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应对人类焦虑的宠物，也会有压力
2020年4月20日，在马萨诸塞州，治疗犬Casey与Janice（没有透露姓氏）偎依在一起。Casey是一只哈士奇，在新冠疫情期间，为Janice等病人提供支持。
摄影：HANNAH REYES MORALES
撰文：RACHEL MAY
新冠疫情仍在继续，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们很多人都在寻求宠物的帮助，以度过这段艰难时期。
事实上，由于人们一直被困在家中，从加拿大到印度，世界各地对领养或收养宠物的需求在上升，尤其是狗。根据PetPoint的数据，2020年3月至9月，美国家庭收养宠物的数量上升了8%。PetPoint负责收集宠物领养的业内数据。
虽然众所周知，饲养宠物有利于健康，可以降低血压，减轻压力，但宠物与主人的关系很复杂，而且二者如何应对长期隔离，也有待讨论。
为了找到答案，西班牙、以色列和英国的研究人员对所在国家的宠物主人进行了在线调查。研究结果发表于三份不同的科学期刊，他们发现总体来说，我们的动物朋友提供了更多的安慰。
但研究也向我们展示了令人担忧的一面：由于疫情限制，主人们开始担心宠物的健康状况。不仅如此，一些宠物也表现出了压力的迹象，比如吠叫的次数更多，害怕吵闹声或突然的噪音，独自在家时会焦虑。
2020年4月，伦敦皇家兽医学院的行为顾问Jon Bowen询问了西班牙的1297位猫狗主人，请他们说说自家宠物及其最近的行为。大部分主人表示，疫情期间，宠物带来了“大力支持”，但62%的调查对象认为，他们觉得宠物的生活质量反而下降了。约41%的人还表示，他们观察到宠物在疫情期间的行为有所变化，尤其是那些过去有过行为问题的狗。
Bowen说，大量研究表明，狗是有感情的，能理解主人的感受，尤其当主人在感情上依赖他们的时候。他的研究发表于2020年5月的《兽医行为杂志》。
“有意思的是，这三项研究的结果非常相似，”塔夫茨大学卡明斯兽医学院的临床学副教授Emily McCobb没有参与这三项研究，她说：“它们与我们在（美国）这里听到的情况非常相似，至少传闻中是这样。”
“越来越多的人养宠物，而且发现宠物有助于我们面对孤独，”McCobb说。在她的兽医生涯中，“我们发现，有行为问题的那些动物，情况似乎越来越糟糕。”
新的焦虑
2020年4月和6月，英国约克大学的高级讲师Elena Ratschen询问了5926名英国人的心理健康、幸福感和孤独感，以及他们与宠物的关系和互动情况。
这次调查涵盖了各种宠物，比如鱼、鸟、狗、猫和小型哺乳动物。大多数调查对象（包括91%的狗主人、89%的猫主人、95%的马和农场动物主人）表示，他们的宠物“构成了情感支持的重要来源”，Ratschen说。研究结果发表于2020年9月的PLOS ONE杂志。
那些自称封锁前更容易受到心理健康问题影响的人表示，疫情期间，他们与宠物之间的关系更密切。
此外，总体而言，与不养宠物的人相比，宠物主人更少感觉到孤独无援。这可能是一种“缓冲效果”：宠物无法取代我们与他人的社交互动，但可以帮助填补这个空白，她说。
不过，西班牙和英国的研究都指出，宠物主人产生了新的担忧，包括他们的狗是否得到了足够锻炼；自己购买宠物食品的能力；宠物能否获得兽医护理；如果他们生病了，谁来照顾宠物；以及宠物如何适应疫情后的生活。
宠物不是万能药
人们普遍认为，宠物可以提供保护，让我们心理健康不会恶化，也不会倍感孤独；但Ratschen坚持认为，她的研究结果并不支持这个观点。
“关于宠物有益的证据通常混合在一起，疫情之前和期间的研究都是这样，”她说：“因为人们对宠物有很多担忧和顾虑。”
换言之，很多人认为，养一只小狗会帮助我们以更健康的方式战胜疫情，但事实未必如此。
塔夫茨大学卡明斯兽医学院人与动物互动专业的助理教授Megan K. Mueller也同意这一点。
“我看到一些媒体说，‘疫情期间感到孤独？你需要一只宠物！’但实际情况要比这复杂，科学已经开始证实这一点，”她说。
改善宠物与人的关系
2020年3月至4月，特拉维夫大学的博士后研究员Liat Morgan调查了以色列2906名狗主人，发现领养需求大幅增加。
Morgan告诉我们，调查结果最令人震惊的是，2020年的领养者里，近80%已经把这件事列入了计划，“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意味着，人们把新宠物带回家不是一时冲动。
与Bowen的研究相似，Morgan的研究也表明，感到自己生活质量下降的人，会认为宠物的行为也变得糟糕，即使事实并非如此。
“狗在客观上有不良行为，并不重要，”Morgan说：“重要的是人的态度。”
她说，更糟糕的行为，比如狂吠不止，是人们遗弃宠物的原因之一。
幸运的是，以色列调查的大多数调查对象都不打算遗弃自己的宠物，即使是那些感觉生活质量下降的人。研究结果发表于11月的《人文与社会科学通讯》杂志。
即便如此，至少在美国，业内专家预测，由于疫情的缘故，被遗弃的宠物会增加，原因包括无法照顾宠物，或者没有住进宠物准入的经济适用房。
McCobb指出，为了避免遗弃宠物的现象发生，当地政府和非营利组织应该帮助有需要的宠物主人。例如，加拿大等国已经出现了宠物食品银行。
积极的一面
专家强调，他们的研究中也有一些亮点。
虽然西班牙的研究发现，一些宠物出现了越来越多行为问题，但Bowen表示，继那项研究后，他们在多个国家获得的数据表明，大多数情况下，我们的宠物情况不错。
和Morgan一样，Bowen也提醒我们，西班牙研究中的调查对象是通过自己的视角，来评估爱犬的生活质量，他们可能因为自己感觉糟糕，认为宠物也是如此。
“但在分析新冠疫情的影响时，我们会发现很多影响都不大，”Bowen说。在他的调查中，“几乎没有狗出现新的行为问题，而那些已经有问题的，也没有变得更糟。”
至于未来，McCobb说，“因为疫情，我们不得不改变一些生活方式，如果这些改变能持续下去，那就太好了”，比如在家吃午饭，花更多的时间遛狗。
“积极的方面很少，”她说：“所以我们必须尽力把它们保留下来。”
（译者：Sky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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