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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读书笔记：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萌宠菠菠乐园
2024-11-26 07:30

利用学驾驶轮替的间隙时间读完了王小波的这本书，我们一辆车将近30人一起学，分两拨，我们这一波一天来18个人轮换着上车练习，不练习的时候就坐在场下，像球赛里的替补队员，大家坐在一起侃大山，用家乡话说就是在一起“哈牛逼”。我不是很热衷于这项活动，于是在哈了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选择去到一个较为安静的地方坐着看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一只特立独行的猪，正好应了此书名。
很喜欢王小波的幽默感，他很善于从一些生活的小事中发现幽默并提炼成文字，再赋予其特殊含义，这种幽默感恐怕是中国作家中少有的。这种幽默容易让人在潜意识里接受他的思想，可能是因为你在读到这个思想的时候快乐的感觉让你对之印象深刻。就从题目说起，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这只猪其实是在指人，更有可能就是指作者自己。人在某些方面和猪是一样的，“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猪所处的这种自然状态，正如人所追求的自由生活一样，是一种自然的要求和生活方式。但是这种自然的规则在人面前被打破了，人来了以后，给它们的生活做了一些安排，每一口猪的生活都有了主题：长肉。它们所有的生活细节都进入了模式化和程序化之中。”但哪怕是猪这样通常被认为温顺的动物，在生存环境受到极大压迫的时候，也会出现反抗的异类。作者用这个题目，大概就是在提醒我们自己，不要忘记思考我们身边的种种存在是否合理，要敢于把握自己的人生。不过我最好还是不要妄加揣测王老师的用意，不然会被他在天之灵当做无良的评论家。
作者在这本书杂文集中谈到了书籍、电影、音乐、城市、文化等等。说明作者是一个比较有生活情趣的人，在我看来，凡是喜欢谈书籍、电影和音乐的，都是有生活情趣的，豆瓣就是谈书籍电影音乐，所以喜欢用豆瓣的也是有生活情趣的，现在豆瓣APP的欢迎界面写的slogan也是汇集一亿人的生活趣味，我觉得很赞，但不喜欢谈论这些的恐怕要说豆瓣上都是一群喜欢装B的文艺青年。但真正的喜欢装B的文艺青年却不一定可以被称之为有生活情趣的人，比方说一些在星巴克里在桌上放一本书摆拍的少女，我恐怕也不会形容她们是有生活情趣的人。有生活情趣的人是把生活艺术地建立在自己自在的生活思想上的人。
扯远了，回到对这本书的讨论。每部作品我只会谈一些我自己印象比较深刻的地方。比如在这部作品里，首先是王小波对于小说的看法是比较触动我的，在书中他提到好小说与坏小说的区别，比方“米兰昆德拉说，小说应该像音乐”，应该是有韵律的，读起来悦耳；比方他提到王道乾先生的译作《情人》，并引用了书中开头的一段描写；比方他提到查良铮先生译的《青铜骑士》等等，让我对小说有了新的看法，甚至想马上去拜读以上作品。我原本以为小说只要故事情节吸引人就好，当然这也是好小说必备的素质之一，但小说也可以有散文诗一般的美感，小说也需要咬文嚼字，字字斟酌，从而可以使人在美感中浮想联翩。我注意到这个思想之后就开始有意识地去留意书中这样的片段，我要看看作者本人有没有在运用他自己所推崇的这套写作思想，我还真的发现了，这也让我对阅读除了“受教育”之外有了更多找到快乐的理由。
在书中《卖唱的人们》这篇杂文中，作者有这样一段描写：
“在那个与莫扎特等伟大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歌剧院附近，我遇上三个人在街头演奏。不管谁在这里演奏，都显得有点不知寒碜。只有这三个人例外。拉小提琴的是个金发小伙子，穿件毛衣，一条宽松的裤子，简朴但异常整洁。他似是这三个人的头头，虽然专注于演奏，但也常看看同伴，给她们无声的鼓励。有一位金发姑娘在吹奏长笛，她穿一套花呢套裙，眼睛里有点笑意。还有一个东亚女孩坐着拉大提琴，乌黑的齐耳短发下一张白净的娃娃脸，穿着短短的裙子、白袜子和学生穿的黑皮鞋，她有点慌张，不敢看人，只敢看乐谱。三个人都不到二十岁，全都漂亮之极。至于他们的音乐，就如童声一样，是一种天籁。这世界上没有哪个音乐家会说他们演奏得不好。我猜这个故事会是这样的：他们三个是音乐学院的同学，头一天晚上，男孩说：敢不敢到歌剧院门前去演奏？金发女孩说：敢！有什么不敢的！至于那东亚女孩，我觉得她是我们的同胞。她有点害羞，答应了又反悔，反悔了又答应，最后终于被他们拉来了。除了我们之外，也有十几个人在听，但都远远地站着，恐怕会打扰他们。有时会有个老太太走近去放下一些钱，但他们看都不看，沉浸在音乐里。我坚信，这一幕是当日维也纳最美丽的风景。我看了以后有点嫉妒，因为他们太年轻了。青年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勇气，和他们的远大前程。”
这一段文字让我也仿佛置身于现场，并且可以清楚地观察那个东亚女孩表情微妙的变化，这也许就是一段好的文字。
另一处让我印象深刻的地方是作者在杂文《工作与人生》里的叙述，那让我大笑了至少两分钟：
“根据我的经验，人在年轻时，最头疼的一件事就是决定自己这一生要做什么。在这方面，我倒没有什么具体的建议：干什么都可以，但最好不要写作，这是和我抢饭碗。当然，如果你执意要写，我也没理由反对。”
这一小段一波三折，前面一句看起来十分正经，像是要说出什么有用的建议，我指望他说一说不要写小说的原因，谁知却是因为和他抢饭碗。这大体就是王小波幽默的风格。带有一点天真烂漫，却又好像真实朴素。
摘抄&points：
王道乾先生的《情人》
查良镛先生的《青铜骑士》
只喜欢看杂文、看评论、看简介的人，是不会懂得任何一种艺术的
有人说，外国文化是罪感文化，中国文化是耻感文化。
李银河把村落文化看作一种消极力量，是因为这种文化中人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到眼前这个自然村里，把宝贵的财力全用在了婚丧嫁娶这样一些事上，生活的意义变成了博取村里人的嫉妒、喝彩，缺少改善生活的动力。（评：以人际关系为导向的群体往往都会陷入这样的消极力量）
费孝通的作品，比如《江村经济》
卡尔维诺的作品，比如《我们的祖先》
中国人只重写成文字的历史，不重保存环境中的历史
海德堡、剑桥、萨尔兹堡
任何一种负面的生活都能产生很多烂七八糟的细节，使它变得蛮有趣的。人就在这种趣味中沉沦下去，从根本上忘记了这种生活需要改进。
我们读书、写作——1995年就这样过去了。这样提到过去的一年，带点感慨的语调，感叹生活的平淡。过去我们的生活可不是这样平淡。在我们年轻时，每一年的经历都能写成一本书，后来只能写成小册子，再后来变成了薄薄的几页纸。现在就是这样一句话：读书、写作。一方面是因为我们远离了动荡的年代，另一方面，我们也喜欢平淡的生活。对我们来说，这样的生活就够了。
真正的幸福来自于建设性的工作。（赞成创造的乐趣）
诀窍和真正的知识是不同的。真正的知识不仅能说明一件事应该怎么做，还能说明为什么要这样做。
“王小波用他的生活和写作，去实践这种价值、传播这种价值。他让人们看到，一个自由的人，既可以享受思维的乐趣，拥抱理性与常识，也可以跟随灵魂的舞蹈，在凡俗生活之外拥有一个诗意的世界。一个自由的人，是最具有判断力的人，同时也是最具有创造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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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26日晚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