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大量的鲜血涌出!当这惊悚的现实撞入我眼帘,无数金色的光点在眼前舞动,而我的脑海则陷入了一片空茫。
在这半昏迷的状态下,我告诉自己,拨打120无疑是最明智的选择。然而,当手机滑入我掌心,我却鬼使神差地首先拨通了他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但那头传来的却是嘈杂的喧闹声。“阿伟,我出血了……”我焦急地呼喊,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你自己先处理一下,我这边正忙。”他的声音冷淡而遥远。“你在哪里?”我忍不住追问。“在宠物医院,陪阿兰给狗狗打针。”他漫不经心地回答,仿佛我的状况并不值得他过多关注。
“我……”我的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了断线的声音。这一刻,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心如死灰。五年了,自从女儿美美降临这个世界,那个男人便逐渐变得陌生而冷漠。
我曾以为,这是因为美美是个女孩,或者是因为阿伟作为独生子,他的母亲渴望一个孙子。
直到那个晚上,我偶然在阿伟的中医按摩店过夜,阿兰在深夜两点敲门求医,我才如梦初醒,明白了我所有的“以为”都只是自欺欺人。
这一次,我依旧天真地以为,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他会是我坚实的依靠。然而,我又一次错了。
在他心中,我竟然比不上阿兰养的一条狗。当然,我明白,问题的关键不在于那条狗,而在于他陪伴的是阿兰。
最终,我选择了叫出租车。当我被送进医院时,出租车的后座已经被我的鲜血染红了一大片。那位出租车司机,也是个男人。
我为什么会说“也”?因为在那一刻,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比那个与我同床共枕了五年的男人更加有情有义。不,更准确地说,是更加有人性!
司机急忙帮我喊了急诊医生,协助医生将我抬上移动病床。我感激地递给他五百块钱,“师傅,对不起,谢谢你……那座套你扔掉吧,买新的换上。”
我满怀歉意和感激地说道。“不用了,你快去治病吧,命要紧!”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当我从昏迷中苏醒过来时,病房里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对面床位的产妇刚刚生下了一个女儿,一家人围着她嘘寒问暖。
靠窗的孕妇预产期是明天,她的丈夫正在向医生要求做好两手准备,“只要能让我老婆少受点罪,花多少钱我都愿意。”尽管他们的经济状况看起来并不宽裕。
这一幕幕温馨的场景让我想起了自己生下美美时的情景。那时候,我只有一个感觉——冷!病房是冰冷的,手术室的床是冰冷的。
因为没有给医生塞红包,麻药提前失效,手术缝合时针穿过皮肉的感觉是冰冷的。当女儿被抱出手术室时,婆婆的脸是冰冷的。
在月子里,阿伟的脸和话语都是冰冷的!一切都是那么冰冷,包括现在我躺着的这张病床。
主治医生过来查房时感叹道:“你可真是命大啊!胆子也够大的!”“宫外孕!”“流血三天了你居然都没当回事?”医生的眼神里除了震惊还有几分同情。
后来我才知道,在被送进急诊室后,我迷迷糊糊地向医生诉说了这几天的情况。因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因为家庭琐事,即便发现了问题我也选择了硬扛。
昨天是发小娟儿帮我交了手术费她只是碰巧去看望一个病人。我忍不住想,如果娟儿没有去看望那个病人,我会不会就这样在急诊室的病床上流血而死?我不敢深想因为我还有女儿她才四岁!
2
阿伟来访时,是伴随着他姑姑的陪伴。
我正沉浸在半梦半醒之间,但他们的对话,却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这不还没事吗?何必如此矫情!”
“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个小流产手术,哪个女人没经历过几次!”
“真是忙死了,真会耽误人时间!”
不到五分钟,病房内便恢复了宁静。
当我睁开眼时,迎接我的是同病房人充满同情的目光。
次日,娟儿又来探望我。
“我真是受够你了,这种如同丧偶般的生活还要持续到何时?”
“别告诉我你是为了美美!”
“如果你真的为美美着想,就不要让她生活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中!”
娟儿的话字字珠玑,无可挑剔。
阿伟的母亲在二十八岁时便守了寡,她的丈夫生前是某三甲医院的副院长。
阿伟自幼便缺失了父爱。
你难以想象,一个母亲因生活境遇的急剧下降,曾多次想要带着她的儿子一同离开这个世界。
我对这对母子充满了同情,更不愿让我的女儿重蹈阿伟的童年覆辙。
我坚信,阿伟也不愿如此!
然而,我错了,错得离谱!
因为,当我出院回到家中时,等待我的,是一场此生难以磨灭的噩梦!
我拖着虚弱的身躯回到家中,只见门口随意堆放着一捆旧衣物,阿伟的母亲则坐在门口的凳子上。
“妈,您这是……”
“别废话,赶紧拿着你的东西走人!”
我对她的语气并不感到意外,五年来几乎每天都是如此。
“阿伟呢?美美呢?”
我住院期间,女儿一直由奶奶照顾。
“那个野孩子被我送到前面的商店了!”
这时,阿伟手拿一叠东西从屋里走出来,那是户口簿和结婚证!
他提出了离婚。
理由竟是,女儿美美不是他的孩子。
尽管我已习惯了他们的冷漠,但听到这话时还是如遭雷击。
“为什么说女儿不是你的?她是我们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
“你有什么理由和证据说孩子不是你的?”
我情绪激动,甚至浑身颤抖,汗水如雨般落下!
“要什么理由和证据?你二十七八岁还嫁不出去,我还以为捡了个便宜,没想到竟然是个破烂货!”
“你骗了我这么多年,离婚,必须离婚!家里的东西你一样都别想带走!”
我愣住了!
当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嫁给了一个相貌平平且家境普通的男人时,
所有人都会说,她是为了爱情而嫁!
然而,爱情在现实中的模样,却是琐碎生活中的一地鸡毛,是栽赃和背叛!
而在阿伟的眼中,我不过是他捡到的便宜货!
我不同意离婚!
并非我还对这个男人抱有希望,或者这个家庭有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我只是为了女儿。
为了女儿不再重复阿伟的童年,为了她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然而,我的坚持却成了阿伟变本加厉栽赃我的借口。
他无情地将我虚弱的身体拖出门外,一直拖到出租车上,最后像扔垃圾一样扔在民政局门口。
即便到了那个时候,我仍然以为,只要我不同意,他就拿我没办法。
我仍然只想着让女儿能有一个完整的家!
可是,当阿伟的母亲随后拿出各种证据时,我才明白,他们早已蓄谋已久!
那些证据是伪造的,然而没有人会替我去调查取证!
甚至没有人对我表示同情。
当我带着满身的伤痕走出民政局大门时,行人的眼神异常怪异。
他们就像是被高价聘请来的客串演员,每个人都牙尖嘴利,对我指指点点。
3
“呵呵,这种女人早就该被赶出家门了!”
“外表漂亮的女人靠不住,男人选老婆还是得看内在品质!”
“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活该!”
当我接回女儿,准备找个新地方开始生活时,无意间在网上看到了一些让我彻底崩溃的内容。
我的各种正面照片被恶意配上乱七八糟的背景,附带着长篇大论的污蔑文字。总的来说,他们把我描绘成一个生活放荡、带着来路不明孩子欺骗男人感情五年的女人。
“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天黑了,我想回家。”女儿仰起小脸望着我,她那双清澈无邪的眼睛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星。
她是我全部的希望和梦想,是我坚强的后盾,更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宝贝。然而,这场可恶的婚姻却让她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宝贝,妈妈带你去娟姨家找小姐姐玩,好不好?”我试图安抚她。
“不,我要回家!”女儿瘪着小嘴,对“家”这个字眼充满了深深的眷恋。这正是我一直留在阿伟身边的原因,然而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多么愚蠢啊!她的亲生父亲,竟然亲手摧毁了她对家的美好向往。
我紧握拳头,咬得腮帮子满是血腥味。网上这些铺天盖地的诽谤和污蔑,显然是有人精心策划的!
无业的阿兰是自媒体人,这些恶意内容绝对与她脱不了干系!但说实话,我并不恨阿兰,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的错!
阿兰比阿伟大八岁,但打扮得十分精致。虽然她主动上门挑衅,但我并不恨她。真正让我愤怒和失望的,是阿伟的背叛和无情。就在我找到新住处的第三天,阿兰竟然找上门来。
“我知道你学历高,以前也有工作,但为了家庭和孩子你放弃了事业。可这个理由太烂了!”
阿兰嘲讽道,“就像你这个人一样烂!你年轻、漂亮、家境好又怎样?男人都喜欢新鲜感,不喜欢黄脸婆!”
“所以美美是不是阿伟的孩子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这个傻瓜拿嫁妆给我们开的按摩店现在生意兴隆!”她得意地笑。
面对阿兰的恶毒嘲讽和炫耀,我始终保持沉默。因为在我心里,她比我更可怜、更愚蠢。
正如她所说,我年轻、漂亮、学历高、家境好。我为什么要忠诚于这样一个男人和这样一段婚姻呢?当初因为三姑六婆的一句“年纪太大了嫁不到好男人”,
又因为姐姐嫁给了一个高学历高颜值的男人,却最终被抛弃的例子,我选择了通过相亲寻找看似踏实可靠的阿伟。但结果呢?他真的踏实可靠吗?
垃圾食品往往美味诱人,但衣冠禽兽却不一定都外表光鲜。现在阿兰和阿伟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失去的那五年青春也算不了什么。
重要的是我的女儿!她凭什么要为这对男女的龌龊行为买单?看着阿兰趾高气扬地离开小区,我默默地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娟儿伸出了援手。她帮我租了房子并替我支付了租金。“娟儿,我这个三十多岁的人竟然开始拖累朋友了。”我感慨道。
“别说这些废话了,赶紧赚钱还我!我还得生活呢!”娟儿扔下一些生活用品后假装生气地离开了。
把女儿送到幼儿园后,我刚走出不远就接到了之前打过的那个电话——我高中同学,现在是一名医生。
“这边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随时过来。费用是一千。”他简洁明了地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即使是再好的关系也免不了谈及金钱,但这样反而不会伤感情。
4
事实上,我早已做好了随时寻找这位同学的准备。
告别幼儿园后,我径自前往娟儿的家。“怎么,开始模仿跟屁虫的行为了?还是说,你终于上门来还钱了?”娟儿的话语虽尖刻,但她的行动却如同冬日里的炭火,温暖人心。这是我莫大的幸运。
“能借你的化妆品用一下吗?”我请求道。
“哟,这是想通了?可以借你用,但我可是要收费的!”娟儿调侃道。
“再借我一千块钱吧。”我继续请求。
“那就两千吧,凑个整数。万一你还不上,我还可以收点利息。”娟儿爽快地答应了。
在娟儿那里,我简单地化了妆,涂上了那支已尘封五年的口红。想当年,即便我素颜示人,也能引来无数的回头率,令人羡慕不已。时光荏苒,好在我现在已经醒悟。
我穿上三年前的旧衣,扎起简单的马尾,大白天地出现在了阿伟的中医按摩店。阿兰也在场。
“你来这里干什么?”阿伟的眼神中充满了嫌弃,仿佛我是一个上门讨钱的乞丐。
“我的衣服里夹了你的东西,一个蓝色的卡包。”我冷静地回应,眼神中已没有了往日的讨好和乞求。那个蓝色的卡包,曾是阿伟藏钱的秘密之地。
阿伟瞥了一眼阿兰,随即将我推到了门口。“东西呢?”他急切地问道。钱,真是个好东西,能让人鬼迷心窍,也能让人为之疯狂。
“我怕弄丢了,所以放在住处了。你跟我一起去取吧。”我故意压低了声音,瞥了一眼正趴在门内偷看的阿兰。
“多少钱?”阿伟追问道。
“大概千八百块吧。”我回答道。
阿伟跟我回到了住处,我顺手反锁了门。“别不要脸!你以为用勾引其他男人的方法来勾引我还会有用吗?你以为我还像五年前那么容易被你骗?”他愤怒地吼道。
我没有与他争辩,只是默默地拿出一瓶白酒。“是我做得不好,即使离婚被净身出户,我也不会怪你。来,喝杯酒,我再给你一些补偿,从此我们互不相干!”
我把那瓶未开封的酒递到他手里,让他亲手打开瓶盖,以消除他对我动手脚的怀疑。
“你打算补多少?”他问道。
“看你能喝多少!”我回答道。
“一杯五百!”他提出了条件。
我点头同意。他知道,如果我向父母开口,一杯酒五千块都付得起。但他酒量不行,是传说中的“一杯倒”。半瓶酒下去,他已经醉得不成样子。
“钱呢?三杯,一千五百块,一分都不能少!”我坚持道。
“我给你两千,你陪我说会儿话!”他醉醺醺地说。
我把从娟儿那里借来的两千块钱拍到桌子上,显得异常大方。我已经有五年没有像今天这样大方过了!
阿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还记得你的中医按摩院是怎么开起来的吗?”他问道。
“用你的嫁妆,二十万,真是太寒酸了!我当初要是娶阿兰,他们家可是会给五十万的!”他嘲讽道。
“那当初你给了我多少彩礼?”我反问道。
“一万八!操!你不值这个钱!”他怒骂道。
我心中冷笑不已。“离婚之前,我卡里的钱去哪了?”我追问道。
“那特么是你的钱吗?那特么是老子的钱!你吃我的喝我的,分文不挣,这个家都是靠我养着的!”他醉得东倒西歪,沾着唾沫一张一张地数着那两千块钱。
“是吗?网上的照片都是阿兰弄上去的吧?是你让她弄的?照片都是你P出来的吧?”我连续发问。
“要不是阿兰替我偷拍了那些照片,我还真不知道你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他承认道。
“这就是承认那些东西是你们发到网上去的了?”我再次确认。
“是!你敢干不要脸的事,还怕别人知道?你自己特么不干不净,还往别人身上泼脏水,操!”他怒骂道。
我没有再说话,因为这些录音已经足够了!“你可以走了!”我打开门,把他送出了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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