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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公众号“动物学杂志”
编者按
“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
南朝诗人谢灵运在病榻上度过了一个冬天，现在已是初春时节，不知不觉间楼外池塘里竟然春草繁生，小园垂柳间也变换了鸟儿的鸣唱。四季变换，鸟类的生活节奏也会随之改变。花开花落之间，鸟儿也形成了独特的物候。
北京春天的自然景观（谢文冬 摄）
然而这种生活节奏正在被城市化所改变，鸟类赖以生存的森林和湿地质量急剧下降，对其群落结构产生了严重影响（刘权 2012）。为了适应人类活动所带来的影响，在城市中生活的鸟类开始寻找新的食物来源，并形成了新的觅食策略。就如同人们夏天啃西瓜、秋天嘬柿子一样，鸟类也会在不同季节依靠不同的食物来源。
正值春暖花开之时，今天就来聊一聊北京的那些鸟类美食家，和他们的“独家美食攻略”。
城里生活的鸟类不只吃虫子，它们主要的食物来源还有园林植物 （尚玉昌 2007，赵伊琳等 2021），在城市中种植园林植物时除了要考虑居民审美需求外，还应肩负着为城市鸟类提供食物资源的潜在目的。种植多样的、合适的树种，可以满足不同鸟类的取食需求。
为探明城市鸟类取食植物的规律，研究人员以鸟类种类多、植物资源丰富的圆明园、颐和园、北京植物园、奥林匹克森林公园（图1）以及北京林业大学和北京语言大学为研究地区，记录取食园林植物的鸟类和数量及其所取食植物的种类与食物类型（浆果、坚果、花和叶芽）。
图1 植被种类丰富的自然区域（梁冰 摄）
京城四大鸟类美食家
调查中发现，灰喜鹊不仅食谱最广，而且“光顾”各种植物最为频繁（图2），燕雀、麻雀、白头鹎（图3）分别位列其后，并称“北京四大美食家”。
图2 正在取食金银木的灰喜鹊
图片来源：https://www.guokr.com/article/449507/
图3 金银木上的白头鹎（贾嘉 摄）
在研究者所观察到的5735 次鸟类取食行为中，所记录取食乔木种类最多，如圆柏、侧柏和柿树等（图4）。园林植物的果实是取食食物主要组成 （陆彩虹等 2019），其中取食浆果鸟类数量比例最高，可达一半，之后依次为取食坚果、叶芽和花的鸟类数量。
图4 山 桃枝头上的白头鹎（孙悦华 摄）
在所有北京常见的植物中，吸引鸟类种类最多的植物是金银木，又名金银忍冬（图5），是一种兼具观赏价值与药用价值的植物，有祛风抗炎、清热解毒的功效。 （虽然与金银花名称相近，但金银木人不能食用）
图5 金银木果实（梁冰 摄于奥林匹克森林公园）
鸟类饮食分时令
取食植物的鸟类数量从9 月开始大幅增加，高峰出现在11、12 月，由此可见，天气变冷会导致鸟类饮食中素食的比例急剧上升，待天气回暖之后又呈现下降的趋势，翌年 3 月出现另一个小高峰，之后在 6 到 8 月间达到最低（图6）。在 6 到 8 月内，鸟类则会寻找其他的食物来源。
图6 鸟类取食食源植物各部位的季节规律
研究发现，鸟类在不同季节会取食不同类型的食物，鸟类取食浆果和坚果多集中于 11、12 月，而在 3、4 月间多取食花和叶芽。这在一定程度上符合植物的生活史和鸟类食性变化规律。
北京地区园林植物开花多集中于 3 和 4 月 （贺士元等 1992），这与鸟类取食叶芽和花的时间吻合，但由于花期和发芽时间集中，开花后花朵很快掉落，叶芽也迅速长成叶片，鸟类可利用时间较短，所以取食花的鸟类数量集中在 3 和 4 月，其他月份则非常少（图7）。
图7 鸟类取食食源植物各部位的季节规律
食物多样保证物种多样
饮食分时令，冬天涮锅，夏天撸串，对于吃货来说，愉快地恰饭才是人生之大事，保证饮食的多样，才能保证生活的多彩。对于鸟类来说也同样如此（图8），春喜叶芽冬爱果，季节的“混搭”才是属于鸟类的最佳食谱。
图8 北京城市鸟类的食源图谱
混合搭配能够为鸟类提供浆果、坚果、花、叶芽的植物，提高食源植物配置的均匀度和多样性，为鸟类秋冬春季提供更稳定、多样、持续的食物来源。在未来城市园林设计中，应以提高鸟类多样性为目标建设城市园林，努力建立城市鸟类赖以生存的植物群落，实现人与自然长期和谐共生。
参考文献
贺士元, 刑其华, 尹祖堂. 1992. 北京植物志: 上下册. 北京: 北京出版社, 45–1517.
刘权. 2012. 浅谈城市生态公园的营造. 农业与技术, 32(8): 146
陆彩虹, 鲁长虎. 2019. 南京中山植物园鸟类对香樟果实（种子）的取食. 动物学杂志, 54(6): 784–792.
尚玉昌. 2007. 鸟类的食物多样性及其取食适应. 生物学通报, 56(3): 9–13.
赵伊琳, 王成, 白梓彤, 等. 2021. 城市化压力下鸟类群落变化及与城市植被关系. 生态学报, 31(2): 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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