黑板复述了一遍选项C的内容,在老师“好好听课不听就去后面”的殷切关怀下重新坐回位置上。
正要和旁边的人表示感谢,魈已经重新投入知识的海洋,鼻梁上的金框眼镜微微反光,一整个大写的“生人勿进”。
不对,应该是仅对于他的“生人勿进”。
课间,空第十次搁下笔,用写作业的姿势掩饰自己正在偷听的事实。魈作为高中部三年蝉联不知多少次第一,耀眼的成绩单不知吸引了多少人,而且去年刚上高二的魈就直接保送大学,高三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加上人还长得好看,问问题有问必答,于是就形成了课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里不对,应该这样做辅助线......”魈在女生的作业上用铅笔轻画了一条辅助线,耐心地讲了第二遍,似乎完全没看到女生通红的面颊。空想着自己每次试图问问题,他都不曾给自己讲解过,每次都是写字条或者拍照,就赌气一般往桌子上一趴,逃避现实一般往另一边侧头。
旁边的人安静了一瞬,声音小了下去,没过多久他就真的睡过去了。
“......同学,同学?”
空迷迷糊糊地睁眼,窗前站了一个女生,正微微低头看着他,因为背对着阳光看不清脸。
教室里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空了,估计其他同学已经上体育课去了,他因为腿上的伤还没好全,请了两节课的假。
女生看到他在睡觉,知道吵醒了他,正要道歉,忽然就看到空从善如流地接过了她手里的奶茶:“给魈对吧?我会说的。”
直到女生走了,空才看清手里的奶茶,门口奶茶店的新品,草莓奶茶加奶盖,小袋子里还放着一封信——看信封应该是情书。
他从小到大根本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明明自己长得也很好,性格也好,愣是没有一朵桃花,不像魈,空来这里一个月,帮魈收的情书就超过了二十封。
空撇撇嘴,心里有些隐秘的高兴,他知道魈并不喜欢草莓味的东西,也不喜欢奶盖,准确来说除了抹茶慕斯没有魈喜欢的甜品。
而且,空抿了抿唇,忍不住偷偷笑了,他喜欢的人也有好多人喜欢,说明他也没喜欢错吧。
窗外的冷风刮过,室内的暖气却让人困倦,空把奶茶往桌前放好,想着等人回来了给魈,然后又自顾自地趴回去。
熬夜不可取,熬夜赶作业更不可取。
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继续补觉。
课桌碰撞的声音再次把他拖回现实,魈浑身带着室外的寒气在他旁边坐下,手里的篮球在地上弹了两下,滚到别的同学那了。
“喏,给你的”,空懒洋洋地趴着,把奶茶推过去,虽然他很想藏着自己喝掉,偷偷收了这朵桃花,终究还是没实行,“门口奶茶店新品,可难排了。”
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要不是知道魈并不喜欢,这种事放在两年前他早做了。
两年前他刚刚发现自己喜欢魈,并不是在孩童时期和魈一起玩的那种天真的喜欢,而是想要和他牵手,拥抱,像情侣之间的喜欢。那个时候他巴不得一天24小时黏着魈,什么东西只要对方提一句,他第二天就马上买到,然后编个理由送给魈。
结果没多久就以失败告终,魈忽然就躲着他了,见不到人,发消息也只是回一两句。后来他就频繁地做那个梦,梦到魈对他说明明只是把他当弟弟,空却对他有那种心思。
梦境总是以魈甩手离开为结尾。
那段时间妹妹那边也有些忙不开的事,坎瑞亚国那边的升学繁琐再加上荧所在的深渊动荡,他在故乡和妹妹之间摇摆不定。
没想到在他鼓起勇气约好魈去HOYO乐园玩,决定把心里的话完完全全说出来时,遇到了深渊叛党,把他和魈一起绑了来要挟妹妹。
魈本就有些感冒,这么一折腾直接高烧昏迷了,整个人昏昏沉沉又虚弱极了,空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逃出来的,圣诞节的路面冰凉还带着积雪,他只记得魈在他背上说的话。
他说:“我好害怕见到你。”
原先辗转一晚上想好的告白,家里还未来得及送出去的礼物,就被空一挥手全打包压在柜子里,那些随手写满名字的草稿纸,怀着雀跃心情写下的日记被锁进了抽屉的最底层,他带着复杂的心情连夜飞往坎瑞亚。
一直在今年荧升学手续办完,他才有机会联系璃月老家的人。即使那串号码记得再熟,草稿箱和备忘录塞满了未发送的信件,他两年来无数次梦到曾经初见的场景,却败在了最后那句话。
我好害怕见到你。
思念不会因为时间而趋于平淡,他给自己如醇酿般愈演愈烈的思念强行封上酒塞,然后强迫自己不去回忆。
他十几年的喜欢和爱慕,从热烈到隐晦,终究变成了成百上千个未发送的信件,压在信箱的最深处。
“给我的?”魈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
空从回忆里抽身,旁边一声清脆的“啪”,就看到魈喝了一大口他以为魈并不喜欢的草莓奶盖,并且还礼貌地和他说了今天的第二句话:“谢谢。”
他心底那些小小的气泡直接被戳了个响,嘴里挤出一句“不客气”,就面无表情地趴回去了。
有那么多人喜欢魈,不像他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小心思,那些追求者大胆又热烈,魈回应一两句有什么特别的。
毕竟魈不可能和他有什么,不然也不会躲着他一个月。
空说服了自己,往嘴里扔了颗柠檬糖,起身准备下节课的书,余光看到魈抽出袋子里那封情书,和资料一起塞进了书包里。
柠檬硬糖咬的稀碎,他承认,他还是在意得要死。
自从那杯不知道是谁送的奶茶和情书送到魈手上之后,魈对他的话就多了一些,不再是他开的话头,问问题也有了和其他同学一样的解答。
空并不想和其他同学一样,于是他把一整张数学卷子的题从第一题问到了附加题,成功地霸占了魈学霸三节课间。
本以为会被拒绝,没想到魈看了他一眼,真的从头往下讲了。
他想起了从前自己好像也干过这样的事,还不止一次,以前一旦有机会到魈家里写作业,他总会缠着魈给他讲题,其实他都懂,只是想看魈讲题的样子。
魈讲题的时候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专注又温和,眼里像是只有他一个人。
后来有一次魈给他约法三章说必须只讲错题之后,他还估着分考了个堪堪及格的分数,成功被魈没收了三天的抹茶慕斯,遂作罢。
这天魈给他讲完题,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抹茶慕斯放到他面前,言简意赅:“回礼”。空抽回试卷的手一顿,状似不在意地提了一嘴:“你看了那封信了吗?”
魈的笔尖一顿:“没看,怎么?”
“人家女孩子给你送的奶茶喝了,信也不看,回礼还要我给她吗?”空说完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像个柠檬精,酸得彻底。
旁边的人难得愣了一下,然后又拿起笔,没看他:“那也是给你带的,拿了吧。”
空也没客气,一口下去满嘴都是抹茶的清香。
魈还是这么喜欢抹茶慕斯,他想。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晚风一吹逐渐演变成暴雨,噼里啪啦打在玻璃窗上,空想起自己没有带伞。
璃月的天气就是这里不好,大冬天还是经常下雨。
晚自习下课后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现在除了他在补作业之外,居然只剩下了魈一个人。
思索着这几天和这位曾经的好友现任暗恋对象的相处经历,空草草收拾好书包,决定下楼找另外的好心人。
没想到刚到楼下,整栋教学楼的灯突然就熄灭了,楼上传来保安大叔催促的声音,然后他看到自己班的灯——也是整栋楼最后一盏灯熄灭了。
外面的雨势不曾减小,空思索着要不淋雨回去,刚一伸手就被雨水凉了个哆嗦。
前面的路灯在雨中显得黯淡,他想到回宿舍的路上路灯因为线路问题还在修理,那一段路很黑,他怕黑。
整个校园里传来了熄灯的信号,空戴上羽绒服帽子,咬咬牙冲进雨幕里,冰凉的水汽带着十足的凉意扑面而来,他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不知道几年前,他也是在这样的暴雨里,打着一把小伞,在小区里到处找母亲,滂沱大雨激起的水花比幼时的他还高。第三次回到家却没有人开门,湿淋淋的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哭亮了整栋楼的声控灯。
然后被魈领回家了,魈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擦干了他的头发,还给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陪他在纸上乱涂乱画。
魈在他这里一向成熟得像哥哥,总把他照顾的好好的,明明他们是同龄。
最后他抱着魈的枕头睡着了,醒来就在妈妈旁边。
从那以后,无论什么时候他敲开魈的家门,总会有一杯热牛奶和抹茶慕斯。
空吸了吸鼻子,在屋檐下拧了拧衣角的水,所幸穿的羽绒服够厚,身上到没有多冷,只是沉甸甸的。他正准备继续往前跑,头顶上忽然出现了一把伞。
“跑这么快做什么?”魈的语气少有的不悦,拉着他到伞下。
“宿舍要熄灯了.....”空正要解释,却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手心里一暖,魈把一杯热牛奶放到他手心里,拉着他往前走:“不是怕黑吗?前面在修线路。”
语气依然相当不悦。
空觉得委屈:“你都不跟我说话,我不敢问你,想等别人蹭个伞。”
魈突然不说话了,空以为自己呛到他了,正打算说话,就听到旁边人闷闷的一声:“......我们还是朋友吗?”
话题转的太快,空愣了好一阵,难道不是魈知道自己喜欢他然后躲着不做朋友的吗?
“是.....吧?”空迟疑了一下,心虚地想着他这里友谊单方面变质了。
“那问朋友借个伞,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魈的声音在雨幕里显得很安静。
空不出声,正好走到了没有灯那一段路,脸上热的发烫。
魈站住,说道:“手,拉着我。”
周围的雨声都淡去了,他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
没想到还没等他说些什么符合氛围的话,魈就把他送到了宿舍楼下,然后一个潇洒转身头也不回地在宿管的催促下离开了宿舍区,只留给他一杯热腾腾的牛奶。
第二天清晨,他把洗干净的杯子还给魈,一把将手机塞进抽屉里,转身出去接热水。结果一回来,课桌上的书被撞得乱七八糟的,还有一两本掉到了地上。
高三的课桌总是充满事故的。
空叹息一声,弯腰捡起课本,却发现自己夹在生物选一里的日记本不见了。
他在地上看了半天没找到,正要弯腰查看抽屉,魈递过来一本笔记本:“掉了。”
空接过本子,道了声谢,摸着笔记本封皮想到了什么,扭过头小心翼翼看了魈一眼。
魈学霸岿然不动,笔下的字都没乱,沉浸在学习的海洋里,仿佛只是一个小插曲,完全没打扰他老人家的雅兴。
他把日记本用课本盖住,悄悄把笔记本破了一角的封皮取下来,露出里面真正的封皮。
是一张草稿纸,上面满满的都是一个人的名字。
随手写的也好,认真写的也好,满满的都是各种字体的同一个字。
全都是魈。
空害怕自己的小心思被撞破,然后让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雪上加霜,没想到他盯了一天,魈都没有什么表示。
本以为这件事就揭过去了,空只把这个当成意外。
璃月的天气总是变得很快,中午还是阳光灿烂,到了快放学的时候又飘起了小雨。仿佛故意的,下课铃响起那一刻,响起了雷声,然后是暴雨如注。
明天是高三补课最后一天,说明天是寒假,加起来也不过15天的事,空打算现在学校待两天,等荧从坎瑞亚回来了再回去一起过年。
这样想着,他也就窝在暖洋洋的教室里写寒假作业,等雨小了再回宿舍里,结果遇到了一道难题,总觉得能做出来,却卡在那里半天,最后终于想出来时,天已经黑的彻彻底底,雨却还没停。
教室里就剩他一个人了,空关好门窗,把灯熄了,走到教学楼底时,脚步却顿住了。
魈倚着柱子,不知道站了多久,看到他下来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空莫名其妙,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低下头试图掩饰脸红。
“同学,我忘带伞了,能不能捎我一程?”
魈在身旁打着伞,空梗着脖子不知道说什么,沉默在伞下蔓延。
“空”,魈轻声叫了他的名字,“你这两年去哪里了?”
“坎瑞亚。”
“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
“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没有!”
大概是审讯一般的问答让空放松了警惕,实际上他向来如此,从前魈只要想知道什么,都会先问几个迷惑性问题,然后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甩出关键问题然后一把得手。
明明伞被暴雨打得噼里啪啦地响,空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魈的声音——魈发出了他们见面以来第二次轻笑。
空心虚极了,试图解释:“口胡,那边没有喜欢的人。”这边有。
想着前面就快到宿舍区,空加快脚步,没想到迎面一辆车飞速驶来,两人躲闪不及,被糊了一脸水。
小电炉停下来,一看,居然是披着雨衣的宿管。
“同学,今晚开始宿舍区封闭,有什么要取的吗?”宿管相当好说话。
空打算今晚回小区,突然想到自家的钥匙好像没拿回来,往包里一翻果然如此,估计上次给荧的时候忘记取了。
这一个月他都没用过家里的钥匙串,想着过两天妹妹就回来了,不如去外面开个房.....?
心不在焉地走下楼,宿舍大门呼啦一声关上,空正打算在大门口和魈道别,忽然想到有人没带伞。
沿着熟悉的路走到熟悉的小区,里面的楼还是没变化,他一眼就扫到了他们家在的那栋楼。空把人送到楼底,转身要走的时候被拉住了。
“你去哪?”魈拉住他的手腕,因为下雨的缘故,冰凉凉的。
“我没拿钥匙,准备去外面找个地方住。”空实话实说。
突然地,魈望着他露出了第三个笑。
“要不要,去我家看看?”
空觉得自己是个见色起意的登徒子,魈一发出邀请,他根本没考虑这是不是在客套,“刷”一下收起伞就跟着人上楼了。
魈家里一如既往地整洁,照顾他的钟离先生据说去绝云间办事了,现在不在家。魈把人领到沙发上,随手把两人的书包放在旁边,习惯性地给他端上一份抹茶慕斯。
“你今晚还没吃东西,先垫垫肚子,我去做饭。”魈拿下挂着的围裙,边穿上边对他说。
空乖巧点头,正要起身去拿茶几上的慕斯,脚一滑直接摔回了沙发里,整只手都陷进了沙发缝里。他刚要把手抽出来,却摸到了一个本子。
厨房里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他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魈的背影,一边抽出那个夹缝里的本子。
是一本相册。
空翻开来看,里面全是他和魈的照片——准确来说是他的照片,刚开始是小时候的合照,后来是他的各种照片,包括校报上裁的,还有各种他和魈出去玩时魈给他拍的。
到后面就没有照片了,是他给魈瞎写的各种字条,还有之前没脸没皮写过的一篇名为《我的哥哥》的作文,各种大大小小的东西全塞了进去,沉甸甸的。
最后一页是他曾经的画,应该叫涂鸦,是他两年前在观摩女同学们给自己未来的“霸道总裁”对象写的结婚协议书之后,在愚人节那天给魈写的,表面上闹着玩实际则暗戳戳希望魈发现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来得及看,他就因为那句话急匆匆地去找妹妹了。
现在那封闹着玩的“结婚协议书”被工工整整地收好,上面还有魈相当正经的签名。
空攥着纸的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控制不住想起魈说过的那句话。
我好害怕见到你。
“.....空?”魈把最后一份菜端上桌,叫了他几声,“菜做好了。”
空赶忙把手里的相册收好塞回原位,正要回应,却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
他一打喷嚏就容易流生理性泪水,吸了吸鼻子才发现堵得慌。魈蹙眉,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抱歉,疏忽了。”
“先去洗澡,等会再吃饭。”不容拒绝的语气。
空也没想拒绝,拉开书包拿出打包的衣服,结果摸到一片冰凉。
......刚刚宿管开车把水溅包上了,现在衣服全湿了。
“怎么了?”魈垂眸看着他。
“衣服.....”空翻出最后一套衣服,不出意料看到上面的水渍,“全湿了。”
魈没说话,转身进房间给他拿了一套。空忍不住看了一眼,是他常穿的码,整个人僵了僵。
“你这里怎么还有我的衣服?”空感觉自己拿衣服的手在抖。
“.....碰巧。”魈站在他身后,语气淡淡的。
他扭头朝浴室走去,只想快点从魈面前消失,走得飞快,但在魈眼里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空。”魈突然叫了他,空停住脚步,却没敢回头,如果回头了就会发现,他的脸红到了耳朵尖。
“如果我说,我其实包里有伞,相册也是我放在那里的”,魈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就连衣服都是我想着哪天拐你来提前给你买的,你会不会生气?”
生气?空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差点同手同脚滑进浴室。
空逃跑一样关上浴室门,原来魈早就看到了日记本的封面,在这里等着他呢。他在浴室里想了一百多种借口来解释这一切,没想到出去了魈根本没再提起,仿佛刚刚没说过那些话一样。
这又是什么意思......?
空心不在焉地吃着饭,魈的手艺相当好,但是今晚他不知为何昏昏沉沉的,没吃多少就从饭桌上逃跑了。
魈今晚不知道来了什么事,一直在和人打电话,空按照记忆推开魈的房间门,随便抱了个枕头就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淋雨之后迟早都是要发烧的,空早上睁眼就感觉整个脑子都快热熟了,额头上放着冰袋,然后他动了动手,手上的抱枕动了动。
他现在,好像,抱着魈,躺在一张床上?!
空试图再次睡过去以此证明这是美梦,结果就是装睡被当场发现然后灌了不卜庐秘制退烧药。
待他整个人清醒了那么一点,魈给他递了手机,表情十分有深意:“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你妹妹给你打的电话,我帮你接了一个,她现在在楼下。”
空迟钝地接过手机,锁屏上的人静静地站在他面前,手机上还弹着妹妹给他发的消息,最新一条显示在上面,宣告他的死亡。
荧:你和魈终于成了?【狂喜.jpg】【大哥拿喜糖.jpg】
那天的空几乎是落荒而逃夺门而出的,刚刚冒头的各种念头被他一把摁在心里,决定短时间不去见魈。
于是第二天晚上,他犹犹豫豫地敲了敲魈的家门,试图把两年前没说的话暗戳戳说一下,不料却没人应。
他正要拨出那段倒背如流的号码时,对方恰好给他发了个消息。
。:刚下飞机,有事飞绝云间。
。:好好吃药。
这个备注是他曾经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意而改的,结果发现自己根本没法掩饰,除了他的主观意识在催眠着“不喜欢魈”,他全身上下都在表达着“超喜欢魈”。
还喜欢了那么久。
魈这个像是匆匆忙忙发的,或许绝云间老家那边出了什么事,空只能打道回府,不再打扰魈。
之后整整一天,空都没收到任何消息,晚上却突然刷出了一条紧急新闻。
绝云间地脉紊乱,产生强烈震感,大片房屋倒塌,正在紧急救援。
空马上给魈打电话,却是一片忙音。
然后是魈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接通的。
太突然了。
忽然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在心里抽条,肆意生长着。
他那些还没说出口的话,没确定的事,好不容易有个开头,又要像当初那样无疾而终了吗。
空突然好想见到魈,非常想。
他第一次这么风风火火地出门,在他下定决心去见魈那一刻,他就买了去绝云间的票,飞机停飞了,只能赶着一天一夜的动车。
颠簸了一夜,绝云间的车站还算完好,远离震源,而越往留云的住处走,房屋倒塌得就越严重,空的心就越沉。
到处是救援队的呐喊,还有哭声,有人一声声喊着那个不知道还能不能归家的人。
脚下的地还在微微颤动,地脉的流动还在改变,他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找,手机早已没电,忽然就撞进了那双眸子里。
就像是初见那样,魈坐在那里,望着他:“你怎么来了?”
魈坐在路边,右腿鲜血淋漓,他正拿着手机试图找信号,看到空,难得地愣在原地。
空走到他面前,正要说话,忽然就看到四周的山体和危楼忽然崩塌。
地脉紊乱的余震来了。
身上的温度在流失,空感觉到背部火辣辣的,应该是受到了不小的伤,魈被他整个扑在怀里,背后是倒塌的砖瓦山石。
四周很黑,他除了魈的呼吸和温度,什么都感觉不到。
“有没有压到腿,疼吗.....”空感觉到自己背上的伤口在往外流血,粘稠极了,不适应流失的体温,他又往魈那边靠了靠,结果扯到了伤口。
“......为什么要来?”他整个人靠在魈身上,感觉到魈说话的时候,身体在颤抖。
“如果我不来,你是不是要一个人在这里了?”
空说完又自顾自的补了一句:“我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你啊.....”
魈没说话,空埋到他的肩膀上,嗅到了清心的味道。
“这里好黑啊,魈”,他闭上眼睛,“我想起七八岁的时候,几个小伙伴玩捉迷藏,我往那个烂尾楼里躲,他们都不来找我。”
“我觉得你一定会来,在柜子里数了十个417,我想着我都数着给你过了十个生日呢,你怎么会不来找我。”
“后来你果然来了,天都黑了,你却是带着月光的,只有你找到我了。”
“从那以后我怕黑,但是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觉得你是光。”
魈抱着他的手紧了紧,却小心翼翼地没碰到伤口。
“其实我问你的题我都会做,我就是想听你给我讲题。”
“要是你给我一个人讲就好了。”
身上流失的温度让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再不说多一些,就没机会了一般,没头没尾地说了很多。
“我一直缠着你,开始是因为你好看,后来发现你不仅好看,对我还好。”
“本来那天约你去玩是有别的计划的。”
“......你那天高烧昏迷,伏在我背上和我说,害怕见到我。”
“之前你疏远我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了什么。”
空的脑袋开始昏沉,失血带来的比他想象中严重多了。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却失败了。
空听到自己说:“之前看小说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在快要出事的时候告白是一件非常不负责任的事。”
“没想到今天轮到我自己的时候,我居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
“我好喜欢你啊,魈。”
“这算不算是,趁人之危?”
魈沉默了很久,空害怕他昏过去了,叫了他两声,却被搂的更紧。
“.......我不喜欢吃抹茶慕斯,也不喜欢喝热牛奶。”
魈的声音干涩极了,还有点发颤。
“冰箱里准备那些,是为了你来的时候能陪我久一点。”
“我知道你问的题都会,我愿意给你讲每一道题。”
说完魈停顿了许久。
“疏远你是因为我发现了,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不是把你当成弟弟那样的喜欢,而是想跟你一辈子的喜欢。”
“但是我害怕,这种喜欢对于你是好是坏。”
“我害怕你知道后,我会再也见不到你。”
“我想要及时止损,却是饮鸩止渴。”
“我发疯一样想找到你,在你离开的那两年。”
“我以为你讨厌我。”
空感觉到了心头一阵酸涩,错过的两年就像是个玩笑,他们谁都担心坦白会失去对方,没想到沉默却把彼此推得更远。
魈这样冷漠的人,暗恋起来却是这样小心翼翼。
空长舒一口气,试图忽略背上的疼痛,眼前越来越昏沉。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一束月光透过废墟照进来,像是孤独的旁白。
“那些话,出去以后,可以再给我说一遍吗?”
魈不知第几次踏进空的家里,这是他从前最常去的地方,空的房间一如既往的整洁,他收拾好必要的东西准备离开时,目光忽然看到那个原先一直上锁的柜子。
他思索片刻,走过去打开了柜门,却看到储物箱里满满都是牛奶罐子,被洗的干干净净,还记录着时间和一些儿童简笔画,都是空从他那里学的。
然后旁边放了一沓纸,上面是......《表白计划(第十八版)》
下面的笔记本上写着“心愿合集”,一打开全是自己曾经和空说过的东西,最上面标红的就是“考上提瓦特大学!!!”
怪不得那段时间空这么努力学习。
他一件一件地翻着,空把一切锁进储物柜,他把一切藏进相册,最终还是向对方敞开了一切。
两年是他们的阴差阳错,他们还有数不清的未来。
魈扣上柜子门,转身离开。
他要去拥抱他的未来了。
相关知识
狗的一生:从幼年到暮年的深情陪伴
当首批城市伴侣动物进入暮年,“宠物协和”肿瘤医生看到这些
该怎样饲养护理老年犬
家庭常备的治疗宠物用品有哪些?
狗狗营养膏的功效及使用方法
为狗狗做牙齿保健的注意事项
关注老年宠物疾病,瑞派用心坚守执着守护!
鸟市上一对鹩哥鸟叫声响亮好听,男士说母鹩哥已经下蛋了
饲养宠物的意义
养宠物,是一场以快乐开始,以伤感落幕的情感经历
网址: 暮年的推荐 https://m.mcbbbk.com/newsview230221.html
上一篇: 收养程序如何办理 |
下一篇: 杜菁芳:即使被蜜蜂蛰、毒藤伤,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