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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语者”最大乐趣:听鸟儿说话

傅建义在喂企鹅。

本报记者 邵剑平 摄

本报记者 栾吟之

人的世界和动物的世界,也许没有想象中隔得那么遥远;语言音域和振频的差别,也未必形成交流的屏障。我们都需要一种真切关怀的开放心态,来打破人类与动物、与自然界之间的重重藩篱。 ——傅建义

周三,天气晴朗。上午7时,上海动物园天鹅湖碧波盈盈,鸟岛传来阵阵啁啾,划破清晨的静谧。

记者跟随鸟类饲养主管傅建义师徒一起,趁着明媚天光划船驶上鸟岛。师徒俩从鹈鹕巢里取出5枚温热的鸟蛋,用毛巾包裹着放进保温袋,小心翼翼搂在胸前。

“鸟蛋变凉之前,一定要放进繁育室暖箱,不然孵不出小鸟。”傅师傅回到船上,一边叮嘱徒弟划快些,一边配合脚下的起伏摇晃保持平衡。看那架势,仿佛捧在手里的不仅是鸟蛋,更是他自己的孩子和他人生的意义。

记者在现场发现,天鹅湖上不止鸟儿在说话,傅师傅的喉咙里也发出“咕咕、咕咕”声,像是正和被拿走蛋的鹈鹕“夫妇”打招呼:“喂,我们照顾你的孩子,放心吧。”

眼前这位养鸟32年的饲养员,让人联想起一部英国小说《马语者》——我们就把他称为“鸟语者”吧。

深谙“鸟类社会”规则

“鸟语者”知道:目前正是鸟类产蛋季节,对鸟儿而言是最重要的时期。

每到这个时节,傅师傅都会亲手取走黑天鹅、鹈鹕等水禽的鸟蛋,进行人工孵化和繁育,以此延长水禽发情期,让雌鸟多产几窝蛋,扩大天鹅湖上的鸟类种群。

他划一艘小木船,带记者登上鸟岛。“这船看上去挺破旧是吧?可它是保护天鹅湖生态环境的最佳交通工具。”“我们登上的岛叫炮台岛。这里的5座小岛原本没有名字,为了好辨认,就用岛上有特征的东西给它们命名,瞧,这废弃的小炮台一直在这里。”

常和动物打交道的人,多少会有安静内向的一面。傅师傅也是如此。他平时说话不多,只要谈起和鸟有关的事,言辞间立即透出一股拉家常般的轻松自在。

“你可知道,鸟类都是风水大师。”傅建义指点着鸟巢:鹈鹕的巢,总是筑在岛上树阴最浓密、地势最平坦的“风水宝地”。记者看到,5个错落有致的鸟巢联结在一起,5只毛色洁白的粉红鹈鹕和斑嘴鹈鹕正安静地孵蛋。

通过观察鹈鹕巢,傅师傅发现了鹈鹕种群的“等级制度”:中间的巢最高最大,铺的芦苇和树枝也最柔软,它属于地位最高的鹈鹕夫妇,巢的高度越低、规模越小,主人的地位越卑微,而区分等级的关键,就是鹈鹕的身体强壮程度和打斗能力。

细心的观察加上对鸟类多年不减的兴趣,加深了傅师傅对动物的研究。1996年,园方从海外引进珍稀动物斑嘴环企鹅。他通过制定饲养技术方案,解决了上海地区高温高湿环境易导致企鹅患病的难题,在全国范围内突破斑嘴环企鹅繁殖方面“零的记录”;他调配出鹦鹉专用的全价颗粒饲料,改变了多年来鹦鹉饲料种类单一、营养不均衡的弊端,多个品种的鹦鹉因此体质增强;他还自己动手进行生态化改建鸟类龙舍,在雉鸡花园里铺上它们最喜欢的沙地,为鹦鹉设计各种“空中玩具”……

目前,上海动物园150余种1800余羽鸟,都由这位“鸟语者”掌管。他每天都会骑上自行车,到各个鸟类展区兜一遍。

关怀打破沟通藩篱

兜鸟舍、配鸟食、为鸟儿“传宗接代”的事操心……这其实是份沉闷的工作;但傅建义不觉得“闷”,他最大的乐趣是听鸟儿说话。

有一年冬天,上海特别冷,天鹅湖上结了一层薄冰。一个清晨,傅师傅一听“鸟语”就知道出事了 :鸟岛中央群鸟争鸣,叫声时而尖利嘹亮,时而凄惨颤抖。“是园养绿头鸭和外来野鹭的声音!”他立即带着饲养员小朱上岛,由于湖面结冰木船难行,他手握木棍,一边歪着身子敲冰块,一边催小朱迅速撑船,好不容易抵达鸟岛,他的双手已裂开血口。

不出所料。初来乍到的一对野鹭,竟大胆占据“老住户”绿头鸭的窝,“积怨已久”的迁徙鸟群和园养鸟群因此开战,两群鸟从水里斗到陆地,又从陆地斗到半空,整个岛上羽毛飘飞。傅师傅冲进鸟群,左右手各拿一把扫帚赶鸟,绕着鸟岛跑了几圈才平息纷争。当天,他为野鹭做了个木鸟窝,让它们长期住下来。

听“鸟语”久了,傅师傅也尝试用鸟的方式与它们交流。路过黑耳鸢的笼舍时,这只被他从小养大的食肉大鸟尖声怪叫,一声响过一声。“它叫起来中气十足,是我走过时没打招呼,惹它闹了情绪。”傅师傅这时很讲原则:饲养员忙的时候,不理就是不理,鸟儿和孩子一样,不可以宠坏。

大绯胸鹦鹉也发出怪叫,听起来像一阵呜咽声。傅师傅这回停下脚步走近笼舍,他一伸出手,鹦鹉立即拍着翅膀停到他手背上。原来,这只鹦鹉的配偶刚刚死去,它不是撕扯自己的羽毛发泄,就是缩在角落里呜咽。傅师傅知道,鹦鹉情感丰富,容易患上抑郁症。于是,他放下手里的工作,捋捋它的背毛,“咕咕咕,啾啾啾”与它说话。

“你和它说什么?”傅师傅露出神秘笑容:“其实我没说什么,我只不过学着它说话的声音,让它知道我很关心它。”记者这回相信,鸟儿一定听懂了他的“鸟语”,要不然,鹦鹉怎会蹭着他的胳膊不停撒娇?

人的世界和动物的世界,也许没有想象中隔得那么遥远;语言音域和振频的差别,也未必形成交流的屏障。我们都需要一种真切关怀的开放心态,来打破人类与动物、与自然界之间的重重藩篱。这,是“鸟语者”32年来的真实感悟。

最伤感候鸟遭捕杀

每年一到候鸟迁徙季节,动物园里总能看到几只翅膀受伤、飞到动物园逃避追击的候鸟。

不久前,傅建义发现3只小白鹭倒地扑腾,旁边一滩血迹。它们很警惕,不让任何人接近,傅师傅用“鸟语”安抚许久才得以近身检查。3只野鸟受伤的部位都在翅膀,其中一只翅膀上留有明显弹洞,伤口开始化脓。

“这种伤,一看就是捕猎者干的。”提到“捕猎者”,傅师傅的脸色马上阴沉下来。他告诉记者,上海近郊及周边,许多捕猎者或布下天罗地网或端着猎枪守候,等待鸟儿从天而降。

傅师傅做过调查,上海周边的捕猎者大致有三种,一种是滩涂周围的张网者,他们大规模捕鸟后卖给饭店,给周边生态平衡造成危害;另一种是“猛禽爱好者”,他们喜欢饲养鹰隼、雀鹰等,常把自己的宠物放飞到郊区,训练它们追杀野鸟,还在迁徙季节聚在一起比赛;第三种是射击爱好者,直接用气枪或弹弓打鸟,将其作为餐桌上的一道美味。

每次想到这些,或是想到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鸟语者”都会久久伫立在天鹅湖畔,看天鹅在水中自由游弋。他说,常会有一只白天鹅游到岸边,伸长脖子,左右晃着脑袋和他对视,天鹅无忧无虑的样子,总让他豁然开朗:该感恩生命,感恩每一次呼吸和每一缕阳光,为大自然多尽一份责任。

由于饲养员们的共同努力,上海动物园的野鸟一度数量大增,许多鸟儿来了就不愿意离开。可是近几年,冬候鸟和夏候鸟却又减少14种。在傅师傅看来,这是件好事:这些年来,上海周边绿地面积扩大、郊区生态环境持续改善,野鸟有了更多选择,原本每年到动物园来过冬的鸟儿开始逐步分流到其他地方。他说,青浦一条高速公路边就曾出现过千只白鹭聚集的奇景。

今年傅师傅已过50岁,他开始盘算退休后的生活:“我要在家里养养鸟,还要参与公益机构的野生动物保护活动。”生活对他而言,总是与动物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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