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一种很新的东西,大概带一点玄幻,时间线很乱
Summary:所有人都爱王栎鑫,除了他自己。
(一)
张远再一次见到王栎鑫,是在蘑菇屋的渡口。
说起来也奇怪,这群看着闲散的老男人嘴上总说要聚,却好像始终没有办法聚齐。思来想去,大概是因为零零碎碎的活儿太多,把他们的时间冲得七零八落,所以时间总是差那么一点儿。
尤其王栎鑫这小子,近两年在影视方面小有建树,人也就相对忙了起来,从前每每最积极的“团粉头子”,现在却成了最不见人影的一个。哥哥们私底下还笑他,人红了终究是膨胀了。
算起来张远已经快一年没见过王栎鑫了,只是偶尔能在网络上刷到他的信息,尽管那都不是什么好的消息。
隔着很长的一段路,就能看见王栎鑫拖着行李箱慢慢地从港口走来,里层的鸭舌帽与帽衫相互嵌套,把他的脸遮得只剩半张,露出的嘴角噙着笑,将下巴的痣也染得明媚。
这人笑起来的时候就跟十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仿佛是时间将他遗忘了,唯独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带着招牌花卷儿笑的小孩就这么晃晃悠悠,荡到了张远面前。
也许是太久没见的缘故,张远和王栎鑫对视一眼,用拥抱代替了寒暄。王栎鑫的外套里都是阳光的味道,将人也烘得暖暖的,张远心中微微触动,莫名生出两分怀念来。
到了地方,陆虎早早地候在了码头,怀里还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狗。这种毛绒绒的可爱生物仿佛天生就有与同类相吸的能力,所以顺理成章地就钻到了王栎鑫的怀里。张远挠了挠小狗的下巴,又看了一眼裹得分外柔和的老幺,不自觉笑了出来。
张远忽然想起来先前有次采访,主持人问他们如果前往无人岛只能带一个人,他们会选择谁。答案无一例外全是王栎鑫,这人年龄最小,却是个操心的命,总想着要照顾他们这群老怪,也难怪哥哥们都爱他。
当然,也有一个破坏氛围的答案:王栎鑫好骗。
王栎鑫确实好骗,陆虎不过调侃他一句体育生,老幺就真的放下了扫车的手,牵着狗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侧。
迎面的清风混杂着一股泥土的气息,让人不自觉地放松下来。
两条腿终究比不过两个轮子,骑着骑着,王栎鑫就落后了一段距离。陈楚生回过头去看,黄灿灿的菜花焕发出蓬勃生机,王栎鑫就站在花海中央。陈楚生掏出手机,忽地拔高了嗓音大喊一声别动,想要把这一幕捕捉下来。
张远也应声望去,王栎鑫的身影隐没在油菜花田的尽头,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他心中翻出一股五味杂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太喜欢这个画面。
没等他细想,凉风再一次袭来,本就体寒的人受不得冷,不自觉打了个寒颤,伸手拢紧了棉服,方才纷乱的思绪也仿佛随着寒颤而消散了。
本不算长的一段路,一群人走走停停打打闹闹的竟也走了许久,尤其陈楚生那个温吞的性子,实在不像是来录节目,倒像是文青采风,一口一个王栎鑫好可爱的,就拉着弟弟几乎要把小半个岛屿都框进了相册。
当然,还有一个更慢的,那就是永远都要压轴登场的苏醒。吃过了午饭,苏醒才姗姗来迟。见人齐了,陆虎故作神秘地笑笑,鬼鬼祟祟地从包里翻出私藏的酒,斟出来一点儿。
张远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酒,只觉得眼熟。陆虎看他眼巴巴的模样还以为是馋了,一下激起了金牛座的警惕,母鸡护崽似的把酒往怀里一藏,把王栎鑫看得哈哈大笑,笑完了还不忘出声宽慰张远,说是他已经喝过了。
张远心说我什么时候喝过,嘴里也跟着犯嘀咕,陈楚生向来心肠软,只觉得他这模样看着实在可怜,便唤陆虎给他也喝一点儿。
大哥都发话了,陆虎也不好再拒绝,又从本就不多的酒壶里匀出来一些,给张远润了润唇。酿制的米酒实在是烈,辛辣的酒精直冲鼻腔,把张远呛得眼泛泪光,他连连咳嗽了好几声,才勉强舒缓一些。
还真是好奇害死猫。
苏醒看他这样也不禁发笑,皱成一团的五官里写满了嫌弃,不由吐槽此人演技浮夸。说话间,王栎鑫也不知道哪儿去了,一下没了影。张远回过神,一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一边扯着嗓子喊了一句王栎鑫。
回答他的却是一片静默和不断下坠的扭曲空间。
(二)
张远睁开眼,温柔的海风正贴着他的耳边拂过,渔船的马达有规律地拍打着海面,那嘈杂的声音却莫名有种催眠的作用。
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节目组把他们丢到船上航行了一个多小时,却始终不见目的地,周围除了山便是不见边际的海,他们都有点儿怀疑自己该不会是被拐卖去什么穷乡僻壤的地方做劳力了吧。
张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过度的梦境不禁没有解乏,还让他更加疲惫了一些。他环顾四周,正好对上陆虎疲惫的双眼,看来是也没有休息好。
显然一群人只有年轻气盛的忙内还能兴奋地在船头蹦跶。王栎鑫似乎与海格外亲近,大概是年轻时被叫海豚音王子叫得太多,也就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海豚,总是梦想着要到海里去游泳,做一条自由的鱼。
张远看着他的背影笑了笑,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上前。王栎鑫俏皮地看他一眼,张远立马会意,从身后抱住王栎鑫陪他上演爱的泰坦尼克号。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王栎鑫脖子上的青筋,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分明,张远默不作声地将下巴搁在王栎鑫肩上,用脸颊轻轻蹭了蹭他的脖子。
海风将裸露在外的皮肤吹得很凉,凉得让体寒的人心中生怨,不免小声骂了句脏话。
正打算闭目小憩的大哥被这一幕吸引了注意,笑得一脸无奈。旁边的王铮亮却显得忧心忡忡,连忙提醒着注意安全。
张远闻声意味深长地看了王铮亮一眼,又刚好撞上陆虎的视线,两人都明显一顿,像是形成了某种默契。陆虎随即拍了拍身旁的苏醒,说是犯了戏瘾,便顺势将船头还在上演爱情话剧的两人换了下来。
渔船终于顺利抵达了无人岛屿,很快导演组就发布了任务,留他们几人荒岛求生。哀嚎过一阵发现反抗无能的几个老哥哥就这么漫无目的的开始了旅程,路上还捡了两副对讲机和一辆摩托。几人粗略地合计了一下,分出来一只对讲机,让王栎鑫开着摩托先探路。
张远和陆虎走得慢,不知不觉就脱离了队伍,俩人在一个分叉口发现一处遗弃的房屋,上面插着导演组标识的红旗,前面的人大概是选了另外的路径,留下支线任务让他们查看。
房屋的外墙攀上了一层青苔,破旧的铁门看起来摇摇欲坠,轻轻一推便发出一声吱呀响,本就胆子不大的俩人在门口张望了半天,房屋的采光实在是差得感人,昏暗的光线只能勉强将里头的物品辨出个轮廓。张远被这阴森的氛围激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是陆虎纠结再三才抱着他的手臂试探性地询问,要不进去看看?
然而就在两人鼓起勇气踏入这鬼屋一样的地方时,天空一角忽然开始坍塌,旋即浓郁的墨色迅速覆盖了苍穹。
坏了。
另一头,陈楚生正拿着对讲机尝试与王栎鑫沟通,对讲机里却始终是一段混乱的杂音。他拧着眉头再次尝试调整频道,可拨弄半天还是一样的结果。
陈楚生对着它念了句吵什么吵,又没好气地拍了拍作祟的机器,心想导演组的道具也未免太不靠谱了点儿,而手里的对讲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不满,不依不饶地发出两段噪音表示抗议,随即彻底宣告了罢工。
电波的杂音吵得陈楚生有些心烦,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右眼皮不受控地跳动,模糊的片段从他脑海里一闪而过,但却快得让他无法捕捉。
下一秒,陈楚生若有所感似的回过头,瞳孔因极度的恐慌而迅速缩张。
失控的摩托从山顶飞驰而下,一具破败的身躯顺着山坡一路翻滚,毫无预兆地摔在了他面前。
陈楚生握着对讲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
张远迷迷糊糊地从梦中醒来,昨晚的通宵畅饮的酒精还停留在他的脑子里,让他思维都变得迟缓,他艰难地撑开眼皮,周围是熟悉的小木屋,他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其余几位老怪却还在梦中酣睡。
他有些疑惑地看了眼天色,扶着睡成一团杂草的脑袋起身查看,才到客厅就看见陆虎直挺挺地站在对面的房门前,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浑身抖成了筛子。张远瞬间酒醒了一半,忙问他这是怎么了。
陆虎极为艰难地扭过头,整张脸憋得通红,布满红血丝的眼里蓄着泪,一手死死地拽着张远的衣角,将牙关咬得死紧,只断断续续蹦出两个音节。
张远冥冥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本能地抗拒着内心浮起的答案,可房间里的一片乱象还是野蛮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房间内,床上人苍白的面色上浮起暴涨的青筋,床边滚落的瓶子撒落了一地的药片,瓶子标签上的字样鲜红得像是要渗出血来,明晃晃的写着:头孢克肟咀嚼片。
陆虎费了些力气才平复下自己的呼吸,像是劝服了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红着眼看向张远,“你看,他也太过分了是不是,这玩笑开得......”
话说了一半,颤抖的嘴唇便将音节都挤得扭曲不让他再说下去,可陆虎不死心,他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床上的王栎鑫,“别闹了王栎鑫,你起来,你快起来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诡异的沉默,陆虎笑了一声,眼泪再也凝不住了,如同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他死死拽着王栎鑫的手臂,一遍又一遍地哀求着,“你醒一醒,起来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王栎鑫,真的,求你了......”
强烈的钝痛冲击着张远的太阳穴,舌根翻起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张远剧烈地咳嗽起来,泣出一口鲜血。无数的片段重新灌入脑海,他想起来了,这不过是一场梦境。
(四)
王栎鑫的时间永远停在了32岁的梦里。
张远那天他刚好有个活儿和王栎鑫一起,两个人就住酒店的对门,晚上庆祝完生日便各自歇下了,王栎鑫还问他要不要一起喝点儿,但张远想着第二天早上还有别的通告,就摆摆手拒绝了。
谁能想到,这人这么记仇,明明约好了下次,却再也不给你下次的机会了。
张远想起王栎鑫最后站在房门前的笑容,那人眼尾分明还带着抹不去的忧伤,却能笑意粲然,如同没事人一样挥手道别,温柔地诉说晚安。
张远心说晚安个屁,你是睡得安稳,可留下来的人呢。所以他每次想起,总要红着眼眶骂一句王栎鑫混蛋,说他没心没肺,将他骂得狗血淋头。可每次骂完,却又是最舍不得的,怕那人真的生气了不肯入梦,还要小声为自己辩解一句,说王栎鑫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谁都爱着这个最小的弟弟,几个老男人攒了半辈子的眼泪都被着混小子给夺去了,就连一向沉稳的陈楚生也失去了稳定的情绪价值,吉他弦也弹不动了,默默在阳台坐了大半宿,把半边袖子都浸湿了,才对着月亮悄悄敬了酒,说大概栎鑫会喝到的吧。
王铮亮是最疼王栎鑫的,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颓了下来,以往从未感觉到的岁月痕迹,都一股劲儿地攀上了他的脸庞,曾被誉为逆生长的年轻小伙,一下子真的成了沧桑的中年人模样。他随身的包里还放着一副腮红墨镜,说是栎鑫找他要的,可怎么这孩子迷迷糊糊的,就忘了找他拿呢。
苏醒活得最是透彻,表面上装得云淡风轻,嘴里也依旧能活跃着调节气氛,可兄弟几个都知道,苏醒家的客房自那以后就没人进去过,连摆设都不曾变动过。但其实苏醒还是时不时会去睡上一晚,只不过多半都是喝得烂醉的夜。向来自持克制的人不知怎么就变得酒量极差,喝醉了就一头扎进客卧的床,抱着被子不撒手,哭得像个泪人。可到了第二天清醒过来又会默默地把东西整理好,将一切恢复原状,说是栎鑫爱干净,太乱了这小子就不肯来了。
陆虎是最崩溃的一个,一连哭了三天三夜,眼睛差点儿都哭瞎了,最后是哭得精疲力尽了,昏了过去,睡醒过来才勉强好些。可这人眼窝浅,泪腺就跟崩坏了似的,将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循环往复地听自己给王栎鑫写的那首歌,将旋律里的那句I don't care 听了一遍又一遍,心说王栎鑫你怎么就骗人呢。
几个老哥哥们私下也还是聚,陈楚生从前觉得喝酒是开心的事情,可如今却发现自己错了。
又一次宿醉的酒醒后,张远从沙发上爬起来,他翻开手机,几个人约酒的群聊不知道什么时候改了个名字叫快乐再就业。陆虎发来一条消息说是揽了个活儿问他们有没有兴趣,张远的脑袋还停留在宿醉的胀痛当中,迷糊的意识似乎告诉他自己忘了什么,可一时半会儿还想不起来。
思索间手机微微一震,下一秒,一个王栎鑫的头像竟出现在对话框里,回了句什么时候。
张远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头像看了许久,手机几乎要被他攥紧的五指捏碎,心说如果这是恶作剧的话未免也太恶劣了点儿。
然而似乎除了他,谁也没表现出异常,每个人对于突然出现的王栎鑫都显得与平常无二,群里很快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
张远并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只希望自己是做了个无比荒谬的噩梦,沉默地将原本打好的文本删去,又重新敲下一行字。
“好,什么时候?”
(五)
他们又一次回到了荒岛。
陆虎笑得有些苦涩,却也只是摇摇头,说还是有希望的。张远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次是亮哥吗?”陆虎皱着一张脸,从进入这个世界以来他的脑子就是懵的,太多的信息已经超出了大脑的负荷,显然他不能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下意识地向张远求助。
张远也拿不准主意,只是提议当务之急应该是先找到王栎鑫。于是两人很快达成一致,加快了脚步和大部队汇合,刚好碰上了前去探路的苏醒和王栎鑫,前方已经没有路了,只剩下一道荒草丛生的石子路还勉强可供行走。
然而还没等他们停下来商量对策,王栎鑫就已经从箱子里翻出镰刀,开垦出一条道路。陆虎和张远盯着他手里那把镰刀直皱眉头,心里总感觉危险。
没一会儿掉队的老大哥组找了过来,手里还提着新找到的箱子。他们找到一处空地,准备先就目前的线索进行整理,然而一转头,王栎鑫又不知道哪儿去了。
陆虎心里一紧,面容不禁也严肃起来,连连喊了几声王栎鑫。陈楚生也反应过来,忽地问了一句,“是不是还有一把镰刀在栎鑫哪里?”
张远和陆虎明显都被他这一问惊得绷直了身体,张远惊疑不定地看了陈楚生一眼,又不确定地嚎了一嗓子,“王栎鑫?“
“最好的我们?”
“王栎鑫是不是在做支线任务啊,他今天一直在消失......”
“他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神秘了呢。”
陆虎牵强地笑笑,借口把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王铮亮也似乎是觉得有道理,跟着附和了一句。所幸王栎鑫还是出现了,陆虎和张远心里同时松了口气,只有陈楚生还心心念着他手上那把镰刀,嘴里念叨着太可怕,伸手要去没收。
王栎鑫才交了镰刀又想着一个人行动,陆虎着急忙慌地哎了一声,当机立断扯过王栎鑫的袖子把他拦了下来,玩笑说他怎么总想着自己一个人走,莫不是有什么隐藏任务。
王栎鑫刚结束一轮荒野探索脖子还喘着粗气,被他这么一说心里是又好气又无奈,张了张嘴最后只说没有,也没多做解释。张远默默在心里给陆虎比了个大拇指,两人一唱一和,张远也就顺理成章地提出要和王栎鑫一起行动的请求。
大概是没给王栎鑫单独行动的机会,之后的任务都进行得格外顺利,导演组也无心为难他们,所谓的荒岛求生很快就顺利结束了,张远和陆虎紧绷的神经也才松下来一点儿。
晚上吃过了饭,几人又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的时刻了,陆虎亲昵的挽着王栎鑫的手臂,身形却蓦地一僵,忽然抬起头看了王栎鑫一眼,眼里有些湿润,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栎鑫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我们都很爱你。
王栎鑫窝在沙发上,似乎不懂陆虎这忽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回事,只以为他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了,伸手拍了拍他回了句好。
陈楚生默默坐在一边,将这一幕尽收眼底,颇有些欣慰地笑了笑。陆虎在这时候恰好抬起头来,撞见了陈楚生的笑,他一个激灵起身,想起王栎鑫那首还没发行的歌曲,忙拍拍王栎鑫的大腿,怂恿他将那首歌唱给陈楚生听听。
王栎鑫明显愣了一拍,大概是有些难为情,又或者是这两年他对自己的音乐欠缺了些自信,往往是近乡情怯,越珍视的越害怕触碰,他抱着吉他的动作都显得有些怯生生的,在大哥面前就像一只蜷缩的小兽,极为忐忑地翻开肚皮,悄悄朝着他靠近一步。
经过了酒精的洗涤,王栎鑫的声音已经不再像年少时那样透亮了,他的声音像是被风沙磨砺过,显得沙沙哑哑,可唱悲情歌的时候又格外动人。
“如果有一天你记起我的好,别回头,我不.....”旋律哼到最后一句,王栎鑫的目光扫过周围注视着他的哥哥们一眼,舌头忽然像是打了结,硬生生地将剩下的词句重新拼凑,含糊地吐出两个音节“......追问。”
陈楚生沉默地听完了弟弟的创作,心里有个地方像是压了块石头,闷得他有些喘不过气,他的眼色微微闪烁,神色极为复杂地看了王栎鑫一眼,大手一揽贴上了弟弟的肩膀,轻轻地安抚。
“栎鑫......”陈楚生念王栎鑫名字的时候念得极轻,像是怕说重了会把人压碎,年长的哥哥把半个身子都对着王栎鑫,极为温柔地朝他一笑,他告诉王栎鑫自己对看透世界这个说法有些意见,他并不认为谁能够看透这个世界,他希望的时候有一天你能爱这个世界了,你一定能够好好地爱自己。
好好爱自己好吗,栎鑫。
王栎鑫似乎并不赞同这个说法,他将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似乎是有种纠结的情绪在他体内激烈地做着斗争,他的眼神是茫然的,说不清是那种情绪占据了上风,王栎鑫腼腆地笑了笑,问他,你觉得爱的尽头是什么?
陈楚生能感受到王栎鑫的身体似乎又往里蜷缩了一点,像是要把自己藏起来的刺猬。陈楚生觉得他的心里好像被刺了一记,然还没等他回答,王栎鑫又着急地出口把他打断。
爱的尽头是一片黑暗的。
陈楚生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就连握着酒杯的手都显得僵直,尽管他尽力地去平复起伏的情绪,翻涌的回忆却把他的笑容也粉饰得苦涩,他舔了舔唇好几次欲言又止,就好像一瞬间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干巴巴地挤出一句你的生活好那个什么。
苏醒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围了过来,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在一旁听了许久,余光却未曾离开过沙发上的王栎鑫。这句话的震慑力实在太强,他没忍住侧过头仔细看了一眼王栎鑫,想知道这个弟弟到底在想些什么,然而在那张带着笑的面具上却只读到了抗拒二字。
大概是不愿意再听到有关黑暗的讨论,苏醒拔高了声线,以动若疯兔般的怒音吸引了在场人的注意。只可惜大哥没有领会到他的用意,静静地注视着王栎鑫许久,忽地抱起吉他弹奏出一段旋律。
平缓的曲调温柔得像山间的流水,也许爱的尽头是什么并不重要,但起码希望能够洗涤掉心里的黑暗。
(六)
第三个醒来的人是陈楚生,崩塌的天际像是失去了月光的夜晚,让他莫名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陈楚生在那具了无生气的躯体前蹲下,温柔地捧起小孩的脸,用手指一点一点抹去那人脸上的血迹,把污秽都清理干净了,才留恋抱了抱来人消瘦的臂膀,再看着他与崩塌的天际一同卷入无尽的黑暗当中。
没关系,还有机会,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得及......吗?
爱的尽头是黑暗这个答案实在是太可怕了,它就像是悬在三人头上的一把刀,还没等他们想出来应该怎么去照亮那片黑暗的时候,意外再一次发生了。
节目录制的第三天,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看不见太阳,阴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车窗上,让人心情也跟着变得郁闷。大概是心疼王铮亮的老腰,王栎鑫拿出了自己的c1驾照充当司机,却不料出师不利,才驶入沙滩就彻底抛了锚。他们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导演组则是紧急上前去抢救陷入浅沟的车子。
王栎鑫尝试了几遍重新发动,车子频繁的起步熄火使得老旧的面包车不堪重负,隐隐有了罢工的趋势。叮当一声响,大概是什么零件从机体脱落。
一阵刺耳的噪音从远处传来,王铮亮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车头已经开始冒烟了,他连忙振臂高呼让王栎鑫从车上下来,只可惜还没等他喊出声,轰的一声巨响,强烈的热浪便扑面而来,翻滚的浓烟淹没了远处的车辆。王铮亮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什么也看不见了。
“亮哥,亮哥!快下车!!”
王栎鑫强大的声压追着车尾灯袭来,王铮亮一手解开安全带,一手拨开车门,稳稳当当地跳下车,跃进了王栎鑫的怀抱。
预想中的意外没有到来,王铮亮稳稳地托着怀里的王栎鑫,忽然感觉鼻头有些发酸,他悄悄抬手抹掉眼角的水雾,宠溺又温柔地看着眼前的王栎鑫,又更像是透过王栎鑫在看别的什么,良久才深深舒出一口气,叹道,“怎么了,吓死我了。”
王栎鑫一手揽住王铮亮的肩膀,一手夸张地拍拍胸口,活像个向老师告状的小朋友,“什么吓死你了,吓死我了好不好,你那个车头都冒烟了。”
王铮亮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意外,只是淡淡的笑了,像是谈及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故作惊讶地侧过头看向王栎鑫,“啊?是吗,冒烟了啊。”
王栎鑫没好气地锤了锤王铮亮胸口,大概是恼他这幅不上心的样子。其余的兄弟们也围过来,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见他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苏醒是真的吓出了一声冷汗,连声向导演组讨伐,吐槽他们的设备差,王栎鑫也缓过来,忿忿不平地替王铮亮讨起公道来。而在他们身后的四人对视一眼,似乎都能看见彼此眼睛里的触动。
(七)
海边的生活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平静许多,从他们来到这边开始,天气便逐渐好起来,一路上无风无雨也无晴,时常让他们产生一种世外桃源的错觉。
王栎鑫的状态似乎要好了许多,就是不太注意身体,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喝得比谁都厉害。但喝醉了也有好处,这人天生是个小哭包,仿佛有无尽的泪水储蓄在心里,酒精是他情感的开关,能帮他缓解一点儿苦闷,把心里的苦水倒出来一点儿。所以王栎鑫时常是醉得最厉害,哭嚎得最猛烈的一个。
陆虎总是放心不下他,做什么都要紧紧地挨着王栎鑫,喝酒的时候更是要看紧了,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栎鑫,盯得王栎鑫都不自在了,笑他自己杯里又没有毒。
陆虎只是笑,也不答话,他不敢喝太醉,每次都是陪着王栎鑫哭,王栎鑫哭的时候喜欢把自己藏起来,陆虎就抱着他,告诉他他不是一个人。
没醉的时候王栎鑫总喜欢坐在海边看海,看着浪花一层一层地盖在海面上,看海浪一遍又一遍地冲刷着沙滩。
苏醒有时候看他在海边坐得久了,便会默不作声地上前陪他坐一会儿,看海风把王栎鑫的衣袂吹得翻飞,看年轻的弟弟眯着眼拥抱微风。
年轻的弟弟会毫无预兆地睁开眼,将两只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形状,可爱又狡黠地问他,“醒醒,我们去大海里游泳好不好。”
苏醒一般是很难拒绝王栎鑫的要求的,但他深深地看了王栎鑫一眼,忽地伸手抹平了王栎鑫的眼角,认真又严肃地说,“不好。”
苏醒并不去看弟弟有些错愕的神情,他只是将视线投向很远很远的海平线,看向碧蓝的海水下,他那个难以忘却的噩梦。
那天,苏醒睡并不安稳,一大早就被几个老男人的鼾声吵醒。他习惯性地去看一眼睡在身侧的王栎鑫,却发现旁边的位置空了一块,只剩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铺上。
彼时天色不过蒙蒙亮,没由来的一阵心慌让他感到浓烈的烦躁,苏醒疑惑地披上外套走出帐篷,却怎么也找不到王栎鑫。
他只记得自己在海滩上走了许久,那长长的海岸线像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最后苏醒一个人坐在海边看了很久很久的海,直到天际线崩塌,他发现自己再也不喜欢看海。
“那我一个人去。真的,等这边的事情干完了,我就冲,冲向大海。”
王栎鑫的声音把苏醒拉回现实,他的心口像是钻入了一根细针,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麻,喉咙没由来的涌上一股苦涩。苏醒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王栎鑫,莫名放软了语调,故作风趣地笑了笑,“那你还回来吗?”
王栎鑫似乎是被他逗笑了,迸发出一串哈哈哈,可笑完了却还是没给他一个答复。
苏醒静静地看着他,感觉像是有一口气顶在胸膛呼不出来,他想起在酒店的那个夜晚,王栎鑫问他们爱的尽头是什么。
他其实想不出一个太确切的答案,他只知道自己想去抓住那只将要离世的飞鸟,想要为飞鸟筑起停靠的港湾,于是他很认真地看着王栎鑫说,“栎鑫,爱的尽头是一片黑暗也没关系,我会在那儿陪你。”
王栎鑫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莫名,只觉得他肉麻,又是没心没肺的一阵笑,企图蒙混过关。可苏醒不依不饶,炙热的视线把王栎鑫盯得浑身都不自在了,才点点头,算是刚才的回应。
(八)
“这真的能行吗”
扶桑神树下,五位青年饮下神酒,以青灯为引,换取六次梦境,企图拯救一个陷落的灵魂。
所有人都爱王栎鑫,除了王栎鑫自己。
幽蓝的夜空散落着满天的星辰,海风吹动燃起的篝火,火光在风中摇曳。
陈楚生跑了大半个渔村才买到了蛋糕,陆虎看起来是真的很高兴,拉着张远围着篝火堆跳了一圈又一圈,王铮亮在一旁忙活着烧烤,被他俩逗得喜笑颜开。
一向与干活没什么缘分的苏醒拿着手机四处记录,镜头一晃就晃到了他最爱拍摄的男主角面前。
王栎鑫正在和陈楚生讨论创作,歌词刚好唱到那句请你好好爱自己。
察觉到拍摄的镜头,王栎鑫眯起眼一笑,笑容和十八岁时如出一辙,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那个明媚的小孩振臂高挥,朝他们大喊一声
兄弟们,请你们一定好好爱自己
苏醒放下了手机,温柔的笑从眼里跑了出来,他说我们会的,我们也爱你。
“来吹蜡烛了!”
今天是王栎鑫的33岁生日,时间的分针在继续转动,王栎鑫也在学习着好好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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